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野商事?那是哪?」他裝傻。
「你還穿了西裝。」她像法庭上審問罪犯的法官般,正氣凜然的瞪視著他。
他微頓。看來,她真的是看見他了。
「西裝?」征也干笑兩聲,「我怎么可能穿西裝?還跑去什么光野商事?」
里緒一把按住他的衣領,將臉欺近他,「梅澤征也,你做了什么?」
「我……」剎那間,征也以為自己看見了妹妹那實,因為她那帶著殺氣的眼神,跟那實好像。
「我看見你了,而且非常確定。」她直視著他,眼里仿佛寫著「騙我者亡」……
迎上她的目光,他知道自己騙不了她!负冒,你是看見我了!顾芨纱嗟某姓J了。
得到自己意料中的答案,里緒卻還是怔了一下。
真的是他。那……他跑去那里做什么?
「你去干么?今天我去向山下部長道歉時,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定跟你有關。」
征也濃眉微擰,思索著該如何解釋。
她既已看見他,他是賴不掉了,不過他也沒必要對她全盤托出,尤其是他拿照片去恐嚇山下這件事。
打定主意后,他開始演戲——
首先,他沉沉地嘆了口氣。
里緒微楞,焦慮地問:「你該不是跑去修理他吧?」
「日本是有法律的!拐饕舶櫚櫭碱^,「你不是說拳頭解決不了事情嗎?」
「可是你只會用拳頭解決事情!顾跤鏊哪且惶欤彩怯萌^解決事情。
他又是一嘆,「我是去跟他道歉的,才非常慎重的穿了西裝!
「道歉?」
「我請他大人有大量,不要遷怒于你。」他一臉認真的說。
里緒懷疑的看著他,「他有那么好說話嗎?」就因為他道歉,山下部長便跟她一笑混恩仇?不,她絕不相信山下部長有那樣的肚量。
而且今天山下部長跟她說話時,明明就一副余悸猶存的模樣,像是有人拿著槍逼他說那些話似的。
「他真的很不好說話,所以……」
「所以什么?」
征也目光無辜的看著她,「所以我向他下跪了!
「咦?!」里緒大吃一驚。
他向山下部長下跪?!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是個脾氣死硬、寧死不屈的人,除非自知理虧,否則在自認理直氣壯的情況下,他怎么可能向對方下跪?
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眼睛仍直盯著他!肝也恍拍銜蛩鹿颉!
他深深凝望著她,「為了你,要我把頭給他都可以!
迎上他熾熱又深情的眸子,里緒的胸口一悸。
為了她,他把頭給山下部長都可以?喔……老天,他可真懂得說什么話來打動她。這天底下,有什么話比這還動聽?
「我知道你為這份工作付出很多心力……」他說:「我不想看見你失望難過!
「所以你……你跟他下跪求情?」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眼眶不自覺又濕又熱——盡管她很努力地壓抑著。
「只要能保住你的工作,我愿意。」
「你是笨蛋嗎?」她眉心一擰,打斷了他的話。
征也一頓,不解的看著她。雖然他說的不是實話,但他幫她保住工作可是千真萬確的事,難道她一點都不感謝他?
唉,他還以為她會感動到投入他的懷抱呢。
「你是笨蛋吧?」她氣呼呼的瞪著他,「你是男人耶,怎么可以隨便向人下跪?」
「我想幫你……」
「我不要!」她用力在他胸口槌了一下,「我不要你用這種方法幫我!」
里緒覺得好難過,她居然讓他為了她去向別人下跪?她的工作到底有沒有了不起到讓他做這樣的犧牲?
都是她,是她表現得太在乎,才會讓他……喔,她真的好難過……
「里緒?」見她眼里泛著淚光,征也又怔住了。
她在哭嗎?為什么?又是他把她給氣哭了?
「那是我的事,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為什么要跟那種人下跪?」她生氣又痛心的質問他。
聽見她這么說,征也楞在當場。
這么聽起來,她似乎不是在生他的氣,而是老天,她在心疼他?
