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他也能拿來打包票?要是出事了,就什么都來不及了!蕭蘭沉著一張臉,一語不發搖著輪椅往前走。七月拉住他的輪椅:
“你當真要去試藥?”
“我現在不想同你說話。”蕭蘭推開七月,凝視臺上的尹蘇樺,語氣決然,“蘇樺,你若現在下來,日后咱們還是朋友,若是執意試藥,我現在就把這雙腿給砍了,看還有什么能治!”
文弱書生生氣起來還挺嚇人。七月咬咬嘴唇,指著蘇樺問一直不肯看他的蕭蘭:“你在心疼他?”
蕭蘭不作答,轉向鬼大夫:“大夫,勞煩你把酒端來給我!
“你不能試!”就算有十足的把握,七月也不愿意讓蕭蘭去嘗試。蕭蘭依舊板著一張文弱書生的臉,不肯看七月一眼。七月吐一口怨氣:
“你心疼他,氣惱我對吧?好,你別理我,別理我。
說罷,他輕躍上臺,端起桌上的酒一口飲盡,那速度,恐怕有人要阻攔也攔不住。
“七月!”蕭蘭頓時面色蒼白,一種更大恐懼突然擷取他的心智,他緊緊捏著輪椅的扶手,“大夫,快給他服下解藥!”
鬼大夫拿出研制的解藥,七月不屑地別開頭:“誰稀罕你的解藥,把斷續草給我!”
七月不耐煩地抓起他身后的斷續草便跳下臺。
鬼大夫面色一凜。這小子是何人?喝了他研制的毒,竟然還對他的解藥不屑一顧?這個世上,能夠破解他研制的毒之人,恐怕只有一個……
“七月你快吃解藥。 备]蒙鬼吼鬼叫,“弄不好會死人的,快吃解藥!”竇蒙把從鬼大夫那搶來的解藥作勢要強塞進他嘴里!澳阍趺床怀?你別擰,聽哥哥的話,快吃。
“死就死好了,反正沒人心疼!”
“……”蕭蘭捏緊拳頭,此刻他多么憎恨自己的雙腿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七月把毒酒喝下!澳闶谴嫘囊依⒕味溃窟不快服下解藥!”
“你不是不同我說話嗎?”
“服下解藥聽到沒有?!”急惱讓蕭蘭紅了雙眼,聲音也有些歇斯底里。“竇蒙,捆的綁的,你也要把藥讓他吃下!”
“心疼啦?”七月輕易制服要“捆綁”他的竇蒙,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所以,你就該讓蘇樺試的嘛!”
“七月!”蕭蘭手撐輪椅,作勢要抓住七月,七月一把抱住他,將他按回椅子上。
“你別亂動,會摔下來的!”
蕭蘭二話不說,手忙腳亂把藥往他嘴里塞。他已經陷入極度的恐慌當中,七月不識好歹,萬一錯過了藥期該如何是好!
一旁的鬼大夫終于看不下去,一把搶下解藥,語氣十分強硬:
“不必了!”
那毒強得很,要發作早發作了!至于到現在還沒發作……恐怕是眼前還活蹦亂跳的小子已經自行服下解藥!
鬼大夫看著七月,冷聲問:
“藥王是你什么人?”
“是我爹你信不信?”
鬼大夫面色更難看,藥王鬼還魂根本就無家室,更無兒無女!
“你在敷衍我?”
“呵呵,你怎么會這么說?”知道還問!
七月欠揍的笑容,讓鬼大夫捏緊拳頭?吹剿鷼,七月卻樂了,抱著斷續草笑嘻嘻跑回他身邊,湊近他耳朵小聲嘀咕:
“我跟藥王確實有一點點兒關系,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打賭吧!我輸了,我將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訴你,若是你輸了,你就得答應我為蕭蘭針灸治腿如何?”
鬼大夫連想的時間都沒有,七月又已經抱著斷續草樂滋滋跑開。
這臭小子……鬼大夫拳頭握得咯咯響。他都還沒答應,他就跑了是什么意思?!那是斷定他會跟他賭?還是穩操勝券?!這點倒是跟那鬼還魂像,都太狂妄自大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這目中無人的小子到底幾斤幾兩!
