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以我這個‘小鬼’的眼光來看,你不就是個‘大叔’了?”
“大叔”兩字她加重語氣,不輕不重的反擊回去。
“大叔?我有這么老?”他嗆咳了下。
居然被一個小女生消遣了。
夏頡臉黑了半邊,他也才三十一,大好年紀居然被嫌老?
他表情僵硬的偷捏了把自己稱得上是強壯的肌肉——對一個年紀小上他一大截,甚至給她冷眼她可能也看不懂的小女生,他眼角抽搐、嘴角抽搐……她完全不明白男人也是有罩門不能踩的……譬如年紀……就說這種年齡的小鬼最討人厭了!
紀已涼懶得理會一臉看起來大受打擊的男人。
憑良心說,他并沒有這么不堪,以她看男人的眼光來說,他不難看,也不老,清爽的短發梳理得很有型,五官雖然冷峭,卻擁有寬廣的額頭和一雙具有穿透力的深邃雙眼,棱峰分明的眉,鼻梁帶鷹勾顯得有些兇惡,薄薄弧線優美的嘴唇,身上的穿著簡單,卻難掩其獨特的氣質。
他是枚帥哥。
只是帥哥耀眼歸耀眼,顯然被她的話給噎住了。
果然啊,就算是男人也很在意年齡的。
她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種人,聳聳肩,步伐越過石化的男人,推開鈴鐺輕響的木格子綠門,逕自進去了。
她是來喝咖啡的,這才是她的目的。
“歡迎光臨!
門鈴輕響,穿著一身雪白襯衫、外搭黑色深背心制服的服務生小胡,漾起花美男的笑容招呼客人,不過當他看見進來的人是個孩子,而且確定就只有她一個人,笑容的閃爍程度頓時少掉了那么一咪咪。
咖啡店什么客人都有,情人夫妻、攜家帶眷的,年紀大小不論,可是這種年齡層的小客人,真不常見。
盡管不常見,來者是客,他敬業的拿著玻璃水杯和Menu趨前招呼。
紀已涼環顧了下整個咖啡店,環境出乎她意料的寬闊,不管梁柱還是桌椅都是實心的木料,設置多樣化。露天眺望臺、輕松悠閑的室內空間,延伸出去的外面顯然還有不少景致,只是此時大雨從玻璃帷幕斜屋頂形成雨簾披瀉下來,遮去了一切。
放眼看去,室內的客人居然坐了八分滿,生意看起來很熱絡,服務生們來來去去,腳步輕盈,清一色的制服,也不多看客人一眼,顯然訓練得很好。
她爬上靠柜臺的高腳椅,雖然因為腿不夠長,必須靠著雙手輔助才能坐上去,卻一點也不見尷尬困窘,臉色一派坦然。
這些日子,她已經很能面對這種狀況了。
“小朋友,你要不要換個位置坐?大哥哥告訴你,那邊的位置比較舒適喔。”小胡無法確定那平板的小身材,和藏在帽子下的小臉是男是女,很籠統的把紀已涼歸類成小朋友。
“小朋友”三字無性別,男女通用。
高腳椅的高度并不適合小朋友,通常是為了想喝點調酒還有想聊天的客人設的,而且,也少有小孩一進門就往這里坐。
“我要坐這里!彼苡兄饕,肚子餓的狀況下也懶得再去糾正別人的稱呼。
這里的視野最好,只要有人進門,第一眼就可以看見,要是有不對勁,她可以馬上想辦法。
“小朋友,你一個人嗎?爸媽呢?”胡恩威濃眉大眼,長相俊朗,一向很受客人歡迎,咖啡店沒有嚴格規定不可以和客人搭訕,但是絕大部分他們很少去管客人的私事。
因為是個孩子,他就多問了句。
她從Menu上抬頭!翱Х鹊晔裁磿r候改成十八限,要父母陪同才能消費?就我一個人不行嗎?”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我們這里是老少咸宜,最受歡迎的普遍級!闭勍潞芟,可惜就是口氣不太好,但那彎彎眉毛、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他馬上被萌翻,這是誰家的孩子?太可愛了。
囧就囧在他的幽默人家不捧場,紀已涼闔上Menu.“給我一杯黑咖啡……再來一份店長推薦套餐,快點,我很餓!
