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喬立春選的是韓家小子,這下她真的可以放心了,交給他還有什么不放心,一看就知是疼老婆的人。
“周嬸,我們打算在小年夜把事給辦了,那天要請你過來幫個忙,像是桌椅呀、上菜什么的,總要有個人呼前喊后招呼,我和韓大哥辦不來。”他們當天是新郎、新娘,總不好出面招呼客人。
嫁衣的事解決了,喬立春心里頓時輕松許多,雖是二嫁,伹她可是頭一回上花轎,還真有點心中不太踏實。
她就這樣把自己嫁出去了嗎?她不斷自問。
不過以她和韓家目前的情形,不嫁似乎有些樁糕,韓重華老是當喬家是自個兒家的進進出出,時日久了,難免有不好的話傳出,打擾她想要的平靜,還不如兩家并一家,堵住別人的嘴。
“成,那天也沒什么事,我就過來幫忙,祭祖的供品有菊芳姊妹準備,我不操心!
“那我就先向周嬸道個謝,要麻煩你了!眱蓚小的也要找人看著,免得當日沒人理會。
“哪里哪里,周嬸樂意得很,這是一樁喜事,我來沾沾喜是好事,看我家那幾個能不能找到一門好婚事!迸涡切、盼月亮,也就盼著兒女爭氣,成家立業生個崽。
鄉下人家求得不多,吃得飽、吃得暖和、有田耕、有間屋子住,再求個風調雨順、外頭不打仗,這也就夠了。
“對了,你們決定辦幾桌、請什么人,哪家的師傅弄席面?我得合計合計才不會出紕漏,雖是二婚也不能馬虎啊!敝軏鸨刃氯诉熱衷,問個不停。
“韓大哥請了鎮上酒樓的師傅,二兩一桌的席面,約辦個五、六桌吧。周嬸也曉得我們雖是周家村的人,可是都離開好些年了,以前的交情也生疏了,所以就請當時我剛回來時幫我整理屋子和幾個走得較近的人,稍微熱鬧辦一下就好!甭≈貋遣讳亸,過個場表示她已是韓家媳即可。
“我知道了,你是怕人來鬧場,還有不熟的人裝熟來打秋風,放心,我曉得,會幫你盯場!贝遄永镓澬”阋说娜丝刹簧,拎兩顆雞蛋一把蔥就帶一家老少來海吃一頓。
“周嬸真好,就跟我親娘一樣,要是沒有你我該怎么辦!彼隙Φ萌鐭徨伾系奈浵,暈頭轉向。
周嬸難為情的紅了臉,“說什么傻話,你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當閨女來疼,若是你娘還在的話……啊,不提了,提來傷心,人都歿了好些年……”
“是呀,人都歿了,過兩日我再去祭拜,告訴他們我要嫁了……”那是喬立春的爹娘,她會代為上香。
“出來個人,跟你們打聽個人!
正當喬立春想著要置辦什么供品時,門外傳來無禮的沉厚男聲,不想理會的她當沒聽見,以為沒人回應,外頭的人自會離去。寡婦門前是非多,二嫁娘亦然,她不自找麻煩3可是沒想到外面的人瞧見門是虛掩的,居然自個兒推門而人,毫無入侵者的心虛,好像一扇門本就擋不住他們似的,大刺刺的如入無人之地。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來找人的!
個頭甚高的玄衣男子腰間配著長便,往院子一站。
人都進來了,喬立春想裝看不見也不行,她娟秀的面容閃過一絲惱色。“找誰,報上名來,認識的給你指路,不認識的請你快走,我家沒男人,不方便留客!
這聲音,這口氣……很熟。黑衣男子身后的紅衣男子神態張狂的走上前!靶∧镒映鰜碚f話,我才好說個清楚!
