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無肥,就種上土豆、玉米、大豆之類的雜糧,先養養地,種些短期作物,趕在下雪前收成就好!边有個把月,應該來得及給家里添得食糧。
院子里的柿子都紅了,可以做柿子餅了,賣了一半的棗子所剩無幾,過兩日摘了放在窖里凍著吧,等過年再吃……“也好,等要下種時別忘了喊我一聲,我來幫忙!彼硭斎坏厮闵献约,不把自己當外人。
“韓大哥……”她無力的一喊。
這男人太把自個兒當回事,他是大夫,不是按察大人,什么都想管,何況兩畝地對她來說不是問題。
東北軍缺糧的情況相當嚴重,因此在戰鐵蘭的父奈還活著時就大舉屯田,讓不打仗的軍士去種田,上至將軍下至小兵都得下田去干活,以所獲米糧養軍隊、所以喬立春上山能殺虎,下地能種田,舉凡氣力上的活都難不倒她,她欠缺的是一位會燒菜的廚子。
“好了,可以回家了,拿起你的鋤頭,咱們回去做飯!币荒ê梗n重華背起掘置一旁的藥筐。
咱們?
這句話聽來真噯昧。
好像他們真是一家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目光一閃的喬立春垂下眼眸,還真賢慧的跟在韓重華身后,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三步,乍看之下真有幾分夫唱婦隨的意味。
但誰也沒想到她腦子里轉的是想拾塊磚往他腦門上敲,看能不能把他敲得清明些,別什么話都未經大腦就說出口。
她和他能是咱們嗎?
頂多是較有往來的鄰居罷了,你送我一把菜,我還你幾根蔥,偶爾借借醬油,不交惡的擺個笑臉而已。
“娘,你回來了。”
“娘,我好想你!
看著朝她奔來的孩子,喬立春笑著一迎。
“有沒有淘氣,有沒有聽菊芳姊姊、菊月姊姊的話!
“沒淘氣,聽話。”四歲、兩歲的娃兒異口同聲的回話,小臉滿是見到母親的歡喜。
“是嗎?我得問問兩位姊姊,看你們說的是不是真話!
看著周嬸家的炊煙升起,喬立春才想到孩子大概餓了,趁著菊芳姊妹在廚房忙和時跑出來,看她回來了沒。
對于孩子,她有幾分愧疚,又要顧家又要干活,她確切的體會分身乏術的難處,沒法面面俱到。
“真話、真話,不說謊!蹦锲圬撊,小孩子才不會騙人。
“好,真話。”喬立春往女兒鼻頭上一點,又拍拍兒子的頭。“寶哥兒,你跟姊姊們說一聲,說你和妹妹跟娘回家了!
“好!
喬弘書很乖的跑進周家,一會兒又跑出來,使命完成。
但接下來的情形才叫喬立春傻眼,拉著她手的喬雅音同時也牽起韓重華的手,他居然就這么跟著她們進入了喬家。
“大哥,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這也是我要問的話,為什么我家多了一個人。
喬立春無語地看向趴在圍墻上嘻笑搖手的韓重陽,心里也有這個疑問,她是不是太放縱韓重華那男人了。
第五章為了生計做盤算(2)
韓重華笑得和善,從院里的菜園子摘把菜,又拔了一手蔥!敖裉斐孕∈[炒雞蛋和涼拌青菜,你還不淘米下鍋,一會兒菜弄好了還沒有白飯上桌,你就等著啃桌角!彼麑χ艿苷f。
嚇!這是他親大哥嗎?竟然威脅不給他飯吃。韓重陽連忙下了墻。
“還有肉肉!睙o肉不歡的小家伙連忙提醒。
喬家什么最多,魚肉、雞肉,一堆的肉最多,全都是腌制好的,要吃的時候只要烤軟了便能切成片端上桌,對喬立春這種廚藝不佳的人來說,方便又簡單,好配飯。
“好,再炒一盤咸肉片,叔叔得先把咸肉上的鹽洗去,再用蔥伴炒,然后煮個魚干豆腐湯!表n重華看了喬立春一眼,意思是說:除了曬魚干、咸魚、咸肉,發硬的肉干,你還會做什么。
“哇!我要喝豆腐湯,耗叔叔煮的湯比娘還好喝……”不說謊的孩子一不小心就往親娘的心口插刀。
這是叛變嗎?連孩子都被收買了。喬立春不滿的一瞪眼,但她不得不承認,韓重華燒的菜比她好,連她都寧愿吃他煮的飯菜,而不愿咽下自己弄的木炭菜。
“娘,我們要去哪里?”
