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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羽翼 第六章 作者:唐瑄
    “除了喜歡運動外,我同時也是位財務(wù)分析師,精通投資理財……”長老們說她得主動出擊,不然“炙帝”不會將她故在眼底,所以她厚著臉皮來了!耙屹澝滥悖憧赡芤群脦纵呑!备掖驍嗨蜃娜艘膊欢嗔。

    “不是的,我只是想讓你了解一下我!弊屢晃淮蠹议|秀說出這樣跌股的話,這人實在不懂得磷香惜玉。

    “了解了又如何?”黑炙勉為其難牽動了嘴角,有大笑的沖動。要他了解她?這個女人的智商數(shù)不會是負(fù)的吧。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我是令尊內(nèi)定的紅妝新娘!瘪樀M可能含蓄地表達(dá)愛意。如果不是他漠視自己已到離譜的境界,又若不是傾心于他,要她貶低自己的格調(diào)倒追男人,對駱家閨女來說確實是天方夜譚。

    “走開,我沒興趣聽你羅唆個沒完!崩淅湟恍Γ]目打坐的神態(tài)多了厭憎的不耐。

    怎么說她也算是“青焰門”的客人,身為主人的他不該如此無禮,這個目空一切的狂人不幸挑起久蟄她心的斗志了。

    “無論如何,你有權(quán)知道我會接受這樁婚姻,因為你……吸引我。”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她有自信成為他喜歡的女人。

    黑炙嘎啞地冷笑兩聲。

    “如果我說……”沒見過態(tài)度這般狂狷的男人,她的得體婉約看在他眼底什么都不是。

    “還有什么廢話沒說的,就用最簡潔與字句說出來,我沒那么多耐性陪你耗!边@聲淡漠似輕柔的旋律,夾雜了磅礴嚴(yán)峻的駭人間奏。

    她才剛進(jìn)來,和他說不到三分話呀!“麻煩請睜開眼睛,你這樣我實在很難繼續(xù)談下去!彼^人的模樣十分賞心悅目,如果能除去那處處顯現(xiàn)的無禮和狂妄,她幾乎可以打包票保證,全世界雕琢得最完美的生物必是他無疑。

    “誰在和你談了?”他嗤之以鼻地羞辱她,毫不保留。

    駱淡凝上了淡妝的嬌容掩不住那抹紅艷如火的羞窘。氣死人了,當(dāng)他用目中無人的口吻侮辱她的同時,她居然還為他那天生的高傲氣質(zhì)神魂顛倒。

    “我會是你的賢內(nèi)助,所以……所以請你接受我!辈荒芴齑蛲颂霉模热缓诓f中選一挑了她,她便得爭氣些。

    猶臉紅心跳的駱淡凝不請自坐,打算來番懇切的長談。

    “無福消受。”狀似冬眠百年的俊臉,只肯輕蔑地張合無情的薄唇,不肯善良地惠賜佳人一瞥。

    “我們的配對已成既定事實。無論如何,請你慢慢敞開心懷,接受……接受我對你的一片心意!闭嫘呷,以往她只有接受別人掏心的份,何曾這般低聲下氣表態(tài)過?他應(yīng)該要感動萬分才是!凹榷?”黑炙懶洋洋地?fù)P聲大笑。疑疑傻傻、不經(jīng)意被勾走三魂七魄的駱淡凝,貪戀他堂堂的好豐采,未曾留意豐采之外的冷酷、絕情和厭憎。“滾出去!扁Р患胺赖爻亮寺暎谥诵炀彽乇犻_冷硬的黑眸,瞪得她魂飛魄散。“我……我……”駱家小姐一時應(yīng)付不來急轉(zhuǎn)直下的狀況,手足無措地軟了手腳,委屈的淚水急涌至眼睫。誰說女人變臉像變天,這人片刻前無禮尚稱上溫和的面容,和現(xiàn)在這副粗野、巴不得撕碎人的獸相比起來,才叫可觀。

    “爬不起來,用滾的也可以!彼喈(dāng)樂意做個落并下石之人。

    “不……不……”驚魂未定又逢此語,駱淡凝嚇了好大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語不成句。

