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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靈異神怪,情有獨鐘,波折重重 >> 美狐王(下)作者:雷恩那 | 收藏本站
美狐王(下) page 9 作者:雷恩那
    秋篤靜隱隱覺得不安,然尚不及阻止,白凜闊袖已揮出。

    中招的紅繯一開始猶不知發生何事,靜了幾個呼息后,芒草坡上響起姑娘家拔尖的驚恐慘叫——她美麗豐厚的發全長回來,但頭上仍光禿禿,發絲長滿她的雙腮、唇上和下巴,變成好長、好長的美髯。

    “不要!我不要這模樣!不要啊嗚嗚嗚”

    狐族男女皆重樣貌,赤地狐按道行推算起來,還真是個少女而已,自然加倍愛惜容顏,一朝得罪天狐,禿了頭、生了胡,教她怎么活?

    明明是詭譎可笑的景像,但秋篤靜笑不出,見少女瘋了似拚命拉扯那些毛發,像小獸被絲線纏了四肢般滿地打滾很難不動惻隱之心。

    “夠了!你住手!”

    竟斥喝他?!白凜眉飛唇揚,氣極反笑!拔以缇妥∈至耍銢]瞧見嗎?”

    秋篤靜越想心越堵,她說不見紅繯的,他偏要帶赤狐鬧到她面前來。

    她或者真誤解他跟紅繯了,那又怎樣?

    他也把她的發玩光算了!

    鏘地一響,淬霜長劍陡然出鞘,她起身揮劍,唰唰唰既削又揚。

    眨眼間,她已將紅繯面上的毛發盡數削落,雖余短短毛根無法除去,但已較滿臉長髯的模樣好上許多,至少止住了紅繯瘋狂抓扯之舉。

    少女癱在地上嗚嗚流淚,忽地對上秋篤靜于心不忍的眸光。

    少女靈機一動,倏地變回真身。

    小赤狐的原形真身亦光禿禿,清楚可見狐皮膚色,連骨骸都隱約可見,圓碌碌的狐眸流著淚,非常凄楚可憐。

    秋篤靜不是不知她的伎倆,但赤狐求救似竄向她時,她沒有推拒。

    白凜覺得下一刻他若氣到嘔出一捧鮮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紅繯故意變回小狐模樣,這招確實高,他家女人自小與精怪們交往,哪能不憐惜?這讓他更確定,欲把赤狐剝皮去骨,得暗中來,必須干凈利落、天衣無縫!

    受死吧!

    他猙獰嗜血的表情隱在霜冷俊面下,胸中血氣翻騰,真欲嘔出什么。

    這一方,秋篤靜將劍回鞘,把眨巴淚眸望著她的赤狐摟著坐下。

    她讓狐首枕在大腿上,手勁輕緩撫著狐身,她太專注,沒聽到白凜齒關咬得格格輕響、雙拳指節亦攥得剝剝作響之聲。

    拿狐首枕她腿上的福利,該是他獨占才對,當真不看不氣,越看越火。

    越火大,他面上越冷冽淡漠,正打算破壞那一人一狐的祥寧氛圍,闊袖才動便止了,因秋篤靜手背上的入符圖紋已催動。

    是她有意催動的。

    斂眉,垂眸,唇無聲逸咒,巫族入符聽她召喚,圖紋漫開層層光暈。

    赤狐圓圓大眸東溜西轉,似沒弄明白她的意圖,才一會兒,光暈漫涌過來,將狐從頭到尾包裹。

    赤狐直犯困,眼皮好沉好重,一撐再撐咦!撐不開?!

    赤狐驟然意會,想掙開那團明光已然不及。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赤狐被巫族的入符圖紋來來回回、里里外外,“凈”得半點元神都不留了,如同當年她的“小黧哥哥”。

    那時情勢所迫喚出巫族入符,還是她頭一回召喚,手法粗暴直接,將黧黑地狐震得飛出,如今的她已能使好,小赤狐會少受點苦的。

    圖紋收斂光芒,終于暗下,她喘出一口氣,手仍覆在赤狐身上。

    白袖探來,不由分說挖走她腿上沉睡的小獸。

    她微驚,倏地抬頭。

    “你放過它吧。”

    “哼!”甩頭不理,直接將赤狐拋出,狐身并未重重墜地,而是飄浮半空。

    “白凜”她低低一喚,不知他還想出什么詭招復仇。

    見她下手料理掉赤狐,盡管手法太溫和,白凜的狂濤怒火到底稍稍被安撫了。

    他闊袖大揮,飄浮的狐身宛若遭大風撲吹,直直飛向芒草坡上,帶動整面芒草海浪沙沙作響。

    忽而狐身蕩過坡棱,消失在另一端。

    當他揮走那只小赤狐,白凜聽到身后的女人松了口氣般逸出一聲低嘆。

    莫名其妙又來氣!

