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儂本多情 第九章 作者:黃朱碧
    “我娘給的,說是和我的身世有關!彼鏌o表情地說!拔乙怀錾蜎]見過我爹,我娘說它或許可以幫我們父子團圓。”

    “哦!焙每蓱z。多儂格格同情心特別豐沛,趕快把他抱緊一點,好生安慰。

    “你爹叫闕什么,我幫你一起找!

    “我爹不姓闕!

    “原來你從伯母的姓?”

    “不,我娘也不姓闕。闕無痕是我自己取的,以前我娘只管叫我“缺憾”。”

    “闕漢?好特別的名字!彼粫r沒會意過來,究竟是哪兩個字。

    “那你爹到底姓什么?”

    “忘了!边@是實話,他娘只在臨終時說過那么一次,當時她病得很重,口齒不清,聲音又小,一個僅僅十歲大的孩子怎記得住。

    “趙錢孫李,總有個印象。”

    “不是一個字,是四個字!彼浀玫木瓦@么多了。

    “四個字?難不成你也是滿人?”果真如此就太好了,奶奶老嫌他出身低,血統不夠尊貴,一旦知道他也是滿人,想必就不會堅持反對這門親事。

    “不可能,即便是我也不會承認!标I無痕恨恨地把鷺冷的眼瞟向無跟夜空。

    多儂格格明白他心里所想,沉默地不再言語。良久才道:“我奶奶由大內請來二十名高手,你得小心防范!倍鄡z格格星眸迥望,才發現他瘦了,如玉冠的五官,變得冷峻有棱。

    “我知道!标I無痕陰屑一笑。“我已經殺了其中的十八名!彼幌虮值脑瓌t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殺機已至他也絕不退縮。

    “真的?”她只知他武功精進不少,卻沒想到竟已到達這般高深莫測的境界。

    “怪不得我奶奶每隔一陣子就發一頓脾氣。”

    “你很怕她?”

    “可我更怕你不要我!狈路鹪捯恢v完他就會不見了,多儂格格緊張兮兮地使勁摟住他的腰。

    闕無痕拈起她一絡長發,握在手心把玩。饒有興味地盯著她!坝浀梦覄傁律綍r,為了一名不相干的女子,害你醋勁大發!

    “那個玉面羅剎呀?”說到她,多儂格格忍不住扁扁小嘴。

    “你認識?”這可奇了,她既非江湖中人,怎會識得這號人物?

    “何止我,全多王府的人怕沒有人不認得她了,如姬沒有告訴你嗎?這半年來,她三天兩頭就到府里鬧,非要我們把你交出來不可。奶奶被她鬧煩了,干脆商請知府大人派官差前來保護我們。自那以后她才收斂了些!

    “噢?”闕無痕歉然一笑。

    “真對不住,搬到這里來以后就和如姬她們失去聯絡,早知那女子是這么樣一個人,當初便不該救她!

    “你救他?她武功相當了得的,知府大人派了百多名官差都捉不到她呢!”闕無痕一愕,能和百多名官差周旋的女子,怎么會打不過兩、三個毛賊?

    “我曉得了,她跟我一樣,一開始包準也是被你的美色所吸引!闭f著,禁不住伸出柔美輕撫他精雕細琢的臉龐。

    “又來胡說八道。”他一氣張口咬住她的小指頭,饞涎地吸耽著。

    這時棲息在屋外樹枝頭的夜鶯,突然受驚振翅,發出猛烈的響聲,斜刺疾飛青闕無痕和多儂格格駭然披衣坐起,眺望窗外時,周遭又恢復一片闡靜。

    “有人!标I無痕示意多儂格格穿好衣宴,先躲進床底,自己則抄起墻邊一根木棍,準備追出去查個究竟。

    “喂!”冷不防地,老公公的頭從窗外探了進來!澳銈儍蓚到底還要廝混多久?大軍壓境了,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太沈迷了吧?”

