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是他到加拿大的十天中,最閑的一天。所有估價的工作都已完成。加拿大的駐廠經理已開始著手建廠的工作。
高木也查出請殺手的幕后主使是桑田榮,光是買下這消息,就花了一千萬元日幣。
中森企業集團一向正派經營,從來不跟黑道人物來往,但這種太過端正的企業集團,完全不花錢買通黑道人馬,請他們保護的行為,也頗令黑道大人物不滿。
東京的黑社會龍頭老大就找高木談過這問題,高木覺得定期捐款給他們,也算一種安全保護的措施,提防一些覬覦中森企業集團的不法份子,也是可行的。反正可以弄個基金會報稅嘛!
也沒啥損失,誰知長嵐偏不肯。堅持不要和黑社會掛勾,以免后患無窮。
高木多次和他商談此事,都沒結果。
這次花了一千萬元日幣買下內幕,才知道桑田榮的獨子桑田駿作和長嵐的二弟,中森二郎因搶奪愛人,發生嚴重的嫌隙。
桑田駿作原本就有精神上的疾病,在巫教中尋求寄托,甚至把二郎的女友當成他在英國被輪奸后殺的女友,想以巫教的力量令二郎的女友成為他的。以借尸還魂的方式想侵占二郎女友的軀體,令自己的女友因此復活。
這異想天開的行為最后當然失敗了。桑田駿作原本已復原的精神病再度復發。
桑田榮原已將總裁的寶座轉給兒子,卻因此事又重新擔任桑田企業集團的重任。他都六十多了,事業無人繼承,心中的怨氣可想而知了。
再加上中森企業集團近期的表現愈來愈佳,原本已拿下三分之一日本服飾市場的生意,近來更是在海外擴建廠房,想成為跨國服飾集團的龍頭,擠奪掉桑田企業所接下的不少生意。
桑田榮在舊恨新仇的情緒中,才會想用非法的手段對付中森企業集團。
高木稟告了長嵐之后,將自己的想法坦白告之。
“我已和東京傲天幫的老大談妥價碼,只要你點頭,一切都好解決。”
長嵐問他:“你打算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還制彼身,桑田榮說只要你人頭落地,他愿意出價一億日幣,我跟傲天幫的老大說,不管桑田榮出多少價碼,我們都加倍付,只要他死!
長嵐皺著眉,仍在考慮。
“這不好吧?”
高木在電話那頭等待著,耐著性子問道:“別太仁慈了,仁慈對付不了這種人的!
長嵐說:“好吧,讓我考慮一天,行嗎?”
在看到那篇小幅的報導之前,長嵐才想打電話到巴黎,告訴高木,他不想以這種殘暴的手段對付桑田榮,要高木另外再想對策。
但看到那篇報導時,他原本正享受著悠閑的下午茶,喝著香醇的咖啡,一手端咖啡,一手翻著報紙。
那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他才不會逐字閱讀。他是看到怡靖的照片,嚇得咖啡都灑到桌上。放下咖啡杯,他專注的看那份報導。
才發現淑德和怡靖竟然跑到加拿大來度假。難怪他打電話找不到人。
更糟的是,長嵐原以為自己幻覺,在冰上曲棍球的運動場看見的那女孩,的確是怡靖。
他這才仔細地聯想那天的畫面,發現怡靖是想警告他,但她沒有開口叫他的名字,可見她并沒有認出他。不過她肯定是看見殺手,所以……
想到這,他不禁著急了起來,心想她失蹤絕對和自己有關。
他悠閑的心突然緊縮了起來,一想到怡靖可能遭受的對待,他就心痛得無法自持。他急忙撥電話給高木。
哪知高木也正要找他。
高木說:“情況有變。桑田榮又逮到你的把柄了!
