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奇幻,江湖 >> 夢花緣(上)作者:風念南 | 收藏本站
夢花緣(上) 第八章 作者:風念南
    萬劍山莊。

    “一個血煞魔已是難于應付,卻沒想教出來的徒弟更是能翻江倒海,這天龍會的勢力真是越來越大了!比~秋楓憂慮地說。

    白秋傷陷入沉思中,過了許久,方緩緩開口:“那次云天夢和血煞魔的出現實在讓人吃驚,云霄這個人絕不簡單!

    了然笑了,葉秋楓說:“霄兒為人深沉,但這是他悲慘經歷所致,其實他卻是一個情理分明的人。就拿血煞魔的事來說,他明知我們將其仇人姓名隱瞞,卻毫無責怪之心。舉止之間,烙守為徒之道,我那幾個徒弟都對他贊賞有加呢!”突然想起什么,葉秋楓捋著胡須神秘一笑,“我聽杰兒提起,霄兒似乎和憐兒丫頭走得極近,是不是?”

    白秋傷的臉驀然一紅,帶著幾分窘迫說:“葉伯父,我并不是為這個,您可別誤會!”

    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葉秋楓一臉過來人的樣子:“年輕人嘛!不過你也多心了,憐兒還小,根本對男女之情毫無所知;霄兒也是寂寞時找個丫頭說說話,不會有什么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伯父又哪能不成全呢?這也是那丫頭的福分,江湖中多少名門閨秀對你青睞有加,你卻偏偏垂愛那調皮搗蛋的小丫頭,這也是異數了。只不過現在為時尚早,賢侄要耐心點兒。哈……”

    白秋傷想解釋,擔心只會越描越黑,只得無奈苦笑況且他也明白,以云霄之才,也難怪葉秋楓愛惜有加。

    讓他懊惱的是,他派去監視云霄的阿新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恐怕和姓云的脫不了關系。思及此,白秋傷不由得憂心沖忡,若此事真和云霄有關,看來他的勢力還真是不小。

    葉秋楓見他一臉黯然之色,不覺好笑。他以為白秋傷還在為憐兒之事煩心:“好了,如果你真覺不妥,我讓霄兒少和憐兒在一起就是了!”

    白秋傷一怔,剛要回答,就見葉劍杰從外向跑了進來:“爹,白大哥,來客人了。”

    “是誰?”’

    “是黃山世家的萬世豪、萬無憂兄妹!”

    白秋傷奇怪了:“怎么這么快?邀請函最快也得十天才到黃山呀?”

    葉劍杰忙說:“不是應邀而來,聽他們口氣只是單純來山莊游玩的!

    葉秋楓面色一肅,斥道:“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整日不務正業,只知游山玩水。還不快與我去迎客!”說完,當前走去。

    葉劍為沖著他的背景做了一個鬼臉,卻被白秋傷看得清楚,用力在他的肩上拖捶了一記,在他齜牙咧嘴的時候,白秋傷也走了出去。

    他們剛利客廳,萬世豪兄妹已迎了過來,萬世豪人與其名完全秒符,名字粗獷有威,但人卻清清秀秀,眉細眼彎,給人的感覺是太過柔弱,熟知他的人卻非常清楚,此人心腸極硬,處事圓滑,頗富心機。

    他的妹妹萬無憂卻是濃眉大眼,瑤鼻豐唇,英氣之中又含嫵媚,極為俏麗惹眼。

    兩人同時行禮,葉秋楓連忙扶住他們,上下打量后,才笑道:“想不到幾年不見,你們都已經長這么大了。令尊近年來身體可好?”

    萬世豪答道:“托伯父洪福,家父身體康健,一如往昔!

    葉秋楓連連點頭?“得知故人無恙,我心甚慰,今日又欣見老友之后,真是平生快事呀!”

    萬無憂的心思早不在這里,因為她已發現隨后跟來的白秋傷,驚喜地叫:“哥,你快看呀,白世兄也在這兒!”

