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霽雙頰排紅,點了點頭。
“從你的模樣看來很是中意……”她微訝的睜大眼睛,“莫非,是上次紫藤詩會……”
“他來向我提親,我也很詫異!敝芮镬V又點了下頭,紅看臉說:“上次詩會以后便再沒見過,難得他竟記得我。”
“既然妹妹也喜歡他,又何必浪費時間?”憶起了自己跟趙闕宇,上蒼大方,能給她如此幸運,也同樣能給別人。
“這么說,我該答應他了?”神色卻是有些猶豫。
“若叫你拒絕,你舍得嗎?”周夏瀲反問。
“可我心里……總是有些慌,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周秋霽眉心微蹙。
她很能理解妹妹的想法,幸福來得太突然,任誰都會心存疑慮、不敢相信,可若是放了手,說不定好運就會如水流逝,不再回頭。
“明兒個我就去求皇上替你們賜婚,如何?”她笑著安撫妹妹,“就像我當日入宮也是百般不安,現在倒還好。”
“看來姊姊與皇上確實是琴瑟調和,家里是不必擔心了。”問秋霽頓悟,輕輕額首,為姊姊開心。
周夏瀲看向窗外,她離家時萬分眷戀的綠蔭花草,如今看來卻跟宮里的也差不多了,一花一草在陽光下隨風搖曳,給她踏實祥和的感覺。
“對了,大姊,這里備有你最喜歡的桂花票子糕!敝芮镬V道,“一聽說皇上準你歸寧,奶娘連夜做的!
“怎么來了這半日,也不見奶娘?”憶起從前奶娘對自己的百般照顧,她心下涌出許多感激。
“在陪二愣吧。”周秋霽嘆氣,“這二楞也算奶娘的一塊心病,姊姊如今身為儷妃,也該替奶娘盤算盤算!
二楞是周夏瀲奶娘的獨生子,八歲那年高燒不退,醒來后便癡癡傻傻的,周家上下看這孩子可憐,便派他做些雜活,且權充當小廝使喚著。
“我本想叫母親給二楞找個媳婦,可他那樣……又怕害了人家姑娘!敝芟臑囁尖,“不如給奶娘一些錢,做做小生意,也算為二楞下半輩子考慮……”
話末落音,忽然傳來一陣喧天的銅鑼之聲,不知發生了什么緊急之事。
“外面怎么了?小心驚擾了儷妃娘娘!”周秋霽揚聲喊道。
“回儷妃娘娘--”不一會兒,便有隨行宮人在外稟報,“有刺客進了府里,皇上受了些輕傷!”
“什么?”兩人同時一驚。
“大姊,這可不好!”周秋霽低聲說,“堂堂皿相府竟混入刺客,且是在大姊你歸寧之日,這事傳出去,就算皇上安然無恙,朝野上下也會妄加議論猜測爹爹有謀逆之心!
周夏瀲本來聽說趙闕宇只是輕傷,稍稍松了一口氣,聽了妹妹的分析,心尖再度一緊。
“皇上現在哪里?請太醫了沒有?”她深吸口氣,強自冷靜,揚聲問。
“皇上已經移往花廳歇著了,幸好有隨行的太醫!睂m人答。
“那刺客是誰?受何人指使?”她又問。
“近衛已經將其逮住,嚴刑畝問去了,情況尚不明。
周夏瀲顧不得什么禮儀了,急急往花廳趕去,只見外頭早已被侍衛團團圍住、戒備森嚴,一個小太監捧著盛巾子的盆子勿匆奔出來,清水染成血色,看得她萬般驚恐。
她撫著胸口,跑進門掀了簾子進去,卻見趙闕宇正坐在軟榻上,換了農衫,胸口隱約可見布條纏繞,不過他笑容依舊,徐徐飲著茶,看來并無大礙。
而周丞相、太醫等人都在廳內。
“皇上,妾身來遲,請皇上想罪--”周夏瀲連忙俯身道。
“瀲瀲又跟朕客氣了,”趙闕宇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上前,見她花容失色,嬌喘不已,不由得眸光一柔,“你看看,朕沒事!
