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你怎么又改口叫我小姐？我比較喜歡你直喚我的名字�！毙液么合踩ザ瞬枇�，不然還真不好意思。
“這不好吧！”劉逸奉凄苦一笑�！叭f一被師弟聽見了，那可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鄙蛴瘳u嘟著嘴朝他挪近嬌軀，在他護(hù)送她回京城的那段日子里，她已習(xí)慣向他撒嬌了。
“你不是還對他舊情未忘嗎？”劉逸奉不著痕跡地退后一步。平日嬉笑的臉此時(shí)充滿痛苦。這些日子來，他一直以為她已經(jīng)為他的真心所感動，想不到他的感覺錯(cuò)誤，她心中的人一直是南霽天，而非他。
劉逸奉的話使沈玉瑄大吃一驚。
“劉大哥你怎么會這么認(rèn)為？難道你方才——”
“沒錯(cuò)，剛才你和夢兒的談話內(nèi)容，我全聽見了。”
“你怎么可以偷聽我們談話呢？”沈玉瑄又氣又心慌，她該如何告訴他那些話并非她的真心話，她真正喜歡的人是他才對。
“抱歉，我并非有意偷聽你們講話，當(dāng)時(shí)我是想將你昨日遺留在我那兒的手絹還給你，結(jié)果不巧就聽見了�！彼麖膽阎行⌒囊硪淼厝〕稣酆玫氖纸�，然后交給她。
接過手絹，沈玉瑄很想跟他說聲“謝謝”以及一聲“對不起”，但驕傲的她，實(shí)在說不出口。
“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說的�！睘榱俗屗残�，劉逸奉強(qiáng)顏歡笑，故作不在乎地笑道：“其實(shí)做你大哥也不錯(cuò)，以后我就可以向別人夸耀我有兩個(gè)漂亮聰明的妹妹了�！�
“劉大哥，我——”沈玉瑄不想聽這種話，她一點(diǎn)也不想當(dāng)他的妹妹！
“玉瑄，你放心，夢兒我會帶她一起離開，到時(shí)師弟一定會娶你為妻的�！�
“什么？你要帶夢兒一起離開！”沈玉瑄大驚失色，接下來是生氣地抱住他的手，在他的面前，她根本不在乎什么世俗禮教�！安粶�(zhǔn)！我不準(zhǔn)你這么做！你聽到了沒？”
劉逸奉愕愣地僵住笑容，玉瑄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知不知道這樣的言語、這樣的舉動，足以讓他再一次會錯(cuò)意，為她沉迷不悔？
“玉瑄，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師弟？只要我?guī)魞弘x開這兒，那他就是你的了。”
“沒錯(cuò)，我是很喜歡他，但那是以前的事了，我現(xiàn)在喜歡的人是你呀！”不給自己退卻的余地，沈玉瑄鼓足勇氣，一口氣將心中的話全給說出來。
劉逸奉震驚地張大眼訝異地望著她，久久才開口問：
“可是你方才明明不是說——”
“那不是我的真心話呀！”事到如今，再丟臉也要把事情跟他說清楚了�！拔抑皇窍虢o白夢兒一個(gè)下馬威，順便氣氣南大哥，讓他也嘗嘗得不到心上人的那種痛苦，誰叫他以前對我那么冷漠，我當(dāng)然要刁難他們一下才甘心嘛！”
劉逸奉愣了一下，然后釋懷地咯咯笑了起來，原來沈玉瑄的心上人真的是他，這下他可以不用遠(yuǎn)走他鄉(xiāng)了！
“你笑什么？”沈玉瑄有些擔(dān)心地拉拉他的袖子�！皠⒋蟾�，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理取鬧？”
“是有點(diǎn)�！眲⒁莘罘次账啄鄣娜彳瑁Φ溃骸翱墒沁@才像你的作風(fēng)�！�
“那……你會不會討厭這樣的……我？”沈玉瑄小聲問道，她當(dāng)然也知道自己個(gè)性不好，可是就是改不過來。
“當(dāng)然不會，我就愛這樣的你�！眲⒁莘钤谒~上印下一吻，一旦確認(rèn)她對他的感情之后，他的膽子就變大了許多。
“真的？”見他點(diǎn)頭，沈玉瑄笑得一張俏臉紅通通的，整個(gè)人往他懷中躲進(jìn)去�！翱墒浅Ｑ缘溃航揭赘模拘噪y移。我這刁蠻的性子恐怕一輩子都改不了，你能忍受得了我多久？”老實(shí)說，她挺怕他會因此不要她，那她一定會哭死的！
劉逸奉朝她溫柔地微微一笑�！熬退阋惠呑佣紱]問題，就不知你愿不愿意給我這個(gè)機(jī)會？”
哈！終于向她求婚了吧！
“你放心。這輩子我是賴定你了，你隨時(shí)等著接招吧！”他的溫柔體貼，令沈玉瑄情不自禁地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仰著小臉對著他癡笑著。想不到愛一個(gè)人也能這么開心，這種感覺是她前所未有的。
劉逸奉輕輕捧著她的臉也笑了。
“在下隨時(shí)奉陪。”他緩緩低下頭，當(dāng)兩唇緊緊相接，一切的濃情蜜意盡在不言中——
※※※
夜深了，窗外依然風(fēng)雪不斷。
夢兒收妥東西，換上一套白色素服，并束起長發(fā)，再次恢復(fù)先前女扮男裝的少年模樣。她將寫好的告別函放在桌上，然后拎起小包袱，悄悄地離開房間。
一旦弄懂沈玉瑄愛的人是誰，那么要離開南霽天并不是件難事，雖然此刻她的心有如被人撕碎般痛苦難過，但這些都會過去的。只盼她的離開，能使南霽天接受沈玉瑄，兩人恩恩愛愛地過完一生，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偷偷摸摸地穿過花園，夢兒不多做耽擱，身子一躍便翻過圍墻。她站定身子，留戀地回首望了一眼。
“南大哥，夢兒要回云渡山了，今日一別，往后恐無再見之日，希望你好好保重自己，千萬別再以我為念，夢兒會永遠(yuǎn)記得你的�！�
說完這些話，夢兒擦掉傷心的眼淚，不再猶豫地轉(zhuǎn)身迎著風(fēng)雪離去，今晚將成為她最難過的回憶……
※※※
破曉時(shí)刻，南霽天一如往常地差人送粥點(diǎn)到夢兒房里，然后到練武場等劉逸奉一起練劍。
但過沒多久，便見服侍夢兒的丫鬟綠春匆匆跑來，行色間盡是惶恐不安。
“二少爺，不好了！白姑娘她……她……”
“她又怎么了？”南霽天無奈地?fù)u搖頭。夢兒的個(gè)性真的很奇怪，老是做一些令人無法理解的事。例如在地上打滾，要不然就是隨便捉個(gè)下人東問西問，問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問題，像是人為什么要把鳥關(guān)在籠子里、狗為什么要用鐵鏈鎖著等等這類無聊的問題；有一次她甚至還跑到廚房把全部的雞、鴨、魚給“放生”，搞得沈府雞飛狗跳，人人忙著捉雞又追鴨，差點(diǎn)就氣跑沈府唯一的大廚師。
但奇怪的是，這樣麻煩百出的夢兒，竟然還挺得人心的，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歡她，有些人還想收她為干女兒呢！
“說吧！今天她又闖了什么禍了？”他含笑道，紅顏禍水，這個(gè)小女人還真是當(dāng)之無愧。
“不是，白姑娘并沒有闖禍，因?yàn)樗本G春有些害怕地吞吞口水，然后鼓起勇氣小聲說：“因?yàn)樗呀?jīng)……走了……”
“走了？”南霽天的心跳漏了一拍�！笆裁匆馑�？”