    幾個年輕人早就相識,立刻熱鬧了起來。萬世豪兄妹原來只是四處游歷,碰巧聽說萬劍山莊的大會,便提前趕來了。

    幾人正在寒暄,云天夢也帶著憐兒來到了會客廳。

    他倆前日回莊,云天夢謊稱是被故友所邀,做了幾天客,所以也并沒引起他人的懷疑。

    萬無憂震驚于他的俊美,下意識里拿他和白秋傷作比較,只見一如白云多端。一如白鶴高飛,很難分出高下。但私心里她還是認為白秋傷更加迷人,畢竟萬無憂一直把他當夢中情人,并且她爹對白秋傷也早存籠絡之心。想到這,萬無憂朝著白秋傷甜甜而笑,卻發現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后來的小丫頭,不由得面色一變。

    葉秋楓把云天夢向萬家兄妹介紹,萬無憂匆匆行禮,又重新將目光轉向了憐兒。

    萬世豪似有些失神,見云天夢向他行禮,才像驚悟什么,連忙回禮,口中問:“兄臺姓云嗎?”

    云天夢微微一笑:“不錯,在下云霄,家帥剛才已經說過,想必是萬兄沒有聽清楚!

    尷尬一笑,萬世豪的神情好像有些拘束:“是的,剛才我為兄臺的風采所攝,所以一時失神。還望兄見諒!”

    幾人重新落座后,萬世豪卻不如方才自然。舉止之間似在極力克制著什么。葉秋楓閱人多矣、首先發現他的異狀,不由奇怪地問:“萬賢侄,敢問有事嗎?”

    “。〔,沒有,我……只是在想葉大哥怎么不見呀?”萬世豪忙解釋。

    云大夢卻眉頭一皺。因為他發覺這萬世豪看見他時神情就有些不對,并且在極力逃避他的目光。

    “大哥呀,他去送信了,過幾大就回來!贝鹪挼氖侨~劍杰。

    “是不是武林大會的事?”這次提出疑問的是萬無憂,她在問葉劍杰,眼睛看的卻是白秋傷。

    無奈之下,白秋傷只得代葉劍杰回答:“我與葉莊主聯名簽發了邀請函,對象是七大世家及其他門派的成名人士,目的是集中力量以對付天龍會!”

    “對付大龍會?”萬世豪迅速地瞥了一眼端坐不動的云天夢,眼神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驚異。

    葉秋楓面色沉重地點點頭:“不錯!如今江湖亂象己生,若再不摒棄門戶之見而團結一致,則白道危矣,武林危矣!”

    “就是嘛!”萬無憂不甘地說:“天龍會連我們黃山世家都不放在眼里,虧得爹爹還總是悶不吭聲,再這樣下去,江湖中人真會以為盟主已換了天龍會主了!”

    萬世豪生氣地瞪了妹妹一服:“你懂什么,天龍會人多勢眾,財雄力厚,豈是說碰就碰的!爹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明白嗎?”

    白秋傷認同地點點頭:“萬兄說的不錯,此事還待從長計議,等各路英豪一到,必會商量出一個妥善的辦法!

    萬世家也不知為什么,眼中一直存著幾分不安,所以沒多說話。倒是萬無憂一直纏著白秋傷問東問西,絲毫下掩飾她那顯而易見的熱情。

    因為萬家兄妹的到來,晚餐很豐盛。葉秋楓用完飯就識趣地離開還夢亭,把地方留給年青人。他心知,若有自己這個前輩在,他們決不會盡興;所以托詞離開,好讓這些年輕高手自己去暢談大下。

    果然,他剛邁出亭子不遠,后邊就已傳來喧嘩之聲,嗓門最大的當然要屬葉劍杰了。

    “什么叫群英會聚?這就是了!咱閃今天就來把酒論英雄,怎么樣?”

    南宮婉兒“撲哧”一笑:“若說白兄與萬兄是群英之一。倒是個夸言,但表弟你嘛……”后邊的話她沒明說,但意思已是顯而易見了。

    葉劍杰眉毛一挑:“這叫什么話?江湖中誰不知我劍少爺?萬世兄你們說對個對?”