    “炙帝”真的好殘酷。這些日子,她見海遙常常愉快的在他身邊走動,還以為他是個好親近的人,沒想到一切都是假裝的。原來他那副俊秀優(yōu)雅的外貌下,潛藏著未開化的獸性,和一顆由冰塊雕制而成的心。

    “給你兩分鐘時間爬出去!焙谥溯p輕柔柔地低喝。

    誰來扶她起來呀?駱淡凝被他毫不留情的語氣嚇得泣涕如雨。

    “黑炙……”海遙依約前來,驚見駱家千金哭得唏哩嘩啦!靶∧,你怎么了?”她憂心仲仲地跑向她。

    “海遙……”駱淡凝傷心委屈地?fù)湓谛∽约阂惶柕暮_b身上尋求慰藉,無意中擦撞到海遙不欲為人知的傷臂。

    “別靠我太近,我的感冒還沒好。”海遙淺蹙眉頭,悶不吭聲地強(qiáng)忍了下來。

    “不要!弊宰鹦膰(yán)重受創(chuàng)且余悸未平的駱淡凝,死都不肯松手。

    海遙兩道彎彎秀眉,挨不住疼痛,糾葛成團(tuán)。

    “時間快到了!焙谥顺雎曁嵝选@项^的眼光好得令人贊嘆,竟然丟這種垃圾給他。

    “時間快到了?”海遙不解。

    “你一定……一定得救我,海遙!瘪樀s冷靜,又驚又怕地?fù)Ьo她,哭得難分難解。

    救她?“你怎么了?”海遙見她抽泣得厲害,不禁心生難過。“不舒服嗎?我去請醫(yī)生!彼苿幽_步。

    “不要走!瘪樀彰ё∏笊∧。

    “要哭回房里去哭!

    “嗚……”乖巧的她品學(xué)兼優(yōu),聰慧得體,備受家人及師長的寵愛,未曾受過絲毫委屈,他怎么可以這樣待她。駱淡凝哭掉了優(yōu)雅、端莊的表相,非常不甘心。

    “兩分鐘到了!焙谥似鹕,抓了海遙就走。“這里留給你盡興!

    “海遙別走。”需要人安慰的大小姐頻抹淚,糊花了美麗容顏,賭氣地拖著海遙不肯放手。

    夾在中間的海遙幾乎被兩方的拉扯撕成對半。黑炙眼見血色自她嬌艷的臉迅速撤離,手刀一揚,來不及細(xì)思量便已敲掉駱淡凝黏人的十爪。

    “你……你……”駱淡凝呆愕至極地?fù)嶂楸缘氖滞,如遭雷極。他敢出手打她!敢情他以為她不會武術(shù)嗎?

    羞憤交加的駱淡凝縱身飛起,橫腿疾掃向黑炙的臉。抱著不明所以的海遙,黑炙以靜制動,笑笑地瞬間移位。駱淡凝不信邪地一踢再踢,飛躍的身影步步進(jìn)逼,非要踹得對方鼻青臉腫不可。

    也只有輸不起的人,才會像發(fā)了瘋的野狗般,緊追著人不放。黑炙輕松自在的挪了又挪,移了又移,且退不攻,隱忍怒氣不與她一般見識。安適地窩在暴風(fēng)中心的海遙,不明白背后的人何以突然靜止不動,又看到駱淡凝殺氣騰騰地直直劈來,危機(jī)感頓生。

    保護(hù)撒旦。海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掙脫出黑炙的胸膛,及時持住來人的腳踝,拉下她,反身使了記迅捷的回旋踢,狠狠將不明所以的駱家小姐踢到數(shù)尺外的地板癱著。

    “!_b。”驚駭至極的駱淡凝抱著肚子,怎么也不敢相信會發(fā)生這種事。她以為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而且她并不知道海遙有這等驚人的好身手。