長嵐說:“我知道,那把柄是怡靖,高木,不管如何,一定要替我救回她,不管花多少錢,叫我傾家蕩產也行,絕不能讓他們傷害怡靖一分一毫。天!上帝怎么能這么殘忍,怡靖是這么好的女孩,絕不能讓她受任何傷害。
高木一邊擦汗,一邊說:“還好,你猶豫了一天,傲天幫的龍頭打電話給我,說桑田榮準備用她和你交換中森企業集團的股份。你若昨日堅持不和他們合作,今天我們就輸慘了。桑田榮這么狠,你還替他想什么呢?”
長嵐氣得全身發抖,橫眉豎目的,連說起話來都不順了。
他說:“殺手是傲天幫的人是吧?”
高木恨恨地說:“我已經告訴傲天幫的老大,把怡靖安全毫發無傷的交給你,把桑田榮做掉,日后中森企業集團的年度分紅,算他們一份。不好意思,我還沒問過你的意見之前就先答應他們了,因為怕一談不攏,怡靖的小命就沒了。”
一提到怡靖,長嵐的心就亂了。
他馬上說:“你做得對,救回怡靖最重要,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
高木說:“他們老大要你簽一份合約,保證他們的權利。你放心,合約我擬好了,每一年他們可以領取年度紅利的百分之五,拿去年集團營利凈賺一百三十五億日幣來算,他們可以無條件獲得六億七千五百萬日幣。這數目嚇人,但也算合理,太差的條件吸引不了他們的!
長嵐說:“錢是小事,合約內容只要是由你擬定的,我就放心了?彀押霞s傳真給我,我簽妥了就和他們一手交人、一手交合約。行吧?”
“行,他們就是要這樣。地點我談妥之后告訴你,你別太擔心!
長嵐低吼!拔以跄懿粨模课覑鬯。”
高木掛上電話之后,盡速傳真給長嵐,并將消息轉達給傲天幫老大。
傲天幫老大興奮地說:“太好了,你們老大——不,是總裁的確是識時務的俊杰。地點就在溫哥華市中心的北極毛皮店。晚上六點,行嗎?一手交合約一手交女人。OK?”
高木說:“行,日后我們就是合作關系了,你得付起保護中森企業集團精英的工作,因為咱們利益與共,你明白吧?”
傲天幫老大仰頭大笑!爱斎唬@是一定的。”
“桑田榮的人頭何時才能見到?”
傲天幫老大說:“這簡單,最遲一個禮拜。”
☆☆☆
長嵐透過報社,找到了淑德。
淑德哭腫了眼。見到長嵐時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怎么會在這?”
“我沒對你們說實話,我其實是到加拿大處理公事?吹搅藞蠹,馬上請報社幫忙,終于找到你!
淑德已經一天一夜沒吃任何東西,因為食不下咽。
一看見長嵐抱著他又是哀聲痛哭。
長嵐說:“我是專程來帶你去找怡靖的。”
淑德先驚喜的笑起來!澳阏业剿?”
隨即腦筋一轉,也不等長嵐回答。“不會是你帶走她,害我白擔心一場吧?”臉馬上一沉,怒眼瞪著長嵐。
長嵐見淑德反應如此激烈,馬上解釋道:“我們先上車,我和那綁架怡靖的殺手,約了六點在市中心的北極毛皮店見面。路上我再對你慢慢解釋。”
淑德一聽,原本松弛的心情又緊張起來了。
“要去見殺手?你和他談妥了嗎?”
長嵐拍拍她的肩。“別緊張,一切有我!
淑德聽了,吸口氣,安下心來。
“還好你在這里,沒想到你對怡靖是真心的,真叫我感動。”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一邊笑,一邊擦眼淚說:“我太愛哭了,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長嵐搖頭。“你是真性情,我知道!