“請稍待,馬上就來!被謴土嗽撚械膶I,小胡拿著點單回到了柜臺后面。
第1章(2)
在胡恩威招呼紀已涼的時候,夏頡已經從外面回來,正在料理一盆草莓,去蒂、擺盤,再從冷凍庫里拿出冰淇淋挖了兩匙,放上兩支卷心餅、淋上煉乳,手勢俐落,非常專業。
把點單夾進柜子下方的夾縫,胡恩威下意識的就叫,“Boss……”
“唔?”夏頡眉頭一豎,輕哼了聲。
胡恩威頭皮一麻,馬上扇自己的嘴,“是店長!
“下次再犯,就回去換人來!甭曇舨灰娖鸱皇悄。
“店長,您這大腕不在,我一個人回去又能做什么?何況我勞碌命,沒事做會全身不舒服,會起疹子、會發癢,沒我在身邊,您換人使喚也不習慣對不對?”胡恩威哀號,一臉諂媚,雙手合十。
“啰唆,客人要什么?”世界上最不值錢的玩意就是這家伙的保證。
“一杯黑咖啡,一份店長推薦套餐。”一方綠田不只有咖啡、景致,也附帶供應簡餐。
“還不快吩咐廚房出餐!
“嗄?是。”胡恩威的優點不多,最大強項就是看老板臉色辦事,一聽老大口氣稍霽,一溜煙就鉆進廚房去了。
不到十分鐘,紀已涼要的東西送了上來。
一份兒童餐和一杯熱鮮奶巧克力。
“這是什么?”
兒童餐,薯條雞塊燒肉漢堡,甜膩的巧克力,她從來不吃這些,他們把她當什么了?
“你要的餐點!毕念R面不改色的說。
“你送錯了,我要的不是這個!彼芙^這種垃圾食物。
“不要耍脾氣,小孩子喝咖啡會長不大。”他大手一伸,順勢把她拎了起來,好像拎著一只喵喵叫的幼貓。
身體突然騰空,紀已涼大驚,尖叫掙扎。
“你要做什么?”
她的叫聲引人注目,室內瞬間一片死寂。
各自手上都有事的服務生瞠大了眼,卻沒有人有動作,每個人只是把耳朵豎得高高的。
他們店長從來不做無謂的事。
“個子都沒有柜臺高,怎么吃東西?”
“要……要你管!”他以為她愿意矮冬瓜一個嗎?
夏頡很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向她的臀部。
“安靜!你吵到別人了!”
紀已涼錯愕得說不出話來,完全傻眼,接著,一張小臉就像被踩爛的牛番茄,整個爆紅到快滴出水來。
這男人居然……居然敢打她屁股他以為他是誰?
她的自尊大受打擊。
她、她……她一把年紀了,怎么都想不到屁股還會有挨打的一天。
夏頡把她放在靠窗的位置上,轉身去把餐盤拿過來。
她瞪著他,烏溜溜的眼瞳冒著兩把火,雙手捂著被打過的屁股。
不是很痛——真要說是一點都不痛,可那是種強烈存在的恥辱,好丟人,眾目睽睽,她的臉都丟光了。
從小,她就是會讀書的那種孩子,尤其物理成績更是出類拔萃,二十五歲就拿到物理和人類細胞工程學雙博士學位,并由母校聘回學校成了教授,后來更被全美最大的飛魚制藥廠給網啰,專精于反物質元素和基因研究,兩種看似極端的發表論文和研究報告深獲藥廠重視。
如果依照這種步驟,她應該可以一路平步青云、扶搖直上的,甚至可以專心超越自我,追求夢想……要不是實驗室沒來由的停電,導致正反物質的力場出現超過她預計的沖擊,激光撞壞了機器,正反物質的光束悉數反射到她身上,等備用電重新啟動,她已經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