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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歡喜冤家,死纏爛打 >> 孽火作者:李葳 | 收藏本站
孽火 楔子 作者:李葳
    贏家的獎賞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僅能依賴的是兩道光芒,投影出延伸于道路上的雙黃線,意味警示與危險的標志不住閃爍,超出范圍的極速不斷地將夜甩在身后,迅速地吞噬掉一寸又一寸的彎線,直逼路欄的車身畫出最完美的動線,優雅地在夜晚留下逝星般的光芒。

    他喜歡這種完美掌握的操控感。

    血脈賁張,思路敏銳,一冷一熱之間迸裂出的腎上腺素——沸騰。

    引擎呼隆隆的進氣與噴氣聲,是現代高科技下的產物。運用奧妙的力學原理所創造出的這輛猛獸,能以最靈敏的感受度接受他的指令,隨著油門的加速與毫厘不差的煞車技巧,征服灣岸道路。

    看在旁人眼中或許是不要命的速度,但這一切都經過他大腦的詳細精算,并且一次又一次地在這條熟悉的道路上練習,直到這猛獸已經完全為他所掌控,并且徹底融入他的血脈中,直臻完美境界。

    連續過了六個彎道之后,他換了檔,迎接著接踵而來的爬坡挑戰。

    再過三、四分鐘,這趟愉快的旅程就要抵達終點了,真是可惜,今夜的對手看來實在不怎么樣,今夜他還沒有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到六成,對方便在起跑后的第二個連續下坡道處,就被他遠遠地拋在腦后了。

    或許是到了該轉移陣地的時候了。

    這條道路已經在愉悅之外,為他增添了許多麻煩,想要尋求更高度的刺激,也許該轉戰到另一條陌生,并且更具挑戰性的地方——這么想著的同時,車子已經抵達終點。

    從黃色CIVIC車上下來的年輕人,懊惱地拆下自己的車牌,走向早已經抵達終點、等待多時的紅色LANEVO。

    「我輸了,這是約定好的車牌!

    車窗緩慢地下滑,坐在駕駛座上的男子,伸手接過了年輕人的車牌,看也不看一眼,就往車后座扔去,車牌發出「啷」的聲音,撞上一堆命運相同的伙伴,再也無法為主人賣命,淪為等待廢鐵回收的一份子。

    接著,男子的手放在手排檔上,正要踩下油門——

    「喂,你等一下!」年輕的黃色CIVIC車車主,攀住了車窗,大叫著!肝页姓J你很快,但是別以為你就沒有敵手了!我們老大的車比你快,你有種就在本周末的十一點,換個地方,再和我們老大比一場!

    他緩慢地放開了油門,冷峻地端正側臉,揚起一眉冷笑地說:「你似乎弄錯了,我快不快不需要靠別人來告訴我。并且,你的老大是誰、有多快,我也沒興趣知道!

    年輕人回嘴嗤道:「話說得好聽,其實說穿了就是沒膽比吧?很好,我就幫你宣傳,傳說中的北海岸『幽靈火』,其實只是個不敢到地盤外去比車的『地頭鼠』。頂多能在這條路上跑跑,離開這條路,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蹙眉!膏,我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竟多了這么個可笑的外號。幽靈火?又不是老舊的西洋影集,取這種無聊陳腐的外號。我本來就對這類名聲沒有什么興趣,隨便你去宣傳吧!最好能讓那些在我周遭打轉的煩人蒼蠅全都消失,那么我還要向你道謝呢,小兄弟!

    接著,他便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混帳!跩什么跩?」黃色車主瞪著那已經消失在黑夜的紅色車影,不由得懊惱地往自己車子的輪胎一踢。

    這時身后有人吹了聲口哨!腹粚哟尾煌!怪不得你三、兩下就被打敗了,不管是車子或是口才。呵呵呵!」

    「你少在那邊冷言冷語的,什么幽靈火,不過就是快了點,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想和我們老大比車的人有多少,他居然不識好歹的拒絕?」回頭瞪著替外人幫腔的男人,年輕人不滿地鼓起雙頰。

    「是快了那么一點,比你快了大概有十分鐘,這樣算不算夠快?」嘻皮笑臉的長發男人一手搭上年輕人的肩膀說!竸e嘴硬了,明明就輸得一塌糊涂,還要拖老大跟著你一起下水嗎?我看他和老大比起來,咱們老大也不見得占上風!