☆☆☆
溫哥華市中心的北極毛皮店,四周都部署了長嵐的保鏢。
不到六點,這毛皮店就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長嵐和淑德在保鏢的陪同下,進了這家掛上打烊牌子的毛皮店。
在說對了暗語之后,毛皮店的老板請他們到地下室去等候。
保護長嵐的保鏢原有四位,兩位留在店里,兩位跟長嵐下樓往地下室去。
另外又請了四位在毛皮店門外監視。
不一會兒,六點整。
殺手出現了。但怪的是他只有一個人。
手中拿著一份合約,他穿著黑色皮衣皮褲,戴著線條冷酷的護目墨鏡。
他以英文發言!爸灰炌走@份合約,你就可以見到想見的人!
長嵐直覺認定事有蹊蹺,但仍順著他的意,翻開合約,一看不得了!
竟是要他讓出中森企業集團的全數股份,要他傾家蕩產,還真狠呢!
長嵐瞅著殺手。雖然他看不到他的雙眼,因為他的眼睛藏在護目墨鏡下。
他冷冷地問:“桑田榮給你多少錢收買你?”
殺手輕輕的摩挲自己的發,那褐色的發綁成馬尾束在后面。
桑田榮突然出現在長嵐的面前。
長嵐雖然震驚,但并不害怕,事情都到這步田地了,沒什么好怕的,他和桑田榮也不是沒見過面。
兩人在社交場合,就算見了也不打招呼。現在和他當面斗智,他不怕。
桑田榮冷冷地笑著,那邪里帶陰的面容令人厭惡。
他說:“你到臺灣去,認識了這么漂亮的姑娘,還舍得趕到加拿大來。事業心真重!這幾年更像不要命的拼命賺,仿佛不賺進全世界不甘心。”
長嵐輕咳了一聲,說道:“那是過去,現在不會了。日后我會調整自己的腳步,人生享樂是很重要的。我現在才領悟,還不算太晚!
桑田榮皮笑肉不笑地說:“我老了,斗不過你了,就算再用心再努力,也只能跟著你的屁股后面跑,真是累!”
淑德剛剛在車上已聽過長嵐的解釋,知道桑田榮和長嵐過去的恩怨。
見計劃無法順利進行,就知道是這老家伙搞的鬼。她在心中暗罵:這老不死的壞東西,真不要臉!想藉機坑死長嵐,不行,她得幫忙想辦法,不能坐以待斃。
長嵐對桑田榮說:“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桑田榮訕笑。“你夠爽快,其實你不一定要簽這份合約,因為我已經老了,能怎么享受呢?憑桑田企業集團的資產額就算我揮霍到老也花不完!我現在最需要的是親情,這丫頭是個護士,我唯一的兒子現在正在神經科醫院治療,很需要一位特別護士照顧——”
他話還沒說完,長嵐就聽不下去了,他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存什么心,老老實實的說,你想報復,我怎么不明白!”
淑德見長嵐如此激動,連忙捉住他的手。突然心生一計,心想不試試也不知成不成,先試再說。
她嬌媚的對長嵐一笑,笑時不斷地對他眨眼睛,接著以日文說道:“這也沒什么嘛!桑田先生人老了,身邊又沒親人照顧怪可憐的。長嵐,我們就讓怡靖去照顧他兒子吧,也許他兒子能在她的愛心之下,病情好轉也說不定。
長嵐見淑德那表情,敏銳的他馬上附和道:“你說的也對,桑田先生都六十幾了,還能活幾年呢?”他雖然不知道淑德想做什么,但見她那模樣肯定想出對付桑田的方法了。
“好吧,我們就順著他!
淑德故意把肩膀靠進長嵐的懷中,撒嬌地說:“桑田先生,過去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如果您真中意我妹妹,這也不是問題,她很愛帥哥,我猜你兒子一定長得很帥,我看你就知道了。精神正不正常沒關系,只要能嫁到你家,這樣,日后我和長嵐結婚后,和妹妹也方便彼此照顧!
桑田榮一聽臉色陰沉了下來。直睇著長嵐和淑德。
長嵐反應迅速地摟著淑德的肩膀說道:“說的也是,還是淑德腦子好,難怪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的!
