“該死的,誰把我的車庫堆成那樣!?”
丟下車子,他氣急敗壞地沖進屋去,想找出罪魁禍首。
結果,一進門,看到屋里不但比他離家時更亂,還泡了水,連花崗石地板,也被報紙的鉛墨弄得烏漆抹黑……
可惡,到底是誰把他的房子胡搞成這樣?他小妹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到底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該死的,是哪個該死的家伙!”孟又騏怒氣騰騰地往里頭直沖。沖到樓梯口,幾滴水滴在他的頭上,他簡直要氣瘋了。“該死的,這到底是誰弄的,給我滾出來!”他厲聲咆哮。
可惡,該死的水是從三樓滴下來的,而且是彩色的……是他寶貝小妹的水彩!她拿到三樓去做什么!?
“給我滾出來!”盂又騏翻遍了整個二樓,那身怒氣除了撼倒更多箱子外,沒有半只老鼠蟑螂跑出來。
該不會是在三樓?可惡!三樓是他的重要基地,平常不準任何人上去的。
他氣急敗壞的沖到三樓,在轉角處,與一件不明物體撞個正著。
“啊——”那個不明物體居然彈開,并且往樓梯滾下去。
“喂!”孟又騏反射性的出手搭救。“那個……謝謝……對不起……”杜希掛在他的手臂上,驚懼的喘氣。
她是被那雷劈般的吼聲驚醒的,急急沖出來,是想趕快道歉,平息這人的怒氣,沒想到竟出了大糗。
哇,這個人好酷、好帥、好強壯!望著那仿佛雕出來的完美五官,杜希腦中一片空白!澳闶切聛淼呐畟?你還要在我的手上掛多久?”孟又騏擰著眉問。
這女人是人嗎?怎么那么輕?好像身上沒長肉似的。還有,她一臉困容是怎么回事?
“呃……”杜希想起自己犯的錯,趕緊像做錯事的小孩,縮到角落,拉住雙耳開始懺悔。
“對不起,我一定要向你坦白,我說了謊。我不是剛從鄉下上來,我上來臺北已經八個多月了,只是剛好失去工作又被房東趕出來,急需一個供膳宿的工作,才會撒謊,請原諒我……”
那個沒長肉的女人蹲在地上,雙手捉著耳朵,身子微微打顫,口中不停地喃喃低語,聲音中還有濃濃的鼻音。
孟又騏對這突來的轉變雖然有點驚訝,但馬上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并合理的推衍出他的房子會搞成這樣,是她的杰作。
“還有呢?”他冷峻的負手問。
“沒有了……”對方抬起一雙怯怯的眼。
那是一雙美麗的眼,像小動物般,無辜又澄凈。
“難道不包括你不會做家事?”在那美麗的眼神下,孟又騏心中的怒氣雖消弭不少,卻仍不足以讓他忘記她的“豐功偉業”!拔摇視,我真的會做家事!彼s緊說明,就怕丟了這個工作。
“你確定沒有說謊?”孟又騏的火氣又上揚了!罢娴臎]有!彼目谖悄敲从玻屗拇竽X罷工一半,忘了她捅過什么樓子。
“你叫什么名字?”他總得知道如何稱呼她,才好教訓。
“杜希!薄昂芎茫畔,你說你會做家事,那車庫里的是什么鬼東西?一樓地上為何會有報紙?樓梯口滴下來的水,又是怎么回事?”他越說,音量越高。
會做家事的人,會做成這種樣子?騙鬼!更扯的是,他老媽居然會錄用這種家事白癡。、“。∫粯!”杜希跳起來,她忘了一樓還沒弄好,她這個健忘的毛病,遲早會害死她!拔胰ヅ,馬上弄干。”杜希急著下樓收拾,又在樓梯前滑了一跤,差點直接滾下一樓。
“慢著!鄙硎置艚莸挠塾烛U再次撈住她,“不只是把水弄干,而是把不該在屋里的東西,全部清出去!聽清楚,我不想再看見任何一件礙眼的東西。”他懷疑她的腦袋有問題,該清的不清出去,反而用一堆報紙把地板弄得更慘,不如去撞墻算了!班,好!倍畔:苈斆鞯拇饝。
原來如此,可以把東西清出去啊,那就好辦嘍。
“還有,把車庫也給我清干凈!”孟又騏覺得照這情況看來,如果不一次把事情講清楚,最后氣死的一定是他。
“車庫?”不明所以的杜希,正想把事情問清楚,手上的電子表“嘟嘟嘟”地響起。
“啊,做晚餐的時間到了,我先去做晚餐喔。”她留下一句,就徑自下樓往廚房走去。
“回來。”孟又騏緊擰雙眉,交談還沒結束,她要走去哪?“你要去哪里?”