“早上奴婢送粥點(diǎn)到白姑娘的房里，發(fā)現(xiàn)房里收拾得干干凈凈，桌上只留下一封信。”綠春小心地將信呈上，南霽天一把搶過，忿怒地拆開。
南大哥：
十分感謝您這些日子的疼愛與照顧，夢兒感激不盡，他日若有緣相聚，必當(dāng)面答謝。我走了，莫找我，好好對待沈小姐，她對你是真心的。
珍重再見！
夢兒留
該死！這丫頭竟然不告而別，甚至還要他好好對待沈玉瑄，難道她看不出他的心中只有她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嗎？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著，南霽天忿然握緊手中信，寒著臉快步朝馬房的方向去。如果讓他逮到她，他非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不可！
“夢兒，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跨上疾風(fēng)，南霽天怒喝一聲，快馬狂奔而去。
※※※
出了長安城，風(fēng)雪愈下愈大，夢兒無法再趕路，一路上又沒有客棧，只好在荒野的一間小破廟暫時(shí)棲息過夜。
燃起柴火，她又餓又冷地坐在火堆旁取暖，看著火焰熊熊燃燒，她不知不覺想起和南霽天在山谷的那段逍遙又自在的日子，如果時(shí)光能倒流，她真的佷愿意和他過著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
離開沈府也有三天了，不知他好不好？有沒有很掛念她？知道她離開后，是不是很生氣？依他的個(gè)性，肯定會大發(fā)雷霆，而且還會派人四處找尋她。所以她才選擇小路，否則恐怕早被捉回去痛罵一頓了。
唉——其實(shí)現(xiàn)在想這些又有何用？南大哥之所以堅(jiān)持想娶她為妻，全是為了傳宗接代，對她負(fù)責(zé)。他從沒答應(yīng)過要為了她放棄報(bào)仇，也沒有跟她說過他愛她；或許他喜歡的人是沈玉瑄，因?yàn)榭催^她的身體，必須對她負(fù)責(zé)，所以才不得不放棄對沈玉瑄的愛意。
夢兒愈想愈有可能。沈玉瑄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愛慕他也有十幾年，南霽天能不感動嗎？而她不過和他相處半載爾爾，哪會使他這么輕易就愛上她？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胡思亂想。也許對他而言，她的離開正是一種解脫，搞不好現(xiàn)在他正和沈玉瑄重溫舊情，兩人情話綿綿也說不定……
想著想著，夢兒又是一臉的熱淚縱橫。
她輕輕擦干淚水；其實(shí)想這些都沒用，她和他永遠(yuǎn)都不可能在一起的，遲早他都會娶別人的，何況這不也是她當(dāng)初接近他的目的？是的！她是下凡人間來報(bào)恩的，不該有非分之想才是……
夢兒不斷這樣告訴自己，但心痛的感覺仍然無法抹滅，淚水依然滾滾不絕。
哭著哭著，火熄了，滿屋子的黑暗與寒風(fēng)將她緊緊包圍，她恍恍惚惚地合上淚眼睡著了。
隔天清晨，夢兒在黎明的鳥叫聲中醒來，外頭陽光普照，不再是風(fēng)雪交加。
夢兒醒來的第一個(gè)感覺是全身無力、頭昏昏的，她以為是肚子餓的原因，所以強(qiáng)忍著身體不適走出破廟，她必須找食物填飽自己才行。
