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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劍棲鳳(上) 第五回 作者:拾舞
    天剛發白,街上還冷清得很,平時熱鬧的城東市集還只有幾個漢子在準備著上工。

    緩緩升起的朝陽把嚴家茶坊的老招牌照得發亮,一個小伙子正打開了門,揉著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呵欠伸著懶腰,一睜眼就看見慕容云飛站在面前,一時張著的嘴也忘了合上,“啊……慕容總管……這么早!毙』镒由敌χ蛘泻。

    慕容云飛跟他點點頭,“樂姨起來了嗎?”

    “早起來了,您先進來吧,我去請她去!毙』镒雍闷娴耐搜勰饺菰骑w身后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

    慕容云飛示意身后的小女孩一塊走了進來,小伙子朝外張望了一下,把門又關了起來。

    嚴家茶坊。

    位在城東最熱鬧的市集正中間,不特別寬闊也不特別華麗,只是個普通的小茶坊也沒有年輕貌美風采出眾的坊主,只有一位年近四十的老板娘,但在她身上的傳奇或謠言,卻從來不比棲鳳樓的樓主唐曉白要來得少。

    嚴家老板娘嚴思樂今年三十八歲,仍是風韻十足熱情大方,茶鋪上下到街坊鄰居到?投脊芩袠芬獭

    她來到城里的時候聽說只有二十三,十五年來從來也沒人聽說過她是不是有過婚配。只知道當時她一個年輕女人家帶著一個管家一個保鏢進了城,買了樓建了這座茶坊,七個月后她產下一個女嬰,那時已讓嚴家茶坊成為城里最受歡迎的茶館。

    沒有人知道她的夫婿是誰,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問她是不是做了寡婦她也笑而不答,看著她爽朗堅定強悍的模樣,也沒有人會覺得她被欺負了。只是要問孩子姓什么她卻從來不說,她不讓女兒姓嚴,卻也沒有給她姓,十五年來她的孩子只有名。

    十五歲的女孩名叫小桑,小桑天真美麗又體貼入微,似乎從來不介意她有沒有姓,只跟母親相依為命過得十分平安和樂。因為她的美麗可人,有許多人接連著上門提親,嚴家老板娘卻從一而終的拒絕,連見上小桑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人知道嚴家老板娘在想什么,只好猜測她是不想把寶貝女兒嫁出去,但當她連愿意進門入贅也全拒絕掉后,又接著猜測她也許是想把女兒嫁給茶鋪里的小伙子們的哪一個。結果如何沒有人知道,總之嚴家一向笑臉迎人的樂姨,只要提到女兒的婚事,笑著的臉蛋也會馬上凝結成冰,久了也沒有敢再上門碰釘子。

    “樂姨!蹦饺菰骑w難得表情溫和的望著仍然美艷動人的婦人。

    嚴思樂微笑著迎了上來,好奇的望著慕容云飛帶來的小女孩,“早知道你喜歡年紀小點的,我把桑兒許配給你就好,沒想到你手腳這么快!

    小女孩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慕容云飛苦笑著,“樂姨,別開玩笑了,這孩子是給小桑伴讀的。”

    “伴讀?”嚴思樂大笑了起來,“我家小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要伴讀做啥?”

    小女孩緊緊絞著雙手,聽見嚴思樂的話,馬上刷白了臉色,一下子跪倒在地,“夫人!我、我什么可以做!我會縫衣裳也會煮飯掃地,只要讓我跟著小姐識字,我什么都可以做!”

    “你這孩子是做什么呀。”嚴思樂愣了下,馬上笑著拉起了小女孩。

    “我跟慕容總管說笑的,別叫什么夫人,叫我樂姨!彼郎厝岬拿∨⒌哪槪脒@孩子看來跟她的小桑差不多大,怎么瘦成這樣,她東摸摸西拍拍的。

    “你有沒有吃飯呀?多大年紀了?叫什么名字?”嚴思樂溫柔地開口。

    “我叫莫梨,今年十四,早上喝了碗稀飯!蹦婕t著臉蛋,乖乖地回答了嚴思樂的話。

    “稀飯怎么飽呀,你先給我吃飽點,晚些我再看看要拿你這小鬼怎么辦。”嚴思樂摸摸她的頭,喚來了人帶著莫梨離開。

    待人一走,嚴思樂嘆了口氣,望著慕容云飛,“他又哪根筋不對?給小桑找伴讀?”

