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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出貴妻 page 13 作者:米恩
    離路國并非只有莫家出武將,還有僅次于莫家,手握禁衛軍的林家以及掌管京師安危的五軍都督府曾家,雖說沒有鎮國公府那般威名赫赫,卻也一個個都是有才之輩。

    鎮國公府手握三十萬兵權,世代駐守石寨溝,乃離路國重中之重的關口,若是沒能守住,離路國也離滅國不遠了。

    照理說,莫青夜已承襲了護國大將軍這名號,理當與先祖一樣鎮守石寨溝,不曾想離皓竟釋放出要派他前去魏城的意思。

    莫青夜瞇了瞇眼!杆屈c小心思能瞞得了誰?」

    離皓這人最是虛偽,他的所作所為在明面上絕對讓人挑不出毛病,可私底下在想什么,莫青夜卻是清楚的很,這是想報復他。

    離皓與歷代的先皇不一樣,沒有雄才大略無妨、資質平庸也無礙,偏偏他胸襟不夠寬廣,眼界也小,最重要的是極為記仇。

    在他眼里,國家大事重要,他的私仇一樣重要,明明多的是武將能去魏城、明明知道石寨溝少了莫青夜極有可能會讓人鉆了空子,離皓仍然說服了文武百官,讓他留在京城,就為了給他添堵。

    離皓知道他不喜梁歌牧,偏偏與他唱反調,趁他回京受封時便想要賜婚,若非他有先見之明,事先與寒幽定下親事,這賜婚一事肯定如他所愿。

    為此離皓氣得牙癢癢,一計不成便再施一計,明里暗里流露出要派他去魏城的意思,接管魏城那一盤散沙,若是他能將魏城的兵帶好,那自然是好,若是不成,正好挫挫他的銳氣,讓世人知道他這個戰無不勝的名頭不過是夸大罷了。

    很好猜的心思,可身為臣子,他拒絕不得。

    離謙同情的看著他,安慰道:「其實梁歌牧也就是驕縱了一些,臉蛋還不差,嫁妝也多,要不你就從了吧……」

    對他那個太子大哥,離謙也是無語,一看賜婚不成,竟私下派他前來轉告莫青夜,只要莫青夜肯娶了梁歌牧,便另派他人去魏城。

    拿國家大事當兒戲,他真不知父皇當初怎么就這么放心,將重擔扔給這樣的儲君后就一走了之?

    以私心來說,他自然是不希望莫青夜去魏城。

    南揚國此時就是團迷霧,敵不動他們也不能動,否則誰先挑起戰事便是錯的一方,戰勝還好說,若是戰敗,肯定會在史書上留下一筆,這是離皓萬萬不能允許之事。

    而莫青夜的名聲太過響亮,絕對是萊新國與南揚國極欲除之而后快的第一人選,若是傳出他只帶兩千名精兵前往魏城,這些人哪可能會放過他,其中的兇險可見一斑。

    偏偏離皓那腦袋不知怎么長的,對持反對意見的臣子揚言南揚國意圖不明,若有莫青夜這個護國大將軍前去坐鎮,說不定能威懾對方一番,既而打消不該有的念頭。

    為了這事,朝中吵得不可開支,離皓卻是心意已決,派他來正是給莫青夜一個選擇的機會。

    「作夢!」莫青夜只扔了一句話,便拍拍屁股走人。

    他這人就是硬骨頭,不論是誰都威逼不了他,梁歌牧不行,離皓更不可能。

    要他娶一個是從小便纏他纏得緊,只要有小姑娘稍稍接近或是對他笑一笑,便把人打得半死的惡毒女子,那他寧可終身不娶。

    再說了,遇到寒幽后,他便認定了他的妻子就只能是她,誰都取代不了,這份堅持很莫名,明明認識她時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兩人相處的時日也不長,但對她的在意卻是一日比一日深,每日看著夜虎的匯報,看著她寫來的書信,就好像她人就在他眼前,表情豐富的和他說著話。

