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劉三嘆了口氣,「他之前鎮日花天酒地,天天上賭場,將他爹死后留下的積蓄全部花光,連宅第也賣了人,最后窮困潦倒,無人理會,某日他又喝醉了酒,不慎跌倒,就這么摔死了,而他死后沒人替他收尸,尸骸都發臭了,最后人們受不了惡臭,只得拿出一些銀兩,差人將他抬去葬了!
段云羅與蒼威聞言先是一愣,看著彼此,默然無語。
「哎呀,瞧我真是的,一直和你們說話,讓你們沒法子好好用膳,待會兒若還想吃些什么,再同我說一聲!」語畢,劉三便起身離開。
段云羅低垂著頭,幽幽地說:「我總覺得……自己似乎對不起陳伯父!
「怎么,你想嫁給陳敬業?」蒼威擰緊劍眉。
「當然不是!顾痤^凝視著蒼威,「陳伯父從以前就待我極好,視我如己出,但是……感情這種事是強求不來的!
緣分乃是天注定,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如何強求也無用。
而她深信,她能與蒼威相遇、相戀,最后結為夫妻,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緣。
「我衷心感激上蒼能讓我遇見你!苟卧屏_望著他深邃的青眸,輕輕說著,眼底有著對他的深情愛戀。
凝視著她,蒼威伸出厚實大手輕輕覆在她的雪白小手上,眼底有著對她始終不變的情意。
「我亦是如此!垢屑ど仙n讓他遇見了她,愛上了她。
聞言,段云羅立即朝他綻出一抹艷麗絕倫的笑,整顆心更是甜蜜萬分。
「對了,我們什么時候要回去?」她柔聲輕問,心底已有了個決定,而她相信,他亦會滿意她這個決定。
「你是指蓮華城的住處?」蒼威挑起眉。
「當然了!顾Σ[了眼。
「怎么急著回去?」
段云羅朝他招招手,請他稍為彎下身,好讓她能在他耳邊訴說旁人聽不見的悄悄話。
雖然不知道她打算對他說什么,但是蒼威仍照她的要求,緩緩彎下身,讓她能在他耳畔低語。
「相公,咱們生個娃娃可好?」她真的好想擁有一個他的孩子。
一愣,蒼威笑了,「好,一切都依娘子。」不管她想要幾個娃娃,他都會盡力配合。
第10章(1)
殘冬將盡,新歲又來。
段云羅獨自一人坐在賬房里,手指輕輕撥動算盤,然后提起筆蘸墨,于帳冊上寫下數目字。
她立即輕擰蛾眉,因為對墨色不甚滿意。
這時,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來,徑自來到她身后,將手中的狐裘輕輕覆在她身上。瞧見擱在她身旁的暖爐幾乎沒了炭火,他并未多說什么,徑自轉身離開,待返回后,他將手里的木炭放入暖爐中,讓火勢變得更旺,以暖和她的身子。
「怎么你回來了,卻沒人前來通知我一聲?」段云羅擱下手中的筆,笑著仰起頭看著身旁的他。
蒼威一笑,「我之所以刻意不讓人通知你,就怕打擾你休憩,沒想到你卻在賬房里算帳!顾闷鸪幣_,洗凈宿墨,然后開始磨墨,力道均勻。
看著他磨墨,想起了過去的事,段云羅不禁揚起一抹笑。
「怎么了?」蒼威看向她。
「沒什么,只是覺得時光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但此刻的你已是我的夫,而我是你一輩子的妻!顾χp語,凝視著他的艷麗雙眸里有著對他的濃情愛意。
看見她那絕美的笑容,方從京城納貢趕回來的蒼威再也按捺不住,俯下身含住她嫣紅的櫻唇。
這一吻,極為繾綣纏綿。
段云羅微笑著回應他的吻,因為她也同樣渴望著他的唇。
當她瞧見他的青眸變得更為深邃時,立即明白他此刻想要她,但是不行,她伸出柔荑,輕輕推開他的胸膛。
她的拒絕讓蒼威不禁感到有些詫異,神情困惑的瞅向她,并以眼神詢問她怎么了。
段云羅并未答腔,只是笑咪咪地瞅著他。
「發生好事了?」他不禁問道。
「嗯。」她笑著輕輕點頭。
「是什么事?」
「你猜。」
「我前不久買下的礦山挖到了黃金?」
「不是!