淑德格格格的笑著!霸疚疫擔心,妹妹被匪徒綁架,會遭遇不測,桑田先生你看看,我眼睛都哭腫了。還好是遇見了有良心的您,要不,不知道下場會如何呢!”
桑田榮愣住了,偵探交給他一張怡靖和長嵐一塊兒出游的照片,肯定的告訴他,那是長嵐的女友。怎么突然變成面前的這女人,難道偵探搞錯了?”
桑田榮故作鎮定地說:“沒想到,總裁您還這么疼女友的妹妹!
淑德說:“這是當然的。我和妹妹是孤兒,從小受很多苦,又沒親人疼,長嵐疼我,當然也愿意為了我多疼妹妹一些。妹妹日文不流利,人又懶,我要長嵐多陪她出去玩,順便教她日文!
長嵐的手指放在淑德的手指上,輕輕的玩著,像是情侶間一種無聲的語言,親昵的舉止,令桑田榮看得不是滋味。
長嵐說:“這樣好了,如果桑田先生堅持要怡靖嫁給你兒子,我可以勸勸她,日后桑田企業集團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結成親家之后,過去的恩怨您就忘了吧!”
桑田榮心想,只是女友的妹妹,這種關系還有什么好談的。傲天幫被高木買通了之后,他原本還想反敗為勝呢!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差錯。
桑田榮現在是騎虎難下了。他明知一出了這個門,他隨時有可能遭人暗殺,F在就算殺了那個女人,也只不過是讓她姊姊多掉幾滴淚,并不能令長嵐傷心欲絕,領悟他失去兒子可依靠的難受心情。
他原本還打算吊吊長嵐的胃口,讓他簽了自愿轉讓企業股份的所有權,但現在他的計劃是行不通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保住自己的這條老命。
他轉以溫柔祥和的長者面貌,對長嵐說:“過去的恩怨,我原本就想一筆勾銷有無緣分,我不強求,而傲天幫那……”他淡淡一笑。“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長嵐馬上點頭!拔疫@人向來不喜歡趕盡殺絕。要比狠勁,您是長江,我這后浪再不識相,也不敢造次!彼@話說的很客氣,畢竟怡靖還在他們手里。他心系她的安危。
桑田榮厚著臉皮說:“我當然是信任你的,不過,殺手的槍是不長眼的,萬一我走出這個大門,門外的那些人,難保不會突然槍枝走火,發生意外!
淑德在心中暗罵,這老不死的家伙竟然如此膽小怕死。
她故意露出一種心急想見妹妹的表情,撒嬌的推推長嵐說:“我想見到怡靖再說,桑田老板,能不能讓我先見見妹妹?”
桑田榮點頭,馬上要殺手去帶怡靖出來。
怡靖在暗室中,被殺手拖了出來,心里很害怕,還以為殺手要殺她滅口了。
她邊走邊以英文說:“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
殺手說:“你別擔心,你姊姊來救你了!
她一聽既驚又喜。她心想一定是淑德來救她了。
當她眼睛上的黑布被拿開了之后,她看見了她最想念的兩個人,長嵐和淑德。她委屈的哭出聲來。
長嵐見她那憔悴的模樣心疼不已。他強壓制自己的情緒鎮定地說:“你先放了她,我馬上給傲天幫的龍頭撥電話。行嗎?”
桑田榮說:“可以。”他讓殺手替怡靖解開繩索,并將怡靖帶到淑德的面前。
殺手以槍指著怡靖的頭,以英文對桑田榮說:“老大一定不會饒我的,如果中森老板不簽那份由高木所擬的合約,就會知道我背叛他。除非中森老板愿意簽下那份合約,要不,我不會聽任何人的命令放了她,我寧可選擇和她同歸于盡!