    他從未對一個姑娘這般上心,寒幽是頭一個,也會是最后一個,就算那丫頭對他似乎還沒有那份喜歡,但他相信她的心遲早會是他的。

    看著遠去的莫青夜,離謙揚了揚眉!高@家伙,脾氣還是這么硬,真不知被他看上的姑娘是幸運還是倒楣……」

    氣候日漸寒冷,遠處的長城因漫山火紅的楓葉聲名遠播,它們紮根于巖石的縫隙,像點燃的野火般在內外蔓延,染紅了城墻,也染紅了蕭索落寞的秋天。

    寒幽一家子耗費了三個多月的時間,終于在秋天的尾巴來臨前到了京城。

    看著那火紅一片的城墻,寒幽忍不住贊嘆。「真美……」

    她一直以為城墻就該是恢弘古典、高大宏偉,就像北京的紫禁城那般,從未想過有人可以把一座城池蓋得這般美麗。

    「阿綿最愛的便是楓樹,趕緊把藥水給我,好讓她也能出來賞楓!

    寒幽正沉浸在眼前的美景,身旁卻突然傳來煞風景的聲音,讓她沒好氣的轉過頭!肝艺f黎大叔,你能不能別這么準時?還有,就說了這藥水一天只要喝夠量就行了,你一個時辰便來討一次,你當我很閑嗎?」

    寒幽本以為阿綿那日昏迷不醒,應當是喝不出靈水的妙處,誰知黎圖沒多久便激動的沖來,對她說阿綿醒了!

    當時她一頭霧水,喂了藥清醒也是遲早的事吧?

    后來她才知,阿綿生了一種怪病,身上滿是紅斑,只要一犯病便會喘不過氣,昏迷不醒,就是吃了藥最少也得三日才會清醒過來。

    但這一回卻只有半日的時間便醒了,這讓黎圖如何不激動?

    為了妻子的病,他走遍了大江南北,也只在童神醫那求得一藥方,且那藥方只能壓制她的病痛,卻無法根治,再這么下去,她的日子也不長了。

    所以當阿綿醒來的那刻,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仔仔細細的問了她數遍是不是不舒服,深怕這是回光返照,直到阿綿再三保證自己很好,黎圖這才松了口氣。

    但阿綿的病已有十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清醒得這么快,兩人苦思許久,發現極有可能是寒幽那碗水的緣故,黎圖當下便沖去問她。

    寒幽自然是死不承認,硬是辯稱那不過是碗普通的水,卻在看見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樣的阿綿時心軟了。

    寒幽看見沒有面紗遮掩的阿綿,才知她在醫館時的那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阿綿和她前世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雖然知道阿綿不可能是她的母親,卻也因為這緣故,她松了口。

    她告訴黎圖,那是她自己到山里頭采藥草,瞎調配出來的藥水,沒有什么藥方,平時就自家人喝罷了,她知道這藥水能夠強身健體,卻不知還能治病,要是喝出問題她不負責。

    黎圖一聽這話也冷靜下來,阿綿的病尋遍各地名醫都無法治癒,一個小姑娘胡亂調配出的藥水怎么可能治好?他也是急瘋了才會病急亂投醫。

    寒幽見他被勸阻,這才松了口氣,靈水的秘密知道的人愈少愈好。

    誰知她高興得太早,隔日,阿綿親自來找她,告訴她這些年她有多痛苦,恨不得自我了斷,要不是知道她死了黎圖也不會獨活,她也不會拖著這一身病體茍活于世,不論她的藥水有沒有用,她都想試一試,是生是死都不怪她。

    見到阿綿那無助又脆弱的模樣,寒幽根本狠不下心拒絕,最后還是答應了,只不過加了但書。

    她告訴他們兩個條件,第一,藥方她沒辦法給,若是想治病,他們便只能跟著她;第二,除了他們兩人,藥水的事不許再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若是他們同意,她便答應提供藥水給阿綿。

