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蕨約她來的,昨天荻只簡短告訴她苦想知道母親的下落,問蕨最清楚。因此她來了,和蕨約好在一褸中庭旁的露天茶坊見面。
根據(jù)小霧給的資料,這里以前曾是一楝平房式別墅,也是人類的童彤童年時的家。
對于這點童彤當(dāng)然沒有任何記憶,倒是一抬頭望見頁樓的平臺,初見蕨的那一幕便自然而然又浮現(xiàn)眼前。
此刻蕨已坐在她面前,他告訴了她,她母親的消息。原本她該裝出高興的神情的,但是蕨也告訴了她母親和海世目前的對立情形,這代表他和他們兩兄弟也是敵人,再也沒有小霧所說的續(xù)集可演,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哪!
因此,她只能垮著臉,意味深長地嘆口氣說:“唉!我終于知道我母親的下落了!
蕨誤以為她是針對他的隱瞞,“對不起,我詰早點告訴你的!
“?”童彤愣了一下,忙搖頭,“不,我不是怪你。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應(yīng)該是我。對不起。”
“喂,你們兩個,對不起來、對不起去的。什么事呀?”小霧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冒出來。
“小霧!”童彤嚇了一跳。
“什么?”蕨不明所以。
“沒,沒什么。”她苦笑了一下,聳聳肩,“那,看來我不能再住在你家了。”
“童彤……”蕨欲言又止。
小霧的聲音卻又插了進(jìn)來。“童彤,為什么你不能住下來?你們怎么好像要訣別似的。怎么我才一會沒監(jiān)視你,就跟不上劇情了?”
童彤咬著牙,忍耐著沒罵出聲來,她的表情看在蕨眼里卻以為她正強(qiáng)忍著悲痛,他終于有了決定。
“童彤——”她應(yīng)聲抬起眼睫,看見蕨的眼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他定定注視著她好一會,突然說:“不如我們結(jié)婚吧!睂邸鞍。俊蓖謬樍艘惶。
“?”小霧也叫了一聲。
說出了決定,蕨的神情變得自信開朗了許多,他接著胸有成竹地說:“我想過了,只有這樣才能解決我們兩家的恩怨!
童彤猛眨眼,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我知道這大突然了,”他接著說,“但是有件事,我想應(yīng)該讓你知道!
尋愛“什么事?”
“你母親的挑釁已經(jīng)惹怒了我父親,他決定要全力反擊,而且最近就會有動作,我勸不住他,所以才會想出這個辦法。童彤,唯有這樣才能止熄兩家的戰(zhàn)火!
他說著,執(zhí)起她的手,用充滿誠摯的聲音問:“你愿不愿意?”
童彤仍然眨著眼,不知所措。她從沒想過自已會結(jié)婚,可不可以結(jié)婚,能不能結(jié)婚,因為她畢竟不是人哪!
而且,在她的心里,始終還有另一個人的影子……“答應(yīng)他呀,童彤!”小霧的聲音像當(dāng)頭棒喝。
她呆了一下,咬著唇看向蕨。
“這樣,行得通嗎?”樣子像在問蕨,其實也是在問小霧。
“只要你母親愛你,這場戰(zhàn)爭就不會持續(xù)了!鞭c頭,同時小霧的聲音也回答說:“當(dāng)然行,你下凡的目的就是幫他扭轉(zhuǎn)歪曲掉的命運嘛,如果這是一個辦法,有何不可?”
“童彤”
“別想了。你以為你還有下一次的機(jī)會嗎?”小霧在她頭上叫著。
“好,我們結(jié)婚,”她終于望若蕨點頭,“我和你,結(jié)婚。”
“謝謝你,童彤!彼谒直成现刂匾晃。
童彤怔怔望著他溢滿喜悅的漂亮臉孔,那表情明白地告訴她他的真心。是的,蕨一向如此,這個出色的男子,對她的愛亳不保留,她何其榮幸能得到他的青睞呀!