    白秋傷、萬世豪但笑不語,萬無憂接口說:“劍少爺我不知道,但白龍公子卻是如雷貫耳呢!”

    這時站在一旁伺候的憐兒好奇地問:“白龍公子是什么東西呀?”

    眾人失笑,南宮婉兒報抿嘴:“你呀,不懂就別多話。

    江湖中敢與天龍會并稱為龍的除了你白大哥還有誰?”

    頓時恍然大悟,憐兒低低地咕噥:“白龍,一定很厲害!白大哥這個名字還可以!”端起一壺酒,對白秋傷的杯子倒上,“白大哥,你都是白龍公子了,怎么不告訴憐兒?就罰你一懷!”

    白秋傷輕輕笑了,眼神異常溫柔,剛要說話,萬無憂已搶先開口:“喂,你算什么呀!一個丫頭,也不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憐兒一愣,你又算什么?嘟著嘴剛想反駁,卻怕萬一說不過她,還那不是很丟人?所以猶豫著沒吭聲。

    白秋傷聞言皺眉,但他溫文慣了,不愿對一個女人失禮。

    南宮婉兒向識大體,自然不會因此小事得罪萬無憂,所以只是示意憐兒退下。

    憐兒心里委屈極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大家小姐嗎?臭雞蛋,壞鴨蛋!但嘴里可不敢說出來,苦著臉要走開,卻一把被云天夢拉住,并將她按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憐兒失禮,是我教導不周,還望萬姑娘包涵。

    從現在開始,由我負責看管她,絕對不會再打擾到萬姑娘和白兄!”

    萬無憂聽到他最后一句話,俏臉不由一紅,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憤憤坐下。白秋傷眼神一變,其他幾人卻都心知肚明地暗上笑了。

    憐兒剛坐下就又閑不住地問:“云哥哥,白大哥叫白龍公子,你叫什么呀?”

    “我嗎?”云天夢先將杯中酒飲盡,才笑看其他兒人答道,“我這等平凡之人,只求有立身之地,又怎敢言他?。

    更不敢攀比白龍公子,免得被人笑話!”

    白秋傷哼了一聲。萬世豪地一轉,笑道:“云兄現今雖無名于江湖,但以兄臺的儀表氣度,日后必會脫出池中,功成武林!”

    南宮婉兒點點頭表示贊同:“云相公你聽見了,并非婉兒一人看重你,其他人亦和我有同感呢,日后可不準再妄自菲薄了哦!”

    云天夢拱拱手,笑著說:“謝諸位的知遇之情,云某敢不奮進圖強!”

    憐兒皺皺鼻子,笑得非常開心:“云哥哥,我也相信你一定能當大英雄,而且是很有名氣的大英雄!”

    云大夢邊笑邊刮了她鼻頭一下:“你當然希望云哥哥好了,咱們可是同甘苦,共進退的呀!”

    葉劍杰大叫:“云師弟,你這話可有點……””突然腳被誰重重踩了一下,停下話他剛要找誰是找事的人,卻見萬世豪在向他使眼色,并且暗示他注意那同時變了臉色的白秋傷和南宮婉兒。

    白秋傷強忍怒氣,將目光轉向憐兒,平靜地笑笑:“憐兒,白大哥的杯子空了,你來替我斟滿好嗎?”

    憐兒抿唇一笑,剛要起身,突然旁里伸出一只手壓在她的腿上,意思很明顯是阻止她過去。不用說,是云天夢。

    憐兒愕然看向他,他卻挑釁地看著對面的白秋傷,但話是對著亭內的另外一個丫頭說的:“菊兒,你去給白公子倒酒!”

    菊兒不敢違抗,應了聲“是”,就拿起酒壺要給白秋傷的杯子注酒。

    白秋傷一揮手讓她下去,仍然注視著憐兒:“憐兒,我喜歡你替我斟的酒,嗯?”

