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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重生穿越,歡喜冤家,日久生情,破案懸疑 >> 桃花三品官作者:米恩 | 收藏本站
桃花三品官 page 17 作者:米恩
    堂堂一個大理寺卿來做這等小廝的工作,他的紆尊降貴讓她小小感動一下,然而眾人那不可思議的眼神,很快的將她才揚起的感動給滅得一干二凈。

    為了不要有心理壓力,她忙說:“不用,我自個兒來就行,你一旁坐著去!

    燕離卻不肯放手,十分堅持的道:“你想要怎么做,只要告知我一聲,我會處理!

    見他如此堅持,她也只能頂著眾人的目光,輕聲說:“我想放點血,看看顏色,別移動尸體,從手腕處取!

    死者死亡已有一個時辰,現下天氣悶熱,尸斑顯現的雖快,卻因時間尚短,呈現的形狀范圍并不大,仍是點狀,正常尸班的形成,一開始會是點狀,接著是霧狀、塊狀,最后形成片狀。

    此時的點狀尸班顏色尚不明顯,只能再等一會兒,等尸斑成塊狀,她便能確定死者是否如她所想,中了那毒。

    至于放血,當然也有她的理由。

    然而她話一出口,一旁的葉毅然卻哇哇大叫,“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容他人毀傷?更何況死者已逝,你怎能毀其體膚?”

    這話讓水未央直想給這老八股一記白眼,可無奈這人是貨直價實的古人,他的話在這里不無道理,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換個溫和點的方式驗尸,就見燕離拿來一把匕首,照著她的吩咐,從尸體手腕處劃下一刀。

    頓時,有些濃稠的血液緩緩流出。

    像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葉毅然頓時被嚇得退了一步,“你、你……”

    燕離將匕首遞還給龍戰天的侍衛,淡聲說:“葉公子有意見?”

    他一記眼神掃來,雖淡,卻帶著令人心生顫寒的氣勢,硬生生讓葉毅然欲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本來嘛!驗尸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再說不過是割割手腕,又不是斷手斷腳,他只是看不慣水未央一名女子如此大膽,不僅妄言,竟還讓燕離這堂堂三品大官去替她打下手,想挫一挫她的銳氣,卻沒想到會碰了一鼻子灰。

    水未央自然不知道葉毅然所想,她有些傻了,似沒想到燕離會這般果斷,半點遲疑也無,這讓她忍不住低喃,“真帥呀!和尉遲真金真像……”

    這句低喃讓燕離俊眉倏擰,轉過頭,沉聲便問:“誰是尉遲真金?”這名字一聽就知是個男子。

    “呃!”水未央愣住。她聲音極小,根本不可能有人聽見,但燕離不但聽見,甚至還一字不差,這讓她有些窘然,敷衍的說:“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燕離瞇起了眼,雖知這不是追問的好時機,但他卻有些按捺不住,欲要再問,外頭卻傳來一陣呼天搶地。

    “相公!相公——”

    來的是兩名女子,跑在前頭的是一名中年女子,臉上的妝全都哭花了,發也亂了,一邊跑著,又似雙腿發軟有些力不從心,踉踉蹌蹌的來到品香樓外。

    她身后還有一名女子,相較于中年女子的狼狽,她卻是十分優雅,雖說也是哭得厲害,但妝未花、發未亂,走起路來,不僅穩穩當當,甚至還婀娜多姿,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品香樓,衙役沒有攔人,顯然早知這兩名女子的身份。

    中年婦人一來便撲倒在地,攬著陳掌柜的尸體大哭,“相公!相公你怎么能就這樣扔下我,嗚嗚……”

    隨后而來的年輕女子也跟著跪在身旁,拉著陳掌柜的衣擺,粉拳握得死死的,哭得抽抽噎噎,“老爺,你怎么就這么去了,你一走,叫袖紅如何是好……”

    江承解釋,中年女人名喚趙麗娘,是陳掌柜的夫人,而一旁自稱袖紅的女子,則是他上個月新納的小妾,原是在翠香樓掛牌的歌妓,這兩人是陳掌柜的家眷,現在人死了,他自然得派人請來。

    兩個女人哭得凄厲,那趙麗娘更是快哭昏了過去,強撐著身子哽咽的問:“我家相公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旁的袖紅也說:“是。±蠣斀駜簜出門時還好好的,怎么就惹上這等麻煩……老爺呀!你死的真冤呀!”