    “我……我……對不起!卑l(fā)現(xiàn)自己誤傷了人以后,海遙慌了手腳挪向她,直想賠罪。

    黑炙撈回她,制止她接近惱羞成怒的紅臉千金。

    “為什么?”一腳被打?誰能忍受這樣的屈辱。駱淡凝咽不下這口郁氣。

    “我不是故意的!彼膊恢罏槭裁醋约豪鲜怯羞@種意外之舉。海遙急著扒開腰閑的鐵鉗向好友解釋,越慌心就越急,一個不小心,那只不為所動的大手便多了幾道抓痕。

    “胡扯,你明明是故意的!瘪樀幌履。除了無人能匹敵的美貌外,她一直以自己的好身手為傲,沒想到區(qū)區(qū)一個來路不明的海遙隨便一踢,就踢碎了她建構(gòu)多年的美夢,教她怎能不恨?枉費她一直當(dāng)海遙是朋友。

    她該感謝這個多是的笨女人,不然由他出手,她非殘即傷,哪還能開得了口!叭鰸姷呐嗣婺肯喈(dāng)猙擰,根本不能見人!焙谥颂蝮率軅挠沂直,事不關(guān)己地拖著海遙往外走。

    “小凝,我真的不明白這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請你不要生氣!痹趺崔k,她無意中傷了自己的朋友。海遙用力扳著越箍越緊的手掌,一心想贖罪。

    他在護(hù)衛(wèi)她。駱淡凝又妒又恨,理智、教養(yǎng)全撇到一邊。“我才是他的新娘,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是寄人籬下的麻煩,你……”

    啪啪啪!一連串厚沉、節(jié)奏緩長的掌聲響起,淹沒了駱家小姐激昂的怒言。

    “再加油點,就可以入圍諾貝爾和平獎了。”不吝鼓舞的喝采人,刻意將沾血的腥舌點了點彎成漂亮弧度的唇角,碩實頎長的身體具體呈現(xiàn)出從容不迫的優(yōu)雅和原始蠻荒的獸性。

    狂獅要撕碎她了!駱淡凝悚然一驚,下意識地快步退后。

    “抱歉!彼f的對。海遙臉色微白地掩下眉睫。

    原來小凝是撒旦的新娘,她根本不曉得這個,還以為她是爺爺們的朋友。經(jīng)由克安天天的越洋傳真解說,她已經(jīng)明了“青焰門”所代表的權(quán)威和勢力,撒旦是領(lǐng)導(dǎo)人的兒子,自然會有小凝這樣才貌兼俱的好女孩為妻。她不應(yīng)該出手傷她,撒旦一定會怪她吧!

    小凝的運氣好得令人羨慕,能長伴撒旦一生。

    “海遙……”海遙疚愧難當(dāng)?shù)哪剜惋w白的雪顏亮燦燦地刺痛駱淡凝,她為自己一時的口不擇言慚愧不已。她失心瘋了嗎?海遙根本不記得自己的身世和背景,動作完全是出于自然反應(yīng),她到底在胡謅些什么?

    她想向海遙道歉,但不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寧死也不要自尊再次掃地。

    “能否告訴我一件事,她麻煩到你了嗎?”黑炙拉開門,突然回首,舒舒懶懶地?fù)P高眉目。

    駱淡凝不敢迎視那雙質(zhì)問的厲眸,匆匆調(diào)開視線。

    “不用客氣,你剛才也沒有顧忌過什么不是嗎?”等待的眸光悠悠轉(zhuǎn)沉。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駱淡凝欲哭無淚。

