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呀，咱們這里是省屬幼兒園，教學條件優(yōu)越，工資待遇也是一流的，醫(yī)保失保養(yǎng)老保，住房公積金一樣也不少……別的幼兒園不可能有這么好的待遇……”園長先生以為對低幼年齡段的小寶寶最有耐心，最有辦法的手下是被外園高薪挖角，立刻擺出本幼兒園高人一等的條件。
“不是，我是不想再看孩子了，我看了一輩子的孩子了，再也受不了了。”當初她的成績足夠上高中，但是為了省三年的學費，跟早一點賺錢獨立，她中考時填了幼師專業(yè)。
畢業(yè)后雖然順利地找到了在別人眼里很好的工作，但是又一次掉入了婆婆媽媽，奶粉尿片的無底深淵中。她應該讀大學的，或者是讀衛(wèi)校，雖然她痛恨打針，但也絕對不會比現(xiàn)在的情況更糟了。
“不喜歡看孩子？孩子是祖國的花朵，未來的主人翁，是我們民族振興的希望，你想一想，如果以后你看的孩子成了國家總理什么的……”
“我只聽說過感謝大學老師、中學老師、小學老師，沒聽說過感謝幼兒園老師的。”明明是幼兒園的老師最辛苦。
“別以為幼兒園老師低人一等，而且這個工作很穩(wěn)定，現(xiàn)在大學生都難找工作，中專學歷跟廢紙差不多�！�
“我知道。”奇珍知道，園長的話并不是危言聳聽，可是她真的是寧可回自己租的鐵皮房里啃白面包，也不想再當孩子王了。
“我主意已定，請園長批準吧。”奇珍將辭職報告推到了園長的面前。
“好吧，既然你這么有決心……不過奇珍，如果你有一天后悔了，我們園里隨時歡迎你�！币娝ヒ庖讯�，園長搖著頭批準了她的辭職報告。
自由了，她終于自由了，手里握著自己的檔案，奇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發(fā)誓，以后見了年齡在十歲以下的兒童一定會繞著走，就算是餓死也再不教幼兒園……她要遠離兒童！
“什么？你辭職了？你們園工資那么高，園長對你又重視，你干嗎辭職？”奇珍從小青梅竹馬，一起在兒童村長大的男朋友，蘇雪生聽到奇珍已經(jīng)辭職的消息，立刻氣急敗壞地說道。
蘇奇珍氣定神閑地收拾著從幼兒園搬回來的私人物品，完全沒有把蘇雪生難看的臉色放在眼里，“你知道我不喜歡幼兒園的工作，辭職是早晚的事。”
“你都跟小孩子混在一起這么多年了，難道不能再多忍兩年？立刻回去跟園長道歉，才不過兩天而已，她肯定會原諒你的�！碧K雪生大聲地命令道。
“我不回去�！逼嬲鋱詻Q地說道。
“你不回去，我們吃什么？我現(xiàn)在給老板開車，一個月只有二千不到的收入，剛剛夠養(yǎng)我們兩個人，只有你的錢可以存起來，如果你再失業(yè)，我們拿什么錢去買房子？你跟我都是孤兒，無依無靠的，沒本錢任性，更沒本錢挑工作！”蘇雪生拍著桌子說道。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除了是經(jīng)濟上的共同體，我們還有別的共同志向嗎？你知不知道我做得很不開心？”
“你不開心？你以為我開心呀？開著一輛破車整天還要低三下四的，見了誰都要裝孫子，還不都是為了生活嗎？”
“如果不是為了生活，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在幼兒園呆這么久？我現(xiàn)在是實在受不了了才會辭職的，再說辭不辭職是我自己的事，現(xiàn)在也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了，你再說什么也沒用了。”
“不能挽回了？”
“我的辭職報告已經(jīng)批下來了，交接也已經(jīng)辦完了，你說有挽回的余地嗎？”就是因為害怕他會反對，所以她才會瞞著他辭職，一直到事情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才告訴他，雪生什么都好，就是活得太現(xiàn)實太功利也太愛錢了。
“行了行了，算我服了你了。”蘇雪生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再托朋友試著給你找工作，真會添麻煩�！�
他揪住自己的頭發(fā)，他不想錢行嗎？吃飯要錢，租房要錢，衣食住行哪一樣不要錢？奇珍還要每月拿錢去孝敬已經(jīng)從兒童村退休的養(yǎng)母，看來要盡快地替奇珍找工作才行，她真是越來越任性了，做事完全不考慮后果。
“你在幼教界還算有口碑，再找一家幼兒園吧。”
“我說過了，我不想再當孩子王了，工作的事我會自己找的�！�
“你自己能找什么樣的工作？到最后還只能是我托朋友找關系，真是的，這么大了還一點都不成熟，我們丑話說在前頭，如果兩個月內(nèi)還找不到工作，我押也要押你回幼兒園�！�
“那還要看我愿意不愿意�！睋P起下頜，奇珍笑道。
工作難找，難找工作，坐在桑塔納2000的駕駛坐上，蘇雪生叼著煙卷翻著通訊錄，一個一個地給朋友打電話，托他們幫忙找工作。
不過得到的消息大多都是否定的，偶爾有消息的吧，要的最低是大專生，真是TMD，做文員，接電話也要大專生，真不知道這個社會怎么了。
