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嘆什么氣,人家說嘆一口氣老一歲,來,讓我瞧瞧眼角的細紋又長了幾條,年歲大了總嘆氣,老得快!彼p眸像鑲嵌在綠林中的湖泊,水亮亮的真好看,似波光瀲濃。
一聽他的取笑,朱小蟬氣呼呼的朝他小腿一踢!澳悴拍隁q大了,我才十五歲,花骨兒似的小花苞,正等著綻放,我青春貌美,膚若凝脂,玉筍一般雪嫩呢!
“好,是我年歲大了,想娶老婆了,再不娶就老了!彼猿按勾估弦印
“想娶就娶唄,干我什么事,沒人綁著你手腳不讓你娶!彼@年紀娶老婆養得起嗎?她惡意的想著。
“所以小蟬妹妹是同意嫁給我了,我們琴瑟合鳴,共度白首。”王秀軒笑著執起她的手,輕握。
沒有忸怩,只有瞪圓杏仁似的黑眸!澳闳⒗掀排c我何干,看著我小就想占我便宜,心眼壞!
“因為我只要你,有你相伴,此生無憾。”她是他心中的野草,瘋狂亂長,占滿他整個心窩。
這話一出,難得的,自詡“年長”的朱小蟬也會面色微紅,手心還熱熱的。
“沒有亂七八糟的小妾、通房?”
“我敢嗎?家有悍妻。”他笑著說起俏皮話。
“誰悍了,你想娶幾個就娶幾個,誰管你死活!边@世上又不是誰離了誰就活不下去,天涯何處無芳草。
朱小蟬自認對他有情,那是青梅竹馬自小累積的深厚情感,在她的心里,他是擁有個小小角落,但是還不到生死相隨的地步,會有難過,會有不舍,會有他破壞兩人永恒的氣憤,可走過了,那份深情也就淡了,她會繼續往前走,把錯過的風景再復習一遍,學會珍惜。
她的腦海中不存在從一而終的觀念,這個男人不好就扔了吧!她努力過,用心去經營,結果不如人意也沒辦法,她不會用自己的一生去賭這男人會不會變好,她沒有慈悲為懷的圣母情結。
“別說幾個,光是我們之間多出一個,你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休書往我臉上扔,霸占我的家產叫我滾,妒婦。”他喜歡她無容人之量,就兩個人平平靜靜地過日子。
聞言,她面上一訕,有些心事被人看透的局促!拔揖褪嵌蕥D怎樣,你愛要不要,不用勉強!
這便是自小一同長大的壞處,他太了解她了,了如指掌,她是什么心性一清二楚,瞄不了人。
王秀軒捉住她輕捶他胸口的柔白小手,放在手心細細呵護!笆嵌蕥D我也要,這世上只有一個亂我心的朱小蟬,我心里有你,想你給我暖被窩,生幾個白胖娃兒。”
“要是我生不出來呢?”根據穿越定律,女生不是大好便是大壞,有的一年一個像母豬似的生個不停,有的怎么也生不出來,求神又拜佛,幾年以后什么表妹、義妹、恩人的女兒、自幼服侍的丫鬟都來了,等著排隊爬床。
朱小蟬是悲觀主義者,習慣先把最壞的預想好,以防事到臨頭手忙腳亂,一哭二鬧三上吊叫人笑話。
說到子嗣問題,身為男子的王秀軒略頓了一下,認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還有秀材,叫他多生幾個,我們可以過繼,再不濟去領養一個,咱們百年之后有人侍奉香火就好。”
他是真的不在意有無親生子女,兩個人過活也不錯,彼此相扶持,互牽對方的手,笑看日出日落。
若有一、兩個像她或肖他的小蘿卜頭更好,漫長人生中,多些孩子的笑聲也是好的,讓人不寂寞。
“要是你娘硬要你有幾個親生孩子呢!這邊塞一個鶯鶯,那邊弄一個燕燕,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币幌氲阶瞿锏姆墙o兒子塞女人的作法她就覺得惡心,做女人的何必為難女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們不也是深受其害的過來人。
王秀軒雙臂一張將她擁入懷中!澳憧,我的臂彎里只圈得下你一人,哪來的鶯鶯燕燕!