小孩子愛發問,總有問不完的問題。
“入城。”
“入城做什么?”城是什么,可以吃嗎?
“賣鹿茸。”再不賣就老了。
“為什么要賣鹿茸?”
“因為賣了鹿茸才有銀子給寶貝兒買新衣、新鞋,你們想不想吃桂花糕和糖葫蘆。”小孩子的最愛。
“想——”兩張小嘴巴喊得響亮。
“嗯!要有銀子才能買,所以娘才要賣鹿茸!碧焐喜粫翥y子下來,要努力才有收獲。
“可是這是鹿的角呀,怎么叫鹿茸!眴毯霑唤獾拿人执蟮年鹘,以小指頭戳戳。
“是小時候的鹿角,它還沒變大人前就叫鹿茸,它還沒變硬,我們可直接把它切下來。”硬的鹿角只能用鋸的,雖有藥性卻不如鹿茸,滋陰補陽的功效不大。
“那我長大了會變成什么?”他會長出角嗎?
喬立春笑著撫撫兒子小臉!澳蔷陀蓪毟鐑鹤儐毯霑,以后不能叫你小名,也不可以跟娘撒嬌!
“我現在還小,不長大了!彼敾鄣乇ё∧镉H,不當大人,他要一直在娘的身邊。
“可娘會老,你不長大賺錢,以后誰養我?”童言童語最有趣了,總能逗人開懷大笑。
正倚在母親懷中打盹的喬雅音忽地睜開眼,出人意表的說了一句,“叫韓叔叔養你,他煮的飯很好吃!
石板路上的驢車搭了篷子,像馬車一樣有個車架子,喬立春母子三人坐在車內閑聊,韓重華坐在車子前頭的車轅上,揮著皮鞭,輕聲喝著家里的驢子在前走。
就像一家人出游般和樂融融,他滿臉笑意地聽著車里母子的對話,眼神發柔的看著前方。
冷不防的,喬雅音的童言童語叫他差點跌落車輪下,他哭笑不得的坐挺身子,后腦杓卻撞上后面的車板,他痛呼一聲揉著頭,苦笑著流年不利,盡招些倒楣事兒。
此時的驢子似有靈性的回過頭,嗤的露出鄙夷神情,嘲笑他似的。
“怎么了,韓大哥,你撞到頭了嗎?”喬立春捂著女兒的嘴,關心的問著。
貝姐兒說的那句話真叫人害臊呀!她都不曉得如何面對他,人家的好意卻成了孩子的玩笑話。
“沒、沒事,一時沒坐穩撞了一下,不痛……”才怪,他腦門一抽一抽的直發疼,剛剛撞個正著。
“呃……剛才貝姐兒說的話你聽到了吧!闭鎸Σ黄鹚,當了他們的免費車夫還得忍受小兒的無知。
“童言無忌,當不得真,小丫頭也沒說錯,你燒的菜難以下口,當真是不如我!睕]想到他那點廚藝真的見得了人。
喬立春干笑的瞪了女兒一眼,家丑不可外揚,偏偏拆她臺的是她女兒!叭擞袑2,我只是在其些方面差了些……”
“譬如如女紅、裁剪、刺繡k”她無一精通,拿起針線如臨大敵一般,她可以瞪著針孔半天卻穿不過線。
喬立春無語了,裝死。
那些全是她的死六。
“不過最起碼你做的腌肉很入味!
是硬了些,但越嚼越有滋味,濃郁的肉味會從肉里透出來。
“……你確定這不是在調侃我?”為什么她有面上無光的感覺,像被人狠狠的取笑一番。
驀地,他低聲輕笑!澳闾嘈牧恕!
“我一點也不相信黃鼠狼的話!彼幌蚪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