終于,她再無猶豫旁徨,用一臉同樣燦爛幸福的笑臉圓應(yīng)他。
沉浸在喜悅中的蕨始終沒有察覺她心中糾結(jié)的矛盾情緒,他只知道自已得到了真心所愛的天使,又能一舉解決兩家的恩怨,此刻他只覺得許久不曾感到這么幸福滿溢。
他握著童彤的手,和她對望著、笑著,臉上是一抹略帶傻氣的笑意,茶坊不時有公司的員工經(jīng)過,看見平時認(rèn)真嚴(yán)肅的總經(jīng)理居然當(dāng)眾深情款款地手執(zhí)著一個女孩的手,兩人笑得一臉幸福,不禁都為之側(cè)目。一傳十十傳百之下,茶坊附近越來越多員工籍機(jī)徘徊,但對眼相看的兩人卻渾然不覺。
“喂,你們兩個,看這么久眼睛不疲嗎?那些花精都在笑了!毙§F終于耐不住了。
童彤回過神來,和蕨相視一笑,目光轉(zhuǎn)向花床望去。那些花仍和她救他時一樣花枝招展,茂盛得不像話,可見它們都被妥善地照顧著。
“這些花長得真好。”她忍不住贊嘆。
“是呀,因為那是特別為荻栽種的!
“荻?”她怔住了。
蕨點點頭,“你想知道為什么嗎?”
“想。”她真的想,好奇得要命,隱隱預(yù)感到這件事關(guān)系著什么。
他回憶了一下。
“五年前大樓落成舉行慶視宴會時,他意外墜樓……”
“!”童彤不自覺輕呼一聲。
蕨看她一眼,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繼續(xù)說,“幸好當(dāng)時有這些花奇跡似地?fù)踝∷,所以他只受了點輕傷。當(dāng)時來大樓參加落成宴會的賓客都覺得很不可思議,直說這些花是龍家的守護(hù)神,所以,我父親特別囑咐這些花絕對要好好照顧!
說到這里,他突然略帶感傷,“五年了,這些花越長越美,荻卻從來不愿多看一眼!
隨著他話聲落盡,童彤的身體也像被雷擊一樣無法動彈了。
“完了!”小霧低喊一聲,感覺得出他在搖頭。
童彤無暇理會,一顆心突然空蕩蕩的,說不出是悲還是喜。原來當(dāng)年那個男孩是荻,他才是她要找的對象!
她犯了多大的錯誤呀!
難怪面對荻時她總是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難怪她總對他有份莫名其妙的情樣在,而她卻遲鈍地直到答應(yīng)了蕨的求婚才察覺原因何在。
莫非“命運”這東西事找她的麻煩?童彤才走下來的心又全亂了。
***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童彤?”
由于決定秘密結(jié)婚讓雙方家長來個借手不及,因此重彤仍然回到龍家。
此刻小霧就坐在童彤房問窗臺上,抱著雙手,不時搖頭。
“沒怎么辦,我還是要和蕨結(jié)婚!蓖f。
“可是荻才是……”
“那又怎樣?”童彤仰著下巴,“他那個人自負(fù)又傲慢,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他誰也不愛……”說若說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語氣變得微弱,終于沒說下去。
“是嗎?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在說氣話?”小霧像窺透了什么,“你嘴巴這么說,心里其實很喜歡他,所以蕨向你求婚時,你才會猶豫半天對不對?”見她不說話,他悠悠地接下去:“說實在的,荻的魅力連我這個天使都無法搶耶!”
“別說了!蓖刂氐氐乖诖采。
“好吧,那么你和蕨如果要秘密結(jié)婚,是不是也不通知他了?”
“蕨會通知他。”她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不親自跟他說嗎?”小霧將臉湊到她上方,“至少他這次的唱片全靠你了,你打算繼中途毀約后,再加一個閃電結(jié)婚來讓他難看嗎?”