    “說啊!”持平的音綢緩緩加入冷藏的冰度。

    “黑炙,別這……”海遙的未竟之語猝然被一只大手掩埋得乾乾凈凈。

    “沒……沒有!毕惹盎昶秋h飛的驚懼感重回心底,駱淡凝以為自己暈眩得就要休克以示歉意了。

    “或者她曾經(jīng)不小心走錯路,寄宿在貴府?”嘲諷如軟刀的聲音越磨越犀利,越冰越凍人。

    “也……沒有!瘪樀Р黄痤^。

    “沒有就別自以為是圣人的批判一切,回去修養(yǎng)好自己再出來教訓(xùn)別人,免得貽笑大方,丟光你祖上的臉!彼桃饧娱L損人的音律折煞她。

    砰!黑炙帶海遙離去的關(guān)門聲,重重地撞痛駱淡凝的眼睛,斗大的淚水一顆一顆不聽使喚地冒了出來。

    被人不留顏面這么一訓(xùn)斥,她汗顏愧地,羞得險些自了,偏偏他教訓(xùn)得極是。

    ※※※

    “你嚇到小凝了!焙孟衤牭叫∧目蘼暳耍亢_b同情地望著厚重的拉門,踱不開步子。

    黑炙故開她,獨自走下臺階,步向縱橫屋前的盂宗林。

    昨天他收到克安傳來關(guān)于她的檔案,雖不愿意直呼女人之名污染自己的靈魂,但為了求證,他必須……

    “孟葵!彼唤(jīng)心試探,喚得極為低沉。

    海遙心不在焉地徘徊在道館前,并未聽見。

    “有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一次就夠了,他可不想……

    “什么名字?”她貼在木門上專注地聒聽。很大聲,小凝哭得很傷心哪!要不要進(jìn)去安慰她?

    天殺的,她沒聽見。

    “孟葵。”富有磁性的嗓音加重了音階,慍惱的又呼一遍。

    還是先等等好了,人在傷心的時候都不愿意有旁人在場吧!到目前為止,她也只能接受撒旦,大概是因為他看起來很強(qiáng)悍,禁得起風(fēng)吹雨打吧。

    “可不可以再說一次?”緩緩旋身,她終于肯賞臉地將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

    黑炙一點也不覺得榮幸,事實上地已經(jīng)被她的極端忽視惹起了熊熊怒焰。猛然回轉(zhuǎn),他幾個跨步?jīng)_到上頭,拉了她直入迷蹤林。

    克安說這片蔽天的竹林其實是座難度甚高的迷宮,要她別隨意走人,免得出不去。

    海遙敬畏地隨黑炙竄來竄去,不明白沒有特別做記號,排列方式又幾乎一模一樣的竹徑,錯綜交雜,他怎能走來輕輕松松,不致弄胡涂?像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得眼花撩亂,辨不清東南西北了。“不要……不要再走了好不好。”說來傻氣,她總覺得再走下去,這片寒森森的綠林會吞沒他們。

    發(fā)抖了。在那份完整的紀(jì)錄裹,她可不是沒膽的女人。事實上如果報告屬實,這個女人簡直勇敢得過火。

    “我怕,怕竹子騷動的聲音。”莫名地感到害怕,海遙側(cè)身緊抱住他,蒼白的容顏訴說著無助的軟弱。難怪撒旦的家她幾乎逛遍,獨漏這兒,原來是這種沙沙的風(fēng)哮聲阻遏了她。

    “怕就靠過來。”黑炙心頭一悸,不情不愿展開手臂,形成安全的臂彎容納她。明知道她的恐懼是什么,他卻一意孤行地想證明她不是那個曾經(jīng)冷靜得不像女人的女人,只因為他拒絕將這兩個性情截然不同的個體重疊。

    伊人鼻息淺促,悄然地移動位置,嵌人為她準(zhǔn)備的懷抱。

    “里面有些什么?”無論如何,就是止不住涼自內(nèi)心那股寒氣,到底是什么讓人打從心底懼怕起這片青翠沁涼的竹林?

    “竹子!边在抖。黑炙擁緊她,忽然變換方向。這女人四歲時曾因其父好打不平,代父受過,被棄置存竹林一夜以示警告,陰影就此深種。由此證實她的腦子的確忘了些什么,但骨子裹仍是那個冷靜的女人口--孟葵。他想知道她的潛意識還記得多少事?看到亮光了。畏縮的蒼顏乍放歡彩!拔覀円鋈チ藛?”海遙如釋重負(fù)又有些罪惡感,”可是你不是想帶我進(jìn)去看什么束西嗎?”否則他為何拉她進(jìn)來?