“去做飯啊,雇用我的人說,要照顧你的三餐!倍畔Uf得理所當然。
“做飯是在我回來之前就必須做好的,而我現在的命令是——把我的屋子弄干凈!”這種事還需要他說嗎?
“可是,準時吃飯是很重要的,你看,你就是沒有準時吃飯,才會這么瘦巴巴……”看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壞,杜希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是要聽我的命令,還是要我服從你?”咆哮在孟又騏的喉嚨深處醞釀,正準備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好看。
“要……要服從你的命令……”杜希囁嚅的回答,又暗中嘀咕,“可是,人家肚子也餓了……”
她說得這么大聲,好像他這個雇主虐待她似的!要孟又騏假裝沒聽到這句話實在為難,但更為難的是心中那把火,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
“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去把晚餐準備好……”他實在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明天我下班回來之前,你最好已經表現出你的水準!
“好,那我去做飯嘍!倍畔i_心的跑到廚房去。
廚房里,地上、流理臺上、柜子上,擺著瓶瓶罐罐的醬菜,打開抽屜,一眼就看到里面的干糧。
再打開冰箱,冰箱里全是瓶瓶罐罐的保養晶,沒有半樣能吃的東西。,
找到米缸,里面居然也是空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竟然沒有人告訴她,廚房里什么都沒有。
沒關系,沒有米,總有面。她在旁邊的桌子上,找到一包面條。
有面條就好辦了。她邊煮開水,邊打開各種醬菜罐,取出一些來泡水,取出另一些來切絲。
“原來主人這么喜歡醬菜,真是太好了!毙液冕u菜料理正是她的長項,若要她做別的,恐怕還要好好研究食譜。
覺得自己超級幸運的杜希,邊哼著歌曲,邊煮了一鍋醬菜面。
她滿心歡喜的把面端上桌。
“主人,晚餐已經做好了。”她朝樓梯口喚,“主人想在樓上用餐嗎?”
“在樓下就好!泵嫌烛U從樓上走下來,他換了一套居家休閑服,看起來清爽利落。
一聞到那味道,孟又騏的眉心陡然蹙起。
“你煮了什么?”他強捺著性子問。
是他最討厭的醬菜的味道,她居然煮得讓整個屋子里都是那股酸味!
“是好吃的醬菜面!倍畔O沧套痰恼f道。期盼在他臉上看見難得的笑容。
只可惜天不從人愿,她得到的是一陣雷吼。
“誰教你煮醬菜面?我最討厭醬菜!”他氣得想把桌子翻掉。
“我……”杜希嚇了一大跳,全身抖個不停,連舌頭都打結,“我看廚房里那么多醬菜,還以為……你喜歡吃……”
“別亂以為!”孟又騏大發肝火,拂袖而去。
氣死人,這女傭把他的房子弄得烏煙瘴氣,讓他半分鐘也待不下去。他上樓去換衣服,準備出門o
“主人,醬菜面很好吃的,我以前都吃這個……主人,你還沒吃飯……”杜希沮喪的發現,她又惹人生氣了。
“怎么這樣。酷u菜面真的很好吃嘛……”
想來實在灰心,她想么好像沒做對一件事?
