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華一震。她慢慢的掃過執金吾跟九行,在他們身后沒有任何人跟出去……進去時明明同墨跟姜玖都在的……魏云卿冷靜的問道:“姜玖呢?”
“還在里頭,你去了也沒有用,他被攝魂要殺徐直!眻探鹞嶂苯右话驯鹦熘保枷蛐煨盏鸟R車。
徐直閉著眼道:“換一輛。”
執金吾瞬間了悟,突然對上另一輛馬車車夫大睜的眼。這時,所有貴族都在場內,車夫不到時候不會在太陽底下出現,此時有車夫必是馬車里有人。
他一把踹開車門,跟里頭正驚醒的人打個照面。
“執金吾……耶,徐直?”趙紫歡今日晚到,索性在外頭打瞌睡,到時等眾人出來,他偽裝混在里頭便是,哪知迎來了徐直。
“快接!”
“等……”趙紫歡接住徐直。低頭一看,臉上頓時暴怒!笆钦l……”
“是陛下!
趙紫歡的暴怒立刻消失。“陛下?不可能,怎么搞得……”
執金吾對著白華他們道:“全上來!徐直需要你們!”
趙紫歡喃喃道:“等一下等一下,你們這是帶給我麻煩。執金吾,趙家還要生存下去……”
九行連忙跟著擠上來,他一摸徐直的臉,駭了一跳,又冰又冷,徐直虛弱的看他一眼,那美目里全是血絲。
白華抹去眼淚,厚著臉皮上去。九行轉頭對他說:“執金吾,你不來?”
“不,我得回去……能擋多久是多久!”執金吾站在馬車外,目光深深落在半倒在趙紫歡懷里的徐直一會兒,突然傾前,拉過徐直的衣袖!靶熘保
徐直看著他。
執金吾輕聲說道:“你從來就不在意身邊的人叫什么吧。這可能是最后一次見面。你記得,我姓徐,徐長楓的侄子,西玄徐姓不屑的徐家,我叫徐寧。那日我轉回寶元樓,不是對面小倌提醒,而是我半路想到西玄徐直說的怎會有錯?你絕對沒有錯,那么必然是那個女人故意將我引開。徐直,這就是你不屑的徐家對你的態度,若然你能安然回西玄,請你,代我照顧我妻兒。”語畢,通道門口響起了足音。
他回頭一看,是一身血衣的姜玖。
“走!”他大喝一聲,持著血刀,沖上去格架住姜玖的快刀。
徐直動了動手指。
趙紫歡自車窗一看,大驚!敖!他怎么……”
九行對著魏云卿大喊:“喂!快上來。
魏云卿回過神,聲音悅耳道:“請大姑娘先走吧。當年麗河大魏李榮治與賊人一戰,西玄烏桐生功不可沒,烏桐生與姜玖師出同門,如果姜姓沒有沒落,現在的姜玖早已得到西玄姜玖的名號,成為西玄的第一武士,執金吾萬不是他對手。雖姜玖棄過我,但我……我們幼年曾有交情,彼此必是對方的后背,要是都撐不住了,就送對方最后一程,決不讓他人動手。現在我得去送他最后一程。多謝大姑娘在最后送我一場學士夢,將來下了黃泉見了老父,終究不會太過丟臉!彼患膊恍斓膶χR車作揖,轉身朝打斗的兩人走去。
徐直閉著眼,沒有說話。
“云卿回來……你這是在找死!你哪次打贏過姜玖,都是姜玖讓你的……”趙紫歡抱著徐直,眼底慢慢的露出戾氣!笆裁礀|西!周文晟也敢殺西玄的徐直!他們父子殘盡了西玄貴族還不夠,現在連西玄的根本都想動嗎?作他周家的大夢!有趙家在,就有徐直!走!還不走!全都要一起死嗎!”