    “錯了。”這女人的腦子越來越靈光,感覺也逐漸敏銳了。再來她會變得獨立,不需要任何人。

    原以為她不是老頭便是炎的女人派來騷擾他的,直到動作敏捷的克安將那份精采的資料傳來,才證明了她的清白。她根本不認(rèn)識任何青焰人,也沒必要懷有目的親近他,因為她的身邊一直跟了一尊守護(hù)神。

    有機(jī)會的詰,他倒想會會這號奇葩人物。死心塌地守著一個卑微的女人值得嗎?“有沒有聽過舒義這個人?”他問得漫不經(jīng)心,心頭卻生了不痛快。

    “這個人是你的仇人嗎?”她擔(dān)憂地凝望他。

    黑炙頓住身子,錯愕著!笆鞘裁丛蜃屇氵@么想?”

    “你不高興了!边@回的怒氣還夾雜著一些別的情緒,她感受得到。

    她絕不可能讀透他的心思。“我的情緒如何會影響到你?”一走出茂密、詭譎的林子,他馬上放開她,邁離她數(shù)步。

    “會!焙_b坦蕩蕩地露齒一笑。

    他隨口說說而已,這個女人何必笑得如此認(rèn)真。

    “為什么?”聽到自己這么問出口,黑炙氣壞了。他在卑微的乞求女人給他一個承諾。不好,腦子有些脫軌了。

    “什么……為什么?”她不明白。

    他想聽她再說一次喜歡他。心底那聲直覺的答覆震驚了黑炙。他鐵青著臉,只肯不情愿地承認(rèn)她的影子駐進(jìn)心底,不愿面對那聲又大又響、代表感情可能墮落的證明。自從看完她精采絕倫的半生事,他便一直有種她將要離去的感覺。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牽掛任何女人?

    “再說明白點可好?”海遙虛心求教。

    先美細(xì)致的白影恬淡地玉立于翠林前,竟出色美麗得怦動人心。黑炙撫貼心口,冷沉地感受急促擂動的心跳頻率。

    最近時常這樣,一意識她出現(xiàn)便開始發(fā)作,有可能是他被纏昏了頭,需要冷靜幾天。不過,該面對卻轉(zhuǎn)身逃避,未免孬種。他是很瞧不起女人,那并不代表他會無聊得放過自己想要的那一個,忠于自己的感覺才是英雄所為。

    呼風(fēng)喚雨的陳家老頭前天駕崩,也該去找歐陽先生聊聊天、敘敘舊了,聽說他很想念他,不能讓人家相思太久。

    ※※※

    滴答、滴答……

    天雨蒙蒙,這樣的日子較平常增了些水氣,多了些涼意,感覺極舒服。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倘若煩惱能隨雨水滴答光,該有多棒?

    海遙愁眉不展的支起肘,坐在臺階上賞雨。

    一個多禮拜前,和爺爺及平爺爺隨撒旦去香港。同天下午,小凝垂頭喪氣的向她道歉并告別,回澳洲去了,留守臺灣的義爺爺也跟了去,說要向小凝的雙親賠罪,并說服小凝回來。突然間人全走光,偌大的“炙帝居”就剩婆婆、警衛(wèi)們和她了,變得好冷清。

    好想念爺爺和撒且呵!

    “海遙小姐!薄爸说劬印钡氖匦l(wèi)搖晃著黃綠相間的條紋大傘匆勿行至。

    這些守衛(wèi)先生好奇怪,為何叫她的待候都堅持加上小姐呢?她根本不是!拔也皇切〗,叫我海遙就好了!

    “門外有人找你,能否隨我去一下!眮砣瞬蛔髡娲鸶。

    “可以嗎?”自從莫名其妙遭人劃傷后,撒旦便不準(zhǔn)她踏出“炙帝居”門口一步,因此她好久都沒能替婆婆送點心給大門口的守衛(wèi)先生吃了。

    “可以。”肅穆莊嚴(yán)的男人大方的點頭。

    “好!焙_b快樂萬分地步下階梯,尾隨他去。“那人是男是女?”六居裹面就屬“炎皇居”和“炙帝居”離大門最近,只要走幾分鐘就到了。

    “男的,行為有點脫韁的樣子!贝箝T那邊的兄弟是這么形容的。

    “那就是無法控制是不是?我認(rèn)識這種人嗎?”海遙困惑極了。

    “他說是小姐失憶前的朋友!庇袉柋卮鸬穆曇舳嗔藥自S擔(dān)心。

    “真的螞?”海遙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狂喜地輕呼。

    “小姐,有些話我不得不提醒你!彼敲锤吲d,這盆冷水潑下去會不會太殘忍。

    “請說!边@人的表情好凝重,想必這句話很重要吧。

    “小姐很容易相信人,基于保護(hù)小姐的立場,不管來客是不是小姐的熟識,我們都只能恪遵職守,讓小姐和他談?wù)勗挾,還望小姐見諒!