“主人……”她突然想起,“主人,我替你放洗澡水!
既然要伺候人家的生活起居,這個動作是必要的。
杜;鹚贈_上三樓。
“主人……”冒冒失失的沖進房間,杜?吹窖矍暗那樾危瑑裳蹐A睜,不知如何反應。
老天,主人沒穿衣服、沒穿褲子,身上的肌肉若隱若現,而下面令人好奇的地帶,好像有什么動靜……
孟又騏換衣服的動作也停了。這個冒失的女傭,到底想做什么?
呃,她干嘛這樣盯著他看,讓他的身體英名其妙的起了反應。
“哇——”杜希用手捂住兩眼,“暴霹狂、色狼,會害我長針眼。”
在她高八度的尖叫聲中,孟又騏從容地把衣服穿好。
“跑到我的房間來,大叫色狼?你不覺得你才是色狼嗎?”他的口吻冷靜的像是沒發生過什么事。
“那個……”杜希覺得他的話挺有道理,“那我到外面去叫好了!
“慢著,你上來做什么?”還到外面去叫?詼尖叫的是他吧?
“噢,對了,洗澡水,我來放洗澡水給你洗澡!彼惶崞穑畔6纪浟。
“要不要順便替我擦背?”看了她方才的反應,孟又騏心生捉弄的念頭。
“要,這當然也是工作之一。”杜希無比認真的點點頭。
“邊擦背,邊喊色狼?”她大概還不懂他話中的含義,他說得更明白一點。
“這……”杜希連耳根子都紅了,“這回我不會喊了。”
她一定要盡忠職守才行,不然,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肯定又要飛了。
“也就是說,我可以為所欲為?”他開起危險的玩笑。
“那個……”擦背能有什么為所欲為?她想不透。
“我要出去了。”望著她的困惑,孟又騏啼笑皆非,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
怎么有人單純可愛到這種程度?
“那……晚餐怎么辦?洗澡怎么辦?”杜希不放心的問。
這些都是女傭的本分,不是嗎?
“我自己會打理!彼麘岩伤想念床邊故事給他聽。
“噢……”杜希喪氣的垂下頭,“那我能做什么?”
“去給自己弄個能住的房間、能睡的床!边@整棟房子,眼下能住人的,只有他的臥室而已。
“好!倍畔|c頭,這件事她聽得懂,“那……主人要出去的話,我幫主人穿衣服!边@也是女傭分內的事o
“也好!泵嫌烛U把手中的風衣交給她,然后轉身,讓她替他穿上。
杜希把衣服套在他身上,指尖觸到他結實的肩膀和胸膛,心臟跳得怦怦響。
他身上有很奇怪的香味,她一接近,整個人就不對勁。
孟又騏暗暗享受被服侍的滋味,她有點笨手笨腳,導致每個動作都既輕又緩,有種說不出的舒服o
“這件衣服這么長,要不要修改一下?修改衣服我還能做!闭f著又想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這是風衣,本來就該這么長。”孟又騏連忙回答。開玩笑,價值不菲的衣服,被她改下去,還有價值嗎?
