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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陰差陽錯,李代桃僵 >> 溫柔山寨主作者:季潔 | 收藏本站
溫柔山寨主 第八章 作者:季潔
    初秋的風帶著一點蕭索的氣息,風一吹,林葉如雨般紛然旋落。

    紅色、綠色、黃色、褐色,交織成一幅頗具詩意的美麗秋景。

    云少蓉趴在窗欞上,瞅著眼前的美景,嘆了口氣。“原來秋天到了……”

    她有些悵然、有些無聊,連以前最愛的武功也激不起她的興致,整個人懶洋洋地賴在窗前不肯動。

    無奈,懶的只是身體,近來她的思緒可勤奮了,無時無刻轉著、想著、氣著、因為自從那一日,在書生寨主的寢房深吻后,她與他竟極具默契地避開對方。

    熱情似乎在瞬間降了溫似地,兩人即便見了面,也是相敬如“冰”。

    云少蓉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個書生寨主察覺到她內心的決定,遂順了她的意,又或者是……他發現,她其實不是他的未婚妻子宋于柔……

    她百思不得其解,恨這幾日來思緒的波折起伏,都只是為了他!

    不自覺地,她又嘆了一口氣,若是以往,舞刀弄劍的她,才沒空做這傷春悲秋的怪事呢!

    突然,一聲“咕!崩厮腥坏乃季w。

    云少蓉回過神,用指撓了撓停在窗前的鳥下巴,沒好氣地喃道:“小鹵蛋,你也等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小鹵蛋是宋于柔的信鴿,因為渾身通圓,擁有一身杏褐色羽翼,因此被她稱為小鹵蛋。

    這些日子以來,小鹵蛋是她用來與宋于柔互通消息的“工具”。

    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小鹵蛋似乎聽得懂她的話,發出“咕!币宦暫螅挂运鼒A呼呼的身體蹭了蹭她的蜜頰。

    云少蓉被它的羽毛撓得發癢!昂牵∵@是在安慰我還是茌催我吶,好癢耶!”

    語落,她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咕嚕”,小鹵蛋發出十分短促的音調,似人類不以為然的冷哼。

    “好了、好了,要幫你綁上信了,緊張個啥勁吶!”纖纖玉指輕推它的鳥頭,她帶著笑輕聲斥著。

    “咕嚕”,小鹵蛋抬起鳥腳,示意她別再啰哩啰嗦。

    “知道了,別催了!”她拿起方才剛寫好的小紙條,斂眉沉思了一會后,才將小紙條卷成紙卷,塞進它腳上的長形銅管上。

    唉!她終究還是感情用事了。

    這一切與她當初的計劃完全背道而馳呀!

    感覺信已綁上后,小鹵蛋瞥過鳥頭,朝她發出“咕!币宦暫,振了振翅、展翅而飛。

    “小心吶!別讓人當成野鴿烤了吃了!背欠屎鹾酢A哆哆的鳥影揮了揮手

    后,她收回視線,悶悶地想著等一會兒該做什么。

    云少蓉一旋身,衛韶楓那玉立的身影突然映入眸底。

    “喝!”她撫著心口倒抽了一口涼氣,壓根沒注意到他是幾時進入她的寢房、幾時站在她的身后。

    “你在做什么?”一貫溫和的嗓音,不像是質問,反倒像不經意的閑聊。

    她深吸了口氣,嗔了他一眼。“你嚇了我一跳!”

    “我以為有人同你說話!彼妓髁藭,十分確定在踏進她的寢房前,他隱約聽到她與人對話的聲音。

    瞧他一如往昔的淡然,她內心有著怒火,也有著不甘。“我同自個兒說話、同我身邊的花花草草、天上的云說話不行嗎?”

    她的語氣有些憤怒,衛韶楓按捺下想碰觸她的沖動,好半響才輕松地道:“這陣子我有些忙,所以沒空陪你,對不住。”

    她聳肩故裝無所謂!盁o妨,反正過些日子我就要回家了,若總要你陪著我,我也不好意思!

    乍聞她的決定,衛韶楓心頭一沉。“你……要走了?”