    “你指的大軍是誰?”多儂格格聽出是老公公的聲音,于是從被窩里鉆出來。

    “幫幫忙,那只是個形容辭可以嗎?不過來的人數的確不少,包括雙月老掉牙格格派來的上百名高手,以及玉面羅剎的爪牙,如起來沒有上千也有數百!崩瞎Q多儂格格的奶奶為“老掉牙格格”,雖然令她不大舒服,但繼之一想到上百名殺手,她立即果斷地決定,暫時不去計較無聊的稱謂問題。

    “他們竟同時找上了。我……”一見闕無痕臉色有異,她馬上警覺地說!澳悴粫詾槭俏規У穆钒?”

    “是有那個可能!标I無痕道!安贿^我相信你是無辜的!睉{她那一點點門道,只怕被跟蹤了也不曉得。

    “現在怎么辦?”

    “腳底抹油。走!”老公公是真人不露相,但見他一手提一個,騰空而起,待“大軍”趕到時,他們則輕舟已過萬重山,早竄出數十里地,來到一處素淡古樸的禪院。

    禪院很古老了,和老公公的歲數有得拚。它也不夠莊嚴,只在山林清清靜靜安坐著,懸空建于兩巖之間。

    “為什么不讓我和他們決一生死?”闕無痕揪然不悅地甩開他的手,疑竇叢生地盯著老公公。

    “那些人無足輕重。你必須留著有用之身,去干一番大事業!崩瞎獪y高深地抵著嘴,由搭袋中取出一個鰻頭自顧自地啃起來。

    闕無痕對最后三個字頗小有戚戚焉,老公公似乎對他的心思了若指掌。

    “可,眼下有啥大事業能做?”多儂格格代他問道。

    “北方葛爾丹進犯,康熙皇將御駕親怔。你何不去碰碰運氣?”

    “打仗?”多儂格格驚駭地倒抽一口冷氣!拔曳磳Α!钡稑専o眼,她怎能讓闕無痕去冒那種險。

    “哎,你這女人,專會找麻煩,你”

    “我去。”闕無痕凜然道。

    “好極!”

    “不行!”多儂格格尖拔的嗓音,直接把老公公壓下去。

    “你要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那不成!崩瞎l表他精辟的見解時,卻被她一掌給“封殺”掉。

    “你給我安靜點,否則別怪我不懂得敬老尊賢。”警告完畢,她轉身面向闕無痕,霎時擬出兩行熱淚。“你真的忍心撇下我不管?”

    “不是啦,其實他是”“住口!麻煩你不要打擾我們商量重大事情好嗎?”

    “好,不說就不說!惫芬味促e不識好人心。老公公自覺無趣,挪到邊邊摸出一根煙草哈了起來。

    “你怎么說?”兩湖淚水蓄滿眼眶,威脅著行將決堤。

    “回多王府等我,快則半載,慢則一年,我一定娶你。”闕無痕自覺從沒像此刻這般剛毅溫柔過。

    “總之你是不讓我跟了?”闕無痕搭著她的肩頭,婉言相勸!按蛘滩皇莾簯,又是刀槍又是火炮!

    “我不怕。”多儂格格毫不遲疑地說。

    “我怕!彼阉M懷里!澳闳粲袀閃失,叫我如何茍活于世?”

    “你”她登時破涕為笑,原來他用情之深并不下于她。

    這就夠了。她不目二個貪心的女人,有了這句話就足夠教她上刀山下油鍋了。

    “我答應你,我會乖乖的留在這小木屋,直到你回來娶我!

    “你不回多王府?”多儂格格堅決地搖頭!盎厝フ覔牡炔坏侥慊貋恚捅晃夷棠虖娖燃薜。”

    “那豈不是太委屈你了?”小木屋里別無長物,更無傭仆,她金枝玉葉哪住得慣?

    “放心,我帶了很多銀票出來的,偌,你看!”她伸入懷里一抓便是一大把。

    “哇!”老公公丟掉煙屁股,湊過來仔細一看!斑@些錢足夠我大半輩子,吃香喝辣的了。”

    “想吃香喝辣的?”多儂格格豎起一根食指,在他商一晃呀晃!靶兄灰饝乙粋條件。”

    “啥,說來聽聽。”老公公已經現出一臉饞相……

    “陪我的關郎一塊去從軍!彼沒說到的后半段是,一路上順便保護闕無痕的安全,最好是遇到危險時幫他擋刀擋劍擋大炮。

    “我這把歲數了哪經得起長途勞頓?”