長嵐一聽緊張極了,馬上安撫他,說道:“先別擔心這問題,把電話給我,讓我和你們老大說完話之后,你再作決定,可以嗎?”
殺手點頭。長嵐接過他已撥通的電話。殺手已先和老大稟明,合約到手。再將電話接給長嵐。
長嵐鎮定地說:“路老大,謝謝你的幫忙,有一事想麻煩您。關于追殺桑田先生的事,我想就此算了,關于廠房被燒毀的事,已得到保險公司的賠償。至于“如云裳”三位主腦被殺,公司損失慘重,恐會影響今年的營業凈利,在此先跟你說一聲。所有的恩怨,在此一筆勾銷。”
他說時望著桑田榮和那名褐發殺手。
路老大說:“你真寬大,放心,桑田榮日后絕不敢再找你麻煩了,因為你是我們傲天幫的大財主,哈哈哈,一切我全聽從你的吩咐!
掛上電話后,他將事先就已簽妥的合約拿給褐發殺手。那殺手收回他的槍,將怡靖交給淑德。
長嵐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他瞅一眼抱著怡靖的淑德和他的貼身保鏢說:“我們走吧!”
長嵐前腳才離開。桑田榮就掏出槍,把那褐發殺手解決掉。他見褐發殺手倒地后,吹吹槍口,自言自語道:“你想得美,想從我這里白白拿走五千萬日幣,還想回老大身邊邀功,我桑田榮可是從來不吃虧的!
他蹲下身,將殺手拿在手中的合約搶了過來。
他冷笑道:“沒有這份合約保身,我還不安心呢!萬一高木又下令給路老大,那我非死不可,有合約在身,我還能回日本和路老大談條件,一舉好幾得!
他說完又補開了幾槍,才從殺手身上拿回他給的五千萬日幣的支票。
☆☆☆
日本東京
津山先生人在中森企業集團的會客室等著。他已和高木接洽過數次,要收買高木成為他的人、他的心腹。
高木精明得要死,他知道什么可以賺、什么錢賺不得,要他背叛長嵐,他不愿意,因為長嵐是他大學同學,他和長嵐自行創業的時間差不多。
不同的是長嵐的公司賺錢,他的公司賠錢,當他欠了一屁股債,走投無路,差不多要去跳樓的時候,是長嵐救了他,幫他解決掉一切的債務,還給他機會重新開始。
和長嵐合作這么久,他深受長嵐器重,每年營利分紅,他從來沒有少給過他。
他知道自己也許不夠正派,人好色、貪財、精打細算,提防心重,寧可害人也不愿被害,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長嵐,從來沒有。
他知道津山在財務上周轉不靈,極需長嵐的幫助,他更知道津山迫不及待想把女兒雅樂推銷給長嵐。他不是不能幫他,但在知道長嵐迷戀臺灣導游小姐之后,長嵐愿為那女人傾家蕩產!這可不能玩假的。
長嵐做什么事都太認真,他可不想惹長嵐不高興,所以他怎么也不敢跟津山說長嵐人在哪!并且還將事情推得一干二凈。
只含蓄的告訴津山,長嵐的父親中森石岡這兩天人在東京,要他可以和老太爺說說看。這也算幫津山的忙了。
于是津山坐在會客室等著老太爺—長嵐的父親石岡。
石岡不一會兒就出現了。
津山起身相迎,問他:“中森大哥,我是津山達,長嵐的好友,有急事找長嵐,不知長嵐上哪去了?”
中森石岡對兒子的事完全不清楚,他這兩天是帶北海道武館的學生來東京參加跆拳道比賽,順便到兒子公司轉一轉。
他只知長嵐到臺灣度假,所有中森企業最近發生的危機事件他都不知道!八!到臺灣去度假了。”
“一個人去?”
“是。∫粋人!
“長嵐年紀不小了,該結婚了!
石岡附和地說:“這我知道,但他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津山連忙促銷自己的女兒!皩ο笥,我女兒在英國修完博士回來,你看看她的照片,和長嵐很匹配呀!”