“認真點,少打馬虎眼!彼首鲪琅∽靸簠s咧開的拍打他手臂,心里喜泡一顆一顆的往上冒。
雖不知他是否做得到今日的誓言,但此時的朱小蟬是動容的,為他肯用繾綣情話哄她而感動,心頭軟得像她地里種出的棉花,一壓就軟得塌了。
“那就離遠點!彼f。
她一怔!澳闶钦f……”
“此次的科考我有七成的把握中舉,名次不會太靠前,等過了殿試后我就申請外放,我們遠遠的避開,不為誰受委屈!彼缘昧丝鄥s受不得屈辱,看似隨和的她有一身傲骨。
“你是為了我……”這個不知為自己設想的傻瓜呀!他不曉得他犧牲了什么嗎?更多的責難將加諸在他頭上。
王秀軒玉潤食指朝她櫻紅唇瓣一點,如墨眸色亦加深!耙彩菫榱宋易约,母親是不會放棄掌控我的念頭,她不想父親注意別的女人,她要用我綁住父親日漸飄遠的心!
他不會告訴她他心疼她,舍不得她早起晚睡的晨昏定省,站在母親身后像個丫頭似的為母親布菜,一站少說半個時辰,最后只能吃冷菜冷飯,只為了那該死的規矩。
而這還是在母親不刁難媳婦的情況下,要是母親刻意為難,一家的少夫人可是會過得比下人還不如,一句規矩不好便足以將人打入谷底。
“說穿了你是怕你娘找我麻煩,我了解,聽說她還給你找了個溫柔嫻靜的表妹,勝過我百倍!蓖醴蛉苏媸瞧炔患按胂认率譃閺,免得兒子不聽話,娶了她不中意的媳婦。
他挑起眉。“聽誰說的!
“秀材!彼唤橐獬鲑u“小叔”。
“用半只烤鴨?”他笑言。
“很好收買是吧!”朱小蟬皺皺鼻子,滿臉堆笑。
他也笑,并輕輕地在她唇上一啄,臉紅紅的有幾分歡喜,“三月二十七日科考,連考九日,我大約一月底,二月初左右便會從學院啟程出發,同行應考的同窗有七人,四月底發榜,我大概會停留到六月,等過了殿試!
“然后等分發,再回到咱們縣里都九月了吧。”朱小蟬不想嘆息,可又忍不住輕聲一喟。
半年還是最保守的估算,若是京里的貴人對應試的學子頗感興趣,什么菊花宴、秋賞會、圍林狩獵,一拖又拖到入冬,風雪凍路難行走,又得拖到開春,那時又有:白花詩會,畫舫放歌,春日宴,美人圖……人離得遠,人就野了。
“我會盡量在九月底趕回來,然后上門迎娶,年底前把事辦了,過個年,咱們就到外地上任!
他設想的遠景令人向往,聽得朱小蟬都神往了,眼神如細雨迷蒙。
“真有你說的那么好嗎?可不要到時你娘又見不得好,非要把媳婦留下來代替兒子盡孝道,讓你帶個小妾到任上服侍!闭垓v媳婦,讓別的女人快活,他娘肯定做得出來。
“你會任其擺布?”她的性子可不軟。
朱小蟬把鼻頭一仰,神色焊然的冷哼!跋攵紕e想,她敢開口我就鬧她個天翻地覆,讓她不敢留我!
“這就是了,咱們山北村的小財迷誰敢招惹,用銀子砸也把人砸暈了,何況我申請外放可不是為了夫妻分隔兩地,有你就有我,我們是分不開的!蓖跣丬幍拖骂^,含住渴望已久的殷紅小口。
“別……別這樣,會被人看見……”她半推半就,心跳聲如雷,桃腮紅艷艷的,媚色初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