童彤被駁得無話可說。想了想,她揚起眼睫,“也許你說得對,小霧……”
小霧揮動雙手打斷地,“我知道,早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開口,走吧!
“等等!這次別再把我丟在衣樹了!
“不會啦,最近我勤練法術(shù),進(jìn)步多了!”
結(jié)果,童彤這次被他“進(jìn)步”的法術(shù)丟在床鋪下。
房里只有小石一個人,他跪在床邊,低著頭哺喃念著似乎在禱告,樣子充滿感傷。
童彤覺得不鼓窺他隱私,也覺得有必要告訴他自己的喜訊,于是只張望了一下便鉆出來。
小石大吃一驚,從床上跳了起來。
“天,又是你,童彤!”
“是呀,又是我。”童彤訕訕地搔著頭,怕他繼續(xù)追問,趕緊轉(zhuǎn)開話題,“你也住這里嗎?”
話間出口,才想到問得敏感不恰當(dāng),遂閉上嘴。
小石卻不以為意,“不,我當(dāng)然不住這里,不過我會不定時來替他打理房間!
他說得那么自然,似乎覺得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沉默一會,童彤想起她來的目的,于是輕聲問:“荻在不在?”
小石搖頭,“他沒來。事實上他現(xiàn)在幾乎都不住這里了。”說著神色又黯然起來。
看他滿臉透著早熟的寂寞,童彤既內(nèi)疚又不忍,調(diào)訥地想說什么,突然靈光一閃,她抬起臉來笑著問:“你不問我怎會在床底下出現(xiàn)?”
小石微微一怔,也想起來了,“對呀,你怎會……”
童彤不待他問完,雙手往后一搭,神秘兮兮地回答:“天使幫我的,你信不信?”
“是嗎?”他以為她只是開玩笑,勉強(qiáng)一笑,隨口說:“真希望我能看見!”
“好呀,你等等,我和他商量看看!蓖f得一本正經(jīng),他半倍半疑了起來。
她嫣然一笑,逕自四下喊著:“小霧,你還在嗎?”
“在,也聽到你說的話了。”小霧埋怨的聲音在門口出現(xiàn),“嘖,你這不是教我為難嗎?”
“拜托啦!”她看向門口。
小霧沉默好久,似在考慮。
“……好吧!彼K于又出聲音了,“不過只能一下下喔。而且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好。一言為定!”童彤雀躍地轉(zhuǎn)向小石,“他答應(yīng)了!本o接著她向門口
一指,說:“快看!”
像變魔術(shù)般,隨著她手指一指,門口果然現(xiàn)出了小霧全身白衣的天使模樣。
小石大吃一驚,他張大日猛貶著眼,就是不敢相信。
“嗨!”小霧展開翅膀拍了拍,繼而朝他扮了一下鬼臉,然后便消失了。
“童彤,剛才……天!你……你說的是真的!毙§F消失了許久,小石才喘了口氣擠出話來。
“現(xiàn)在你相信我沒騙你了吧?”童彤歪著頭,瞧他既驚駭又興奮的稚氣模樣,很高興他恢復(fù)了屬于他的年紀(jì)該有的朝氣。
“我真的看到天使了!”他大口吸著氣,眼角嘴角仍漾滿驚奇!巴,我這輩子,不算白活了!
“一輩子還很長呢!蓖行┙逃(xùn)的口吻,“只要你別這么死心眼,你會是個快樂的天使的。”
小石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懂你的意思,我會熬過來的,只是需要點時間。”
“嘖!癡情種,天帝大概聽到你的禱告了!边@次,從窗邊飄來小霧的聲音,兩人都聽見了,但還弄不清楚他的意思,就看到荻自門口晃了進(jìn)來。
***
“我不準(zhǔn)!”這是荻聽從她面無表情地報喜后的第一句話。
他們已經(jīng)離開那間房間,在上層還沒開始營業(yè)的酒吧落坐,小石替他們放了張唱片,便識趣地走開了。
“憑什么?”看不慣他一副自大的樣子,童彤氣憤地嚷著,“而且我又不是來征求你同意的!