    他知道她終是會走,只是沒料到會那么快。待她下一回再上山寨,便是她與“臥羅煞”少寨主成親之時。

    迎向他莫名悵然的神情,云少蓉自嘲地道:“咱們很快就會見面,不是嗎?”語落的那一瞬,一股淡淡的、幾乎讓人察覺不出的悵然,從她心底悄悄滑過。

    眼中掠過一絲掙扎,他僵硬地點點頭,胸中郁結難受,原來真要無動于衷是很難的吶!

    他想,得找個時間向她坦誠這一切,讓她決定他們之間是否能有機會續緣……

    頓時,沉默像一面高墻,無聲地擋在他們之間,這一刻,各懷心思的兩人竟無言以對。

    不知處在這落針可聞的尷尬氣氛當中多久,突地一聲聲歡呼劃破這一份沉窒。

    心猛地一促,云少蓉問:“什么事?”

    “不知道,出去看看再說!彼涌炷_步,往傳來歡呼聲的地方疾行而去。

    當兩人的腳步同時停在山寨口時,衛韶楓因為眼前所見,頓時臉色鐵青。

    只見此時山寨口大開,十來個兄弟各有所獲地接受寨內弟兄的歡呼,開始說起今日的豐功偉業。

    “你不知道,當老子剛想使出無敵擊虎拳嚇唬他時,那老頭就乖乖把銀子給交了出來!

    “呿!那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我才吼了一聲,對方便嚇得屁滾尿流,把身上的銀子雙手奉上……”

    他們的吆喝聲夾雜著歡呼的聲浪,使人仿佛置身在歡度年節的錯覺中。

    衛韶楓俊雅的臉孔登時黑了一半,連向來溫和的眸子也蒙上陰霾!澳銈冇殖稣苫顑骸耍俊

    這李大疤得意過了頭,完全瞧不出衛韶楓正壓抑著怒氣,仍舊兀自喳呼道:“少寨主,今兒個收獲不錯,我去讓秋草多殺幾只雞……”

    他的話未盡,身旁的弟兄便用手肘撞他。

    話被打斷,李大疤喉間發出似獸般的低咆。“你他媽的臭狗子,老是拿拐子頂我,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被他一吼,小狗子登時嚇得臉色發綠,低聲說著:“不、不、不是,我是要告訴你,別、別說了,少寨主不高興……”

    “嘰嘰咕咕說啥鳥話,聽不懂啦!”李大疤晃著缽大的拳頭,直接賞了他一記硬拳。

    “格老子的,李大疤你發啥火——”

    “他奶奶的熊,誰打老子——”

    “操你奶奶的——”

    霎時間,寂靜的山谷里起了騷動,粗聲粗語,連綿不絕地在耳邊響起,不知怎地,一群人就這么打了起來。

    云少蓉見狀,詫異地倒吸了口氣。

    這些草莽漢子未免也太夸張了,若是手上有兵器,怕是會殺得天地變色,星月無光吧!

    衛韶楓面色一凜,氣得俊臉煞白,正要開口,展豫卻突然壓住他的肩頭,搖頭制止!吧僬骱蜕俜蛉讼鹊酱髲d坐著吧!”

    “難道就這么任他們打下去?”他像個不容孩子打架的夫子,板著臉斥道。

    展豫習以為常地噙著笑!八麄儙滋觳淮蛞淮渭馨l泄,心里就不爽快,這是他們的生存方式!

    衛韶楓聞言一震,伹瞬即恢復鎮定。

    他幾乎要忘了,自己只是一個冒牌少寨主,對于“臥羅煞”的一切,并非他一個外人能干涉的。

    若不是在這個陰錯陽差的巧合下,他絕不可能與這幫賊寇有所交集。

    是善緣或孽緣,他已無從判定。

    只知道,就算“臥羅煞”少寨主一直不出現,他也不能再讓情況繼續將錯就錯下去。

    他想回歸屬于他的平實生活,當個私塾夫子,軟化世人,造育英才。

    “很難想像你是‘臥羅煞’的一份子!被剡^神,衛韶楓意味深長地道。

    “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展豫幾近自語的呢喃,黑眸深處閃爍著讓人不解的幽謐光采。