    就怕他下手整弄誰,都不想想人不犯他、他安會犯誰?!

    冷著臉,心火大,他旋過身面對她。

    關于紅繯,她尚欠他一個道歉,還有退回聘禮這等混賬事就看她有什么話說!還鬧著不見他呢?她真敢!

    他一定要很兇對付她,要夠冷血才對付得了她。

    “靜兒?!”

    結果端出來的氣勢,全因秋篤靜驀地往后倒下的一幕,驚得全散架。

    他風也似撲近,將她攬進臂彎里。

    她臉色極壞,氣息略顯急促,也不知神識清明與否,她嚅唇低喃——

    “我說不要見她的,你硬要你硬要這樣我不想見不行嗎?”

    “你把我想成那樣,還不讓人自清,說不見就不見,豈能容你?”白凜口氣也硬,撫她額面、探她頸脈的手勁卻顯輕柔,格外小心翼翼。

    她扭頭想避開,他不讓,她只得一手搗著眉眸,不教他盯著直看。

    “是你說要尋個姑娘家談情說愛,“渡劫”遲遲未現,你想飛蛾撲火自個兒往情里跳你說,我不是你的“渡劫”,你說你對我毫無念想,欲望不生你那時收了紅繯在身邊,我自當以為你以為你想跟她”

    覆在眸上的手突然被拉開,濕漉漉的眼睛迷蒙狼狽。

    她又扭頭欲避,唇倏地遭到封吻。

    熱氣與生息同時竄進她口中,滲進她血肉里。

    她昏昏沉沉接受他的渡氣,不是單純渡氣而已,她芳口內根本是遭他掃蕩,小舌無法抵拒他的纏綿。

    她舌根感到疼痛,但他不放,作狂般的熾吻引出她可憐兮兮的嗚咽和吟哦,聽得她自個兒面上大潮,腹內輕輕抽顫。

    不知過去多久,他薄唇才挲著她的唇瓣,低幽幽將話逸出——

    “毫無念想,欲望不生,指的是不想食你但,我還真的錯了,我就想把你拆吃入腹,最好半點渣都不剩,全進到我血肉內,省得你禍害我禍害個沒停。”

    “誰禍害了?你、你才是禍害你才是”

    雙眸根本也張不開了,只覺隱忍的淚很不聽話地從眼尾滲出,滲個沒停。

    有誰為她拭淚,她輕輕抽噎,模糊間聽到一聲很莫可奈何的嘆息。

    “算了,你先把內丹吞回去!毕骂被捏住,她唇畔一陣溫熱。

    聽到男人說的,她心中陡凜,勉強掀開眼縫去瞧他袖底輕扣一丸她再熟悉不過的金珠子,正打算將那團潤光送進她口里。

    不是他的千年內丹是什么!

    “不要!”秋篤靜用力撇開臉,掙扎地想從他懷里坐起。

    白凜牢牢困住她!安灰?你能不要嗎?!你肉身、氣血,甚至是意念,皆與我的內丹相融相通,離了它,你周身難受、心窒氣沉,你如何不要?!”原是稍稍“灌飽”她,豈料她動了靈能凈化小赤狐,鬧得一下子又蔫掉。

    秋篤靜也猜出了,這病不像病的沉重疲乏,皆因體內少去天狐內丹所造成。

    內丹是他的命、他的根本,說是給她的聘禮,但他們倆真像夫妻嗎?

    她仰望他這株天草,愛慕他這道高遠明光,當初揪住時機迫他娶她,他最終給了她承諾,只是經過與玄宿斗智斗法這一仗,他為達目的可以輕易棄掉她所在意的他,且連聲招呼都不打她不禁想,這樣算哪門子夫妻?哪里是最親密的兩個?

    她也明白不能太苛求他,所以難受歸難受,氣過也就氣過,至于他的內丹金珠她能拿命去守他的命,即便在眾位太婆面前,她亦能死命為他護守,但如果他的這份“聘禮”,最終的可能是要她為他續命,她是不敢再要了。

    她自覺沒那能耐,而心,她更沒他那份強悍清漠,以為沒了一個真身,再尋一個新的便好,卻不知,新的就算再好,也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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