第3章(1)
蕭蘭生氣了?因為白天尹蘇樺試毒的事情生的氣?
開個玩笑嘛,用不著不進行復健,不同他說話,更犯不著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出來吧?七月持續敲著門板。
“公子啊,公子……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不會那樣了,你倒是把門開開!哎。坑形米,公子,天熱了,有蚊子咬我!噢,好痛啊,好痛好痛!”
蚊子還能咬痛他?蕭蘭輕輕呼吸,胸口因為七月喝下毒酒而產生的疼痛,依舊清晰可辨。那抹痛與他見到蘇樺試毒的時候,有些不同,更深更重更讓他后怕。
七月不知輕重緩急的舉措,確實讓人生氣!
“啊,梨樹下那怪怪的東西是樹影子還是鬼啊?!公子,你開開門,天黑了,我好怕!”
連自己性命都不怕丟的人,還會怕天黑?
“好吧,好吧!”七月坐到蕭蘭的門前,靠著緊閉的門扉,“那我就在你門前睡下了,讓蚊子咬死我好了,我可當真睡了。
門內的人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門口的人才躺下又爬起來,煩躁地用頭敲敲門:“跟你鬧著玩的嘛,現在蘇樺不是沒事嗎,斷續草也拿回來了。男子漢大丈夫,氣氣也就過了,用不著生一天的氣對吧!”
他現在不是在生蘇樺有沒有事的氣!好吧,當時他輕視蘇樺的性命,也讓人生氣。可現在讓他消不了的是他不愛惜自己的氣!明知道那樣的情況下,憑他一個站都站不起來的人,根本就不能阻止他的任何任性舉動,他卻偏偏那么做了!
“你看你,我又不能用對付竇蒙的法子,揍你讓你開門……”門不開,他也揍不到他吧,七月搔頭,“好吧,用武力解決不了的事情,咱們就來文的吧。我對文字不擅長,要是覺得合適了,你就把門給開開。
“也不知知道是誰的詩,短的我還能背……那作者厲害了,自己寫了表達男子情感的詞,又寫女的。來了啊,嗯嗯!記得那時相見,膽顫,鬢亂四肢柔。泥人無語不抬頭,羞么羞,羞么羞?”七月將后面兩句念得十分樂呵,在房中聽的蕭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霸賮砹税。~人此刻立即換身成姑娘,回了一段。”七月興致盎然用著女子的嗓音,“我憶君詩最苦,知否?字字盡關心。紅箋寫寄表情深,吟么吟,吟么吟?”
這是《荷葉杯》六首中的兩首,七月要說詞,也不該選這么直白表達男女之間愛戀的句子來說呀!蕭蘭又不自覺發笑,聽七月這么念,只怕這作者聽了會比他更惱七月,沒人能把詞念的如此……沒心沒肺!
“等等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馬上回來!”
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七月的腳步聲遠去。蕭蘭不禁對著門口張望?删o閉的房門,他什么也看不見。不覺地把輪椅搖近門口一些。門外只剩下蟲兒的鳴叫聲,顯得格外寂靜。
以前,怎么都不知這梨園安靜得讓人心里空牢牢的呢?
須臾,門口又傳來那少年愉悅的聲音:
“蕭蘭蕭蘭,我回來了!”
這一聲,讓蕭蘭立即收回碰到門閂的手,心啊,突然怦怦跳得有些急,像被撲捉到心里某種刻意隱藏的心意一般。
“我突然又想到一首好詞,名字是什么,我也……沒記住。只是覺得特別適合咱們兩個現在的情況,我念著你,你在門里,而我在門外,中間隔著一道墻……”
不會吧?蕭蘭借著天上的明月光,盯著門外依稀可見的身影瞧,他該不會是說?
“新月曲如眉,未有團欒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終日劈桃穰,人在心兒里。兩朵隔墻花,早晚成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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