    隱隱察覺他內心隱晦的一面,衛韶楓雖好奇,卻不打算探究。

    “我們走吧!”為免被波及,衛韶楓對著身旁的人兒道。

    云少蓉收回遠放的視線,點了點頭。

    現下,她的心思只放在他方才未盡的話語當中。她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可以讓這書生寨主那么感到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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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肩走過林間小徑,云少蓉可以感受到他身上凝重的情緒。

    她側眸,小心翼翼地問:“你……很生氣嗎?”很難得見到他這溫吞的性子會發這么大的脾氣。

    “生氣?”他若有所思地道:“他們若是我的孩子,我會希望他們讀書。”

    “讀書?!”她微怔,沒料到會由他口中聽到這樣的答案。

    “不是要他們鉆研經書,更不是要他們準備科舉考試,而是藉著讀書,增長學問,讓他們不致成為賣弄力氣、野蠻霸道的吳下阿蒙!

    他在山寨的這段時間,并非只感受到他們粗暴低俗的一面,相對的,他也體認到人性本善的一面。

    寨里的弟兄雖因各種無奈的原因成為山賊,但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浩然義氣,卻也讓他頗為感動。

    他一席話說得文雅,卻讓云少蓉愕然不已。

    “你真的很不像寨主!奔毾胫囊磺校粕偃匦闹形逦峨s陳地開口;蛟S就因為他不像山寨主,才讓豪氣千云的她,莫名其妙陷入情感的糾纏中。

    徐緩地垂下目光,他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開口坦誠!拔业拇_不是!

    “什么?”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俊唇抿出一抹近乎苦澀的笑弧,溫雅的嗓音緩緩道出:“我并不是‘臥羅煞’的少寨主!

    呼吸一窒,云少蓉險些喘不過氣來。

    整理著紊亂的思緒,他沉靜地答道:“你說……你不是少寨主?”

    “那天被你推了一把,那一撞,把我的記憶全給撞了回來。”

    “你的意思是,因為那一撞所以恢復記憶,想起以前的事、想起自己真正的身分……”

    他語重心長地頷了頷首。“這些日子以來,太多的巧合讓失憶的我錯認自己的身分!倍@也解釋了為何他不會武功、為何總與山寨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云少蓉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意會到他說了什么。那一瞬間,她的心緒從未如此復雜過。他是假的、她也是假的……

    看著她嬌俏的臉龐褪成紙白,衛韶楓心擰痛著!皩Σ蛔。也皇怯幸庖_你的。”

    看著他,云少蓉咬著唇瓣,忐忑地問:“那你說你喜歡我是真話?抑或,只因為你誤以為自己是‘臥羅煞’少寨主,所以、所以不得不這么說!

    衛韶楓看著她不安的神情,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說過,不管我是誰,我的心一旦把你烙在心頭,這輩子就再也無法除去了。”

    然而,在話落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卻處在莫名的懊惱當中。

    枉他飽讀圣賢書,卻可恨地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他并非“臥羅煞”少寨主,而她也不是他的未婚妻子,他怎能如此冠冕堂皇,對著“別人”的未婚妻子說出承諾呢?

    不解他因何懊惱,但云少蓉卻因為他的話,心頭飄出一股暖風,甜甜、暖暖地拂人心扉。

    她注視著他,望入他的眸底,微揚的語調有著說不出的歡喜!斑@……是你的承諾?”

    頓時,她心里所有的矛盾與不安在瞬間清敵。

    她心愛的男子不是“臥羅煞”少寨主,如此一來,她更可以義無反顧地執行原本的計劃。

    “是——”等不及說出心里的話,突地,一抹細碎的聲響落入耳底。

    “是誰?”云少蓉不假思索地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奔去,衛韶楓則尾隨在后。

    前方的身影跌跌撞撞、腳步踉跆,兩人很快便追上,并同時發出愕然的驚喚。

    “老頭!”

    “風伯伯!”兩人的喚聲讓風運雷頓住步伐,沉默了好半晌才揚聲道:“呵、呵!我不叨擾你們培養感情。”

    語落,他挪移著腳步,摸索著離開。

    沉重地互看一眼,兩人不知風運雷站在他們身后多久,聽了他們多少對話。

    衛韶楓步上前,搭住他的肩道:“我送你回房!