    其他幾人個由面面相覷,這等場面是誰也預料不到的,萬無憂剛要說話卻被萬世豪用眼神阻止。

    憐兒左右為難地看著白秋傷,又看看云天夢,嘟囔著;“不是我不過去,是云哥哥不讓嘛!”

    白秋傷的語氣雖很溫柔,卻又有著幾分悲哀:“憐兒,如果你想過來就能過來,是由你自己決定的!

    云天夢撇撇唇,神色深沉:“當然,由憐兒自己決定!

    此時,兩個人的話中都明顯地帶著較勁之意,旁人俱已聽出,惟有憐兒聽不出那“弦外之音”,還以為云哥哥隨便自己怎樣呢,欣喜地站起身,拿著酒壺向白秋傷走去

    畢竟五年的朝夕相處,親密無間不是輕易抹煞掉的,在憐兒心中,白大哥的地位也是無可取代的。當然這種情感絕非男女之愛,白秋傷不知真相,憐兒卻不會分辨。

    看著憐兒斟灑的動作,白秋傷眼里盛滿柔情。

    葉劍杰。南宮婉兒松了口氣,萬無憂卻氣炸了,只有萬世豪滿是隱憂地看向云天夢。

    推杯而起,云天夢的神情中不見一絲波瀾,縱使心情早已大起大伏,目注憐兒,他的語氣中有決絕之意:“憐兒,原來這才是你的選擇,很好!以后你不必再跟著我了!

    抱袖一甩,轉身就要離開還夢亭。憐兒剛倒完酒,卻被云天夢話中的冷漠和欲離去的背影所驚,心中一震,手兒一松,酒壺掉在桌子上。霎時。酒流了滿桌,并且順桌角而下,沾濕了坐在一旁萬無憂的衣裙。

    萬無憂早就心中憤然,因為她看不慣白秋傷和云天夢竟為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爭風吃醋,若非萬世豪在旁阻止,她早就不依了。這時,竟然被酒弄臟了她新換的羅裙,不由得火冒三丈,再也隱忍不住,猛地起身,“啪”

    一聲,她甩了在旁失神而立的憐兒一巴掌。

    白秋傷連忙起身,心疼地撫著憐兒的臉頰,向萬無憂怒目而視:“你怎么可以隨便打人?”

    萬無憂毫無愧疚之心,見白秋傷對憐兒如果關愛,更是生氣:“我打了她又怎么樣?”

    白秋傷臉色沉肅:“想不到萬姑娘竟如此蠻不講理!”

    其他幾人連忙好言相勸,但憐兒卻好像忘了疼,注意力只在云天夢身上,見他緩緩轉過頭,她眼睛一亮,不在乎臉頰的灼痛,競欣然笑了,正好對上云天夢的目光,兩人眼神相交,憐兒是討好,云大夢是無奈。

    重新走回亭中,云天夢直接向萬無憂而來,他的神情無喜無怒,也不知在想什么,緩緩地,他問萬無憂:“你好像打了憐兒,是也不是?”

    “是又怎樣?”萬無憂毫無所懼。

    “不怎么樣!”云大夢笑得輕松,然后,他便抬起手來給了萬無憂一個重重的耳光。其他人都愣住了,他卻平靜地對著已氣得說不出話的萬無憂道:“你記住了,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說完,他轉身離開了還夢亭.

    回過神的萬尤憂氣得正要追過去,卻被萬世豪攔了下來,語氣中有著明顯的驚惶和氣怒:“你夠了嗎?還要惹什么事?趕快給我回房老實呆著!”

    萬無憂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哥哥,悲憤地說:“他打了我,你竟然指責我?!”

    萬世豪肅然說:“全部的經過我都看見了,現在你給我回房去!”

    搖著頭,萬無憂氣得淚流滿面,轉身向客房跑去。

    萬世豪向其他幾人抱拳致歉:“舍妹刁蠻,給大家添了麻煩,還望幾位大人大量,不予計較!”

    葉劍杰搔搖頭,看看南宮婉兒:“沒什么!”