石岡戴上老花眼鏡,仔細的瞧瞧。“的確漂亮。你女兒人呢?”
津山故意騙石岡。“她!和長嵐情投意合,奈何長嵐事業心重還不想結婚,她從英國回來之后就一直問我長嵐去哪?若讓她知道長嵐到臺灣度假,她一定馬上跟著去!
石岡不懷疑他的話有假,還說:“我沒聽長嵐說過,若真是如此,他也該跟令千金結婚了!
津山一聽可樂了,馬上說:“是啊!是。∵是老大哥明理。等我女兒從臺灣回來,正好可以為他倆辦婚事。”
石岡問:“你女兒也到臺灣去度假了?”
津山胡說:“對啊!她正準備前去。給長嵐一個驚喜,算是兩人提前度蜜月嘛!
石岡直說:“這倒是好,也了了我們夫妻的心愿!
☆☆☆
臺灣中正機場
長嵐和淑德、怡靖一塊兒回到臺灣。
經過一場虛驚之后,更加深了長嵐和怡靖之間的感情。
長嵐的心意怡靖當然知道,但是她的個性膽小,日語不通,要說服她跟長嵐回日本,不知還要花多少工夫。
原本長嵐打算帶著她們倆,繼續在加拿大旅游,無奈受了驚嚇的怡靖堅持要早點回國。
長嵐二話不說,將公事交代好了之后,就陪著她們回臺灣。
一路上細心呵護怡靖的模樣,令淑德看了眼紅,仔細思考自己的感情之后,她決定要疏遠李國全。
淑德已在李國全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她覺得自己好傻,她的條件又不差,何必委屈自己跟著李國全,她應該重新開始,在感情上她要找的人是像長嵐這種忠心可靠、為了愛人全力以赴的男人。
在經過這次驚險事件之后,她決定離開李國全。
長嵐在這次事件中,對淑德的表現另眼相看,覺得她人聰明、反應快,思緒敏捷,語言能力好,外型又搶眼,身材也很好,是標準的衣架子。
只要能說服淑德,要她替他工作,那怡靖自然會愿意跟著淑德到日本來,他暗自打著如意算盤。
淑德問長嵐:“你不急著回日本吧!若不急就陪怡靖下南部去玩嘛!你們倆趁這段時間好好的相互了解一番,等怡靖克服對日本的恐懼感之后,也許會答應陪你回日本!
怡靖睇著淑德問:“那你呢?”
淑德倒沒想過這個問題,笑著說:“我?我當然還是待在臺灣嘍!”
怡靖連忙走到淑德身邊說:“拜托,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們從小不分開的,至今你怎么可以拋棄我啊?”
淑德摩挲著怡靖的發說道:“你別傻了,難道還要我陪嫁到日本去?哦,拜托!”
長嵐竟然在一旁幫腔。
“這也沒什么不行!我很贊成!
淑德可不以為然了!拔液軙ㄥX的,到了日本你要供我揮霍嗎?說真的,我長這么大還沒花過男人的錢呢!每一分錢都是我辛苦賺的。我才不要靠你養,除非你保證我到日本能找到工作,要不然我絕對不去!
長嵐竟說:“沒問題,我公司很需要你這種精明能干的人才。”
☆☆☆
怡靖和淑德才回到家,淑德馬上打電話回飯店,表示明天就回飯店上班。
長嵐仍住進星王大飯店。
怡靖問:“你不陪我們下南部玩?”
淑德說:“不行,不是不想陪,你已經夠成熟了,什么事要自己做主,別叫我去當電燈泡。何況,人生無不散的宴席,我倆總有一天要分開的!
怡靖卻搖頭,表示不肯。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怡靖跑去開門。
哇!一聲,有個女孩突然抱住怡靖,又叫又跳的。是她大學同班同學魏筱萍和哥哥魏石。
魏石笑著對妹妹說:“還是我夠頑固,三度上門終于找到人了!