“是這樣嗎?”杜希有些納悶。
“你的工作是整理家務,不該動的就不要動。”孟又騏正色提醒她。
她看來就像個危險分子,他可不希望回來后,所有償錢的東西,全變了樣。
“好。,’杜希怯怯的答應。他的臉色變得好快,她有點怕o
“對了,在我回來之前,把車庫整理好!彼稽c都沒忘車庫已變成了雜物間。
“車庫?好。”應該是在庭院里吧?她待會兒去找找看。
“我走了!泵嫌烛U下樓去。
“主人請慢走!倍畔S心S袠拥拇蚬饕。
孟又騏走了,杜希開始做他交代的工作。
主人要她去弄個自己住的房間、睡的床,那有什么問題,眼下就有一間房啦!她很開心的往床上跳。
咦,不對,剛剛主人在這里換衣服……難不成這里是更衣間?更衣間里還有音響、大床哩,有錢人果然不一樣。
她當下決定睡這舒服的更衣間,幫忙看著這堆衣服。
對了,主人還說要把車庫清干凈,她得去找找車庫在哪里才行。
于是,她興匆匆的下樓去,在庭院中左尋右找,終于找到大門旁的一間木屋。
天太黑,她看不清楚,只知道那木屋里似乎堆了不少東西,鏟子、肥料、花盆,還有些像土的東西,她把那些東西搬到先前那間小屋,和箱子堆得整整齊齊。
“好啦,車庫整理好了。”借著月光看看腕表,時針指著晚上九點。
“睡覺時間到了!彼叴蚝乔,邊走上樓。
洗了澡,換了可愛的史奴比睡衣,她在“更衣室”的那張大床上,舒服地呼呼大睡。
令令令
盂又騏用完餐,又到凹B去喝點小酒,然后開車到山上去,享受清涼的夜風。
辛苦一日后,沒有什么比這更能整理思緒、消除疲勞。
點起一根煙,看著山下的點點燈火——那里頭,有一半以上,是來自他一手創立的連鎖機構。
花了幾年的時間呢?五年?十年?這些年來,他付出比別人更多的精力和心血,別人在睡覺的時候,他在打拼;別人在享樂的時候,他在打拼;別人在約會的時候,他也在打拼……除了高中時談了一場小小的戀愛外,他已經很久沒有戀愛了。
并不是他對女人沒興趣,只是希望有段純粹的戀情,而且不是因為他的聲望、財富,或他能給她什么,純粹是因為他這個人。
所以他不急著結婚,在找到那個能吸引他,并且純粹喜歡他這個人的女人前,他寧缺勿濫。
但是這個人,到底在哪里?月老系好的紅線,是不是脫落了?
腦海中閃過一堆女人的面孔,每個人都牽著一條紅線而來,但沒一條是與他系在一起的。
她到底在哪里?已經出現了嗎?
再抽一根煙,把這些沒有答案的瑣事丟在山上,他驅車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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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又騏回家時,已經超過十二點,車庫前的緊急煞車聲,表現出他的憤怒。
透過車燈,他看到車庫里的雜物,堆得比下午更高、更多、更雜!
“該死的,杜希,給我滾出來!”打開大門,熱情的月光把地上雜亂的報紙照得一清二楚。
“杜希,看看你做的好事!”他發狂的在屋里亂闖,打開每一扇門,想把杜希翻出來,結果,只把房內的東西震了一地。
“該死的家伙’滾到哪里去了?”他繼續暴跳如雷的往三樓走,“那該死的家伙,最好別又睡在我的房間!”
準確的預感,第一次讓他大發雷霆。
“該死的,起來’給我起來!”孟又騏硬生生的把熟睡的杜希,從床上挖起來。
“誰?”杜?嘀,揉著雙眼,坐在床上打呵欠。
“什么‘誰啊’?”孟又騏把電燈打開,冷冷地負手看她。
迷迷糊糊的杜希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睛。
“什么事?人家正在睡覺……打擾別人睡眠是很缺德的喔。”她苦著臉低喃。
“什么叫打擾別人睡眠很缺德。俊泵嫌烛U的火氣更加上揚,手一拽,就把她拽下床。
瞌睡蟲被這強烈的舉動,嚇得不翼而飛。
“啊——主……主人……”杜;ㄈ菔拇舐暭饨小
老天,主人怎么那么兇?難道她做了什么讓他生大氣的事?
“出去,給我滾出去!”孟又騏指著樓梯口吼。
他不需要會睡他的床、會把房子弄得更亂的女傭!