    “這樣就夠了,真的。”唯恐他壓力過重,她刻意地強(qiáng)調(diào)。

    被她認(rèn)真的表情和笑顏看得突然不好意思的人,趕緊端正視線,朝遙遙在望的大門兄弟們揮揮手。

    叫囂了三、四個小時,舒義簡直不敢相信迎面而來那位纖柔的女子就是小葵,他找了一個多月的心上人。

    “不能再近一些嗎?”海遙央求的眸子微微黯然。這兒離門口還有一大段距離,對外頭那位淋得濕答答的先生不太好吧。

    “小葵!”她一舉手投足,甚至清晰可聞的呢喃細(xì)語,都不再是幻夢,活生生地存在他眼前,顛覆了他激狂沸騰的心。那封匿名信所言句句屬實,小葵真的在這里。

    驚天動他的吼哮聲駭?shù)煤_b心慌慌。

    “小葵?”彷佛為門外人痛苦扭擰的表情所感,海遙突然甩開身旁的守衛(wèi)靠了去。

    “小姐……”心驚膽跳的守衛(wèi)把著雨傘,苦苦追在后頭,并作了手勢讓大門的兄弟看著點。老天,誰都看得出來那名男子身上燃燒著一把烈焰,太接近可是會蟯成灰燼的。

    柔亮的長發(fā)、飄逸的長裙,她怎能忍受這種裝扮?又為何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當(dāng)他是陌生人一樣?

    無名的恐懼像生了吸盤一樣緊緊盤據(jù)心頭,舒義恐慌了,為了一些令人發(fā)狂的預(yù)感。

    “能不能給這位先生一把傘?”她同情地詢問駐在門口的守衛(wèi)。

    “給過了,他不要!北徽`認(rèn)為硬心腸的眾家兄弟可委屈了。

    不要,為什么?“你說我叫什么名字?”海遙在門口守衛(wèi)層層攔阻下,識相地站在三公尺遠(yuǎn)的草地對門外人喊話。

    不--!他不能接受這個。天啊!他要瘋了,小葵居然用那種陌生的眼神打量他,居然尊稱他為先生?舒義緊抓銅門,猛烈晃動,“我是阿義、阿義、阿義?”誰來告訴他,這只是一場短暫的噩夢,很快就會醒來。

    “阿義?”對方疑狂的眼神提醒海遙要小心了。

    舒義瘋了!靶】,你不能忘了我,我愛你!”他急紅了眼眶,“你們開門放她出來,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把小葵還給我!”

    “妻子?”不,她不要。海遙渾身的血液瞬閑流失,蒼白虛軟地顛簸了數(shù)步。怎么可能,她喜歡的人是撒旦,不是這名男子,絕不是。如果她曾經(jīng)愛過他,為何她沒有半點懷念或熟識的感覺?一定不是,他是個騙子。

    “對,如果不是你突然失蹤,我們早就幸福的生活在一塊了!笔媪x顫著聲,悲痛地哀鳴,猝然頓悟到她的失憶是個絕機(jī)也是個契機(jī)。

    “騙人……”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震驚,海遙逃避地捂住耳朵拒絕聽。

    “不是,我可以證明。”證明、證明……他用力回想她的習(xí)慣、特殊的癖好,然而那太少了,小葵根本不讓人找到她的弱點……有了!“雨天,你喜歡雨天,喜歡聽雨聲。”舒義直指天空,滿懷希望地瞅著她。