但離開破廟沒多遠(yuǎn)，她已經(jīng)體力不支地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天空藍(lán)藍(lán)的，白白的云朵在上面飄，暖暖的陽光照得夢兒好舒服，她緩緩瞇起雙眸，昏昏沉沉地享受這美好的早晨，直到黑暗籠罩著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知覺為止。
※※※
坐在床邊，南霽天望著夢兒昏睡的臉龐，雙眼寫滿了沉痛。看見夢兒以一副安詳?shù)乃颂稍谘┑刂�，他整顆心簡直糾結(jié)在一趄！那種不知她是生、是死的恐懼感，他這輩子再也不要有了！
等夢兒一醒，不管她肯不肯，他都要立即與她成親，讓她再也無法離開他！
南霽天緊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布滿血絲的紅眼眨也不眨地深深凝視她蒼白的容顏，他的眼里只有她，再也容不下其他，就連有人推門進(jìn)來也不知道。
“師弟，你守在夢兒床邊已經(jīng)五天五夜了，這五天來你不吃不喝又不睡，遲早會累出病來的！”劉逸奉走到他身邊，一只手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按蠓虿皇钦f夢兒已無大礙了嗎？你就同房休息去吧�！�
“不行！我要在這兒等她醒過來！”南霽天的眼光依然鎖在夢兒的臉上，他希望她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他。
“二少爺，您就回房休息吧！萬一白姑娘醒來看見你現(xiàn)在這模樣，肯定會傷心自責(zé)的。”放好熱水盆和毛巾；綠春也附和勸道。
“是呀！如果你病倒了，到時(shí)夢兒好了要走人，看你怎么阻止她？”劉逸奉對癥下藥，他知道南霽天重視夢兒更甚自己的生命，故而如此說道。
“她休想再離開我！”果然，南霽天聞言身子一震，沉著臉不情愿地離開床邊，然后望向綠春�！昂煤谜疹櫺〗悖惺裁词埋R上來通知我�！�
“奴婢知道，等白姑娘一醒來，奴婢馬上去通知您�！本G春恭敬地點(diǎn)頭。
沉痛地瞥了夢兒一眼，沒有再開口，南霽天拖著疲憊的身子和劉逸奉一起離開，他是真的累了。
※※※
下午，夢兒緩緩蘇醒，第一眼看見的是綠春那張笑得合不攏嘴的臉。
“老天保佑！白姑娘，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本G春感激地合掌朝天上拜了拜，然后將夢兒扶坐在床上。
“綠春？”夢兒驚愕又困惑地看看她，然后又看看四周熟悉的事物，她無法置信地睜大杏眼�！袄咸欤∵@里不是——哦！我怎么會……會在這里？”
“是二少爺帶你回來的。”
“是他！”夢兒低呼，心中酸酸甜甜的，不知是喜還是憂。
“還說呢！”綠春不悅地翹起紅唇瞪著她�！耙皇嵌贍敿皶r(shí)把你帶回來。你現(xiàn)在恐怕早就因?yàn)榉窝滓幻鼏韬舭г樟�！�?br />
一層淚霧蒙上夢兒的眼底，這是他第二次救她……
“南大哥人呢？”此時(shí)此刻，她真的好想見他一面。
“他回房休息了�！毕肫疬@些日子南霽天對夢兒所做的一切，綠春實(shí)在很感動，她覺得夢兒有必要知道這一切。“打從你留書出走后，二少爺便像發(fā)瘋似的四處派人去找你，等找到你畤，你又得肺炎昏迷不醒，這五天五夜里，一直都是他不眠不休地照顧你，連吃飯喝水都不肯呢！要不是大少爺勸他，恐怕他早就病倒了！”
夢兒閉上雙眸，熱淚悄然滑落，這一生，他對她似乎有償還不了的恩情……
