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叔叔、李叔叔,侄兒有一事想直問兩位叔叔,可否將茶樓出讓,賣回侄兒手中?”透過方叔,范雨棠悄悄的跟兩家茶樓現任的店東一季魅與李震東接頭,并開門見山的提出要求。
季、李兩人是跟范仲原交好的多年老友,他們跟范家相熟,自然知悉范家的家事,對于范雨棠母子倆的遭遇也極為同情,當初也不忍范仲原逋綿病榻卻還記掛著茶樓易主之事,兩人才會商量之后,決定分別買下兩家茶樓。
可事實上,這并不是他們的本業,在他們的經營下,茶樓的生意也不見起色,如今范雨棠回來,又聽他表示想要買回茶樓,他們不知道有多高興,他們可是很清楚他的能力。
“那是當然。”季魅喜出望外,“賢侄,我們就等著你說這句話呢!”
“沒錯,賢侄!崩钫饢|接著道:“我跟你季叔當時買下茶樓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你愿意接手經營,我們實在太高興了!
聞言,范雨棠著實松了一口氣,因為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不知兩位叔叔想以什么價錢出讓?”
“我們一分錢都不嫌你的!奔诀然氐,“當初我以二百兩銀子頂下茶樓,至于你李叔是兩百五十兩。”
“那么總共是四百五十兩!狈队晏某烈髁艘幌隆
見他沉默,他們以為他是因為拿不出這么多銀子而苦惱,兩人互覷一眼后,季魁立刻安慰道:“賢侄若一時拿不出這么大筆銀子倒也無妨,我們可以一”
“不!狈队晏囊恍,打斷了他,“我是在想著另一件事!眱扇宋㈩D,不解的對視一眼,季魅忍不住好奇的向道:“另一件事?”
“是的。侄兒買下茶樓之后,希望兩位叔叔繼續掛著店東之名,然后委任侄兒打理!
聞言,兩人及一旁的方叔都一震。
他這么說的意思是,他有四百五十兩,而且他不想讓人知道?他當年離家時,可沒帶走范家分文,不過幾年的時間,他哪來那么多錢?莫非他娶了個有大筆嫁妝的妻子?
“二少爺,你哪來那么多錢,難道是二少奶奶她……”方叔忍不住好奇地向。
“不是。”范雨棠笑答,“是我這幾年在外面買賣所攢下的,不過這件事,希望方叔跟兩位叔叔為我保密。”三人先是一愣,旋即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賢侄,你是擔心被范夫人發現吧?”季魅問。
“正是!狈队晏囊膊浑[瞞,“如今我在她眼里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廢人,對她毫無威脅,可若是她知道我有頂下兩家茶樓的能力,必然再度將我視為必除之人。以前我只有一個人,倒不擔心招風樹敵,可如今我已有妻室,為了她的安全,我得謹慎行事,步步為營。
“這倒是。”方叔神情一凝,幽幽地道:“二姨娘的事可不能再重演呀!
“方叔,你也得幫忙晡著袖珍!狈绞宀唤獾膯柕溃骸盀楹?”
“以目前的狀況看來,袖珍知道得越少,對她便越是安全!狈队晏纳袂閲烂C地道。
“老方,雨棠賢侄說的沒錯!奔究畋碚J同,“范夫人她陰狠狡詐,不能不防,為免節外生枝,小心為上!崩钫饢|也跟著附和,“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牽連無辜!狈绞逑肓艘幌,點了點頭!岸贍敺判陌,老朽絕不會漏了口風的。”
十日之后,范仲原的喪事辦妥,范許氏將范雨棠喚到主屋大廳見面。
“雨棠,老爺的喪事已辦妥,你有什么打算?”
