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東方昭夕很委屈的說:“兒臣告訴過父皇,兒臣要嫁給李政,若是父皇當(dāng)時答應(yīng)兒臣,兒臣也沒必要殺她。”
“你以為朕是昏君嗎?”皇上氣得拿起幾案的茶盞,不過終究忍下來,沒有朝東方昭夕的身上砸過去。“你是一個公主,一出生就比別人尊貴,享盡權(quán)力帶來的好處,過得比別人還自私任性,難道你以為一輩子就這樣子?無論是誰,都有自個兒應(yīng)該背負(fù)的責(zé)任,就是朕也不例外!
“兒臣已經(jīng)被父皇送去西夷和親!睎|方昭夕忿忿不平的道。
“你從西夷回來,朕也答應(yīng)絕對會挑一個令你滿意的駙馬爺,你拒絕了!
“兒臣只想嫁給李政!
“皇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皇上終于忍無可忍的伸手一揮,幾案上的茶盞飛了出去,瞬間碎了一地,也濕了一地。
“兒臣有何不對?兒臣為何不能喜歡他?”
“你當(dāng)然可以喜歡他,可惜,他眼中從來沒有你。你真是令朕失望透了,有錯,不知悔改,還囂張蠻橫,執(zhí)拗得像個潑婦似的,愚不可及!”皇帝搖了搖頭,懶得再跟她多費唇舌了!半薏幌朐僖姷侥,你去皇恩寺吧。”
去了皇恩寺,那不是教她去死嗎?她根本無法忍受那里清苦的日子!“父皇……”
“朕可以掩蓋你犯下的罪行,但是朕無法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獨斷,你踐踏的不只是皇家臉面,更是朕的底線!辈恢绣e,終究會釀成大禍。
雖然知道此事已經(jīng)成定局了,東方昭夕還是不甘心的道:“父皇,兒臣只是想得到所愛之人,兒臣究竟有何不對?”
皇上揮了揮手,示意高平將人交給侍衛(wèi)長,送到皇恩寺。
揉了揉太陽穴,皇上疲憊的閉上眼睛,看起來好像睡著似的。
“皇上!备咂捷p聲一喚,外頭還有兩個等著召見呢。
嘆了聲氣,皇帝這才讓他去請左孝佟和季霏倌進來。
兩人低著頭,恭敬的行禮跪在皇帝面前。
“臭小子,朕知道你膽子很大,倒沒想到你簡直膽大包天!被实劭雌饋砗苌鷼獾臉幼,可是聲音聽起來卻有虛張聲勢的嫌疑,并不會讓人感到害怕。
臭小子?季霏倌嚇了一跳,皇上對左孝佟會不會太……隨便了?
“臣知罪,臣不該算計皇上,可是,臣不愿意拙荊一輩子當(dāng)個不明不白的永寧侯庶女,她是李大人和夫人唯一的女兒,也是敬國公的外甥女!弊笮①〔粫诨噬厦媲半[藏自己的私心,這位皇帝不介意你貪心,皇上又不是給不起好處,但無法容忍你像圣人一樣毫無瑕疵,這會讓他覺得抓不到你的小辮子,駕馭不了你。
“你娶她的時候,知道她是李大人和夫人唯一的女兒嗎?”
“不知道。”
“當(dāng)時不知道,這會兒你好意思計較?”
“不知道就罷了,知道了當(dāng)然要計較!
皇上竟然被他逗樂了!澳氵真愛計較!”
“若是皇上,皇上能夠不計較嗎?”左孝佟越說越理直氣壯。
“臭小子,你是朕嗎?朕跟你計較,你敢跟朕計較嗎?”
“不敢,臣只是想讓皇上知道,臣不愿意委屈拙荊!
“不愿意委屈……難怪小四老是在朕面前嚷著你沒出息,妻子都寵上天了!被实蹖⒛抗庖葡蚣决模曇艮D(zhuǎn)為嚴(yán)厲。“抬起頭來,朕瞧瞧!