    無奈一笑,萬世豪說:“我還要向云兄道歉,他一定氣得不輕!辈坏葎e人反應,他便匆匆出亭而去。

    剩下的人都升起一種感覺,這萬世豪也太明理了,萬無憂固然無理在先,但做哥哥的如此冷靜地處理妹妹被打一事卻也透著不尋常。

    白秋傷注視著神不守舍的憐兒,有些故意地問道:“在想什么?”

    憐兒垂下頭:“沒什么!”

    葉劍杰嚷嚷說:“還沒什么?云帥第竟然打了萬無憂!她可是盟主千金,從小就被寵環了,云師弟得罪了她,恐怕日后江湖上麻煩少不了了!”

    憐兒的頭低得不能再低,傷心地說:“都是我不好,總做錯事!”

    南宮婉兒搖搖頭:“錯不在憐兒,倒是云相公的反應太過激烈,讓人出乎意料!庇稚钌畹乜聪驊z兒,“想不到他能為了你甘愿得罪黃山世家,也許我們起初都想錯了!”話雖說得平和,但她心里卻是百味雜陳,濃濃的失望和失落相互糾纏。

    “我也沒有想到!”白秋傷的語氣中有迷惑,也有傷感,“我一直以為他是在利用憐兒,但從今大的情形來看,他真的是很在意憐兒,否則他絕不會……”

    終于鼓起勇氣,憐兒抬起頭怯怯地說:“我想去看看云哥哥,行嗎?”

    輕吁一口氣,白秋傷黯然地說:“你一直都想去,是么?既然如此,我也沒有理由留你,隨你的意思吧!”

    頓時喜出望外.憐兒感激地叫了一聲:“白大哥,謝謝你!”就跑出了亭子。

    看著她的背影,南宮婉兒對著若有所失的白秋傷說:“你就這樣讓她走了么?”

    沒有轉頭,白秋傷的目光落在天邊的云彩上:“我能怎么樣?剛才替憐兒出頭的不是我!

    葉劍杰驚訝地叫:“白大哥,你是不是后悔沒搶著先打萬無憂一巴掌?”

    “不,我不會,即便重新來過,我也不能那樣做,正因為我知道這點,所以我實在沒有沒有理由攔下憐兒。”

    葉劍杰思考了下:“我不明白。”

    南宮婉兒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回到房中,云天夢拿起一壺酒,注滿酒杯,然后一飲而盡。他的臉色冷沉,如罩寒霜,眼光電閃,也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門外閃進一個人影,他匆匆走到云天夢身后,是萬世豪。

    沒有回頭,云大夢冷冷一哼:“你來做什么?想為你妹妹出氣嗎?”

    誰想那萬世豪競然單膝點地,翻身拜倒:“屬下叩見會主金安!

    停下倒酒動作,云天夢訝然回頭,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職位?”

    “安南密使!比f世豪恭敬地答道。

    云天夢聞言一怔:“原來你是安南方面的密使,萬世豪是你本來身份嗎?”

    “會主,屬下確是萬松年之子,曾在天龍武庫中受訓三年,后派為安南方面的密使。屬下與其他六十三位密使的完整資料都在總壇密室中,想來會主日理萬機不曾翻閱過!

    云天夢想了想:“不錯。六十四密使的選拔與分派我確曾吩咐過.并交給文天全權負責,后來他把資料呈上,我只是隨便翻看一下,不曾細讀,想必那其中就有你了。不過,你怎么會認識我?”

    “會主曾經在察巡天龍武庫時到達‘刀庫’,那時屬下正在那里練功,在好奇之余,偷偷看了您一眼.所以……”

    云天夢一揮手:“你起來吧!此地不宜多禮!”等萬世豪起身恭立一旁后,又問:“文天一向行事謹慎且足智多謀,但能讓你這位少盟主甘心入會,恐怕也費了個少功夫吧?”