    慕容云飛無奈的苦笑著,“……實是侯爺要我送來的。”

    嚴思樂愣了一下,“……書吟回來了?”

    “昨天回來的,在棲鳳樓鬧的滿城風雨,樂姨沒聽說嗎?”

    “沒有,我昨天出城辦貨了,今早才回來的……”嚴思樂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是嗎……他的生辰要到了嗎……”

    這是他不曉得第幾次聽見有人提起溫書吟的生辰。他忍不住開口,“樂姨,那是真的嗎?”

    “。渴裁?”嚴思樂像是突然回神似的。

    “那個……太子的傳說。”慕容云飛遲疑了一下。

    在很久之前,他就聽說過有關一個賭約的故事。

    傳說當今圣上因為其母為外族人,所以并不是先皇預定傳位的太子,但因為當時還是侯爺的溫清玉與他感情甚篤,因此力保他登上太子之位。但沒想到多年不孕的皇后卻在先皇過逝前產下獨子。因此先皇留下了遺詔要廢太子,改立皇后之子為太子,但這份遺詔引來了殺機,于是溫清玉將遺詔連同當時剛出生的小太子一起藏了起來。

    皇上并不想與溫家反目,于是定下了二十五年之約,若是二十五年后那位擁有先皇血脈的遺子若是能活著上朝見他,就留他一條生路讓他跨進皇族宗廟。

    溫清玉將孩子藏在哪里沒有人曉得,但同一夜,他的妻子難產而死,留下了一個遺腹子,他卻在妻子剛死,連孩子都沒抱到手就連夜進宮。

    因此所有人都懷疑那個孩子其實正是被他藏起的太子,而皇郊陵墓里埋得才是他隨著妻子一同死去的孩子。

    事實是什么沒有人知道,大家知道的是不管如何,皇上當年冊封溫清玉的獨子為定國侯,而往后的二十五年,溫家這位小侯爺的頭只有越來越值錢。賞金是誰出的沒有人知道,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殺了他,往后的榮華富貴不用說,說不定還能入朝為官。

    沖著這一點,愿意試試下手的人如果過江之鯽,也因此溫書吟足足過了二十五年被暗殺的日子。

    慕容云飛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正十七歲,剛和顏磊離開觀天門走入溫家主事。他不曉得能不能相信這個傳言,畢竟相爺從來沒說,師兄也吩咐過不許多口,所以他一直把這個故事放在心底,但時間越近他越感覺到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有多高。

    嚴思樂愣了一會兒,才開口笑著,“你在說什么呀,堂堂相爺府總管,連鄉野傳聞也在聽信,說出去不給人笑掉大牙了!

    嚴思樂不擅說謊,偏開的眼神讓慕容云飛注意到了,也不想多追究,他只是笑笑,“樂姨說的是!

    慕容云飛從懷里掏出個信封,沒特意提起只將它平放在桌上顯眼的地方,“那這個孩子我就留下了,下周我再過來!

    嚴思樂當然有看到,輕嘆了口氣,“你等下。”

    她轉身入內,再出來時取出個包袱塞到他手上,神情有些別扭,“這個帶回去!

    慕容云飛笑著,“我知道了!

    “還有空的話去看看桑兒吧,她念著你呢!眹浪紭纺厥掌鹉莻信封。

    “那我去看看桑兒就回去,樂姨有事知道怎么找我。”慕容云飛回答著,聽嚴思樂答應似的應了聲才離開。

    但走進內室的時候,卻遍尋不著他要找的小姑娘,他想了想走進廚房里,看見她正努力想把裝著幾十個包子的籠子給提起來,而本來坐在一旁吃飯的莫梨丟下了筷子想幫她提起來,只是兩個一樣瘦小的姑娘哪提得起十幾斤的東西。

    “桑兒,你們在干什么。”慕容云飛失笑地幫她提起那籠包子。

    “慕容大哥!毙∩B冻鲶@喜的笑容,臉上紅撲撲地十分可愛。

    “誰叫你來提這么重的東西?”慕容云飛喚來了人提走那籠包子。

    “我只是想幫忙,外頭排隊的人好多,我怕他們餓著!毙∩1犞髁恋碾p眸望著慕容云飛。

    “餓不著他們的,你得先喂飽你這個小女伴才行!蹦饺菰骑w笑著望了默默站在一旁的莫梨。

    “女伴?”小桑眨眨眼,望向莫梨的眼神帶著好奇。

    “您就是小姐嗎?”莫梨顯得有些吃驚,她以為她是要來服侍嬌貴的千金小姐,見小桑穿著十分樸素以為她是同樣來工作的女孩。

    “莫梨不懂事,請小姐原諒。”莫梨趕忙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啊!你快起來!毙∩膩頉]有被人跪過,嚇了一跳也跪了下來想扶起莫梨。