季霏倌已經(jīng)被他們之間的對話驚得汗流浹背,這是君臣嗎?她倒覺得像自家的晚輩和長輩。慶幸她還夠鎮(zhèn)定,記得抬頭回視皇上,不過很快又半低著頭。
“華兒……果然是華兒的女兒,真是像極了!被噬系穆曇敉蝗蛔兊煤茌p很柔,若非屋內(nèi)太安靜了,還聽不見。
季霏倌怔楞了下,終于想到外祖父是帝師,皇上與娘親當(dāng)然相熟。
“皇上,臣只想為拙荊討回身分,還有為當(dāng)初救拙荊性命的姨娘要回自由之身!标愐棠锶粝牍饷髡笤诰┏巧,賣身為妾的文書就必須拿回來,不過,敬國公恐怕不愿意為陳姨娘與永寧侯交涉,只能讓皇上下口諭了。
皇帝收回目光,狠瞪左孝佟,“你是不是太貪心了?”
“拙荊若不管視她如親生女兒的姨娘,豈不是教人寒心?”
皇帝冷哼一聲,“你算計朕,朕還要給你好處,這象話嗎?”
“臣一輩子給皇上做牛做馬。”
“不給你好處,朕還是可以一輩子讓你做牛做馬。”
“是,可是,皇上仁慈又慷慨,不可能連點好處都不愿意給!
“如此說來,若是朕不給你好處,朕豈不是不仁慈又不慷慨?”
左孝佟終于蔫了!盎噬暇宛埩顺及伞!
皇帝歡快的笑了!半薏桓阌嬢^,免得你嫌朕小氣!
“臣不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嘴巴上如此說道,心里可不是如此想的吧!
左孝佟索性閉上嘴巴不說了。
皇帝見狀,又不滿了。“為何不說了?”
左孝佟狀似很無奈的樣子!盎噬隙疾桓加嬢^了,臣何必再言語?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就不錯嗎?”
“你可知道他是個小滑頭?”皇帝突然將目光轉(zhuǎn)向季霏倌,兩眼閃閃發(fā)亮,一副準(zhǔn)備道人是非的樣子。
怔楞了下,季霏倌老實道來,“妾身的夫君有一點狡猾,但是重承諾,值得信任。”
頓了一下,皇帝哈哈大笑!俺粜∽樱@個妻子娶得好,多護你啊。”
這是當(dāng)然,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知道善良的她值得一生相守。左孝佟滿心歡喜的看著季霏倌,恨不得將她抱進懷里香一個。
“看得真是礙眼,滾了吧!”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左孝佟帶著季霏倌起身告退,可是到了門口,又回過頭關(guān)心道:“皇上,臣派人請四皇子過來陪你,可好?”
半晌,皇帝唇角微微揚起,點頭應(yīng)了。
坐上馬車,季霏倌窩在左孝佟懷里,終于覺得高高提起的心歸位了。
“是不是嚇壞了?”
“驚嚇不小,皇上對你的態(tài)度不太一樣!
“這要歸功于四皇子!
“你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
“這是主因,不過,也是因為四皇子夠聰明。四皇子明明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奶,卻堅持皇上不立太子,因此四皇子在皇上眼中并非儲君,而是兒子,他們之間才得以保住父子之情。四皇子與我交好,不時在皇上面前閑話家常抱怨我?guī)拙,皇上看我就更像晚輩,而不是臣子!?br />
“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是覺得伴君如伴虎!
“富貴險中求,唯有記住伺候的是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皇上,就能保一世安康。”
“我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能和你平安相守一生。”
左孝佟低頭吻她的發(fā)頂,承諾道:“好,平安相守一生!
第十六章以后越來越好(2)
認(rèn)了親生父母,又從皇上那兒給姨娘要到一個自由之身,季霏倌覺得很滿意了,不敢再有期待奢求,沒想到一來到敬國公府的莊子,得知更令人振奮的消息——母親受到刺激暈厥醒來之后,竟然什么都想起來了。
“這是真的嗎?娘親想起來了嗎?”季霏倌忍不住捏臉,確定自己不是在夢中。
李政歡喜的點點頭,“她真的想起來了,也記得你,還急著見你,我不敢讓她知道你被皇上留住了,只道你也受了驚嚇,讓女婿先帶你回去!
“爹是不是也很擔(dān)心?”季霏倌調(diào)皮的擠眉弄眼。“我們很好,沒事,世子爺會一一向爹說明,我先去看娘親,娘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