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指示下,她扶著他手臂上了三樓,依他指示,找到鑰匙開了門,欲喚他,只見他背靠著墻,眼已闔上!爸軝z,門幫你開了,要睡覺就進屋里睡。”
他不說話,她只看見他靜合的眼睫毛很長,臉頰漫著紅澤,耳根也紅著,她再細看,他微露出的脖頸像是也紅著。
“你對酒精過敏?”她手撫上他頸側,很熱,和他經常冰涼的手溫不一樣。
他沒回應,只倏然抓住她貼在頸側的手,移至他臉頰,舒了口氣,像是很舒服,展眸時,她紅著臉盯著他瞧。他笑,指指自己臉頰和脖子,道:“這個,有點癢,你手濕濕涼涼的,貼這樣很舒服!
她手因為收傘時沾了雨水,確實有些濕。“那是雨水!
說完,把手抽回。她雙手背在后,說:“我想你應該是對酒精過敏,你的臉和脖子摸起來好熱。”
“過敏嗎?”他有些疑惑,但也只是脫了鞋,往屋內走,他開口:“進來吧!
“我要回去了。”她看著他一路往內走的身影,最后,他在沙發坐了下來。
“幫我倒杯水再走好嗎?”周師頤靠上椅背,仰臉瞪著天花板。噯,真的醉了?天花板也微微轉著,原來紅酒的后勁不容小覷。
這情況她也走不開。脫鞋進屋,在客廳角落找到飲水機,倒了杯溫水,她移步至他身前!昂人伞D阍∈以谀?我去拿毛巾幫你冰敷一下,脖子就不會癢了!
“房間對面!
她經過敞開的房門,往內瞄了眼。床鋪上枕被整齊排放,上頭僅有看著像是居家服還是睡衣的衣物,整體看過去,猜得出他生活上應有不錯的規矩。
拿了毛巾,在冰箱找到冰塊;回客廳時,那人已躺平在沙發上,一只胳膊舉高,擱在額上。她矮在沙發旁,碰了下他手臂!爸軝z,起來脫外套,你穿著睡覺應該不舒服吧?”
他挪開胳膊,半睜著眼看她,眼睛里仍有水氣,這樣的神情,看得她心軟。她坐到沙發一側,問:“你還很暈嗎?我看你今晚也別洗澡,酒退了再洗。起來外套脫了,冰敷后睡一覺吧。”
周師頤坐起身,感覺腦后脹痛,他試著脫西服,一條手臂卻怎樣也抽不出來;她看著好笑,靠上前幫忙。他有氣無力,身子自然傾前靠在她身上,下顎抵在她肩窩處。男人的體熱和酒氣撲上,她熱著臉將他外套脫下,擱在椅背上,側首,才見他睜著深眸看她。她避開他凝視,推推他胸口,讓他躺回,抓起方才暫放腿上的毛巾,貼上他的臉。
一會時間,她又開口:“下巴抬一下,脖子這邊也要冰敷,才不會癢!
周師頤乖乖地微仰下顎,他最上方的衣扣未解,能冰敷的面積有限,她遂開口:“你能解開兩顆扣子嗎?脖子冰敷不到!
他摸索半天,一顆也沒解開。她看了有點惱,整個包了冰塊的毛巾就往他臉上一放,覆住他整張臉。他一怔,毛巾下,無聲而笑。
她沒幫哪個男人解過衣扣,雙手碰到他熱燙的皮膚時,指節還縮了下。忙了一會,松了兩顆扣子,她拉開他早扯松的領帶,抓了毛巾往他頸部一貼。
冰水流淌至他頸下身體,他畏寒地“嘶”了聲,她好笑出聲:“冷?酒精過敏的人還喝這么多!
突如其來的冰涼后,其實很舒爽,他神情柔和地說:“我不知道我會過敏!
“不知道?”她毛巾稍移位置!澳銖臎]喝過酒嗎?”
“應該是國中時的事了,那時候我媽生我妹,我外婆過來幫她做月子,常吃麻油雞,我吃過幾次,沒什么特別反應!
“麻油雞應該是用米酒,我記得米酒是蒸餾的,好像比較不會引起過敏!