西玄人,就算是賤骨頭,他會保住徐直,這就是西玄貴族絕不會透露給皇帝的共同秘密。
眼前的視野漸漸模糊不清,心里卻還有個執念盤旋不去——解掉攝魂!解掉周文晟的攝魂!
殺了多少人都沒有意義,只要周文晟的旨意在,就算周文晟被他一刀殺了,圣旨未收回,就只能照做。
侍衛軍一波又一波涌上來,哪怕周文武曾緊緊纏住姜玖,但依舊讓姜玖脫身了。
思及此,他心底一顫,幾欲發狂,又不得不極力克制自己。再進一點!豁出去再進一點。當他終于扯到那動也不動的周文晟時,一個轉身,拎著周文晟上的禮服,對著周遭的侍衛軍喝道:“不準靠過來!”
他從未跟徐直說過,當他自攝魂中回神時,心頭空蕩蕩的,仿佛剛經歷一場無法承受的恐懼,好像在攝魂中失去什么卻無力挽回,回神后見到活生生的徐直才能夠填補那個血淋淋的心口。
……中途恢復神智,必須遭遇打從內心深處不必思考就擁有的恐懼?“周文晟!你皇位被周文武奪去了!”他對著周文晟怒聲說道。
“周文晟!先皇從來就不是立你為太子!你一直在做著美夢!”
“周文晟!你根本就不是仁德之君,你只是個暴戾的君王,無人信服!你的本性終于露出來了!袁圖神棍就只是誆你的!”他咬牙切齒,見周文晟毫無反應,罵道:“她是徐直!是是西玄徐直。∧阋哺易窔⑺!你想讓如今的西玄毀于一旦嗎?你想讓西玄成為四國之末嗎?徐達那廢物會怎么想?你想現在就讓大魏找借口出兵嗎?”
周文晟渙散的眼瞳漸漸凝聚焦點,隨即面皮一顫,仿佛受到巨大刺激,視線落在正前方,臺下的巨熊不知為何倒在場里,他連個記憶都沒有,緊跟著他看見一個血人站在他的面前,拎著他的衣服,披頭散發,戴著面具……他目光落在血人右手上血淋淋的的大刀,心頭咯噔一聲。
“……阿武……”他小心翼翼的動了動手指,思索著要如何全身而退,但他思緒突地一頓,怎么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疼痛之感?周文武不是來殺他的?等一下……“什么大魏找借口?徐直?”他回頭一看,所以的西玄士兵皆已出刀,死傷不少,貴族與命官皆跪伏在外圍。
那些侍衛軍誰殺的?周文武?怎么不殺他?一刀殺了他,不就可以直接坐上他位置了?
“清醒了?下令!”周文武咬牙道:“快收回成命!徐直遭你追殺,命在旦夕!”
周文晟臉色一變,轉頭問著官員:“當真如此?”
官員一臉疑惑,仍答:“陛下先前確實下令殺徐直!
“沒有人阻止嗎?”他大怒。
官員泰然自然道:“君令難違,臣等只聽君令,盡力堵殺徐直,只是此人危機陛下,臣等不放心,只得留下護君為上!
跪伏在地的官員與貴族個個往這名官員看去。喔,原來是朝中最能言善道的那個。萬幸有他,剛才他們真的全都在堵殺徐直,他們這樣說服著自己。
周文晟不知該氣還是該喜這些人的忠心。他壓下火氣,命令道:“撤!全撤!誰敢殺徐直,朕就取他項上人頭……徐直呢?還躲在場里嗎?叫他別怕,快出來!”
那官員嘆道:“徐直僥幸,出了賽場。她一處賽場,君令必傳至廷尉府,想來鐵面無私的廷尉如今正大搜城中!
周文晟渾身一顫,第一次語氣出現顫抖:“快……快!去阻止廷尉!”他與先皇處心積慮在廷尉與徐直大造鴻溝,不是讓徐直這樣白死的!徐直可死,死在她病下,但絕不是這樣被他活活害死,他與先皇皆喜歡徐直替西玄帶來榮耀,但也要局限住她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