她對他仔細打量了番,確定他無恙,心頭大石才徹底放下,但看他胸前傷口,想著他肯定很疼,眼眶又不禁有淚花打轉。
“瀲瀲你在擔心朕嗎?”他這下卻笑了,“早知道還不如傷得重些,騙你多掉些眼淚!
“皇上--”
“好了好了!壁w闕宇倒不在意旁人目光,伸出只手將她輕攬過去,“晚上伺候朕換藥,好嗎?”
周夏瀲不由得滿臉通紅,口真怪他大庭廣眾之下說話也不知莊重,更怪他受傷了也不好好養著,還有閑心戲弄她。
他在她耳邊的呢喃聲聽來極其暖昧,又引得她心尖一陣狂跳。
“回皇上--”近衛統領在簾外稟報,“刺客已經畝過了!
“怎么說的?”他凜聲問。
“看來這刺客是真的有些癡傻,拷問半天也問不出什么,只是叫疼!
“癡傻?”周夏瀲在一旁聽得潔異,“怎么這刺客……”
“哦,瀲瀲,正想與你說呢。這刺客的情況,由你告訴朕好了!
“我?”她更是愕然。
“聽說,他是你奶娘之子。”
“是……二楞?則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令她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奉趙闕宇之命,周夏瀲從二楞口中問清事情來龍去脈,從天牢里出來時,空中滾著轟隆的雷聲,傾盆大雨即刻落下,把人心也攪得極其郁悶。
她往御書房走去,心里思忖著該怎樣替二楞求情。
那日在家里時,她問過秋霽,了尚若皇上得知是奸人哄騙了二楞,而皇上如此寵愛她,是否會看在她的分上,網開一面?
然而,秋霽告訴她,朝堂之事素無情面可講,否則趙闕宇就不是君王了。
即使有人為她打傘,雨點仍因風勢打到她臉上,雨滴跟她的眼淚混在了一起,已經分不清灼熱與冰冷。
“儷妃娘娘來了!壁w闕宇的貼身太監在御書房前守候,“皇上剛才還叨念著娘娘呢,快請進吧!
周夏瀲褪了披風,讓官婢在外頭候著,自己輕輕走進去,只見皇上正坐在燈下看折子。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抬起雙眸,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看不出任何喜怒。
“已經見過了?”趙闕宇問,“人還好嗎?”
“多謝皇上吩咐獄卒善待二楞,他倒沒什么不好。”她立即答復。
“可問出了什么?”
“二楞說,他到城煌廟玩耍時,看到個糖人極有趣,那賣糖的人說,只要他拿著刀子在皇上面前比劃一下,便將那糖人給他!敝芟臑嚨吐曊f明,“二楞并無犯上之心,只因受了奸人蒙騙才有此犯行,還請皇上明鑒!”
“嗯,”趙闕宇點了點頭,繼續翻看手邊的折子,似乎沒把此事放在心上的模樣,“看來他們也并非想害朕的性命,否則不會只遣二楞前來。
“妾身的妹妹說”不知為何,周夏瀲心下忽生畏怯,欲言又止。
“瀲瀲,但說無妨。”他鼓勵道。
“妾身的妹妹說,奸人指使二楞行刺,傷不傷得了皇上倒在其次,要令丞相府擔了重責恐怕才是首要目的!
“嗯,令妹果然是聞名遐邇的才女,說的話十分有見地!彼澷p地說。
“那……皇上可否不要處置二楞呢?”她終干道出懇求,心尖微顫,聲音細如蛟嗚。
“澈淑,你方才也說了,奸人行刺,意在污蔑丞相府!壁w闕宇語調沒半分起伏的回答,“我若不追究此事,說不定奸人將來會再度依樣畫葫蘆,到時候就算丞相府想脫干系,恐怕都難了!
周夏瀲睜大眼睛,聽不大懂,腦中一片迷茫。
“算了,激淑,朝堂之事你就不要過問了,朕與你爹爹自會處理!彼⑿袼耙股铒L涼,你快回宮歇著吧,朕今晚要批覆折子,就不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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