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泛芋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等待著她的是濃郁的黑森林蛋糕跟焦糖瑪奇朵。
整間辦公室大概只有她焦糖淋畫得如篩子般躺在白色奶泡上,其它人為了保持身材,喝的幾乎是無糖或減糖拿鐵。
“賴秘書,你臉都這么胖了,還喝那么多焦糖!笨偨浝淼谌貢鴮λ氖澄镆幌蚝苡幸庖,從奶茶到咖啡,從蛋糕到零食,無一不挑剔。
“黑咖啡太苦,沒加這么多焦糖我喝不下!笨伤窒矏劭Х鹊南銡,所以奶油與糖包,缺一不可。
“那就不要喝啊。”
“明天再減肥就好了!闭f著,她喝了口咖啡,連奶泡跟焦糖一起,第三秘書的眼神好像她剛吞了一只蟑螂般驚悚。
就在賴泛芋一臉愉快地享用她的下午茶時,辦公室有人大駕光臨了。
“請問這里是秘書室嗎?”
低沉醇厚的男聲乍然出現,那就算封了她的耳朵,也無法忘記的嗓音,讓賴泛芋整個人如石化般僵住,叉子上的蛋糕耐不住地心引力,掉回盤中。
在前總經理過世之后,宛如成了小龍女長年居住的古墓般沉靜,一片死寂的秘書室,在剎那間,耀眼的陽光注入。
眼前的男子穿著連帽丁恤與牛仔褲,衣著雖隨意,但其體格高大健挺,臉龐帥氣有型,深邃的黑眸早就電翻了一掛秘書,最讓眾秘書心頭發顫的是,那與前總經理七分像的五官,在在說明兩人必有血緣關系。
難不成,董事長在外頭有私生子,因為前總經理過世,所以不得不使其認祖歸宗,繼承家業?
不管嫡子還是庶子,只要能繼承此龐大美妝保養品王國的都是白馬王子。
眾秘書順發的順發,理衣的理衣,手上忙碌,腳也未停歇,急急忙忙的走近男子,好似誰先第一個搶到注意力,誰就贏了。
“這里就是秘書室,請問您有什么事嗎?”董事長第一秘書搶得頭籌,其它秘書只得擠在后頭。
任揚桐從第一個看到最后一個,四名女子一個個細致貌美,身材玲瓏有致,雖然不知為何都穿了一身黑,但貼身的剪裁,不難看出好身材。
什么秘書室,根本是后宮嘛。
任揚桐一雙銳利鷹目投向還待在原位一臉癡呆的賴泛芋,那一頭黑發還是那么搶眼,與白皙似雪的膚色成了強烈的對比,而臉龐看來依然是那么樸素,像朵路邊小花般羸弱,橫看豎猜,也絕對猜不出是個柔道二段的高手。
他怎么回來了?
賴泛芋的黑色眼珠子一察覺到他的視線,立刻回避向最左側去。
那個信誓旦旦說絕不回臺灣的男人,是吃錯藥了,還是終于“良心”發現,肯回來幫助父親?
雖然以賴泛芋的長相,在秘書們的眼中,戰斗力值為零,但男人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就是比她們長,秘書們下意識移動腳步,阻擋了他的視線。
“我是董事長秘書,”董事長第一秘書拿出名片,“敝姓……”她被強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推開了。
任揚桐筆直走向賴泛芋,心知不可能躲得掉的她只好放下手中蛋糕叉,站起身來,態度必恭必敬。
任揚桐帶笑的烏瞳潛藏著蓄勢待發的風暴,強大的壓迫感兜頭罩下,賴泛芋膝蓋幾乎要打起顫來了。
“您是要找董事長嗎?我這就為您帶路!彼墒谴蛩酪膊桓页姓J或表現出她認識這男人的一絲絲訊息。
裝!
再裝嘛!
任揚桐嘴角微笑淡揚,賴泛芋彷佛看到他背后矗立著露出獠牙的惡魔,搶在他開口之前,又道:“請往這邊走!