雖然不是挖到黃金,而是挖到了鐵礦,但這件事日后再告訴他,以免話題又被扯開。
「那不然呢?」蒼威劍眉緊蹙,直到現在才明白,被人吊胃口的感覺實在很不好。
段云羅緩緩站起身,輕輕握住他厚實的大手,讓他的掌心輕放在她那仍舊平坦的腹部上。
「相公,你就要當爹了!
蒼威整個人愣住,好半晌說不出半句話來,直看著她,好一會兒后待思緒再度運轉,他立即將她一把抱起,朝廂房走去。
「呀!」段云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么?我的帳還沒對完呢!」
「那種小事交給王齊去辦就好,現在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往后什么事也不得做!
「這么霸道。」偎在他懷里,段云羅笑著輕語。
「這并不是霸道,而是為了你與腹中的胎兒著想!股n威輕柔的將她放在絲綢繡床上,并為她覆上厚重的繡被。
看著眼前的情況,段云羅笑著自嘲,「天,我這模樣任誰見了,都會以為我受了風寒!
「什么,你受了風寒?」蒼威神情緊張,就要轉身步出廂房,差人前去請大夫來為她醫治。
然而,他的手卻被身后的她一把握住,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她。
「我并沒有受風寒啊!
「但你方才……」
「蒼威,你實在太過緊張了!苟卧屏_輕嘆口氣,以另一手輕拍床鋪,示意他坐下。
蒼威只得坐于床沿,凝視著她,「你真的沒事?」
不得已,段云羅只好將他的手掌輕放在她額頭上,讓他自己感覺她究竟有沒有受風寒。
察覺她的身子并沒有任何異狀,蒼威心頭的大石這才落地,「云羅,你別嚇唬我!
「誰嚇唬你來著?方才我只是說我此刻的模樣看來象是受了風寒,可沒說我真的受了風寒呀!」
「你真的沒事?」蒼威眼底仍有著擔憂,「可會吃不下?還是哪里不舒服?你懷有身孕一事,又是從什么時候知道的?」
「我前幾日外出時,突然想到月事遲遲未來,所以前往藥鋪,請大夫替我把脈,這才知道已經懷有身孕,目前并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食欲也正常,一切都很好!
「是嗎,那就好!股n威輕吁了口氣,但驀地劍眉又緊蹙,「你該不會又是獨自一人外出吧?」
一愣,段云羅連忙撇開眼,不敢看他,「沒有啊……」
「沒有?那你為什么不敢看我?」他沉聲低問。瞧她那心虛的模樣,任誰都看得出她正在撒謊。
「相公,奴家突然感到疲憊不堪,可以早點就寢嗎?」不得已,段云羅只得使出這一招,好讓他不再追問。
她立即躺下,將繡被往頭上一蓋,假裝就寢。反正她現在孕婦最大,凡事說了算。
看見她這模樣,蒼威縱使心頭再怎么氣,也實在拿她沒轍,于是和衣在她身旁躺下,長臂隔著厚重的繡被輕摟著她的嬌軀。
「往后你要外出,千萬別獨自一人,你該明白,我就怕你有個萬一,要是我又不在城中,你若出了事,教我該如何是好?」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就怕失去她。
段云羅將繡被輕輕放下,看著躺在身旁的他,伸出柔荑輕撫著他俊逸的臉龐。
「我當然知道你會擔憂,但是……我真的有些事必須外出,又不希望被他人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