范雨棠自小便聰明過人,鋒芒畢露,硬是將她所生的嫡子范雨鵬給踩在腳下,為免他終有一日奪去該她兒子擁有的一切,她想方設法整治他們母子倆,可卻怎么都趕不走他們,教她最后不得不使出終極手段,除之以絕后患。
兩年多前,他自外地回來,她下毒想除掉他,卻沒想到陰錯陽差毒死了他的娘親,雖懊惱沒除掉他,但他卻因范陳氏驟逝而遠走異鄉,再也沒回來過。
原以為她已徹底的除掉心中大患,沒想到他又回來了,她不得不有所提防。
范雨棠知道她是在試探他,他要是敢要、想要什么,他相信也確信她一定會對付他,甚至以傷害佟袖珍來脅迫他,因此他不能露出一丁點的餡兒,教她發現他心中盤算。
“大娘,雨棠暫無打算,只希望能在家里再待上一些時日,待與袖珍商量過后再做決定!
“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待多久自然是沒向題的!狈对S氏又再探詢道:“如今你已有妻室,不久之后也會有孩子,總得有份能過日子的活兒,你之前不是說想在城里開家小飯館嗎?”
“是的!
她假好心地道:“這樣吧,長風巷那兒有家小館要頂讓,若你愿意,我可遣人去幫你向個價錢,你說好嗎?”
長風巷可是清河縣城里最貧窮的一區,住在那附近的都是販夫走卒,出入的人也是三教九流,十分復雜,對大多數的居民來說,長風巷算是這座大城里的一穎毒瘤。
范雨棠知道她迫不及待的想將他跟佟袖珍趕出范家,以免節外生枝,但他真沒想過她竟毫不遮掩居心,不過這也證明,她心里終究還是對他有防備。
正因為她如此顧忌,他越是得表現得窩窩囊囊。
“大娘,佟家雖不是皇親國戚,也稱不上大富大貴,但袖珍終究是養在深閨里的小姐,我怕長風巷那兒對她來說太……”他一臉卑微,“大娘,讓我跟袖珍暫時待下吧,待我找到合適的地方,便會搬出去的。”
“哎呀!”范許氏蹙眉笑嘆,“瞧你這孩子說得好像我在趕你們小夫妻一樣,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兒也是你的家,你要待多久都可以。”
范雨棠恭謹一揖!坝晏闹x過大娘!
“好了,好了,這有什么呢?”她優雅地捏起茶杯,啜了口熱茶,續道:“這兒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彼麖澭飞,“那雨棠不打攪大娘了。”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這時,范雨鵬正巧回來,與他擦肩而過,他跟范雨鵬打了聲招呼,可范雨鵬愛理不理的。
范雨鵬走到范許氏面前,疑惑地向道:“娘,那小子要做什么?”
“沒做什么,是我叫他來的!彼幕氐。
他一怔!澳锝兴麃碜鍪裁矗窟有,老頭的喪事都辦完了,他想留下來?”
“他是想留下來!彼f。
范雨鵬一聽,不禁緊張起來。“他想做什么?難道是……”
范許氏白了他一眼!扒颇氵@沒出息的德性,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只是……”
“放心,你娘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你吃到半點兒虧!彼粥藥卓诓,才又道:“看他窩窩鑾鑾的,這些年在外頭肯定過得不舒坦,依我看,他肯定是混不下去了,才會自個兒跑去佟家,想在那兒混口飯吃。你別瞎擔心,我會看緊他,絕不會讓他把腦筋動到這座宅子跟醒醐居上頭,他若敢……”她眼底乍現殺機,“我就讓他去跟他娘作伴!
范雨鵬一無是處,唯母是從,一直以來,他都在范許氏的羽翼下活著,卻也樂得輕松。
“娘說的是,不過既然他去巴著佟家了,為何不回松嶺城去?”
范許氏不以為然的哼笑道:“你應該也看見了吧,佟袖珍一副寒酸樣,連件像樣的首飾也沒有,還只有一個瘦巴巴的陪嫁丫頭,想是佟家的景況也不怎么如意順當,我聽說佟家自從老爺子死后便大不如前,看來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