“不要!倍畔V苯犹饋砭芙^。
她什么要求都能接受,就是不能答應這件事——好不容易才找到條件這么優厚的工作,說什么也要留下來。
“出去!”孟又騏氣急敗壞的把她往外推。
可惡,這世上還沒人敢違逆他。
“不可以。我收了三個月的薪水,如果毀約,要賠十個月!卑阉u掉,也籌不出這筆錢。她用力捉住門,不讓自己被推出去。
雖然他很可怕,讓她怕得想跪地求饒,但她無論如何都要比以前更勇敢才行。
“不要你賠,只要你走!庇塾烛U才不在乎那些錢,只要這礙眼的女人滾出他的視線。
“如果我做錯事,請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就是不要革我的職,我需要工作,還需要住的地方……”杜希急得拉住他的袖子,可憐兮兮的央求。
無論如何,她就是不能失去這個工作。
“這里沒有你能做的工作,更沒有給你住的地方!闭f到這個他就氣,搶主人的房間,算什么?
“有,你有,我不用住太好的房間,只要這間更衣室就可以了……”杜希擔心得眼淚快掉下來。
“更衣室?”他沒聽錯吧?她把他的房間當更衣室,想堂而皇之的住下來?“搞清楚,這里是我的房間!”
“嗄?你的房間?’’杜希驚得全身僵硬,一張嘴遲遲合不起來。
什么?她闖進了主人的房間?難怪主人這么生氣……糟了,她闖大禍了!
“這里不但不是更衣室,被你堆得亂七八糟的那間,也不是倉庫,一、二樓更不是沒人管的廢棄屋……好了,別再多說廢話,給我滾!”孟又騏毫無商量余地的下驅逐令。
這女人半點建設性也沒有,他頭殼壞掉,才會留她下來氣死自己!
“主人,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給我滾!”盂又騏面露兇光。
他討厭糾纏不休的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
“是不是我把樓下和那間小房間弄干凈,就不趕我走?”杜希挺身站在他面前,大有孤注一擲把命拼之勢。
她已經失去太多工作機會了,這回絕不能再失去。
“別想!”盂又騏絕不再讓她有機會,把自己弄得一肚子火。
“如果我能把樓下和那小房間清得讓你滿意,你是不是就給我這個工作機會?”杜希迫著問。
煩死人!盂又騏怒眉一揚,大手一推,就把她推撞在墻上,一雙眼直勾勾地鎖定她。
“叫你滾,你就滾,別再惹我生氣!”他沖著她咬牙悶吼。
好可怕,他像要殺了她。杜希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死在他手下,嚇得連心臟都絞緊了。
咬咬牙,她決定一拼——橫豎一條命,她就不信永遠擺脫不了失業的陰影。
“我……”抬抬眼,杜希喘口氣,冒著生命危險說,“是不是我把房子弄干凈,也不惹你生氣,就可以留……留下來?”
當她看見他的眼神變冷,臉部線條變硬,慷慨就義的勇氣終于消逝無蹤,她縮緊脖子和肩膀,像小動物般頻頻發抖。
盂又騏痛恨死纏爛打的女人,非常痛恨,痛恨得想一手掐死她,可是緊握的拳,卻只能揮開。
可惡,她忤逆他,他該動手把她丟出去的,可是她那副德性,又讓他怎樣也做不出那種事……
好吧,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早上,我通常六點起床,我要在那時候,看見一塵不染的車庫、屋子,還有桌上的中式早餐……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弊詈盟苤y而退。
杜希一怔,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一雙大喜過望的眼,含淚的看著他。“謝謝、謝謝你,老板,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謝謝你!倍畔8屑ぬ榱,只差沒對他膜拜。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這位老板慈悲為懷,給了她一條生路。杜希的雙眼,流霹出感激的光芒。
她一定要更努力、更努力把事情做好,以報答老板的大恩大德!昂,如果做不好,我照樣把你攆出去!币粨]袖,孟又騏轉身人房,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可惡,這么一點小事,值得她感激成那樣嗎?害他差一點就大發婦人之仁,要她長期留下來。
這是不容許發生的事,他絕對不能昏了頭,留個沒用的人在家氣死自己。
明天,他一定要極盡挑剔之能事,毫無破綻地把她轟出去,讓她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