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郝著臉,正要說些什么,卻見霍于飛身上潮紅越來越嚴重,眼神甚至透著點渙散,他放開她,扶了扶額,干笑了下!霸懔恕
“什么?”
“我好像……真的發燒了!
不管不顧的后果就是——霍于飛發燒了。
還好他的百寶袋內準備了一些應急藥品,他吞了顆退燒藥,整張臉還是紅通通的,但除此之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白甙桑烙嬤得走上一天一夜,趁天亮早點走,省得那咕嚕追上來!
“你不多休息一下?”唐湘茉咋舌。
“免了,不過發燒而已……你離我遠點就沒事。”他撇撇嘴,一臉哀怨。
到底誰才該怨。刻葡孳院脷庥趾眯,誰想得到在這快餐愛情泛濫的時代,居然有人不過接個吻便糊里胡涂發起燒?如果再進一步……
欸,怎想到這里來了?即便豪邁如她,在這種林木叢生的地方老想著這方面的事情真夠不合宜的,至少也得等回臺北再說啊!
但……等回到臺北,他們又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她不禁感嘆人生真是不可思議,他們仍在臺灣的時候,她曾那樣堅信兩人不適合,沒有未來,他的不定無法給她需要的安定,結果短短半個月不到,本來的顧慮卻好似變成了過眼煙云,再不存在。
不是突然間他們就變得相配起來了,有些問題還是在那里,只是經歷這么多,變得可以用一種嶄新且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人的感情原本就是瞬息萬變,有時甚至連生命本身都在改變,她該把握眼前,何必浪費時間強求那些掌握不住的事物?
至少,她已見識到了他的“認真”。
兩人又走了一天一夜,還好只是在雨林外圍,雖然蟲蛇不少,但沒遇到真正具有威脅性的東西——不過她也想不出有什么比背后那些毒梟更危險。
清晨七點多的時候,他們終于走出森林,來到鄰近危地馬拉邊境的一處小鎮。
這里地處國界,再往前開三十分鐘的車便能抵達危地馬拉。唐湘茉的護照被路易斯扣留,還好霍于飛早有準備,給她辦了假證件。兩人在一處小溪做了些簡單清理——至少別讓一身的泥巴樹葉嚇到路人。
霍于飛已經退燒,紅疹也沒了,唐湘茉知道他的癥狀,夜里自然沒再提陪寢的事。反觀霍于飛,最糗的事不過如此,疹子都發了也不差再多一點,可惜被她狠狠推開!皾L!你要是昏倒了,我可沒力氣扛你出去!”
總之,離開了那個潮濕悶熱又難以掌控的地方,兩個人心情都輕松了許多。
霍于飛指著前方,道:“那里有個村落,我們可以用槍跟美金換一臺車,去危地馬拉后再搭飛機回臺灣。你暫時別回邁阿密了,路易斯能從那里擄走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我知道。”唐湘茉揚起苦笑。盡管早有準備,但被離開那個自己用青春極力耕耘的地方,還是非常不舍!霸趺次疫@輩子就是被人追殺的命呢……”
她隱隱嘆息,語調自嘲,聲音不大,但霍于飛仍舊聽見了。
他想起她在臺灣時也曾遭受過危害、收到恐嚇信,甚至被人在車里安裝炸彈,她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時他只覺這女人有夠輕忽自己,在他的保鏢生涯里,這樣的雇主不多,但不巧,有任雇主正是這個樣子——她的表妹唐左琳。
她們同樣看淡自己的生死,對此無所謂,而其中的原因極有可能相同。因為沒有人重視她們的生命。
一個是被自己的外公冷血以待,一個則是與自己的父親反目,受到他背后的黑道勢力威脅。
忽然,霍于飛有些懂得堂弟當年的感受。
“你知道霍克勤跟左琳的事吧?”
“是啊,怎樣?”當時唐左琳在紐約讀書,與保鏢霍克勤相戀,在身分懸殊的情況下,兩人竟攜手私奔。她在邁阿密得知消息,坦白說,是有點羨慕。
并非羨慕她找到伴侶,而是羨慕有個人竟能重視她到想帶她遠走高飛,而不愿念唐家擁有的勢力。
如今,兩人終成眷屬,在桃園一處小鎮相依為命,生活得非常幸福。
霍于飛瞅著她明瑩的眸里泛起淡薄的欣羨,說:“如果你不想的話,就別回臺灣了!