“只要我不準(zhǔn),蕨不會娶你的。”他冷酷而充滿霸氣地說。
“你……”她氣極,開始沒頭沒腦地數(shù)落他,“記得我一開始就提醒過你蕨有困難吧?可你不但不理不睬的,現(xiàn)在又要阻止我們,你……算什么大哥嘛!
“就因為我是他大哥,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他娶你。”
“我有什么不好?”她抬高下巴,毫不退讓。
“你很好,所以不能讓你嫁給他!
“天!”童彤叫了起來,“你能不能說點讓人家聽得懂的話呀?”
“雙方家長不會同意的。”他低沉的聲音有些無奈。
“你不去密告,他們不答應(yīng)也沒辦法!八哉J(rèn)為他故意找碴。
“重彤,童彤,你實在很難纏!彼此剖譄┰,跳進(jìn)吧臺里自己倒酒,一仰而盡。
搞不懂他究竟在心煩什么,也不懂他為什么總是這么反覆無常,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童彤覺得這句話該送給眼前這個男人。
她撇撇嘴,終于豁出去地站起來,“我不管,這件事我們已經(jīng)決定了,至于參不參加隨你便了!闭f完她掉甌就走。
“站。 彼顺鰜,快加閃電地躍至她面前。
童彤仰著臉不妥協(xié)地瞪著他。
意外地,他并沒有滿臉怒氣,反而只是靜靜地看著地,深邃的眸子里,閃動若異樣的波光。
“如果這是唯一的辦法,”他慢慢說,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么,你該嫁的人,是我!”
“老天,這小子瘋了!”童彤隱的聽見小霧山q角落傳來的聲音。這也是她心里的聲音,荻瘋了!
“你聽到了嗎?”他在她呆若木難的面前揮了揮,“我說,你該嫁的人是我!”
“為……為什么?”她啞著聲音,幾乎不能動彈。
他雙手插著褲帶,兩弁□蛺旎□!趺低得钾(fù)跆□患□納□羲擔(dān)骸敢蛭□?
愛你!”
“再……再說一次!”
荻吸了口氣,這回,他低下頭直視她的雙眼,“我愛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可是……”
“可是?”
“可是,我不明白!”
“這沒什么不明白,愛就是愛!
“你什么時候愛上我的?”
“這不重要!”
“當(dāng)然重要!”
“一開始,可以嗎?”
“不可以!”她控制不住叫了起來,眼眶也跟著紅了。
“你哭什么?”他扁扁嘴,“不愛我也不必這樣!”
“就因為不是這樣嘛!”他聽了眼睛一亮,但她接著說,“誰叫你不早說,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蕨了!
“取消它。”他抓住她雙肩。
“不要!钡厮﹂_他的手。
荻怔住了,“你……真的愛他?”
“……愛!”她說,避開他緊迫盯人的眼神。
“我呢?”
“愛!”意外地,她毫不困難地說了出來。
“可是你只能二選一!彼p手抱胸。
“我……選他!”筒短三句話,她卻像經(jīng)歷了一場苦戰(zhàn)。
“童彤,你有沒搞錯,荻才是真命天子呀,何況他還向你皆白,童彤,你再想清楚點呀!”小霧又在旁聽了。
你不會懂的啦,童彤在心里說,她怎能傷害善良溫柔的蕨呢?她也愛他呀!
荻的臉色變得異樣慘白,他怔怔望著她好一會,“我懂了!