    年輕人咋舌,一想起方才自己被遠遠拋在腦后的那瞬間,他還當真以為自己遇上了一輛幽靈車。沒有見識過的人,絕對無法體會那種在同一條馬路上競跑,對方的車子像是長了翅膀似的,而自己車子的馬達卻猶如靜止不動般的感受。

    「不過……」長發男人摸著下巴,一臉意猶未盡的說:「能跟在車后看幽靈火飚車的模樣,真是一大享受啊!我要是女人,絕對會愛上那輛車的,實在酷斃了。

    換作是老大看到了,恐怕也會心癢難耐,忍不住要下場親自和他較量吧!」

    年輕人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拍了男人的肩膀一下。「對了!我怎么沒有想到?

    這就對了,想不到你這張狗嘴也能說出點人話嘛!」

    「喂喂,居然說我是狗嘴……」

    無視于男人的喃喃抱怨,年輕人興奮地掏出手機,按下速撥鍵!肝,夏哥,是我小汪,我有件『好康』的事一定要報給你聽!」

    長發男人嘖嘖搖頭感嘆,可憐的幽靈火,這就是所謂成名的代價吧?一旦大家知道有這號人物,誰都不會放過和他比試的機會。簡直像是武俠小說中可憐的大俠,被莫名其妙的家伙們追殺一樣。

    不過這也是單槍匹馬在公路上飚車的人得付出的代價。如果是隸屬哪個車隊的,還可以由隊友們過濾掉一些無用的小兵小卒……

    一聳肩,長發男子咧嘴笑了笑,反正倒霉的是幽靈火,又不是他,他干么替他想那么多?那個幽靈火能不能躲過他們家夏老大的追擊,或者他會擊敗稱霸北臺灣、號稱「夜之公路王者」的夏老大,不論是哪一種結局,都意味著一場精彩可期的「好戲」即將上演了。

    「差不多了吧……」

    除去假日不說,平日夜晚幾乎沒有人的海岸公路,今夜卻聚集了異常多的人群。十數輛各色車子停放在路邊,由這個停車場剛好可以俯瞰底下的海岸公路,因此也是個極佳的觀戰場所。

    再看一次手表,開著黃色CIVIC的小汪再次焦急地看著道路,額頭上冒出的汗珠已經干了又濕。

    該死的,平常不都是這個時間會現身嗎?搞什么,偏偏今天晚上卻遲遲不見那輛紅色LANEVO的蹤影?要是今夜被擺了一道,他要拿什么臉去見夏老大?

    「好無聊喔……吶,阿寰,還要等多久。课业鹊枚伎焖!古藡舌堑穆曇舸蚱屏思澎o。

    小汪再流一身冷汗。他心中痛罵著那該死的豬婆,干么落井下石,明知他已經快緊張死了,還踩著他的頭當足球踢!

    「不想等就走!挂宦曄喈數蜕騾s飽富磁性的男音應道。

    「討厭,人家可是穿著三寸高跟鞋耶!你要我從這兒走回臺北不成?你有沒有良心!」女人再次怨嗔地喊著。

    「不想走,那就閉上嘴巴安靜地等!

    男人的音量沒有揚高或降低,甚至連起伏也沒有。一句聽來沒有什么威脅性的話語,卻讓女人不敢再發聲。

    小汪不由得贊嘆地看著令他崇拜的男人,這才是自己心中的偶像!一句話就終結了啰唆八婆的長舌。

    作男人還是得像夏哥這樣,才叫威風。

    「。砹!看到了!不會錯,那輛車是幽靈火!」

    一句話就讓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欄桿旁,將目光紛紛投注在底下的道路上。

    遠遠便能看到一道強光挾著高速直沖轉彎道而來,它流利地滑過彎道的姿態,簡直就像流星般耀眼,當高分貝的引擎聲呼嘯而過時,所有的人都不禁發出贊嘆的呼聲。

    「看到沒有?那過彎的高速,真是種藝術了。」

    「我的媽啊,那種速度,坐在車上一定會心臟病發吧!」

    「車身和柵欄只有那么一厘米的距離耶!天啊,要是沒有控制好,整輛車就沖到海里去了!