    阿綿怎么可能不答應,而一切以妻子為重的黎圖見她答應,自然也是點頭應下,于是一行人便跟著他們一塊來到京城。

    「幽丫頭,為何你叫我大叔,卻直呼阿綿的名字,這是不是不太對?」黎圖挑起眉,沉聲問她。

    寒幽腳下一陣踉蹌!咐璐笫,您的高冷范兒呢?」

    這黎圖,剛認識時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經過三個月的相處,她才知這家伙壓根是裝的,什么高冷、什么威嚴,通通沒有,自從阿綿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他的節操也一日比一日還低。

    「阿綿只比我小一歲,你該叫她綿姨。」黎圖一聽便知道她誤會了。

    他還沒這么厚臉皮讓她喊他一聲黎大哥,再說了,這丫頭的未婚夫和他兒子是同輩,她叫聲叔叔、阿姨也是應該。

    寒幽聞言,挑起眉!改愫途d姨才差一歲?你這是怎么保養的?」

    這是在嫌他老?黎圖額角一抽。罷了,看在她肯改口的分上,他就不計較了。

    「你們在京城可有地方?」黎圖問。

    「有。」寒幽點頭!肝椅椿榉蛱嫖抑昧艘惶巸蛇M的宅子!

    兩進的宅子夠他們一家三口居住了,誰知黎圖卻很嫌棄,「兩進?你未婚夫就這么點能耐?」

    寒幽無言的睨了他一眼!复笫澹┏堑牡卮缤链缃,阿夜曾讓我去他的宅子住,但我還沒嫁,怎么可能去?」

    莫青夜說的宅子,是他半年前置辦的,花了近萬兩,還很不害臊的對她說,以后他們成親就住在那兒,讓她來京城時直接搬進去住就成了。

    寒幽看了信,當下便回了他一封自畫像,一個使勁兒翻著白眼的小人兒,又附了五千兩的銀票,告訴他,她自己有錢置產,若他不收,那她也不來京城了。

    莫青夜收到信時笑了許久,最后還是依了她,用五千兩替她置了處兩進的宅子。

    黎圖挑高眉!缚床怀瞿氵@丫頭這么有骨氣,不過兩進實在是太小了點,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同你一塊住了,你將地址留給我,藥水我會再派人去取。」

    欸欸欸,誰答應要和你一塊住了?

    忍住賞他白眼的沖動,寒幽點頭!感校瓦@么辦。」

    兩人商議好,便在進城前分道揚鑣,離別前阿綿依依不舍的抓著寒幽的手不放,眼淚嘩啦啦直落下,黎圖好說歹說,告訴她沒事便會帶她去寒家串門子,她才止住淚水。

    寒幽也有些不舍,畢竟相處了三個多月,她是真心喜愛阿綿這個性溫柔、心性卻十分堅毅的女子,但再不舍也得分開,好在都在京城,就像黎圖說的,想彼此的時候還是能串串門子。

    告別了他們夫妻倆,一家子這才跟著進城的隊伍緩緩排隊。

    「別哭了,你要是真喜歡那丫頭,我就讓她永遠陪著你!估鑸D見不得妻子這般傷心。

    「怎么陪?」阿綿淚眼汪汪的看著他!赴⒂挠懈赣心,怎么可能陪著我……」

    她很羨慕寒幽的父母,能擁有這么一個乖巧伶俐、嬌俏可人的的閨女,她一直在想,若是她身子康健,她的女兒應該也像寒幽這么大了。

    「這事我來處理,你別擔心!估鑸D輕拍著妻子的背,又道:「阿綿,我知道你不愿回來,這陣子只能委屈你,待你的病好了我就帶你離開,永不回京,可好?」

    阿綿的眼角還懸著淚水,看向丈夫,啞聲道:「阿圖,你為我已經做得夠多了,這一次不論我的病能不能好,我都不會再吵著離開了。」

    她是京城人,若非為了治病、若非不愿見到那些令她傷心的人,她豈會愿意離開?

