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以滿腹的柔情、無言的付出來撫慰他的創傷后,他竟以離開來讓她等待!
“衛文昊,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冰冷的觸感讓她起了寒顫,她無聲的低喃。
昨日的一切不斷的在她腦海里重復播放,她恍然發現,他隱隱約約的愁混合在他牽強的笑容里……
她驀然明白,為何他會立刻答應與她交往,為何他會在她說了那些話之后有了懊悔的表情……
那都是因為他的傷太重,想要有個女人來撫平他的痛楚,所以他才會后悔與還是處女的她發生了關系,因為他不想真正傷害任何人。
在突然想清楚了一切之后,她覺得心好痛、好無助。
她并不怪他現在不能給予她想要的愛情,她明白要把一個人從心底剔除掉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情,所以她并沒有怪他呀!
為什么他要不告而別?
為什么?
始終想不透的鄭芷晴,終于難過的落下了淚水。
“可惡……可惡的衛文昊……”
他怎么可以拋棄她……可惡的家伙……
星期五的傍晚,是許多上班族最期待的一天,因為周末來了。
一下忙完工作后,孟欣欣便直奔晴天咖啡屋,打算等鄭芷晴打烊后,成群結伴去玩樂。
孟欣欣百般無聊的趴在圓木桌上,眼神呆滯又渙散的盯著距離眼睛不過十公分的白色陶瓷杯盤,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里面的奶昔。
又呆滯了五分鐘后,孟欣欣終于將視線調向正在吧臺里忙碌的身影。
“小晴,你怎么都不理我?人家好不容易來讓你請客的,你怎么給我一杯奶昔之后就不理我了?我好無聊喔!”孟欣欣哀怨的說。
吧臺內的身影終于稍稍有了停歇,鄭芷晴瞪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安靜的警告眼神。
她會忙成這樣,當然是有原因的,而這個原因之于她,是具有相當大的意義。
她必須在十日內將所有店里的大小事物全都教授給新請的店員,然后她才能毫無后慮之憂的直飛倫敦——有他在的城市,將一切都厘清清楚。
她必須承認,自知道他離開之后,她這一生中從來沒有像此時情緒如此紊亂過。
沒有人可以讓一向對感情好聚好散、將男朋友當作垂手可得的東西的鄭芷晴這么難過日子過,衛文昊是第一個讓她這些日子不好過的男人。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的生活再如此的糟糕下去,她必須親自跑一趟倫敦,親自要一個答案。
“欣欣,你別煩我,這幾天我都會很忙,沒辦法陪你和小亞,對不起。還有,下星期五我會出國一趟,多久回來還不確定,如果我沒有主動聯絡你們的話就別找我,了解嗎?”鄭芷晴一邊忙著教店員如何過濾咖啡渣,一邊又分心對著孟欣欣說。
孟欣欣一聽,立刻沖向了吧臺,不可思議的問:“你要出國?之前怎么都沒有聽你在說?什么時候決定的?怎么這么突然?”
“欣欣,讓我把事情忙完好嗎?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分心來注意你!编嵻魄缯Z氣有些煩躁的說。
“你……我只是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很關心你才會這樣纏著你問,你干嘛這么兇?”孟欣欣既不滿又委屈的嘟著嘴,眼神含怨的瞪著一臉不耐煩的鄭芷晴。
鄭芷晴深吸了口氣,面對好友哭喪的臉。她也明白是自己最近不安的情緒造成了她煩躁的心情,進而遷怒友人。
“欣欣,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口氣這么差,可是……一時之間我也沒有辦法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你,等我將一切都確定了以后,我會再跟你說,好嗎?”鄭芷晴試著將自己的口氣放柔。
孟欣欣的眉頭打結了,很想開口繼續追問,但一看到鄭芷晴不同于以往總是精神奕奕反而有絲憔悴的模樣,她就退縮不問了。
“那……那我還是先走好了,我不打擾你工作了,拜拜!泵闲佬罁鷳n的望了鄭芷晴一眼,才拖著慢吞吞的腳步離開了晴天咖啡屋。
待孟欣欣走后,鄭芷晴只覺得松了口氣,因為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跟她們開口。
一個是傷他至深的前女友,一個是熟悉他們之間友誼的友人,她真的不曉得該怎么跟她們說這件事情。
尤其,在一切都還是充滿變數的時候,她更無法啟口。
“老板娘……你還好嗎?”新店員見鄭芷晴發呆了許久,終于出聲打斷她的沉默。
鄭芷晴驀然回神,揚起一抹虛弱無力的笑容,“沒事,我們繼續。”
第4章(1)
十二月份的倫敦,飄著白如棉花般的雪,偶爾會揚起一陣一陣的風來助陣細雪飄揚,寒冷的風沁心入骨,使人不得不加幾件暖衣來御寒。
東方臉孔的女子對西方人來講,是極具有許多視線的焦點,尤其又是亮麗知性的美麗臉孔,更讓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現在正是倫敦時間的晚上八點,許多商店的燈還亮著,人行道上人潮來來往往的,相當熱鬧。
鄭芷晴拿著從衛文昊同事那里得知的地址,一路從機場坐計程車到了一棟約莫七、八層樓高的公寓,給了車錢后,她才再三的確定地址是否吻合。
她此刻的心情是相當忐忑不安的,因為事實就近在眼前,只要她勇敢的跨出幾步路,就能再見到他,將一切都弄清楚。
她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臟快速跳動,卜通卜通的作響……
她真的很緊張。
深深的吸了口氣,穩定了自己逐漸上揚的情緒后,鄭芷晴終于跨步走進了公寓,搭著電梯來到了七樓。
七樓之二號。
她猶豫了一會兒,接著用力的按了下門鈴。
沒多久,有人來應門。
“誰?”
熟悉的男聲在門開啟的同時,在她耳邊響起,她直勾勾的盯著男人微濕的短發、只穿了件休閑長褲的強健身軀……
衛文昊瞠大了雙眸,驚訝的望著那張冷凝的小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然后,他的心里率先出現的情緒是——愧疚。
鄭芷晴在沉默了半晌后,才淡淡的開口,“有朋友遠從臺灣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來找你,你難道打算就讓我這樣站在門口嗎?”
衛文昊這才回過神,立刻閃開身體讓她進門。
關上門后,他伸手接過她的行李,拿至客房放置,再倒了杯熱茶給她暖口。
“怎么來了?”他低沉的問。
喝了口熱茶,她呼了呼氣,看著水蒸氣在眼前形成一團白霧。
“我……沒什么,只是關心你適不適應新環境而已!彼凵耖_始飄移,有絲強顏歡笑的說。
當她看到了他,見到熟悉中溫柔剛毅的線條之后,她竟沒有勇氣說出她來的真正目的。
她突然退卻了。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不自然的笑容,似乎在思考她話中的真實性有多少。
“芷晴,告訴我實話好嗎?你并不是個會讓自己花了那么多飛機票錢,從臺灣飛到倫敦,只為了問我過得怎樣的無聊人……你一定有什么原因,是不是?”他輕嘆了口氣,看出她的異樣。
她被他的分析反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想起這幾十天來的煎熬與煩惱,她終于隱忍不住憤怒的情緒,用力的打了他好幾下。
“你這可惡的臭男人!你怎么可以在我們上床后的隔天就逃到英國來?你怎么可以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里不聞不問?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慌亂?你太可惡了!我有說過要你承諾我什么嗎?我有跟你要求過什么嗎?我有說我要你馬上忘記小亞來專心愛我一個人嗎?我有說嗎?我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做!你怎么可以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在臺灣……你、你王八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