    她聽得清清楚楚。錯愕地垂下手,海遙無法否認(rèn)這點。

    “小姐,你要不要進(jìn)去了?”圍堵的人群中有人做了良心的建議。

    “不!小葵,別走,我求你!彼浰,在他為她斷腸時,她居然狠心的遺忘了他。小葵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我還可以再舉例……你怕……怕風(fēng)吹竹林的聲音!睂Γㄒ荒茏屗ε碌闹挥羞@個了。

    海遙驚愕萬分的啞口無言。

    “你相信了,對不對?”她的表情絕不是歡喜?s擰濕陸漉的臉龐,舒義管不得她的失落有多明顯,一顆驚惶受怕的心終獲撫慰。至少她不再懷疑了,他們幸福的人生終將展開。

    “別傷心,我無意使你難過!”他的哀求聲涵蓋了痛苦和神傷,任誰都無法置之不理。

    小葵不可能安慰人!爸灰愀一厝,我就不會難過了。過來,跟我走!悲偪竦睾硠哟箝T,舒義伸長雙手渴求道。

    眼睛好紅,莫非他想哭?現(xiàn)在進(jìn)去,他會更加傷心。雨并不大,門檐又寬,這個人全身濕透,到底在這兒等多久了?

    海遙溜出人墻,走不利二步又被回堵住!拔蚁雴査麕拙湓!彼⌒÷曇。

    “不能再近了!北娙艘恢卢庮^。

    “只要再前進(jìn)幾步就好!睙o力的人兒眼巴巴地眨動杏眸。

    “恕難從命!蓖湄夂返娜盒墼俅务g回。

    “那……至少讓我看到他的臉,行嗎?”一定是撒旦要求他們看著她的,他去香港前曾告訴她別給守衛(wèi)人員添麻煩。奇怪,他為何專程到她房里搖醒她,吩咐這個呢?難道她常常惹麻煩嗎?

    “小葵!”他們遮住小葵了。突然看不見意中人,舒義驚心動魄地叫喊。

    人墻自動退開成兩排,依了小姐的意。

    “我……真的叫小葵嗎?”其實她早就信了,海遙莫可奈何地凝睇那張焦急、過分熱切的臉孔。

    “你叫孟葵,我叫舒義,要不是你發(fā)生意外,我們早該是夫妻了!笔媪x急欲喚回她失落的全部,慢慢地滲透個人的美夢在里頭。

    “孟葵?”撒旦那天問的好像就是這個名字,難道……

    “孟伯伯也來臺灣了,出來,我?guī)闳ヒ娝!彼鴾I水顫聲誘哄。

    “他是……”姓孟?腦海中忽然掠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你爸爸啊!”連她最愛的爸爸她都……舒義發(fā)現(xiàn)他再也受不住椎心刺骨的打擊了。

    他怎么了?海遙大吃一驚,飛撲向癱跪于地的傷心人。

    “你沒事吧?”試探的小手輕拍那雙抖顫交握、彷如寒不勝寒的手臂。

    猛然抬起頭,舒義沖動的反手囚她人臂彎,不肯放人。

    “小葵,我愛你!”心痛的淚水隔著銅欄緩緩滴落海遙臉上,害她不知所措。

    隨后緊張兮兮追來的守衛(wèi)們合力扳著舒義上了鎖的雙臂。

    “不,求你們別傷他。”海遙悲戚的懇求,呼吸逐漸困難。

    “海遙小姐。”眾人沒了主意,為難地慢下動作。

    “拜托……”

    屈服在她苦苦的哀求聲里,盡忠的青焰人唯有目光炯炯地監(jiān)視著,退居兩側(cè)。

    “你不會傷害我,對不對?”艱困地仰起被欄條壓得幾乎變形的臉,海遙嫣然一笑,笑得舒義益加疑迷!澳懿荒芨嬖V我,我爸爸是不是叫……盂良!彼t疑了一會兒。

    “你記得他?”絕處逢生的眸子雯時迸耀著逼人的光彩。

    “真的是他嗎?”如果這人沒騙她的話,那么那天救她的人果然是爸爸。難怪……難怪他看她的眼神壓抑著悲痛,又說有個女兒和自己同年,原來那個女兒是她!既然找到她了,為何不認(rèn)她?