魏石是怡靖大學學長,多年來一直暗戀怡靖。和妹妹到臺北找同學玩,事先打電話找怡靖就沒找到。他自己在豐原開了眼科診所,今日非返回豐原不可。
走時不死心,因為沒見著怡靖,所以又拉著妹妹到怡靖住處。終于找到怡靖,兩兄妹開心極了。
魏石一直對怡靖一往情深,無奈怡靖的個性太專情,她曾拒絕過魏石,當時是為了秦正良。
最近魏石得知他倆分手了,心喜若狂,一直叫小妹撮合他跟怡靖的事。
他妹妹筱萍是怡靖大學時最好的同學兼朋友。為了這事魏石巴結了妹妹好一陣子,筱萍才點頭。
筱萍的個性活潑外向,身材高挑,屬于傻大姊型,人很豪邁,口無遮攔。
魏石的個性拘謹,從小就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是那種心里有話還要猶豫再三、考慮完所有后果才會說出口的那種人。
筱萍笑罵怡靖!澳愕降走是出現了,真難得。‰娫挻虻枚伎鞜綦娫捑了,都找不到你。你耳朵也不癢啊?”
“我到加拿大去玩,不知你找過我。”
筱萍竟然橫眉豎眼地說:“我?不不不,我才不找你,我忙著談戀愛呀!找你做啥?是有人。√肽懔,天天在我耳邊叨念,讓我不得安寧,你和正良已分手了,我知道,別傷心,有人等不及要接收你啊!簡直愛你入骨、非你不娶,無你人生毫無樂趣……”
她還想再說下去,卻被魏石打斷。滿臉通紅的魏石說:“好了,你正經一點嘛!”
筱萍瞪著哥哥說:“你少假正經了,在家里天天念著人家,見到人了又一本正經,照你這種追求方式,追到怡靖頭發都白了,她也不是你的黃臉婆。怡靖,看在我的面子給他一個機會,好吧?”
怡靖難為情地說:“好了,你別開你哥哥玩笑了!
“是認真的,不是玩笑。好了,今天只是先告知你一聲,日后魏石會自己約你,我們已經玩三天,今天要回豐原了。你呢?離職之后找到工作了嗎?”
怡靖尚未回答,淑德就幫她回答:“她明日就要陪中森長嵐到南部旅游,這是怡靖的工作也是義務,因為中森先生既是怡靖的老板,也是她的男友!
☆☆☆
長嵐在和怡靖南下旅游之前,打了一通電話到日本中森企業集團辦公室找高木峻三。
高木剛忙完征才的面試,才回到東京上班的第一天,就接到長嵐的電話。
兩人聊著“如云裳”的籌備工作。一切的后備動作全處理妥當。
高木挖角向來很有一手。這次他又挖到了范倫鐵諾的王牌布魯諾。
他滔滔不絕的說著布魯諾的構想,稱贊他是奇才。他說:“布魯諾手邊就有一大堆設計圖,很多都是我們要的,我決定重用他!缭粕选谝患镜脑O計圖,你不用畫了,你只要專心談你們的戀愛就成了。”
長嵐聽了很樂,問他:“你手邊還有忙事嗎?”
高木猶豫了一下才說:“目前沒有。”
“那好,你到臺灣來一趟!
“我到臺灣去?你在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了!遍L嵐以很慎重的口氣說!敖裉炀陀嗭w機票過來!
高木說:“你有急事嗎?”
“我上次不是叫你成立一個部門,專門處理大陸、香港和臺灣的代理事務嗎?你找到適合人選了嗎?”
高木回答:“還沒,因為我們的代理權,要給哪一家公司,到目前為止都還未決定,所以,我想等決定把代理權給那一家公司之后,再成立這個單位!
開嵐提議:“我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一個可以負責這個部門的人選了!
