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的日日“站崗”果然引發(fā)她校內(nèi)的騷動,剛開始甚至還引來教官的注意,可他不知道是人緣好還是口才佳,那位平常像個母夜叉的教官居然沒幾句話就被他給擺平,還被安撫得服服貼貼。
從此之后,他在校門口愛怎么站就怎么站,絕對不會有人來盤問他什么。
后來,校園里漸漸開始有人謠傳“劉巧薇是他女朋友”這類的閑話,曾經(jīng)還有別班的女生跑來向她求證真?zhèn)巍舱悄莻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陳士勛在她這所女校里面早就是個名人,至少就她探聽到的,已經(jīng)有十幾個女生曾經(jīng)向他遞過情書……
“你今天很安靜!
突然,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她如夢初醒,反射性地?fù)P起唇角,“你說什么?”
“我說,你今天很安靜。”并肩走在人行道上,陳士勛側(cè)頭看了她一眼,而后繼續(xù)目視前方,“一臉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呃……也沒什么,只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喔?例如?”她的生活如此單純,他還真不知道能怎么亂七八糟。
“就例如一些……”她遲疑了幾秒,本想問他情書的事,后來想想,那好像是脫褲子放屁,不如單刀直入比較干脆。
于是她咳了兩聲,道:“好吧,我直接問你了。你跟我們學(xué)校的女生在一起過嗎?”
他眉頭一擰,不太確定她的用意,“沒有,問這個干么?”
“但你收過不少情書吧?”
“是收過!
“那就是你看不上我們學(xué)校的女生嘍?”
他頓了頓,一臉莫名其妙。
“當(dāng)然不是啊,為什么你會這么想?”
“不然,為什么十幾、二十幾個女孩子里面,沒有一個人能求愛成功?機率也太低了點!
“機率不是這樣用的吧?”他嗤笑了聲,雙手插進校服西裝褲的口袋里,低頭從容地踩著腳步。
坦白說,劉巧薇一直都能體會那些女孩子的心情。
上帝絕對是不公平的,這家伙光是走路的英姿就已經(jīng)迷死一票春心蕩漾的少女,若再搭上冬季制服的西裝外套,瞧他酷帥的模樣,簡直就是個邪惡的存在。
“那不然呢?不喜歡太死板的女生?”她回過神,繼續(xù)追問。
“倒也不是這樣講!彼烈髁艘粫䞍,聳聳肩,又道:“其中也是會有一些不錯的女生,只是該怎么說呢……就是覺得可能會很麻煩!
她聽了,靜了幾秒!班。”淡應(yīng)一聲,低下頭來。
原來他認(rèn)為她會很麻煩啊……
陳士勛不是瞎子,他察覺了她的反應(yīng)。
“你別隨便對號入座。”
“我哪有?”她悶哼了聲,急忙轉(zhuǎn)移話題,“欸,今天去吃泡菜鍋好不好?你吃不吃辣?”
“吃啊,只是你有時間吃小火鍋嗎?補習(xí)班會遲到吧?”
“遲到就遲到,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吃到火鍋!”她甚至握緊拳頭,一副斗志滿滿的模樣。
那副德性逗笑了他!澳憬裉焓窃趺戳耍客蝗换疱伝晟仙?”
“你不知道喔?天氣冷的時候只會想睡覺,哪有心情專心上課。”
“你很冷嗎?”他瞥了她一眼。
“廢話,當(dāng)然冷。∈侄伎熳兂砂舯,今天還寫了五張考卷,每一張都像鬼畫符……”
他毫無預(yù)警地握住她的手,她僵住,瑟縮了一下,沒說完的廢話頓時硬吞了回去。
他露出淺淺的微笑,視線依然是在前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劉巧薇一時不知所措,只能任由他這么牽著。他的手掌又大又暖,她瞬間心跳加速,臉頰上也浮現(xiàn)一片紅暈。
“真的很像棒冰!彼蝗怀隽寺,打破尷尬的沉默。
她回過神,連忙堆起僵硬的傻笑。
“我就說了啊,所以才要——”
豈料,他驀地停下腳步,當(dāng)街就牽起她的手,置于自己的唇下,呵氣,然后把她的小手包覆在掌心里搓揉,毫不害臊。
她驚嚇得瞠目結(jié)舌,像是被他的魔法給定身了,耳里聽見的不是車水馬龍的喧囂,而是自己那如雷般的心跳節(jié)拍。
“這樣不行!彼麉s神色自若,彷佛這事情微不足道,“明天我?guī)l圍巾給你,你上下課就圍著吧。”
她仍是僵直地站在那兒發(fā)怔。
那模樣看得陳士勛都不免覺得好笑,可他非常明白,她是心動,也是害羞。
“劉巧薇?”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你還好吧?你臉快燒起來了,記得要呼吸啊!