    聽著這話,燕離眉微動,卻沒出聲。

    倒是水未央忍不住,奇道:“怪了,你怎么知道你家老爺是冤死的?”

    事發至今已有一個時辰,陳掌柜的妻妾才到,這說明那被派去接人的衙役肯定已將事情經過告知她們,可奇怪的是,趙麗娘與袖紅截然不同的問話。

    趙麗娘顯然是清楚陳掌柜的死因仍有疑慮,而袖紅雖沒有明言,卻不難聽出她話中的暗喻,她認定陳掌柜會死,正是因為惹上了太子。

    再者,袖紅的反應太過鎮定,身為一個妾,她能依仗的人死了,往后她要在陳家立足,就得看趙麗娘這個正妻的臉色,而她相信,自古正邪不兩立,這道理放在大老婆和小老婆身上也是同理,但袖紅像是有恃無恐,雖然一樣哭得凄楚,卻在她眼里看不見半點哀傷。

    光是這兩點,便讓她認定,這女人有古怪。

    深深的看了紅袖一眼,她下意識看向燕離,發現他的視線也停留在袖紅身上,黑眸中有著深究。

    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他突然回過頭,那雙幽深不見底的黑眸就這么與她四目相對,像一記錘子,驀地砸進她的心窩。

    她忙避了開,卻掩不住那過快的心跳。

    袖紅顯然沒料到她會這么問,一時間忘了哭,雙眸有些閃爍,“這……這是來通知奴家的官爺說老爺是因為得罪了太子殿下,才會被踹了一腳,還說什么可能是中毒,可老爺為人老實,怎么可能與人結仇,奴家才想,老爺定是被人給被打死的……”袖紅說完,再次掩袖哭了起來。

    水未央見狀,也不再多說,轉而問向趙麗娘,“夫人,你也這么認為?”

    趙麗娘一臉茫然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啞聲說:“我們才搬來長安一個月,在長安城可說是人生地不熟,相公除了到品香樓上工外,都是早早就返家,也沒見過什么外人,更別提與人結仇……”

    這話很明白,她也不相信自家相公是中毒而亡,但她不過是一介婦人,就算知道那害死自家相公的兇手是誰,卻也因為“太子”這兩個字的皇威,令她敢怒不敢言。

    水未央看了兩人的反應,也不解釋,看了眼陳掌柜手腕上幾乎凝固的血跡,雙眸微閃,又問:“這幾日陳掌柜的飲食可有改變?抑是府中有換廚娘?”

    趙麗娘不解她為何這么問,卻還是據實回答,“相公的飲食很正常,府中廚娘也未曾更換……”

    她細數了陳掌柜每日三餐的膳食,水未央聽著,確實沒有異常,于是又問:“除了一日三餐外,陳掌柜平時還吃過什么、喝過什么?你們似乎不是長安人,為何會突然搬來長安定居?”

    趙麗娘想了想,仍是搖頭,最后澀然的說:“我不曉得,相公……已有一個多月未與我同房,除了一日三餐,我還能在飯廳見上他一面,其他時候……”

    她愈說愈苦澀,險些無法說下去。

    她與相公相濡以沫數十載,雖稱不上是琴瑟和鳴,卻也互敬互愛,她一直以為他們會這么走一輩子。

    相公在金州頗負盛名,是不少商行爭先恐后要聘請的大掌柜,他們會搬來長安,正是因為莊親王府上的大總管上門聘請相公為品香樓的大掌柜。

    莊親王是何許人也?是當今圣上最寵信的胞弟,是東離國唯一一個不須前往封地的親王。

    這事對他們而言壓根兒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相公當下便點頭應了,并舉家搬遷,來到長安城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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