    當初離開,是因為她累了也倦了,最大的原因是她的心已死,要不是黎圖追來,她恐怕早成了一抔黃土。

    如今卻是不同,有了寒幽的藥水,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正在慢慢好起來,只要能擁有健康的身子,她什么都不想計較了,畢竟丈夫為了她,已經犧牲太多太多了。

    「阿綿,是我對不住你,這些都是我該——  」

    她捂住他的嘴,搖首!竸e再道歉,這事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若不是她這一身病,怎么會有后來這么多事?

    「阿綿……」黎圖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阿綿恨過他、怨過他,因為他言而無信,無法做到答應她的事,她要如何對他,他都承受,但怪她自己這還是第一次,偏偏這樣的她更讓他感到心疼與不舍。

    緊緊的擁住她,他啞聲說:「阿綿,以后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再背信于你!

    她一樣緊緊的抱住他,沒有回應,而是柔聲道:「我們回去吧!」

    三年了,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第五章  熱心的夫婦(2)

    三個月的舟車勞頓,寒遠與蕭雙雙都累壞了,尤其是寒遠,雖說有止痛符圖與靈水的輔助,傷勢已好得差不多,可畢竟是傷到筋骨,要恢復以往少說也要大半年,兩人一到新宅,收拾一下便累得睡癱了。

    至于寒幽倒是精神抖擻,見天色還早,便想自個兒跑一趟鎮國公府,給莫青夜一個驚喜。

    兩人互通書信也有大半年,對莫青夜這個人,寒幽也有了大致上的了解,不得不說她十分滿意。

    以一個古人來說,莫青夜的思想算是十分前衛了,光是肯讓她做生意這點就很是難得,相貌更是不必說,生得比她還美,最重要的是對她很好。

    莫青夜與傅朝旗那渣男全然不同,兩人都會討她歡心,哄她、順著她、送禮給她,噓寒問暖、百般關懷,可同樣是追求,卻讓她有著不一樣的感受。

    她一直很清楚,傅朝旗對她的好是有目的性的,簡單說便是一種對她求而不得的征服感,要說有多愛,她嗤之以鼻。

    她早看透了傅朝旗的本性,會與他交往是看他追她追得勤才會給他機會,可惜最后證明她的眼光神準。

    渣男便是渣男,就是給了機會也不會有改變。

    莫青夜便不同了,她能感覺得出莫青夜對她的好是發自內心,不含著一絲目的,純粹就是想對她好罷了。

    有時想想她也覺得怪,兩人相識時,她明明就是個小丫頭,他究竟是怎么看上她的?她很好奇,于是寫信問他,莫青夜的回信也是簡單,不過就短短一句話——

    你的眼神讓我知道你就是我未來的妻子。

    收到信時,寒幽默了,隨后打了盆水,拼命看著水中那雙靈動的雙眸,可瞧了半天也瞧不出個所以然。

    雖然還是搞不清楚他喜歡她哪里,但莫青夜這男人她是賴定了,不單單是因為青符,也因為她對他感興趣,因此打算趁著成親前好好培養下感情。

    莫青夜替她買的宅子離鎮國公府不遠,不過一刻鐘便到了。

    看著眼前氣勢恢宏的鎮國公府,她彎了彎唇角,便要讓人去通報,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喝斥——

    「讓開!」

    寒幽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有人靠近身后,她立馬身子一偏,那人沒料到她會避開,原本要推開她的手推了空,整個人踉蹌跌倒在地。

    「你——  」孟采柳惡狠狠的轉頭瞪向寒幽!改銥楹味汩_?」

    寒幽看著那狼狽爬起身的麗衣少女,好笑的反問:「我為何不能躲開?」

    孟采柳氣紅了俏臉,嬌斥!改隳懜疫@么和我說話!你可知道我是誰?」

    寒幽懶得搭理她,轉身便對門房道:「麻煩幫我通報一聲,我姓寒,找莫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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