“不必,我在屋內你也聽得見,男女大防得謹守。”
當是他家丫鬟嗎?想使喚就使喚。
“小娘子不出來,哥哥我就進去了,若是發生什么事可別怨!边沒人敢拒絕他,小村姑膽子真大。
喬立春一聽,整張臉都黑了,哪來的惡霸竟敢強闖民屋!澳憬o我站住,不許動,再動打殘你雙腿!
“好呀!我正想讓人抬,雙腳走路太累人……嚇!你真逞兇……”一只荼杯從屋內丟出來,差點砸中紅衣男子引以為傲的俊顏,他身側的玄衣男子抽劍一揮,免去他毀容的危險。
茶杯落在地,整整齊齊的一分為二。
“你們才是惡徒,敢在我家院子拔劍……咦!慕容春秋?”喬立春氣得起身出屋,但看到來人不禁吃了一驚。
怎么會是他,他不是遠在西南?!
乍聽自己的名字被一名村婦掛在口中,長得妖媚的紅衣男子眼眸一瞇!澳阒牢沂钦l?”
“什么……啊!你說啥,我聽不懂,鬼才知道你是誰。”從震驚中回過神的喬立春立即裝出一副無知的模樣。
“你剛喊出我的名字,本人正是慕容春秋。”他目光凌厲,大冬天的還搖著繪有桃花春渡的扇子。
“有嗎?你聽錯了!彼b傻。
“本人的耳力是一等一的靈敏,三里外有人說我的壞話也聽得一清二楚!钡竺,還敢狡辯。
“那是你病了出現幻覺,有病趕快醫,別死在我家,我一個婦道人家搬不動一具尸體。”喬立春很后悔為何要一時沖動從屋子沖出來想罵人,方才不打照面就好了。
眼前的三名男子她都認識,而且頗有交情。
帶刀的玄衣男子叫沉默言,御前三品侍衛,但配屬于雍王府,是雍王的貼身侍衛,武功高強,劍法一流,當今能敵過他的人不多,為人嚴謹話不多,雍王在哪他便在哪。
那不用說,一身貴氣的錦衣男子便是皇上最看重的雍王,也是繼承大統呼聲最高的人,皇上有意立他為太子。
而紅衣男子她熟得不能再熟了——應該說戰鐵蘭和他熟得像仇人,對他的性子和嗜好都了若指掌。
此人是慕容春秋,當朝丞相嫡長子,為人放蕩不羈,不愛受拘束,放著京城的高官厚祿不要,跑到西南邊陲當默默無聞的軍師,為駐扎當地的定遠將軍出策謀劃。
戰鐵蘭和慕容春秋熟起來那年,正是戰大將軍戰死沙揚的時候。當時的東北軍,團亂,群龍無首,導致連連敗戰,丟城失守。
景仰戰天鷹為人的慕容春秋便遠從西南趕到東北,為戰鐵蘭平息已散的軍心,幫她走出喪父的傷痛,并推舉她為東北將領,接下父親的位置,重整了戰家鐵軍的軍容。
有幾個月戰鐵蘭和慕容春秋幾乎是形影不離,一度被誤認為是一對兒。
只是那時候戰鐵蘭有婚約在身,守完三年孝便要成婚,兩人之間像哥兒們擦不出火花,最后不了了之。
而后數年常有魚雁往返,伹見面的機會不多,因為他們都很忙,不可能往來頻繁。
不過最主要是避免君王猜忌,一個是西南的軍師,掌握西南軍軍情;一個是東北軍的女將軍,麾下將士數十萬,兩大軍種占據本朝軍隊三分之二,萬一聯合興兵造反,那便是所向披靡,朝廷無人能擋。
“趙四,你聽見了沒,居然有人舍得讓我死,我這般驚才絕艷的風流人物誰不往我身邊靠,就她巴不得咒我死!蹦饺荽呵镅C的桃花眼中迸出無比的興光。
自從戰鐵蘭死后,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感到興趣,想貓捉老鼠似的耍玩,再弄死她。
行四的雍王趙琳痕,露出輕笑。“那你就去死一死吧!反正你也活夠本了,我會把你的靈柩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