    見小桑也跪了下來莫梨反而不知所措。慕容云飛苦笑了下,一手一個把二個女孩拉了起來。

    “好了,你們就做個朋友吧。”慕容云飛好笑的搖搖頭。

    “桑兒,莫梨沒讀過書,你要多教她一點,知道嗎?”慕容云飛望著小桑,見她點頭再望向莫梨。“莫梨,你要好好服侍小姐,跟著小姐你想學什么就能學什么,知道嗎?”

    莫梨非常用力的點頭,仿佛不這樣點頭就不能顯示她的決心:“我會好好服侍小姐,請總管放心。”

    慕容云飛滿意的點點頭,這女孩看起來乖巧溫順,應該可以好好陪著小桑。

    “我才不是什么小姐呢!毙∩0欀碱^嘟起小嘴,顯然不太認同。

    慕容云飛寵溺的摸摸她的頭,“你已經十五歲了,該乖乖做小姐了!

    小桑側頭望著莫梨有點害羞的笑了起來,“我才不要做小姐,不過我們可以做朋友!

    莫梨看起來還是有點不知所措,但小桑甜甜的笑容很能安撫人,莫梨只輕點點頭,“如果小姐愿意的話,我可以做小姐的朋友!

    望著二個女孩歡歡喜喜的做了朋友,慕容云飛心底嘆了口氣,小桑從來沒有同年齡的女孩做朋友,嚴思樂把她護的太好,而她的身份又太過特殊,不藏起來也不成,要不是溫書吟的突然奇想,小桑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有個女孩陪伴。

    想起溫書吟,慕容云飛撇撇嘴角,就算再過二十年他也無法摸透溫書吟在想什么。

    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慕容云飛溫和地開口,“桑兒,我要先走了,下回有空再來看你,有事你知道怎么找我!

    “慕容大哥不是才來而已!毙∩I袂橛行┞淠。

    慕容云飛摸摸她的頭,“乖,不是帶了莫梨來陪你了,你要多教她一些知道嗎?”

    見小桑點頭應允,慕容云飛才笑著離開。

    ***

    窗外有人,而且是高手。

    溫書吟只是閉著眼睛,動都沒動一下。

    難得窗外的高手并不是針對他來的,只是那一瞬間射過來的殺氣還是讓他戒備了下,幸好他雖然躺在唐曉白的床上,但唐曉白不在床上。

    如果在的話,他想那人大概會沖進來。

    現今并不是樹敵的好時機,更何況憑著那股殺氣,窗外那個并不太好應付。

    唐曉白放下手上的繡環,幾不可聞的輕嘆了口氣,把繡環往桌上一拋,她其實并不愛繡花,有時候她只是機械式的去做些女孩兒家該做的事。她起身并不是繡花繡累了,只是她注意到窗外的人待了太久,雖然那人在她窗外徘徊已不是一、二天的事,她也由著他去,但現在不同了,她床上有人,所以她得要小心那人沖進來。

    幸好自己不在床上。

    她想著,緩慢而輕巧地關上了窗,讓窗外的人知道她是特意關上這扇窗。

    她靜靜的站在合上的窗前,直到外頭沒了聲息,她才松了口氣。

    “你窗外的客人真不少!

    唐曉白回頭,溫書吟躺在床上支起身子,笑吟吟地望著她。

    “是呀,侯爺不也是從窗外來的!碧茣园椎恍。

    溫書吟起身伸了個懶腰。唐曉白走到門外去吩咐了聲,馬上有人端來幾式精致的小菜。

    溫書吟也不客氣的坐上去就吃,“怎么在棲鳳樓吃飯沒酒喝的?”

    只見唐曉白從柜里取出只精致的酒壇。

    酒壇拆封的時候,那香醇的味道立即環繞了整間房。溫書吟不像慕容云飛,他并不特別嗜酒,但聞到那種香味,任何人都無法抗拒。

    唐曉白沒有特別解釋,只親手為溫書吟倒了酒。

    那酒入喉的感覺是無法形容的甘醇,回繞在口中的感覺令人無法克制的想要再喝一口。

    “我不記得唐家有賣這種酒!睖貢饕伙嫸M,等著唐曉白為他倒第二杯。

    “因為沒有賣!