童彤抬起淚眼,想辯解,又不知該怎么說。荻別開臉不看她,恢復(fù)慣有的淡漠。
“不過你和蕨還是不能結(jié)婚的!痹谒撮_口前,他慢條斯理地接下去,“因為,你和蕨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什么?”童彤才稍微放松的神經(jīng)又迅速繃緊了起來。
“他說你們是……”小霧好心地重復(fù)。
“我知道!”童彤冷不防地打斷他。
荻怔了一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荻。”她趕緊解釋,再咽了一下,“你說清楚點吧,拜托!
她是真的嚇呆了。荻點點頭,“跟我來吧!
不多久,他們上了一條僻靜的山路,婉蜓到了一處山腰上,他在空曠的山腰上停下車,那里有問清幽的廟宇。
荻要她在廟外涼亭等候,自已進(jìn)了廟里。不多久,他伴著一位灰衣女尼走出來,態(tài)度顯得異常恭敬,平時的吊兒郎當(dāng)、倨效放浪全消失不見。
女尼在他指引下,等荻走了開去便朝童彤走來。此時童彤已料到幾分她的身分,心情竟有些恙思。
“童小姐,我是荻的母親!惫。
“伯母!蓖晃鞫Y貌地回被,一面忍不住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看。她的美令人屏息脂粉末施的臉龐散發(fā)著圣潔光輝,布衣粗服更顯地的清麗脫俗,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fēng)。
龍家兄弟肯定遺傳了她大部分的優(yōu)點,歲月似乎不曾在她臉上身上刻畫多少痕跡,她看起來倒像龍家兄弟的姊姊。
“童小姐……“她想起自己的失態(tài),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叫我童彤就好了!
“童彤,荻帶你來的用意你可知道?”
“知道!蓖_始緊張!八f我和蕨是兄妹?”
“是的!彼粗赝谎,“本來我已決心不再提往事,但現(xiàn)在卻不能不說了!
童彤低下頭。
“蕨是我和你父親的孩子!
即使明知道自已扮演的是別人,但重彤的心卻仍莫名地感到一陣刺痛,只是她保持著鎮(zhèn)定,靜待下文。
“我們是初戀情人,后來由于一點誤會分手,二十五年前我們相遇,那時候我們已各有歸宿,但是……”她頓了一下,似在回憶,接著嘆日氣,“感情是人間最難修行的課題,雖然在我們相遇時我正懷著荻,但我卻情不自禁,因為那時我發(fā)覺我仍深愛著他,之所以家給我丈夫只是因為他和你父親長得酷似,我只是在他身上找尋你父親的影子。”
難怪荻和蕨雖有不一樣的父親,卻能長得那么相似了。沉思中又聽見荻的母親說:“我對不起我丈夫,對不起荻,也對不起你母親和你。”
“所以你就出家了!
“不,”她淡笑了笑,“懷了蕨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我知道我們做了錯事,但我仍無悔。”
童彤張日結(jié)舌,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出家是我出軌二十年后的事。有了蕨以后我心里有愧,因此和你父親說好不再錯下去,但七年前,我丈夫終于還是發(fā)現(xiàn)了這件秘密。但他并不張揚,只是暗中圖謀報復(fù),他開始利用在商界的財勢打擊你父親,終于毀了你父親的事業(yè)……也毀了你們?nèi)摇!?br />
她歉意地看著童彤,“那時候,我才開始感到后悔。但是造成的悲劇已經(jīng)無可挽回!
“難怪那幾年,我父母的行徑處處透著古怪,只說搬家了卻始終不肯告訴我地址!
她說出小霧給過的,屬于人類童彤的記憶。
“是的,五年前我丈夫已買下你的家,建蓋了辦公大褸。就在落成慶視會當(dāng)天,你母親打了通電話告訴我要我付出代價。接著不久便發(fā)生荻墜樓的事。事后我才知道慶視宴會時,有人傳口信給蕨要他到更樓去,要告訴他真正的父親是誰,那人錯認(rèn)荻是蕨,荻好奇便將錯就錯代蕨赴約。幸好……幸好老天爺保佑,他沒事。否則我永遠(yuǎn)也償還不了這罪孽。”
“是呀,幸虧老天保佑!蓖馗胶。
龍夫人嘆日氣!鞍l(fā)生那件事后,我和你父親見面,我們賈□濫鞘親鉞嵋?