“白姑娘，你沒事吧？”綠春擔(dān)心地將手絹交給她�！爸x謝，我沒事�！辈恋粞蹨I，夢兒吸吸鼻子朝她笑笑。“白姑娘，我看得出你對二少爺有情，為什么你卻要離開呢？”綠春大膽地問道。
沉默片刻，夢兒凄涼一笑。“你不會懂的……”
“我是不懂，但你應(yīng)該懂二少爺對你的一片癡心才對。老實(shí)說，二少爺一向沉默寡言，而且冷漠難以親近，但自從帶你回來后，他真的變了好多，不但笑的次數(shù)增加了，而且變得平易近人；尤其這陣子還為了你而四處奔波勞累，我們從沒見過他這樣，可見你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睘榱舜楹线@對有情人，綠春努力嚼舌根。
“是嗎？”夢兒有些感傷地淡淡說道。南霽天雖承諾要娶她為妻，但那只是為了負(fù)責(zé)任，他從沒跟她說過他內(nèi)心真正的心意。
“你不相信？好！我叫他自己來跟你說！”眉一挑，綠春起身準(zhǔn)備去通知南霽天，她早該這么做的，因?yàn)樗劝坠媚锏鹊煤每嘌健?br />
“綠春。不要哇！”夢兒急急扯住她的袖子，現(xiàn)在她一臉淚水鼻涕，怎么能見人？
“白姑娘，逃避不是辦法，你遲早要見二少爺?shù)��！?br />
“我知道，可是我……我還沒有作好心理準(zhǔn)備。”夢兒黛眉深鎖，現(xiàn)在她根本沒勇氣面對他，怕自己不知該說什么好。
綠春了解夢兒的彷徨無措，她善解人意地吁氣一笑。
“好吧！那我到廚房弄點(diǎn)東西給你吃，這段時(shí)間你仔細(xì)想想，看要怎么辦才是最好的�！�
“嗯�！眽魞汉龖�(yīng)了聲，剪不斷、理還亂，此刻她心亂如麻，思緒一團(tuán)糟，根本想不出該怎么辦。
※※※
夜靜得可怕，夢兒趁著綠春熟睡之際，再度展開她第二次的逃亡。
經(jīng)過一下午的深思熟慮，夢兒還是決定要離開，畢竟她和南霽天是不可能會有結(jié)果的。長痛不如短痛，希望這次離開，能使他對她死心，莫再以她為念。
躡手躡腳地穿過庭院，夢兒不自覺地走到南霽天居住的別院。
廂房的燈還亮著，夢兒小心地躲在樹后偷偷望著。
“南大哥，原諒我的再次不告而別，你對我的恩情，夢兒無以為報(bào)，只盼來生能與你再續(xù)今生緣�！�
夢兒心中有無限感傷，她真的不想離開他．但為了他好，她必須離開不可，因?yàn)樗灾约簛砣諢o多，額上心石愈來愈艷紅，正如她對他停不了的愛戀……
“南大哥，永別了……”夢兒哀傷低喃，正想轉(zhuǎn)身離開，誰知一回頭竟然看見南霽天鐵青著臉就站在身后。
“南……南大哥？”夢兒大吃一驚，整個(gè)人都嚇僵了。
“為什么要離開？給我一個(gè)理由！”南霽天生氣地低吼著，他將她整個(gè)人和樹干一起抱住。
“我……”夢兒別開臉，躲開他質(zhì)問的怒眼�！澳洗蟾�，放我走吧！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
“別想！你這輩子別想離開我！”他氣急敗壞地吼著，然后將她橫抱起來，不理會她的反對，直往他的房間去。
進(jìn)了房間，他輕輕將夢兒放在床上，她看著他鎖上房門，心中已明白他想做什么，雙頰驀然因羞赧而通紅，整個(gè)人像化石般僵坐在床沿。
怎么辦？她該如何應(yīng)付這種事？拒絕還是接受？
來不及想出解決之道，南霽天已經(jīng)坐在她的身旁，一手?jǐn)堉难�，一手輕撫著她的臉。
“夢兒，今晚你逃不掉了！”南霽天眼里燃燒著火焰，為了使她留下，他愿意當(dāng)一個(gè)卑鄙下流的小人。
“南大哥，我們不能這樣做！”夢兒努力保持理智，輕輕推開他不規(guī)矩的手。