“蘇雪生，老吳請假了，老板急著要用車，你今天有福了。”后勤部的李主任，拍了拍蘇雪生的肩膀，告訴他這個大好的消息。
“真的假的，今天不是愚人節(jié)吧？”雖然他號稱是在大公司開小車的，但是他的國產(chǎn)桑塔納都是接送一些中層干部跟一些不太重要的客人，像是老吳的御用奔馳，則是摸都沒有摸過。
“當然是真的，你小子精神著點，老板一高興，說不定老吳的差事就是你的了�！崩钪魅涡Φ�。
“我知道了。”暫時忘記了女友失業(yè)的煩惱，蘇雪生完全沉浸在可以開好車又可以跟公司最大的領導近距離接觸的喜悅當中。
將奔馳車的角角落落擦了又擦，蘇雪生興奮又期待地等待著跟老板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他所在的宋氏企業(yè)是家族式經(jīng)營，主營房地產(chǎn)，老總裁去年退休后將企業(yè)交給了新任總裁，新總裁宋大公子宋伯毅今年剛滿三十歲，將企業(yè)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人稱宋氏金算盤。
不過宋氏會成功，還有一樣秘密武器，就是宋家的三少爺宋季山，據(jù)說他是建筑天才，宋氏的大部分樓盤都是經(jīng)由他設計的，兼具功能性與藝術性，可以說是年年評優(yōu)，樓樓獲獎。
連外國人都捧著銀子找他設計，當然，想要請宋季山出山就必須與宋氏合作，市立圖書館，更是B市的標志性建筑之一，不過這位宋三少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因此有人傳言，宋三少不過是一個虛構的人物，其實那些設計圖紙，通通是出自一個神秘的智囊團之手。
“你就是新來的司機？”
一個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男聲在他的頭頂響起，蘇雪生猛一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過去只是遠遠地看過幾眼的宋氏大老板，宋伯毅站在他的面前。
過去他總以為宋伯毅個子很高，現(xiàn)在看來，其實只比身高一七八的他稍稍高一點點，不過很壯，長得端正英武，不像是個企業(yè)家，倒有點像是軍警之類的人物，如果穿上黑西裝，戴上墨鏡，也有點像是黑社會老大。
聽說他很少笑，發(fā)起脾氣來能把那些公司的元老大臣嚇得鉆到桌子底下去，對屬下倒是還不錯，經(jīng)常把一些客戶送的煙呀，酒呀，補品什么的送給身邊的人，這些都是他在老吳過去吹牛的時候聽來的。
“呃，是。”
“去幸福小區(qū)，你認得路吧？”見這個有些眼熟的陌生司機有點呆呆的，宋伯毅又加了一句。
“認、認得�！碧K雪生趕緊替宋伯毅打開車門，目送老板上車后，恭恭敬敬地關上車門，回到駕駛坐。
幸福小區(qū)位于郊外，是高檔別墅區(qū)，這里的別墅動輒上萬一平米，最小的戶型也在兩百平方米以上，物業(yè)費用更是高得驚人，可以說是B市第一富豪小區(qū)，別墅的裝修更是精美絕倫，富麗堂皇型的，復古型的，高雅型的……當然，最具特色的，就是……小區(qū)八號樓，樸實型的……咳，說是樸實，實際上就是……沒裝修……
不是裝不起，而是此樓的主人認為天然就是美，而且房子嘛，墻是白的，衛(wèi)生間的設備齊全，該有的都有了，廚房嘛，有跟沒有一樣，他又沒打算用，這就不錯了呀，這年頭，人人都在追求特色，追求個性，現(xiàn)在看來，沒特色就是最大的特色，沒個性就是最大的個性。
不過此刻他認為有個性有特色的房子早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成堆的廢紙，連同方便面盒，一次性飯盒，吃了一半的干面包，已經(jīng)發(fā)霉萎縮的蘋果，還有其他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東西，已經(jīng)將這間足有二百八十平方的兩層別墅淹沒。
不過奇的是，別墅的主人，還能在這間可以直接稱為垃圾房的屋子里怡然自得地生活著，并且認為自己活得不錯。
宋伯毅眉頭緊皺地站在八號樓的外面，心里暗暗猶豫該不該開門。
“老板，是這家嗎？我替您按門鈴。”已經(jīng)將車停好的蘇雪生殷勤地說道。
“嗯，好吧�！彼尾阏f著向后退了兩步。
不明就理蘇雪生將手按在了門鈴處。
“叮鈴，叮鈴……”
門鈴一直響了幾十聲，就是沒有人來應門。
“八成是沒人吧。”
蘇雪生看了一眼臉色更加難看的老板，試探性地扭了扭門把手，咦，門沒鎖……他再一用力，好像門后面有什么東西把門頂住了……他抬頭見老板沒有阻止他的意思，用力往前一推，門開了，門里的垃圾也像是找到了出口一樣，往外溢出。
“什么味呀……老板，咱們是不是走錯門了？這里是垃圾房才對�！闭媸歉呱行^(qū)，連垃圾房都蓋得這么漂亮。