次見面,他告訴我他將遠(yuǎn)行,我知道我們的緣已盡,而我也決定遠(yuǎn)離紅塵!
“伯母,我爸爸可曾告訴你他要去哪里?”
她搖頭。沉默片刻又接下去說:“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荻,求他保密并盡力照顧蕨。因為我怕你母親不肯放過他,一方面……也怕我丈夫會……”她沒說下去,但童彤懂地的意思。
她是怕她丈夫會苛待蕨。
“荻答應(yīng)了?蓻]想到他為了讓蕨在龍家有一席之地,不惜以放蕩自己讓他父親不得不重視蕨、承認(rèn)蕨,這是我始料未及的。若非何警官告訴我,我可能永遠(yuǎn)不知道。我欠這孩子太多了!
童彤沒說話,這些已超乎她的想像,她只能無言以對。突然,她想到一件事。
“這么說,荻早知我和蕨的關(guān)系了?”
“不,我怕他年輕氣盛會去找你母親,所以一直沒告訴他對方是誰。他是前幾天才從那位警官那里知道的!
童彤恍然大悟,那天,荻必定是從何警官那里知道了真相,因此看她的眼神才會變得那么怪異。
想到她和龍家兄弟之間錯縱復(fù)雜的關(guān)系,她一時旁徨得無所適從。
“重彤,聽到你和蕨的事,再看看荻提起你時的神情,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好女孩,你可愿幫助他們一起解決你母親和他父親之間的意氣之爭?”
“當(dāng)然,這也是我的責(zé)任!
“謝謝。”她輕輕拍著童彤的手,“你真是個天使!
“是呀,”童彤眨眨眼,苦笑了笑,“誰叫我是天使呢!
她怔了一下,突然定定地看著童彤,童彤坦然迎視她的目光,久久,她笑了。
那一笑包含著了解和欣悅。她會手向重彤行了禮,回身向寺廟走去。
童彤走出了涼亭。對這位人類重彤的身世越來越有種感同身受的情樣。
她找到了荻,荻站在一叢蘆葦旁,眺望著眼下燦爛遙遠(yuǎn)的燈海。他的發(fā)隨風(fēng)飄蕩,臉上有股不曾見過的悲傷,他顯得那么無助孤獨,儼然就是當(dāng)年她見到他時的模樣。他竟一直沒發(fā)覺,王子早在身邊。
荻聽到了腳步聲,回過頭,兩人默然凝望,眼神交會中她終于奔向他,投進(jìn)他溫暖而寬闊的懷中。
“這就是當(dāng)年留下來的?”
她仍在他懷中,伸手撫摸著他額上的疤。
“嗯。”
“對不起。”如果她小心點,他就不會受傷了。
他搖頭笑著,“這不是你的錯!彼詾樗侵杆赣H所做的事。
“是我的錯!彼哉f。
他看她片刻,習(xí)慣性地掛搓她的發(fā),“傻瓜!”
她突然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jìn)他的胸膛,知道他永遠(yuǎn)不會懂她這句話的含意。
“現(xiàn)在你該知道為什么得選我了吧!
“荻,如果我告訴你,我不久就得離開呢?你還會愛我嗎?”
“又來了!
“是真的!
“好,不過這次你得告訴我理由是什么?”
“我……我不是人!”
他怔了一下,突然笑了。
“別鬧了,童彤!你一點也不像鬼呀!”
“誰說我是鬼了,”童彤橫眉豎目起來,鄭重地說:“人家是天使!
他又想笑,但看她*臉認(rèn)真,不覺止住,怔怔看著地。
“就算你是吧,那又怎樣?”荻突然挑著眉,恢復(fù)不可一世的神氣,“總之,我要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