    如何?小汪得意洋洋地聽著周遭的人發出的嘆息,這可是他找到的呢!揚起充滿希望的眼睛,他迫不及待地轉頭,想看看大哥的反應——

    唔!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小汪整個人都僵住不動了。

    好……好嚇人……他看過許多次大哥看上某樣東西時,那種狩獵的野性目光,可是這回……那雙黑眸流露出的嗜殺、饑渴與欲望,已非言語所能形容。光是一旁看的人都要豎起雞皮疙瘩,小汪唯一能慶幸的是自己并非被狩獵的對象。

    「夏……夏哥……你覺得如何?」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顫抖的問話,小汪勉強地扯動唇角,膽怯地笑問。

    兩瓣凝合在一起,既帶著性感也帶著殘酷的薄唇,愉悅地揚起——「這次你干得不錯,小汪!

    「是!」終于松了一大口氣的小汪,馬上興奮得忘記先前的恐懼,沉醉在受到贊美的喜悅中。

    今夜的道路,似乎特別不平靜。

    按照往例,在周五的夜晚出來跑一趟,是他放松自己日常過度緊張神經的方式,原本只是單純的自我解放,卻不料在他越來越熟悉這條道路的同時,也冒出了許多意想不到的麻煩。

    「你很快嘛!小子,要不要和我們比一下?」

    像這類的邀約,推都推不掉。一開始可以很簡單地甩掉對方,但永遠都會有為了擊敗他而前來的蒼蠅。一只接一只,纏人的蒼蠅似乎有呼朋引伴的能力,總是接踵而來,沒有終止。

    好吧!今夜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就換另一個地方試試。

    當他將車子駛入休息站的停車場時,注意到那里和平常不太相同,停放了許多陌生的車輛。他不想引起麻煩,故意將車子開往停車場的另一端,偏偏在那里讓他看到上周敗在他手下的黃色。茫桑郑桑谩

    他嗅到了麻煩的氣息。

    「咚、咚」——正當他打算避免麻煩,直接將車子再開出停車場時,那名吃過他手下敗仗的年輕人卻敲著他的車前蓋,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總不能真的輾過去吧?他無奈地放下車窗。

    「抱歉,能請你下來一下嗎?」年輕人掛著微笑,和上周惱羞成怒的面容簡直天差地別,心情好得很。

    「這不是警察臨檢吧?有事就說,我沒空瞎聊。」

    「別說得這么冷酷嘛!大家都是在同一條道上玩車的,多認識些朋友準沒錯。上回我是口氣壞了點,不過今天可是誠心誠意想交你這個朋友!鼓贻p人拍著自己胸脯說。「我先自我介紹好了,我叫小汪!

    既然對方擺出了友善態度,那就更不用客氣了。他禮貌性地微笑一下!负芨吲d認識你,再會!

    「等、喂,你等一下啊!」急忙地上前攔住他要上升的車窗,小汪接著大叫!肝疫沒介紹最重要的一個人給你認識啊!」

    這是干什么?要相親不成他在心中好奇地掀高了眉頭,表面上還是維持著一張不動聲色的撲克臉。

    「吶,就一會兒,只是耽誤你一點時間,我要介紹給你認識的人就在那邊!

    他順著小汪所指的方向望去,正是先前占據了停車場一大角落的人群與車陣,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嘴巴上說要認識作朋友,但……該不會是為著上周輸了的事記恨在心,呼朋引伴來報復?

    打架對他而言是件浪費生命與體力的無聊事,說簡單點,那是些精力旺盛而無處可發泄的愚蠢笨狗們才會做的事。

    因此他迅速地做出決定,重新激活汽車引擎,并說:「很抱歉,我還是喜歡一個人就好,你和你的朋友好好地玩吧!小兄弟!

    輪胎因高速而在地面發出嘎吱的聲音,他讓車身在原處打轉了一圈之后,順利地滑出了停車場。

    本來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這場麻煩,可是過了不多久,他便知道事情還沒有結束。

    后視鏡中清楚地反射著一輛陌生的白色車子正以同樣的高速跟著自己,對方也是開著和他同型的LANEVO。

    這可有趣了。

    不論他接受不接受,對方都打算硬和他較量的話……有本事,就來試試看吧!既然他們都開著同樣的車子,能比的就是膽量、技術與反射神經了,在告別這條公路前,來一場告別賽也不錯。

    腳往油門一踩,引擎發出噴火的爆發力,如同閃電般奔馳而出——

    心臟沸騰的聲音在耳朵旁邊轟隆作響。

    興奮的血液流竄過每一根神經。

    太難得了,竟能有人跟得上他的速度,而且緊咬著他的車尾不放。

    前面就是海岸公路最大的難關——三個超級大轉彎了,這個路段是他費了一番苦心才跑透的,后頭那輛白色車子能跟得上嗎?