    萬世豪苦笑了一下.才說:“會主有所不知.萬松年并非屬下的親生父親。當初他收養我只是完善他的俠義之名,其實對我根本不理不睬。囚為他無子嗣,尤奈何只得立我為萬家繼承人。那時我年齡雖小卻將恩怨是非看得極透,武林中沽名釣譽者多矣。倒是天龍會行事干脆,賞罰分明,只能盡情發揮所能。自找入會以來。非但功力驟增,機關應變之能也得以訓練,如今的黃山世家大半受我控制。我相信,天龍會必將統一武林,稱霸江湖!”

    云天夢微微一笑:“你說的不錯,天下雖大,但敢與我相爭者無幾人!你現在的父親萬松年也包括在內!”冷哼一聲,“只有那個白秋傷處處和我作對!”

    萬世豪說:“屬下以為這也許是元元大帥的授意,否則,白秋傷他憑什么只手撐天!”

    “元元?”云大夢冷冽一笑.“就算有他在背后支持也休想扳得倒我。這茫茫天下,朗朗乾坤,我是要定了!”他面容沉靜,眼神森然,確實讓人感覺到那種掌控天地的氣勢,似在凌駕萬物。

    “以會主英明,臨尊大下乃是指日可待之事!鳖D了頓,方世家又說:“只不過江湖中懂得順應潮流的并非全部,家父萬松年雖在明里對天龍會不聞不問,但暗中卻派我與妹妹游走江湖,默察各派動向,分明是有與會主分庭之心。只不過他行事之間太過小心,反倒讓我有可乘之機,一旦時機成熟,頃刻之間,黃山世家便可易易主!比f世豪神情上不無得意,畢竟以他的年紀、能夠凡事思思慮周詳,進而操縱全局并非易事,況且會主當前,若能被他欣賞,那么萬世豪真就可以少年得志了。

    云天夢點點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道:“的確,萬松年有野心,但膽氣不夠,成不了大事。九年前的英雄大會若非云淳相讓,他也坐不上江湖盟主的寶座。如今嘛,就更甭提了!”

    萬世豪微笑稱是,然后他略一猶豫便小心地探問:“會主,剛才舍妹無禮之事……”

    云天夢不由又皺了皺眉:“你日后好好管教她,最好讓她離我遠一點兒。當然,對白秋傷卻可纏得緊一些!”

    連連應“是”,萬世豪又忍不住好奇問:“會主,我看……那位南宮姑娘和憐兒似對會主……”當然,他絕不敢問會主自己的心意,便轉彎抹角起來。

    “哼’了一聲,云天夢有些心煩地說:“我的事還不勞你管,退下吧!”

    萬世豪不敢多言,連忙恭身一禮.準備退下_

    “對了!”云大夢突然想起什么,“日后你再見到我,裝得若無其事一些,你的神情讓誰都能看出其中有著玄機。”

    苦笑一聲,萬世豪道:“見到會主屬下已震驚萬分,更別說您竟成了萬劍山莊的弟子。況且會主當面,屬下心中敬畏,所以言行上才……”

    揮揮手,云天夢道:“以后記得就是了,不要啟人疑竇,下去吧!”

    萬世豪走出房問,正好遇到憐兒迎面而來。

    一見萬世豪,憐兒立即充滿戒心,她小心地看了他幾眼,然后才大膽地問:“你有沒有欺負云哥哥?”其實她挺怕他的,膽因為擔心云天夢也就顧個得那么多了。

    好奇地打量著憐兒,萬世豪不敢太怠慢,畢竟以他的聰明不難看出云天夢對她有些不同:“如果姑娘口中的‘云哥哥’是屋內的那位,那么請放心,我不會‘欺負’他,除非我活得不耐煩了!

    仔細想了一下,憐兒點點頭:“那我就放心。如果你想替那個壞女人打回一巴掌,就找我好了,可不許欺負云哥哥,聽見沒?”

    “壞女人?”萬世豪不贊同地搖搖頭,“舍妹雖然魯莽,但壞女人的稱謂似乎太‘高抬’了她,還是去掉的好。”

    沖他一伸舌頭,憐兒從他身邊跑了過去,才丟下一個字:“不!”