意識到這件事,他忍不住滿心歡喜。
「里緒,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而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惯@話一點都不假,而在這個時候說出口,更可收奇效。
這一回合,他想自己的表現遠遠地超過了那個菁英分子,因為同在一家公司的那家伙,顯然并沒有幫到她什么忙。
里緒看著他,眼神澄定而深情的他。她的胸口一陣翻攪沸騰,眼淚更是不聽使喚的涌出。
她沒想到他愿意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她想……他是真的愛她吧,不管他先前干了什么傷透她心的蠢事。
一時激動,她忘惰的撲進他懷里,緊緊地抱住了他。
「為什么要那么做?我……我一直對你很不好……」說著,她頤泣起來,再也說不出話。
征也胸口一熱,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要飛起來似的暈陶陶。
把握這難得的機會,他伸出雙臂,牢牢地將她環抱。他非常確定她在這一刻絕不會拒絕他。
「里緒,不管你怎么對我,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感惰!顾拖骂^,在她耳邊低聲的說。
當他用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傾訴,她的身體仿佛燃燒般,瞬間灼熱起來。
此時此刻,她還有什么理由懷疑他對她的感情及真心?
就算他曾經不告而別的離開她兩年又如何?他回到她身邊了,而且還深深的愛著她,這不就夠了嗎?
她在堅持什么?又為何要得理不饒人?
人非圣賢,誰能無過?再說,也許他真有什么說不得的苦衷……
「征也……」里緒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望著她那梨花帶淚的美麗臉龐,征也心情一陣浮動。
他現在可以親吻她了吧?喔,不,搞不好她會容許他做更多。不是他腦子里充滿欲念,而是他實在渴望她太久了,兩年的禁欲對一個健康的男人來說,可是非常痛苦又非人的煎熬。
「里緒……」他捧著她的臉,沉住氣,慢慢地靠近她。
她迷蒙的雙眸如醇酒般令人迷醉,微微顫抖的唇瓣像是在邀請他……他盡可能的克制,讓自己不至于顯得太猴急。
當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她的鼻息及唇齒間輕泄而出的熱氣時——
叮咚!叮咚!
「誰?」里緒像是突然清醒,瞪大眼睛。
征也不禁緊掙著濃眉。不管是誰,都該死極了!
她推開他,站了起來,然后走向門口!改奈?」
「小緒,是我!
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那是里緒一點都不感陌生的嗓音。
「老姊?!」她陡地一驚。
不會吧?她嫁到長野的姊姊里美怎么會突然來訪?天啊,要是讓姊姊發現她家里住著男人,她恐怕……不行,她得先把征也藏起來。
「姊,你等一下,我穿個衣服!
「干么?你脫光光嗎?」里美在門外大聲問著。
里緒翻了個白眼,很是無奈。
「妳姊?」征也知道她有個名叫里美的姊姊,但卻從沒見過。他們同居的那兩年里,她從不曾讓家人來訪。
原因無他,只因她父母都是非常傳統保守的人,可能直到現在都還一廂情愿的認為他們三十歲的小女兒仍是處子之身。
里緒飛快將他擱在客廳里的東西包進棉被里,然后一把塞到他手上。
「干么?」
「去陽臺躲著。」她命令地說:「我沒叫你,不準出聲也不準進來!
他一楞,「什么」
她推著他往陽臺走,「你要是敢出聲就死定了。」
「讓我見見你姊吧?」
「你想害死我嗎?」她惡狠狠的瞪著他,壓低聲音道:「我姊從小就愛打小報告,要是她在我爸媽面前告狀,我爸會連夜跑來把我押回老家的!
他懊惱的皺了皺眉頭,「你都三十歲了……」
「謝謝你提醒了我。」她沒好氣的瞪他,「不準出聲!」
說罷,她拉開陽臺的玻璃門將他推出去,然后再關上門、上鎖并拉上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