    “您甭客氣,剛剛那兩手如果沒有六十年以上的功力,可是絕對做不來的!标I無痕匪夷所思地悌向他。

    “哪兩手,誰沒有兩只手?”他佯裝胡涂的工夫也日三沛的。

    “你呀,是顆不開花的水仙!”就會裝蒜。多儂格格懶得理會他。“他不去就算了,我跟你說哦,你這一路上一定要注意……”呵!先打個困吧。女人就是啰唆,廢話一大堆:永遠捉不到重點。

    老公公仰身躺在草地上,以手當枕,閉上眼睛假寐。但只一下下,他又鏤然睜開眼,心事重重地望著天際。

    正月二十日,北京大雪紛飛,漫天瓊玉如絮飄落,午門外空曠的廣場上黑鴉鴉站著三個方隊,鐵鑄般一動也不動。

    康熙頭頂金盔,身穿豹尾飾甲,寬大的披肩下一件明黃江綢面兼袍,腰束金錢紅藍寶石線紐帶。墨黑的濃眉下星目閃爍!叭姵龀牵 睂嫳M的大杯一擲,引領諸將從天安門出發。

    康熙的行營于三月中旬抵達隆化。當夜即收到車報,葛爾丹軍隊共計兩萬七十余人,全部集中在西拉木倫河流域。

    眾人再度曉行夜宿,到得第八日,雙方大軍首次交鋒。狂跳的戰馬縱橫飛躍著,栗悍的蒙古武士和滿漢戰將揮著雪亮的刀生死相搏,血花噴流如雨,撒落在春寒料峭的草原上。

    百戰雖捷,但因大將索額圖太過輕敵,又不聽從老臣明珠派兵把守西北方的建議,致使葛爾丹得以使計詐降,從容逃往“昭莫多”。

    康熙率軍追擊,沒想到索額圖竟然擅自將糧草東調,致使到了九月,康熙所親領的中軍已只剩下三天的軍糧。

    今年的秋天特別寒冷,大片大片衰草、枯葉,在草原上起伏如波。北風臺得嗚咽作響,白天行軍倒也不覺什么,到了夜晚露寒霜重,宿在帳蓬中的軍士們無不凍得牙齒迭迭發抖,但接濟的冬衣在索額圖蓄意延誤下,竟然要半個月才能送到。

    恰在這時,有斥候來報,北路軍已經斷糧。

    康熙聞言,原已相當樵忡的容顏,益發慘無血色。

    “秉皇上,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餓死的。”大將飛揚古道。

    “飛將軍可是想出了什么法子?”他也不愿這樣呀。

    “這里離甘陜很近,可派人到科爾沁或愉林調糧!

    “好是好,問題是派誰去?這兒四處全埋伏葛爾丹的余黨,以及索額圖的鷹犬,派出去的人恐怕還沒到目的地,就已遭殺害!笨梢娺@個問題他不是沒想過。

    “我去!睅ね馔蝗蛔哌M一名身形魁梧、英姿楓爽的副將。

    “混帳!這里是你可以隨便來的?出去!”飛揚古大吼。

    可那名副將并不搭理他,只對著康熙道:“斷糧危機迫在眉睫,未將斗膽,懇請皇上下旨!笨滴跽赝@名年輕人怎地如此眼熟,仿佛曾經在哪兒見過。

    “你叫什么名字!薄拔磳㈥I無痕!标I無痕兩眼平視康熙,不卑不亢,無畏無懼?伤闹姓那纳鹨还僧悩拥母杏X,但究竟是什么樣的感覺他說不上來。

    “闕無痕?”他口中喃喃重復著這個名字!拔也挥浀寐犨^這個名字呀。”

    “敏稟皇上,他是三個月前才投身從戎,因驢勇善戰,破格拔擢為副將!憋w揚古道。

    “三個月即能升為副將,了不起!可見你的武功一定卓然超群。”康熙十分賞識地握著他的手臂,相了又相。

    “你有把握借回糧草,以解困局?”