    “不、不用了!我只是聽展豫那小子說,那幫混蛋惹你生氣,所以就過來瞧瞧啦!”他故作輕松地開口,卻難掩欲蓋彌彰之嫌。

    衛韶楓輕斂眉,略微思索半響后,沉然說道:“我有話想說!

    風運雷聞言,那寬厚的肩頭倏地一僵,粗聲粗氣地轉移了話題。“你想說什么老頭我知道,回頭我會讓弟兄們收斂、收斂,你別惱!

    “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他一驚,繼續說道:“哦!那我知道,你想同我說媳婦兒的事吧!我知道,再過幾天媳婦兒就要回家了,你們感情好,你舍不得她是不是,呵……”

    感覺風運雷不著邊際地東拉西扯,衛韶楓敢肯定,他方才定是聽到他和云少蓉的對話了。

    “老頭,你聽到了,是不是?”

    風運雷慘白著臉,猛地頓住,好半晌才問:“聽到什么?我什么都沒聽到。”

    其實早在兒子因為意外而喪失所有記憶后的這些日子來,他便覺得不對勁。

    一個人就算失憶,性格也不可能會有如此迥然的改變,當時他就懷疑過,或許他不是他的兒子……

    只是,他若不是風曠淮,那……真正的風曠淮上哪去了?

    按理說,過了約定的時間這么久,再怎么遲也該回來了……每每憶及此,風運雷就不敢多想。

    雙眼皆瞎的他再也不復當日雄風,意志消沉的他只希望能安養晚年,平平靜靜地過完下輩子。

    打量著風運雷慘白臉上失落的臉色,衛韶楓心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滋味;蛟S他不認同“臥羅煞”的行事作風,卻無法否認,風運雷對他的父子之情,讓他深受感動。此時,在他面前的不是無惡不作的山賊頭子,而是一個雙目皆盲的可憐父親。

    “老頭,你聽我說……”

    風運雷氣得全身發顫,粗眉倒豎地吼著!拔也宦牐还苣阏f什么我都不會相信,你是我的風小子!你是我的風小子!沒有人可以搶走你……”

    他不愿面對現實,像在說服自己,也在說服別人地咆哮著。難道這是他一生作惡所得到的報應?那鏗鏘有力、震耳欲聾的怒嗓在耳邊嗡嗡作響時,衛韶楓與云少蓉驚愕不已。

    突然間,云少蓉覺得,這個事實對一個瞎了眼的孤單父親而言,好殘忍。

    只是,殘忍歸殘忍,為了爹爹、為了百姓,她一定要執行滅寨的計劃。

    忽地,風運雷伸手握住云少蓉的手,喑啞地尋求認同!跋眿D兒,你也覺得阿風說的是氣話,是吧?他是我的風小子,是吧?”

    看著眼前那失明的雙目盡是濕意,云少蓉為難得不知該做何反應。

    衛韶楓見狀,倏地走向前替她解圍!袄项^,我們扶你回房休息!彼麛v著風運雷,溫文地說。

    有些事或許急不來,對風運雷來說,突然要接受這個事實,的確是為難了點。

    風運雷想逃避,他就姑且順他的意,不希望瞎眼的風運雷,遭受太大打擊。

    風運雷窒了窒!靶∽印悴簧鷼饬耍俊

    “不生氣了。”

    怕他反悔,風運雷急忙又道:“如果你真不喜歡,我會讓弟兄們收斂、收斂。你要教他們讀書也可以,你書讀得比咱們多,正好讓他們學學寫字、長長氣質!

    “我真的這么想過!毙l韶楓從容道。

    云少蓉聞言,做出個難以想像的表情,然后抑不住地噗哧笑出聲!澳銊e折騰人了!

    恕她無法想像,陸本魁、李大疤……會乖乖坐在他面前習字。

    風將她的發絲輕輕吹起,猶如她蜜顏上躍動的燦爛笑靨,美得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的笑聲帶著感染力,不知何時,風運雷也跟著笑了。

    在不自覺中,他們刻意疏遠的距離……又拉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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