總算,她倒抽了口氣,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浮出水面。
“咳、咳,”她清清嗓子,故作泰然無事的模樣,冷靜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看不出來你這么老套,連偶像劇的技倆也拿出來用。”
“老套?”他眉一挑,訕笑了聲,“那這樣呢?”語落,他捧起她的臉頰,好整以暇地吻上她的唇。
她驚嚇,瞪大眼睛,身子幾乎跳了起來,接下來的本能反應(yīng)就是退一步、手一揮,巴掌送上,動作一氣呵成。
“啪!”好響亮的一聲。
“嗷嗚!”他哀嚎,吃疼地捂住左臉頰。
他陳士勛這輩子第一次因為吻了女孩子而被掌摑。顯然,痛的其實不是肉體,而是自尊心居多。
“。Σ黄、我不是故意的。”她回過神來,連忙伸手去摸了摸他熱燙的臉頰,“誰叫你突然就……我嚇一跳,不知道為什么就出手了……”
“不知道為什么?”他皺著眉,哭笑不得,“你是練功夫的嗎?什么叫做不知道為什么就出手了?”
看著他的囧樣,劉巧薇也忍不住迸出笑聲!澳遣蝗恢貋硪淮?”
聽了,他頓住!罢娴?”有如撿到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他高興得就像個小男生。
“不過不能在路邊!
“那……”他側(cè)頭想了想,道:“就我房間吧!
她瞪了他一眼。“你少得寸進尺!
“不然你房間?”
“陳士勛!”
“我開玩笑的!币娝僚趾﹄臉幼,他露齒而笑,張開手臂一把將她攬進懷里,狠狠地熊抱住她。
她紅著臉,埋在他的胸口前,雖然聽不見他的心跳,鼻腔里卻滿滿都是他的氣息。這味道她認(rèn)得,曾經(jīng)整整半個學(xué)期,他都坐在她的前面,偶爾她就會聞到這股清新且專屬于他的氣息。
她說不出來這是什么樣的味道,總之,大概就是一種令人放心、舒坦,像是躺在草原上感覺的氣息。
“陳士勛!彼蝗粏玖怂拿。
“嗯?”他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上,她在他的懷里是如此纖瘦弱小。
“我記得國中的時候,你連理都懶得理我,為什么現(xiàn)在卻……”愿意擁抱她、親吻她?
他先是意外她會這么認(rèn)為,可下一秒,思緒翻騰,他回憶起自己在國中時的種種,也就不難理解她為什么會那么想了。
“是因為你的眼神。”他輕聲道。
“我的眼神”這下子她變得更加困惑了。她退開他的懷抱,抬起頭來凝睇著他,“為什么?”
他微笑了下,道:“因為,每次你看我的眼神,都好像在看一只解剖臺上面的青蛙。”
解剖臺上的……“青蛙?”這什么跟什么呀?
“所以你愿意讓我變成王子嗎?”他低下頭,又想趁機索吻。
她卻以手擋住了他的嘴。
“少來,你早就是王子了吧?”
聽了她的話,他唇一勾。
“那就只缺個公主而已了!彼H上眼,輕輕地吮吻她的掌心。
那時,她的雙手已經(jīng)不再感到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指尖上的刺麻,以及他唇上傳來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