她走來他身邊,停頓了下,做出請的手勢,然后領先走在他前方。
“喂!彼艣]興趣陪她演戲,他時間寶貴,沒空浪費!百嚪河,你欠我的錢什么時候要還?”
原來是討債的?
不是跟董事長有血緣關系的私生子?
眾秘書滿臉錯愕又失望。
“我有請你把賬號傳給我,不過我一直沒收到,可能是漏訊了,要不請你現在跟我去銀行一趟,我馬上領給你!敝庇X告訴她,不是討錢那么簡單。
沒必要為了幾百塊美金特地飛回臺灣一趟,機票都不只那些錢。
那么,他想干嘛?
“誰在乎那點小錢?”他運了下勁,將人扯來他正前方,“重點是你偷了我的錢!”
賴泛芋是小偷?
秘書們錯愕掩嘴。
這犯了罪,可就不能繼續在“美珀”待下去了。
“那是因為你一直不借我錢,不讓我回臺灣。 彼臼潜卉浗诩~約嘛。
“不借錢就可以偷,你當法律是寫好看的?”竊盜可是公訴罪。
“你打算怎么辦?”她一語雙關地問,偷偷將顫抖的小手藏到身后。
他一來不是問董事長室,而是直接問秘書室在哪,毫不猶豫地直接走來她面前,莫非……莫非是為她而來?
打死也不肯回臺灣的他,卻是為了她回來?
她沒敢肯定,只能在心中期待著。
“當然是帶回紐約法辦!
“帶回紐……約?!”
“你在紐約犯的罪,當然要受紐約法庭的制裁,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背對著其它秘書的男人,嘴上說著狠話,眸中閃著輕佻。
賴泛芋一聽到他要將她帶回紐約法辦,就曉得他心底打的主意絕對不是字面上的那樣。
她猜如果秘書室沒其它人在,沒準兒他就將她壓到墻上去了。
“我已經抓到你這個犯人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話將成為呈堂證供!”
“賴秘書,你怎么會做出盜竊這種傻事呢?”老是喜歡指責她一切作為的總經理第三秘書難以置信掩嘴,“你這一生毀了呀!”
賴泛芋才沒那個心去搭理第三秘書,她只想確定他是為何回來。
“你是回臺灣來繼承家業的嗎?”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糟糕了。
果然,聽到她問題的秘書們紛紛好奇發問——
“什么繼承家業?”
“請問你跟董事長是什么關系?”
“你是董事長的親戚嗎?”
“怎么了,亂哄哄的?”董事長的出現打斷了秘書們的咄咄逼人!皳P桐?”
董事長在看見兒子的時候,詫異瞪眼,嗓音發顫,“你怎么……怎么回來了?”
回身看到不知有多少年沒見的父親,任揚桐有些別扭的抿了抿嘴,“嗨,爸,好久不見!
“爸?!”秘書們這聲驚呼,幾乎要震垮整棟美珀大樓。
“先跟我進來。”董事長指了指辦公室后,對賴泛芋道:“麻煩你再泡杯咖啡過來!
“你還記得我的喜好吧?”任揚桐朝她眨了下眼。
充滿曖昧的問句,讓賴泛芋整個背脊發寒。
果然,當父子兩人消失在辦公室門后,秘書們立刻將她團團圍住,執行逼供。
“這是怎么回事?”董事長第一秘書咄咄逼人質問。
“他跟董事長是什么關系?私生子嗎?”總經理第二秘書最關切的是這一點。
“你為什么認識他?”總經理第三秘書狠狠瞪著她。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一堆問號砸得賴泛芋頭暈腦脹。
“你去紐約該不會是為了董事長的兒子吧?”總經理第一秘書幾乎是尖叫出聲。
這下,賴泛芋完全被當個“背叛者”了。
“你對紐約的事守口如瓶,是不是想獨占未來的總經理?”秘書們的圈圈圍得更緊,賴泛芋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可以等一下再問嗎?”賴泛芋裝出一臉無辜提點,“董事長吩咐要泡咖啡進去呢,遲了可不好!
“泡咖啡這種事,怎么好讓董事長秘書去做呢,由我這個年資最淺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