    站在門邊,憐兒偷偷地把頭探了進去,找到了坐在太師椅上正在自飲自酌的云天夢,露出可愛的笑容,試探地叫了一聲:“云哥哥!”

    見沒有反應,憐兒又叫了一聲:“云哥哥,我是憐兒,聽到沒有?”

    云天夢好像真的什么也沒聽到,表情淡然,又喝下一杯酒。

    實在忍不住了,憐兒將身子也送進屋里,跑到云天夢跟前,手在他的眼睛前方搖了搖:“云哥哥,你現在該看見我了吧?”

    像揮蒼蠅一樣拍掉那只小手兒,云天夢拿起酒壺,還要倒酒,卻被憐兒一把將酒壺搶了去,抱在胸前,得意地看著他,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你還能看不見我?

    仍然毫無反應,云天夢拿著空杯嘆了一聲,就緩緩起身,走到了窗前,看著剛剛升起的一彎新月,漫聲吟道:“我欲乘風而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急得丟下酒壺,憐兒又跑到云天夢身后,大聲嚷道:“喂!你干嗎都不理我?再不理我……我便走了!”說罷,轉身假裝要離開的樣子,見他毫無著急或阻攔之意,只好泄氣地又停下身來。沒辦法,憐兒只得抱住他的胳膊搖著,“云哥哥.你跟憐兒說話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終于開了口,但云天夢的話卻與眼前毫無關系:“去把我給你畫的春睡圖拿來!”

    憐兒興奮地點點頭:“你終于跟我說話了!好,我這就去!”

    當她拿著那幅“春睡圖”來到云天夢身前時,云天夢卻淡淡地說:“我曾撕了白秋傷送你的畫,現在你也把它撕了,就算我們兩不相欠吧!”

    憐兒一怔,回過神來卻立即緊緊地把畫抱在胸前:“不行,我才不要撕了它呢!我可最喜歡它了!”

    “你喜歡它,但它不喜歡你,又有什么用?”

    天真的憐兒現在聰明起來:“云哥哥是說,你不再喜歡憐兒了,是嗎?”

    云天夢的表情是不置可否的:“也許吧!”

    搖搖頭,憐兒表示不信:“騙人!你說過你很喜歡憐兒的,我記得很清楚!

    云天夢出奇的平靜:“人的感情是很容易發生變化的,正所謂‘人心難測,瞬息萬變’,我尤其是。現在我鄭重地告知你,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

    怔怔地退后幾步,憐兒頓時感到一種從未有的痛楚在心頭升起:“云哥哥,你在說真的嗎!”

    云天夢不敢去看她那炫然欲泣的樣子,怕自己又會心軟,便迅速點點頭。

    若是白秋傷說不想見自己,那么憐兒一定會纏得他愿意見自己為止。但不知為什么,面對云天夢的冷漠,她竟然沒有力氣去央求什么。愣了半響,憐兒才傷心地自語:“我真笨,總是惹云哥哥生氣,卻一直都弄不懂是為什么!”

    聽著她的自怨自艾,云天夢說不心疼那是騙人的?墒窍氲竭夢亭中憐兒競然地拋下自己去給白秋傷斟酒,他不由得氣怒交加起來,暗自決定:非給憐兒點兒教訓才行。于是狠下心腸不去理她。

    但云天夢沒有想到以憐兒的單純,根本察覺不出他復雜的心思。他的一句不想再見她,憐兒就真的以為,云哥哥討厭她,已經不愿讓自己跟在他身邊了。

    憐兒強忍住已在眼眶打轉的淚珠,難過得說話都哽咽了:“云哥哥,我走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看著手中的畫接著說,“我不會撕了它,因為我真的很喜歡它,就像喜歡云哥哥一樣。你別生氣、好嗎?”

    說完就轉身跑出了房門,云天夢遠遠地聽見她的哭聲傳來。頹然將已抬起的手放下,咬緊下唇,他的臉色鐵青,也不知在氣憐兒還是在氣自己。

(快捷鍵:←)上一章  夢花緣(上)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