    溫書吟伸手拿過那只酒壇,上好的厚燒白磁上一個龍飛鳳舞的白字,“這是你的酒?”

    溫書吟盯著唐曉白的臉,直望進她眼底,“唐白的酒。”

    唐曉白本來垂下的羽睫只輕顫了下,微微牽動了嘴角像是在笑,卻沒有回答溫書吟。

    溫書吟也沒有多問,繼續喝著珍奇的佳釀和美味的小菜。

    酒足飯飽之后,溫書吟滿足地長吁了口氣。“我應該每天來吃飯才對!

    唐曉白眨眨眼,略有心機地笑了笑,“侯爺喜歡的話可以每天來!

    溫書吟單手支著下顎好奇地望著她,“你知道我會經過大石山?”

    唐曉白搖搖頭,溫書吟又接著問,“如果昨天你沒遇到我,打算怎么解決。”

    “我沒想那么多!睆奶茣园讉戎^思考的模樣,溫書吟想她是真的沒想那么多。

    溫書吟聳聳肩沒有再多問,想自己也休息夠了便提劍起身。“要我從大門下去嗎?”

    唐曉白展開笑容,“勞煩侯爺!

    溫書吟順她的意,從她房門出去,讓她陪在身后下樓,果然全場哄然,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

    臨出棲鳳樓大門,他回頭望著一臉嬌笑的唐曉白,溫柔地開口,“也許晚些,我晚上會再來!

    “曉白等著。”唐曉白媚人的笑容絕對可以誘惑任何男人。但溫書吟卻覺得她在房里的時候,那種冷冷淡淡的笑容比較美。

    也許是因為那比較真。

    溫書吟笑笑,是真是假又何妨,做戲可以,他可沒有時間去談感情。

    于是他沒說什么,轉身離開棲鳳樓。

    不太文雅的又在路口伸了個懶腰,他轉動了下頸子,等下需要勞動一下。

    溫書吟慢慢地像逛大街似地緩緩逛到城西廣場邊,已近傍晚,市集全散了去,空蕩蕩地只剩一地殘陽。

    溫書吟笑了起來,因為遠遠地,他就看見抱著劍站在路口等著他的慕容云飛。

    “你就不能快一點嗎?”慕容云飛一臉不耐煩地瞪著他。

    “我又沒叫你等我。”溫書吟看起來一臉無辜。

    “少廢話了,我不來你是想搞到什么時辰才回府,花點時間陪陪相爺不好嗎?”慕容云飛抱怨地瞪著他。

    溫書吟聳聳肩,“他有什么好陪的,無聊叫他多娶幾房小妾不就好了。”

    慕容云飛瞪了他一眼,沒有再多說,雖然自己不明白,但溫書吟跟相爺的感情不太好他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知道為什么。

    兩人站在廣場中央閑聊著,不一會兒的時間,四周或明或暗地出現了許多人。

    “京里真熱鬧,都這種時候了,出來打雜賣菜的還真不少!睖貢餍χ,看起來蠻開心。

    慕容云飛睨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這個走霉運的,京里哪來這么多雜碎!

    “兄弟你這是怪我了?”溫書吟抬肘壓在慕容云飛肩上。

    慕容云飛不耐的撥開他的手,“不怪你怪誰,平常這時間我可以陪師兄練功的!

    溫書吟笑了出來,“是,算我的錯,我先上就是!

    語畢,溫書吟向前走了幾步,抬首揚聲開口!拔覝貢鞯念^在這兒,誰想要的,有種盡管上前來!

    隨著慕容云飛一聲輕嘆,先現身的那幾個并不好惹。

    夕陽撒了滿地艷紅,襯著溫書吟拔劍時那七色流轉的粼粼劍光,讓人目眩。

    溫書吟值錢的不只是他的頭,還有那把劍。

    慕容云飛拔出他的劍,背對著溫書吟。

    “踩過我尸體的,就可以拿下溫小侯爺的頭,想試的就來吧!

    眼前看得見的就有二、三十人,還有藏在暗處等機會的不知有多少人。

    周邊的氣息太多太紊亂,他們二個并沒有辦法分辨,但他們知道起碼自己只要顧著眼前就行了。

    因為背后有兄弟會護著。

    夕陽隱去最后一絲光芒的時候,溫小侯爺的“驚夢”才開始了第一道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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