“是嗎?我以為你在度假的時候,是不工作的!
長嵐說:“是!不過,這個人是怡靖的好朋友。”
“怡靖?怡靖是誰?”高木故意裝傻。
長嵐提醒他!扳,就是我的心儀對象!
高木訕笑。“我很想見她!
“我告訴你,你這次到臺北之后,找星王大飯店的一個柜臺小姐,名叫王淑德。請你詳細告訴她,公司的整個經營計劃,我想在決定了臺灣、香港和大陸的代理權之后,她能順利接手這個工作!
高木以懷疑的口氣問:“你沒搞錯吧?一個飯店的柜臺小姐,可以勝任這么復雜的工作嗎?”
長嵐說:“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不是也被我從悲慘的命運中解救出來嗎?當初大家都反對,我還不是堅持要用你!
高木微笑!笆恰⑹,你慧眼識英雄。真是謝謝你的提拔,我絕對相信你的眼光!
長嵐問道:“你什么時候成行?”
“我今天下午,馬上過去!
“那很好,我跟你說的電話,你抄下來。”
高木聽話的將電話抄下來。
長嵐說:“好了,我等你的消息。你找到淑德之后,她自然會告訴你,我在臺灣的什么地方,就這樣了,BYE—BYE!”
高木掛了電話,心想這家伙肯定是被那女人迷昏頭了,竟然什么都聽那個女人的,真是離譜。
不過,他還是得聽他的話辦理這事,所以,他先請秘書去幫他辦簽證及訂機票,內心很想快點見到長嵐心儀的對象。心想她是長得如何國色天香,能把長嵐迷得如此神魂填倒。
巧的是,高木和津山兩父女,搭的竟然是同一架飛機。高木原本想躲著津山,誰知津山見了他,即嚷道:“高木先生,怎么你也要到臺灣?”
高木說:“是啊!我去找朋友。”
津山先生冷笑!斑@朋友可是中森長嵐呢?”
高木蹙眉!拔也恢篱L嵐現在人在哪里,你就算問我也沒用。”
津山說:“很好,反正我們到臺灣,人生地不熟的,當然就跟著你了!
高木緊張得很!拔沂侨デ⒐!你們跟著我,不方便。”
津山問:“誰要你到臺灣洽公的?”
“我只聽一個人的命令,你又不是不知道,明知故問。”高木白了他一眼。
雅樂對父親說:“爸爸!你別為難高木先生了,他也有他的難處啊!”
高木說:“是。∥乙彩悄萌诵剿,當然有我的難處,還是你女兒比較懂事,懂得體諒別人。”
雅樂這其實只是以退為進的手段罷了,她接著就回高木:“不知高木先生到臺灣,洽談什么公事呢?如果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高木一聽,馬上說:“沒有,這是小事。我一個人就綽綽有余了,不需要你們幫忙,你們還是好好的度假吧!若需要導游,我倒是可以幫你們找的。我在臺灣有認識的旅行社,他們的服務相當好。”
津山輕哼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到臺灣的目的,是為了找長嵐,你難道就不能幫幫忙,告訴我們長嵐在哪嗎?”
高木拍著他的頭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他要我到臺灣,的確是為了要洽公,因為他已經找到了,可以管理中國市場的一位總監,要我去和她洽談!”
“他找到了那個總監?”
高木這時也不想瞞他們了,因為他知道,他若不老實說,津山這個老狐貍是絕對不會相信他、放過他的。
“是的。我還沒有見過那個人,只知道她是長嵐喜歡的那個導游的好朋友!
津山一聽,更緊張了,說道:“什么!他那么信任那個女人。?連這么重要的職務,都聽那個女人的安排,這怎么得了!
高木表示:“我相信,長嵐不是糊涂人。那個人可能真的有能力吧!要不,長嵐不會把這么重要的職位交給她的,我相信長嵐的眼光。”他又加重了肯定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