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種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嗎?”明亮的燈光下,容靜夏的身影仿若透明,聲音卻堅決得沒有一點轉圜余地,“King應該也是一個明白人,既然烏龍解除了,我們當務之急就是把所犯的可笑錯誤給糾正回來!
相較于容靜夏的從容,尚權幾乎是咬牙切齒了,“我是不是明白人,我要不要糾正錯誤,我心里清楚得很,用不著你給我做決定!”
剛才不是好好的嘛,把一切誤會解開,然后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重新開始,為什么情況會急轉直下,變成這樣一個令人沮喪的局面?
容靜夏沉默了一會,用一雙復雜的眸子看著這個有些失態的男人,好久才慢慢地說道:“我不是替King決定,我只是單純地認為,像King這樣的人,不是會糾纏不清的男人,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
“怎么不說話,被我說中了嗎?”
尚權把她看著,看著她咄咄逼人的姿態,心里莫名地起了一團火,明明在昨晚就知道自己對這個固執認真的女人動了真情,此刻卻偏偏不肯說出來。
“怎么可能?”他冷笑,報復性地挑了挑眉。
“是呀,怎么可能?”容靜夏喃喃自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下意識地問出這個問題來,但是,她真的是存了一點點的奢望,如果他回答“是”,或許她大概會控制不住情感,一頭撲進他的懷里……
但是,這樣因為“一夜情”而勉強結婚,怎么可能會有感情存在!
所以,她現在所作的決定是正確的!
即使好像對他確實存在著某種特殊的依賴,也不能利用男人的愧疚和責任感牽住他的未來,她容靜夏要的感情不用轟轟烈烈、?菔癄,但一定要彼此相屬,是因為有愛情,心甘情愿地走在一起。
其它的,她都不稀罕,也要不起。
尚權見她自言自語聽不清楚,剛要說話,看見容靜夏伸出了手,“交個朋友吧,重新自我介紹,我叫容靜夏,是Style工作室的店長!
“你到底什么意思?”尚權云里霧里,不知道她搞什么鬼。
“沒什么意思,剛聽見King的表態,正好,你對我沒意思,我也不會對你有什么想法,那么就讓這一段過去吧,作為朋友,就重新認識一下!
容靜夏從從容容的態度更讓尚權怒火中燒。
“容靜夏,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嗯?”訝然地抬眸。
“抱歉,我King當然不是會糾纏不清的人,對一個沒興趣的人,我也不會和她做朋友,希望我們再也不用見面了!”尚權飽含怒氣地吼完,在床頭找了重要的證件錢包,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那“啪”的一聲關門聲,令容靜夏的心猛地顫了顫。
這是第二次了,他沒有握住她的手,呵呵!
輕輕笑著,越笑越難過,心就好像被一只手抓緊了,疼得有點難以呼吸,她把自己扔進仍然充斥著他的氣息的大床。
不知不覺間,晶瑩的淚水在床單上開出了美麗的花。
原來,她對他已如此在意,剛剛離開,就開始想念。
尚權坐在開往機場的出租車上時,就開始后悔。
他這個被寵壞的性子,又是順風順水長大的人,平時也沒什么人會當面忤逆他,給他臉色看,于是一碰上容靜夏的冷言冷語,立刻就發飆走火了。
他想起昨晚那個躺在他身下,強忍疼痛,任他為所欲為的美麗女人。
本來應該好好享受蜜月的上午,卻冷著面色跟他說:“我們結束了。”
被車窗呼啦啦涌進的風一吹,充斥著怒火的大腦慢慢地冷靜了下來,腦海里出現了女人蒼白如雪的臉色以及搖搖欲墜的身體,心猛地揪緊。
“給我再開回飯店!鄙袡辔站o拳頭,望著車流的雙眼里,閃過堅定的目光。
就算她不要他,他也不會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空無一人的房間,窗戶大開,風呼啦呼啦地灌入,屋里殘留著的歡愛氣息已經所剩無幾。
“對不起啊,先生,這個房間已經退租了,你不可以……”緊隨其后的客房人員看他一臉落寞地坐在了床邊,忽然不好意思再說什么。
尚權也沒消極多久,很快就站起來走出了飯店,邊走邊拿出了手機,“是楊小姐嗎?幫我訂一張飛往臺北的機票,立刻,馬上!”
在飛往臺北的飛機上,尚權看著坐在他前三位的女人,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去驚擾她。
他跟旁邊的人借了筆和紙,寫上想說的話后,折成小飛機,請空姐交給那個一直低著頭,面色雪白的女人。
“小姐,這是后面的先生送你的哦!”悅耳的聲音,把陷入極度低落狀態的容靜夏叫了回來。
她抬起頭,看見了一只小巧可愛的紙飛機,困惑地眨眨眼,順著空姐的手勢望去,看見了……
眉毛似挑非挑,唇角似笑非笑,面容俊朗無雙,活像從她的記憶里走出來似的,她用力地甩了下頭,但眼前的男人卻依然存在,面目清晰。
“King?”
“好巧。”尚權笑著,迷得旁邊的空姐都忍不住羞紅了臉,“看看我送你的紙飛機,本少爺可真沒給女人折過這個!
因為他自小手藝能力就強到可怕,什么東西到了他手上,仿佛有了靈氣一樣,立刻變得又精致又好看。
為此Flame總是求他折東西,可他覺得折這個很失男子氣概,從來不肯答應,然而現在,為著能討好容靜夏,他就什么都顧不得了。
容靜夏一聲不吭地低下了頭,空姐紅著臉想要偷看,卻被尚權狠狠地瞪了一眼,在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后,空姐嘟著嘴快快地走開了。
第6章(2)
雪白的紙張,上面黑色的字體龍飛鳳舞,跟他的人一樣俊挺有力。
我不懂你為什么要拒絕我,可是,你是唯一一個除了Flame以外,能令我動心的女人,不,或許不該這么說,Flame也沒有讓我有這么強烈的感情波動,你對我而言,非常特殊,既然你暫時不肯接納我,我也不會放棄。
拿著小紙張的手指輕輕顫抖,容靜夏揚起腦袋,把涌出的淚意給逼了回去。
最近,真的越來越不像那個堅強又自持的她了,動不動就掉眼淚。
尚權遲遲等不到響應,把對著他的黑腦袋前前后后研究了遍,也沒看出她情緒變化的蛛絲馬跡,終于按捺不住,直接走了過去。
“King?”
“跟我來!鄙袡嗖欢嗾f,一把扯起女人,就往一邊走去。
猝不及防被扯起,容靜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前面的男人有所覺,有點尷尬地勾了勾唇角,止住腳步,站在原地等她。
容靜夏穩住身體,正要說話,男人卻又開始往前走,鑒于男女天生的身高差距,她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追上。
昨晚,她才從一個少女蛻變成一個女人,身體里還有些難以言喻的疼痛,小跑起來立刻就感覺到痛了。
有些難以自持地怒聲質問:“你到底想干……”
在井然有序的飛機上,兩人的舉動明顯太過引人注目。
她無意間瞥到周圍指指點點,興趣盎然的目光,硬生生地把最后一個“嘛”字吞回了肚子里。
她盯著眼前的背影,冷靜下來后,心里一陣陣地蔓上委屈,卻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個什么東西,只曉得把眼睛睜到最大,眼睛酸了也不肯眨眼,恨不得把他看進心底,妥妥貼貼藏著,哪里也不給去。
“我們好好談一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