“你對酒有研究?”
“沒有。我爺爺愛喝酒,有聽他說過。”想了下,又說:“也許你不是對所有酒類過敏,不過以后還是少喝吧。”
“本來就不喝,但今天不喝說不過去!
她只看他一眼,沒再說話。靜默讓氣氛變得有些曖昧,尤其他皮膚被冰敷得有些冷涼,她手指每次不經意滑過,總覺心尖也顫了顫。
冰塊半融,毛巾濕淋淋,他襯衣也沾了點濕,她說:“我去擰干毛巾。”
她起身時,他一把拉住她!安挥妹α耍抑皇菚,臉和脖子這個好多了,不會特別不舒服。”
“喔。”他手溫微涼,貼在她腕上,她試著抽回,他卻笑著。
“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啊!彼龖每欤@得很沒公信力。“我要拿毛巾去放。”
他一松手,她轉身就往里頭跑,他只是笑著闔上眼,想著,他這樣是有點無賴了,但這么逗著她的感覺,真的很不賴。
第8章(2)
章孟藜睜眼時鬧鐘才指向六點十七分,被子蒙頭繼續睡,翻了一會毫無睡意,起身刷牙梳洗,走出衛浴,扎了頭發后,瞄見梳妝臺上的那串鑰匙——
昨夜她拿毛巾回他浴室,再回客廳時,他已睡著。擔心他著涼,她拿了被子幫他蓋上,離開他屋前,她試圖和他說話,跟他說她得幫他鎖門,必須帶走他鑰匙,早上上班前再送去還他,他低應了聲,也不知有沒有聽見。
他有晨跑習慣,平時應該是早起的;她整理好儀容,拎了包,帶上他的鑰匙出門。直到人都站在他家門口了,才發現自己很緊張。她深吸口氣,摁下門鈴;靜候一會,大門未有動靜,她猶豫是否要用鑰匙開門時,門在這時開了。
“這么早?”出現門后的周師頤,黑發濕漉漉的,單手拿著毛巾擦著發,他穿著家居服的身上漫著熱氣和香氣,說明了他剛從浴室走出。
“你——你知道是我?”剛沐浴過,他一雙眼睛顯得特別邃亮濕潤。
“你昨晚離開前,不是有說會把鑰匙拿來還我?”
“你還記得?”
他笑!拔蚁竦昧耸洶Y?”
“不是,我以為你——”
“來了就進來吧,等等一起上班!彼D身回房。
她瞅著他背影瞧,心里七上八下。他昨晚是有醉呢,還是沒醉呢?他記不記得兩人間的對話?記不記得他擁過她的肩?
“坐一下,我去收衣服!彼崎_陽臺門,收了干凈衣物,人又進房去了。
章孟藜在沙發上坐下,前頭茶幾擱了些文件資料,還有一份像是影印的黑白照片。她好奇湊臉去看,才發現是畢業紀念冊的影印,個人的大頭照下方還有姓名;她翻了一頁,忽看見一個熟悉的姓名,再往下翻,同一頁面有三個她認識的名字,所以,這四人高中便認識了?
“你吃過早餐了嗎?”周師頤換上襯衣和西褲,兩手正翻著衣領走出。
“還沒有。你吃了嗎?”
“沒有,等等一起去吃。”目光瞄見她手中資料,他道:“請蘇隊長幫我調來的資料。”
“所以呂法官跟許朝翔他們三人以前就認識了?”呂彥峰在二班,許朝翔和兩件命案死者同在八班,他會讓蘇隊長去調畢業紀念冊出來,是在懷疑呂彥峰?
“看起來應該是。不過蘇隊長有去查過,這些年,呂彥峰與他們三個人沒有往來。”他走近,低眸看著她手中那份黑白照。
“你是不是懷疑呂法官和那兩件命案有關?”
“也不能這樣說,單純覺得他聽到命案,還有聽見許朝翔的名字時,反應很耐人尋味!
“所以排除了?”
“正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證據指出他有嫌疑,調這畢業紀念冊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助厘清案情的線索,暫時只發現他們同屆又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