    “是的!标I無痕堅毅地點點頭。

    “皇上,茲事體大,他武功雖然好,但畢竟只是一名副將”飛揚古待要加以阻攔,卻被康熙揮手制止。

    “脫只能給你十天的時間!贝巳タ茽柷甙颂旆侥軄砘,顧慮到運送糧草兼程趕路不易,因此康熙特地多給他兩天的時間。

    “不必,未將只需五天,便可將糧草運回!标I無痕估算,他單槍匹馬應該不到一天的時間即可趕至科爾沁。

    “你”飛揚古真要替他捏一把汗。“萬一延誤了,得接受軍法處置,你要三思!薄笆虏灰诉t,未將這就告退前往!

    “等等!笨滴踝分翈ね,將身上的袍子脫了為他披上。

    “一路小心!彼屑さ匚⑽㈩I首,即行轉身離去。

    “糧草到了,糧草到了!”康熙猶在黑甜夢鄉,就聽到帳外飛揚古高聲嚷嚷。

    距離日昨派員突圍出去搬運糧草,至今亦不過四天,怎么可就到了呢?

    康熙才披衣準備到營外察看,帳前士兵已匆匆來報:“皇上,闕無痕求見!

    “是那個穿白衣的驕將?快叫他進來。”話音剛落,闕無痕已一步搶進來,伏地叩頭道:“未將闕無痕,恭請萬歲賜罪。”

    康熙愕然,問道:“愛將剛立下輝煌的汗馬功勞,何罪之有?”

    “皇上有令,必須生擒葛爾丹,未將卻……”

    “如何?”“他和他的女兒原企圖阻攔運送糧草的隊伍,未將一氣之下就把他給殺了。”他本是個火爆浪子,從軍以后日日征戰,目睹生靈涂炭,馬革里尸,脾氣變得更加莽躁狠戾。

    “死,也要有個尸首!笨滴跛坪醪⒉幌嘈。

    闕無痕將手中一只猶沾著血漬的布包呈了上去,又從靴頁子中抽出一張紙雙手捧上!斑@是末將在葛爾丹身上搜出的絕命書。未能生擒此撩,有負圣上……”康熙只驚鴻瞥眼布包內的東西,便猜知那是葛爾丹的首級,當下趕緊別過臉,伸手取過信紙,上頭歪歪斜料用漢字寫著:雕弓斷,羽翼飛,親朋叛,士眾散,天亡我也,非戰之罪也。

    葛爾丹絕筆怔了良久,康熙忽然哈哈大笑!澳憔蜑檫@個請罪?朕說生擒葛爾丹,也不過要明正典刑而已。他既死了,脫歡喜還來不及呢!有酒沒有,斟上一大碗,不、兩大碗來!

    “未將還殺了甘陜總督趙土豪!睅ぶ斜娙寺犃藷o不大吃一驚,他只是一員微末偏將,竟敢如此?一個個都嚇白了臉。連康熙也不禁詫然瞠目,霎時帳內一片死寂。

    “為什么?”他最好有個充分的理由,否則絕不輕饒。

    “他扣發甘陜運向北路軍的軍糧!标I無痕忿忿地說!爱斘磳②s到榆林時,他說糧食已全部分發難民,未將不信,親往查看,見庫中尚有一百余萬食糧,于是逼他立即發出,他卻左推右諉,說無馬無車,難以資軍。都怪未將太過急躁,跟他大吵起來,他使指末將以下犯上,怙惡不俊,要用軍法懲治。未將一怒就斬了他。”闕無痕堪堪二十出頭,猶名不見經傳,誰也不信他竟如此精悍勇猛。

    康熙盯了他許久,方問:“你是哪一旗的?”

    “我……”他不是漢人嗎?怎么問他是哪一旗的?闕無痕頓時楞住,不知該如何作答。

    大伙兒亦面面相覷,不了解皇上為何有此一問?

    闕無痕雖然生得人高馬大,五官野烈鮮明,但“闕”卻是如假包換的漢姓。

    眾人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闕無痕眉宇間居然和康熙長得十分神似。

    “那趙土豪肩從如云,親兵如林,你怎么就能殺掉他?”康熙問。

    “軍中餓死士卒近萬,幾次督糧不到,未將火大奪了元帥的天子劍,誅了他,所以特來請旨治罪。”“你的確不是滿人?”這般膽大妄為,又這般豪氣干云,怎么看都像是個滿族武士呀!