    “跟我回去,我能證明一切!币姴坏盟y過,舒義松了手臂,拉扯她的手。

    “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慢慢消化這些!奔词顾f的是事實,她也悲哀的發(fā)現(xiàn)到,現(xiàn)在還不是離開這兒隨他走的時候。過去那個熟悉、溫暖的環(huán)境早已變陌生,她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陪她去面對,而此刻那人不在這,正好去了香港。

    如果撒旦在,他會說些什么?會不會很慶幸能擺脫掉她?不會的,他不會……

    “消化!毙】麖牟卉浹攒浾Z低聲和人打商量,她根本不想回去。“跟我走,你不能留在這裹打擾別人!笔媪x無法控制內(nèi)心的恐懼感,抓狂的手指深深地掐進(jìn)她的手臂里。

    “痛!”海遙的淚水晶亮地在眼眶裹滾動,兩邊的人員見狀正要出手……

    “放開她?”

    “孟伯伯?”他收到他的留言了。舒義扭曲的臉如得救贖般回復(fù)原形。

    海遙只能睜大眼看著那個貌似自己,有雙和自己一樣盛滿星斗的黑眸的男人沉著地走來。叫不出口,沒得到證明前她叫不出口,也許她是怕一旦認(rèn)了他們以后,就得水遠(yuǎn)地離開這里了。

    太像了,旁觀者一致驚嘆,唯有視力不良的人才會否認(rèn)這一大一小有多相似,以復(fù)制擬之亦不為過。

    “海遙,手臂好些了嗎?”盂良搭上舒義的肩,暗中使勁拽開狼狽的他。

    “她是小葵!”舒義匪夷所思地咆哮,不能忍受他將她視為另一名女子。

    這一刻,父女倆心意相通。懂了,他完全明白他的用意了,海遙泫淚欲滴地點點頭。他不要她有負(fù)擔(dān)才不認(rèn)她的。

    “叫我小葵就好。”一步一步慢慢來,早晚得面對現(xiàn)實的,但不要這么早,撒旦甚至還沒回來。

    “想起來了嗎?”舒義激動的又要抓她,眼尖的孟葵直覺閃躲。盂良將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yīng)收入心底,有譜了。這裹真有小葵牽掛的人,所以她舍不得走。

    “沒有,很抱歉。”這種逃避的行為或許會傷害到舒義,她別無選擇,只希望他能原諒自己,況且她的心還因方才他粗蠻的行止蹦跳不停。

    “不要再逼她了!泵狭祭潇o的抓回舒義。

    “爸……”孟葵滴下淚珠,脫口喚出聲,心中懷有無限感激!爸x謝,請原諒我的任性!

    哭了,小葵終于在他面前哭了。孟良眼角發(fā)熱,費勁力氣才克制住老淚縱橫的窘態(tài)發(fā)生。小葵四歲時,因他一時疏失,被仇家擄了去,丟在竹林內(nèi)一整夜。那一天,她已經(jīng)哭盡一生的淚水,從此以后她絕少哭,幾乎不落淚,最多自個兒躲到一角暗自飲泣而已。

    在小葵的觀念里,即使哭乾了眼淚也于事無補(bǔ),解決困難得靠腦力和毅力,天底下沒有所謂的絕望。她常說方法是人想出來的,所以凡事不假借他手,一律自己擔(dān)著。

    “別勉強(qiáng)自己,慢慢來!彼铣姓J(rèn)他,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本以為順其自然,可能要好長一段時間不能聽到這聲呼喚了。

    “不,我不同意。小葵,我們回香港去!笔媪x不死心的雙手越過大門胡亂揮抓。

    怎么辦,他的痛苦起于她,她該如何是好。

    “走!泵狭疾幌肱畠簝擅鏋殡y,拽走舒義。小葵無意中隔出他們的距離,阿義還看不出來她對他的感情仍處于零的階段嗎?

    “小葵,我明天來,后天再來,天天都來陪你,你等我!币汕榈暮鸾新暬販诙L(fēng)中、細(xì)雨里,久久不絕于耳。

    盂葵掩住雙耳,淚灑衣襟,引得噤聲許久的守衛(wèi)們哀嘆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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