    迅速地轉換著油門與煞車,被狩獵的自己絕對不會輕易地讓狩獵者得逞——「你」要是有本事的話,就在這個路段,和我一決高下吧!

    今夜的這場比賽,實在過癮。

    磅磅聲不絕于耳,馭風的兩輛車子各自有如一道紅與白的光,交互輝映。在接近終點前,兩輛車子的距離已經只剩半個車身,勝負就在最后的一瞬間,誰能取得轉彎出道后的最佳位置,誰就能占得上風。

    進入狹窄的彎道,占據彎道內側的紅車擁有明顯的優勢,但是就在電光石火間,白車突然以更強勁的馬力往外側沖去,就在彎道出口處,跨越了由右轉左的幅度,大大的超前領先。

    眨眼間就被超越過去,眼看著終點就在不遠處的紅車,判斷出已經失去了決勝關鍵,即放慢了車速,緊隨在白車后面,雙雙抵達道路的終點處。

    輸了。

    他有些訝然自己竟會輸在這里,但輸了就是輸了,這就是比賽。

    前方的白車閃著煞車燈,暗示他停到一旁。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以往他接受挑戰者的邀約,贏了以后,也總是依照規定拿走對方的車牌,看來今晚得冒著被警察臨檢到的危險,開著沒牌的車回家了。

    車子才停妥,白車的車主便朝他走過來。他推開車門,準備將自己的車牌交給對方——

    白車的車主雙手抱著胸口,高大壯碩和籃球選手有得比拚的身體,毫不做作地靠在他的火紅色車身上,唇邊漾著不馴的笑容。

    一張黝黑方正有如刀削線條的臉孔,五官粗獷卻不失端整,兩道濃眉下一雙精斂的黑眸正眈眈地望著他,大概和他一樣,正衡量著彼此的價值吧!

    「嘿,你就是幽靈火啊?真看不出來,這么一張斯文白馬王子般的臉,卻開一輛這么危險的車。講真的,要不是你夠高,我還以為你是哪個漂亮妹妹女扮男裝來唬人呢!」

    咧著嘴,態度狂妄的男人,一開口就讓人想扁他。

    他歐陽英治長這么大,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他娘娘腔,這家伙竟然拿他的容貌開玩笑,不管這家伙車開得有多快,歐陽英治已經將這男人列入不值得認識的敗類中——一個車子開得稍微快了點的「敗類」。

    「實在可惜,你要是個馬子,這張標致的臉蛋絕對是我見過最正點的。」男人還繼續咋舌說著。

    「你要車牌是吧?我現在就拿給你!谷缓竽憔涂梢詽L蛋了。維持最后一點好風度,歐陽英治保留了后面那句話,快速地走向自己的車后方,絲毫不想再和這男人打交道。

    「車牌?那種東西拿來干什么?」男人卻大剌剌地笑著說!冈瓉砟阋詾槭沁@點小家子氣的獎賞,所以才開得那么糟糕啊!」

    糟糕?聽到這兩個字,歐陽英治的臉頰不由得抽搐跳動了兩下。

    「你太天真了,寶貝!箵u晃著兩根粗長的手指,男人以一手比比自己,說道。

    「我夏寰可沒那么好說話,贏家是我,輸家是你,照規矩是我來挑選我要的獎賞,不是由你來決定的,小可愛!

    可愛?寶貝?沖著足足有一八二身高的他?歐陽英治肯定這家伙沒有腦漿,說不定連眼睛都是石頭做的。

    「不然你想要什么,快說!共荒蜔┑匾阅_尖拍打著地面,今夜這場臨時登場的比賽,已經浪費他許多時間了。

    夏寰摸摸自己的下巴,薄唇微揚地說:「你!

    歐陽英治想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聽錯了,兩眼冷瞪著他。

    夏寰的嘴咧得更大,笑意更濃地說:「我要你成為我的人,這就是贏家大人我要的獎賞!

    記于薄寒春夜。

    夏寰,歐陽英治,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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