    “我……”闕無痕不是不愿回答,是真的不知從何回答。

    康熙斥退左右,獨獨留下闕無痕,他要和這名勇將好好地談談。

    帳內突地岑寂下來,外頭的擾攘亦警覺地不敢有任何躁動。

    康熙和闕無痕各坐一隅,面面相覷。

    晨光拂去障霧,燦爛的霞暉由隙縫中傾瀉而入,使陰暗的營帳內,陡地光華萬“令尊姓啥名誰?”好一會兒康熙才問。

    闕無痕黯然地搖搖頭!拔磳奈匆娺^家父。”

    “母親呢?”

    “秀秀。村里的人都是這么叫她的”康熙不自覺地一陣昏眩。這個名字這名字……會是她,或者只是巧合?

    “她人呢?”他相信一旦見了本人,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死了!碧崞鹉赣H,闕無痕眼眶一紅眸中泛超薄薄的水霧。

    “怎么會?”康熙激動地抓著它的手,追問:“什么時候的事?”

    “十二年前,憂勞成疾!

    “那她……她……有沒有……”康熙莫名地竟心悸得兩手顫抖,話不成句。

    “不好了,不好了!”帳外躁動又起,按著人喊馬鳴。

    康熙和闕無痕大驚失色,忙停止談話,惶惑踏出帳外,即見到飛揚古跨在坐騎上,滿頭熱汗地大叫:“主子快走,奴才帶著中營撲火,就是死了,也得叫它一個時辰之后再燒過來!”

    他一把推過關無痕,道。“主子不能沒你,你護著主子走。這是我的差事,你快走,快!”說罷,反身命令隨從。

    “有種的就跟著我滾出一條火路來!

    “慢著!标I無痕惶急攔住他,他的臉色異常鎮定!澳悴粫缘貌菰系娜耍灰幌掠,就算你跑死了馬,它照樣追得上你。”

    “混小于!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啦?”因為大火從南到北無邊無際地卷將過來,枯草茂密,一時烈焰騰空,驚險萬分,也把飛揚古燒得忘了禮儀,當著康熙的面暴怒地破口大罵!耙詾檫\糧有功就了不起?不走,難道就燒死在這里?”

    闕無痕苦澀一笑。“你罵我無所謂,但我說的是實話!闭Z畢,取出一把火折子,點著了,往地上一丟,腳下的干草立刻燃燒起來。

    康熙皇原就聰穎過人,頓時恍然大悟,馬上傳令:“告知各營,立即點火,燒出一個空曠的場地,把大營移過去!”傾刻間,火海向東蔓延燒去,待西邊烈火到時,康熙等人早已安全搬移營地。

    這時飛揚古面紅耳赤地望著闕無痕!瓣I老弟,我……”他五十開外的人了,要他跟個小毛頭賠不是,實在是有些兒拉不下臉。

    “飛將軍切莫自責,這種事不曾待過北方的人,當然不會曉得!

    “你住過北方?”康熙好奇地間。

    “是的,小時候母親曾帶我到二連浩特重鎮住了五、六年!

    “令堂既是漢人,怎會帶你住到那種地方?”

    “家母不是漢人!彼麖臎]說過他娘是漢人呀。

    “那她是……”康熙一頓,發現此刻人多口雜,不宜談論私事,趕緊轉移話題.“去查出究竟是何人縱火!

    “遵旨!贝鸢负芸炀徒視粤。無故調走軍糧,謊報糧草短缺,甚至放火燒營,都是同一人所為索額圖。

    為了預防他繼續圖謀不軌,飛揚古將當初他所怔用的一干員從,士自將領下至伙夫,全部撤換掉。

    但這又出現了另一個問題,臨時征召來的伙夫不善烹煮,經常吃得士卒們叫苦連夭,就是康熙本人也一迭連聲的抱怨。

    飛揚古于是貼出公告,鼓勵大伙舉薦廚藝較佳者到中營來,為皇上調理飲食。

    公告貼出三天了,絲毫沒有下文。直到第四天晚上,才勉強來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士兵,據說叫“闕很多”。

    闕無痕守衛在康熙身旁,一見了“他”,當場險險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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