“只要你答應(yīng)不離開。而且愿意嫁給我，那我就立刻停止�！�
“南大哥，我真的不能嫁給你！”夢兒欲哭無淚，為何他們老是要為這個(gè)話題而鬧得彼此不愉快？
“理由呢？”火氣又爬升了上來，南霽天的眼神再度充滿忿怒與沉痛，到底她是為了什么原因而堅(jiān)持不嫁他？
“南大哥，我求你別再逼我了……”無奈的淚落下，夢兒哀愁地咬著下唇緩緩搖著頭。
“好，我不逼你�！眽魞撼⻊尤说膫拿�，令南霽天心疼不已，他緊緊將她摟在懷里，下定決心痛聲啞道：
“夢兒，你曾說過只要我肯放棄復(fù)仇，你就愿意嫁給我，現(xiàn)在我答應(yīng)你！”這個(gè)決定使他痛苦難受，但愿爹能原諒他這個(gè)不孝兒，他真的不能沒有夢兒……
“什么？”夢兒不敢置信地抬起淚眼瞅著他，報(bào)仇雪恨就像南霽天的心中刺般，她一直以為他不會答應(yīng)的。“你真的愿意為了我而放棄報(bào)仇？”該不會是騙她的吧？！
“是的。”南霽天憐惜地捧著她的臉，多情的眼眸載滿了許多復(fù)雜難懂的情緒�！皦魞�，你知道嗎？當(dāng)我看見你躺在大雪之中，我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那時(shí)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如果失去了你，那就算報(bào)了仇又怎樣？我情愿一死，與你共赴陰間做夫妻�！�
“不要說這種話，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夢兒淚流滿面，一種難以形容的感情不斷在心里翻騰著，就快沖破理智的圍墻了。
“你值得的�！蹦响V天低下頭，一一吻去她臉上的淚珠。“夢兒，我愛你！答應(yīng)我，永遠(yuǎn)都別離開我！”
夢兒再度浮現(xiàn)淚光，胸口隱隱發(fā)疼，仿佛是無法承受對他過濃的愛意，她的理智完全崩潰了。
“南大哥，你會后悔的……”夢兒淚如雨下，兩手不聽大腦使喚她攀上他的頸項(xiàng)，她已經(jīng)阻止不了自己長久以來所壓抑的感情了。
“夢兒，我愛你，今生今世，永遠(yuǎn)不悔……”南霽天呢喃的聲音溫柔似水，緩緩將嘴唇蓋上了她的，擁吻著她自然地移上床。
這一天，他等了好久。在腦海中，他不知道曾經(jīng)幻想過多少次與她纏綿的情景，每每見到她燦爛的笑容，他總是靠著自制力強(qiáng)壓下心頭那分令他幾乎瘋狂的欲望。
如今夢境成真，他將用盡畢生的溫柔來愛她，直到生生世世。
“南大哥……”夢兒的眼神溫柔而深情，她知道今晚自己是躲不掉了。
“別叫我大哥�！彼⒌卣f著，熾熱的眼眸不容許她移開視線�！皦魞�，叫我霽天�！�
夢兒俏臉更加緋紅，燭火襯得她好美、好美。
“……霽天……”她呻吟似的低喚，像是愛撫，更像是允諾……
“夢兒！”南霽天吻得深切，擁抱得更熱烈，今夜他只想與她纏綿，再也不想其他的事了。
夢兒意亂情迷地任理智離她而去，她根本不能思考，南霽天溫?zé)岐?dú)特的氣息吹拂在臉上、頸間、胸前……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飄然欲飛，只能緊緊地、牢牢地攀住身上的男人，她已經(jīng)別無選擇了，就讓他將她的所有都拿去吧！
“夢兒，我想你想得好苦呀……”南霽天再次喃喃低喊，反手將床縵的穗子一扯，頓時(shí)絲帳傾瀉而下，藏住床上萬千柔情與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