唐湘茉愣住了。
他撇撇嘴,在她驚愕的注視下難掩尷尬。真是的,有必要意外成這樣?“中南美洲是有點危險,但我們可以去歐洲,或是東南亞,澳洲、紐西蘭也不錯,不怕冷的話加拿大也是個好地方……我媽在西雅圖,那里天氣好、治安佳,離墨西哥也有段距離,我做菜的手藝都是跟她學的。我繼父人很好,你要嫌無聊,我們也可以開個店……”
霍于飛哇啦哇啦地講著,他曾以為自己絕對無法忍受像堂弟那樣安定的人生,那太無聊,缺乏樂趣,沒有火花,但現在卻愿意為了一個女人的安危選擇如此。
他變了嗎?愛情改造了他嗎?不,不是這樣,他的本質沒變,只是重視的東西不一樣了,何況她就是他人生的最大挑戰,光是如何克服自己心理性發疹的問題,就夠他頭疼好一陣子了。
唐湘茉把他的話消化完畢,回神一笑!半m然你的提議很有趣,可我已經有間很大的店了!
對喔!霍于飛一下子噎到,他都忘記她自己本身的事業就做很大,只要“唐亞”沒被恐怖分子給炸了,至少這輩子都不會閑著沒飯吃!澳遣蝗,養只狗也行……”
“噗!碧葡孳試娦。未免太沒創意了吧?“你怎不說干脆生個小孩算了?至少可以忙十八年!
這女人腦子要不要動這么快?“你想生就生嘍……”
“我想生,也得有人‘配合’我啊!彼龗伭擞浢难郏黄淙灰娝橗嬘趾龅厝紵饋,火辣辣的。噯,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呢?她莞爾!盎粲陲w,謝謝你。”
“呃?!”她在他唇瓣上親吻了下,動作快得讓他來不及發疹。
唐湘茉甜甜笑著,眉眼眸底凈是如湖水般清澈溫柔的情感,幾乎滿溢。原來,她根本不必羨慕,每個人總有機會遇到一個重視自己的人,獲得幸福,之前只是還沒輪到她,差點就要錯過,還好經歷這些考驗,讓她明白眼前男人的獨一無二,兩人還來得及擁抱……
她說:“我愛你。”
霍于飛徹底傻住。她總有法子讓他一再吃驚,甚至吃癟,他覺得自己快撐死,卻又帶著飽腹的滿足,他被她的情感喂養,變得更加強壯,媲美藍波。
越是真心的物件,他越是講不出那些漂亮的言語,可他明白自己的心,他愛著這個女人。三個月前,他只把她當作人生難得一回的調劑,現在卻為了她人臺北追到邁阿密,飛來墨西哥,穿越了叢林,即將前往危地馬拉……
他們一同跨越生死,緊緊聯系在一起,沒人愿意撒手,他發誓將帶著她遠離所有災害,只要她愿意。
可顯然,她再度令他意外。
“我要回臺灣!彼_口!白罅崭饲诘膼矍楣适乱苍S很可歌可泣,但我們不是他們,你明白嗎?你不是那種甘于在一個地方安分過日子的性格,我也不愛當個家庭主婦成天柴米油鹽。我不是唐左琳,你也不是霍克勤,所以沒必要效法,我們有適合我們的方式!
她很堅定,一字一句,毫無猶豫,絕非逞強。“回臺灣吧!之后怎樣再做打算,就那樣拋棄一切走掉是很簡單,問題是這樣人生又有什么意思?我不打算放棄我在邁阿密建立的一切,反正你樂得有事可做。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其實很享受這情況,你的興趣是有點差,但我一向尊重伴侶的個人嗜好……”
甚至,還是有點縱容的。
這男人興奮時的神情就像個孩子,笑容更是璀璨得教人移不開眼,也難怪古代有君王愿為博君一笑做盡各種荒唐舉措,她啊,真是被他帶壞了。
“你就好好玩吧!別太過火就行!
“你真的是……”霍于飛扶額,聽著她這一番話,再無任何言語足以形容他此刻心情。這個女人簡直比萬花筒還精彩萬分,給他的驚喜永無止境,他對她心服口服,怎能不愛?“好,走吧。沒意外的話,再十幾、二十個小時我們就能回臺灣了,接下來有一堆事得解決……還好,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是啊!碧葡孳孕α。
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并肩作戰,在戰場上找到一個能讓自己交付后背的對象是很珍貴的,他們遇見了,即便原本預想的后半生就此顛覆,她也心甘情愿。
霍于飛也是如此。她是他的女王,他衷心侍奉,過去沒人珍視她的性命,那么未來,將由他來全心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