“我們沒走錯�！彼尾阌昧ξ藘煽谑彝獾男迈r空氣，用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三層紙巾掩住口鼻，這才舉步踏入這間垃圾屋內(nèi)，這里的情況好像比他上次來的時候還糟，皺眉看著成群地在他面前招搖過市的蟑螂，宋伯毅試探著一步一步地往門里走去。
一直走到垃圾堆得最高的所在，也是所有垃圾的源頭，在一個看不出原本形狀的設計桌前，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要找的人。
只見他手里拿著方便面，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自己的嘴里送著，已經(jīng)過肩的長發(fā)大概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洗了，在上面能刮出二兩油來。臉上灰灰的，最近的一次洗臉應該在一個星期前？！臉上的胡子亂七八糟地長著，身上的衣服散發(fā)著霉味與汗味，該不會還是那件他一個月前看著他換的高檔休閑服吧？
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丟到大街上，比流浪漢還流浪漢，那些職業(yè)乞丐實在該向他討教一下衣著的心得。
“宋季山……”宋伯毅幽幽地喚道，他實在是沒力氣吼，也沒力氣生氣了。
“哥，你來了，坐�！彼渭旧筋^也不抬地說道。
“宋季山！”宋伯毅提高了聲音。
“圖紙我已經(jīng)傳真過去了，有問題嗎？”宋季山還是沒有抬頭。
“宋季山！”他不想吼，他真的不想吼，可是這樣的弟弟，他不吼行嗎？
“我知道我叫宋季山�！毕袷峭嬉豁椨腥さ挠螒蛞粯訉Ｗ⒌禺嬛鴪D的宋季山不耐煩地說道，“哥，我的圖還沒畫完，你去那邊坐著吧�！彼渭旧街钢驹撌巧嘲l(fā)的位置，不過現(xiàn)在能認出那是沙發(fā)的人還真不多。
“宋季山，你幾天沒洗澡了？幾天沒吃飯了？幾天沒睡覺了？你上一次打掃房間是什么時候？”宋伯毅終于忍不住，他將弟弟手里的繪圖筆搶了下來，將他拉離工作桌。
“你干什么？！”宋季山像是堆了一半的積木被推倒的孩子一樣憤怒。
“讓你離開繪圖桌，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不知道�！彼渭旧桨旬嬃艘话氲膱D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對他而言，沒能完成的作品，就像是廢紙一樣不值錢，這也解釋了地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紙團。
“走，你跟我走�！彼尾憷艿苤北荚∈�，他受不了了，他就要受不了了，他這個弟弟永遠有氣瘋他的能力。
“你……你叫什么？”在進浴室前，宋伯毅對石化在垃圾堆中央的司機說道。
“蘇……蘇雪生�！毖矍暗牧骼藵h就是公司的秘密武器宋季山？蘇雪生到現(xiàn)在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打電話到家政公司，叫他們派十個人的清潔小組來�！�
“是�！碧K雪生現(xiàn)在只能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了，不過在打電話前，他猶豫了一下，“十個人夠嗎？”
在經(jīng)過清掃大軍十個小時的努力后，整間別墅終于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空氣里散發(fā)著除臭劑跟芳香劑的清香，宋季山坐在餐桌前，風卷殘云地吃著熱騰騰的飯菜。
其實換上一身干凈衣服，把頭發(fā)洗凈，扎著馬尾，刮掉臉上的胡子的宋季山長得很帥，皮膚因為不常見到陽光而顯得病態(tài)地蒼白，只是吃飯時淅瀝胡嚕的響聲很煞風景，唉，奇珍教出來的三歲的孩子也比他吃相好看。
“季山，你真的不考慮請一個助理之類的人回來嗎？”宋伯毅眉頭緊皺地說道，他這個弟弟，自理能力差得出奇，身邊沒人真的是不行。
“那是你的事，不過人換來換去的，煩。”季山聲音很大地喝著湯。
“那還不是因為你太懶了？制造臟亂的功力遠遠高于助理收拾的速度，這次我不能再容忍你了，我非找個人好好地管管你不可。”這次宋伯毅可真的是痛下決心了，他再不想從垃圾堆里分辨那一坨是自己的弟弟，那一坨是臺燈了。
“那你就找吧�！奔旧讲灰詾橐獾卣f道，以往的那些助理，來的時候一個個雄心萬丈的，走的時候一個個灰頭土臉，呆的時間最長的也不過一個星期而已，再說只要讓他畫圖，他的身邊是什么人跟他沒關系。
“喂，劉秘書，替我發(fā)征人啟事出去，嗯，我要明天見報，高薪招聘設計助理，學歷不限，性別不限，能吃苦耐勞就行……”宋伯毅立即行動起來，給自己的秘書打電話。
“老板呀，是要替三少找助理嗎？”秘書的聲音透出無限的為難。
“是，薪水提高到七千，獎金另計。”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請高級職員也不過是這個價……
“老、老板……”宋伯毅剛想說下去，一個聲音打斷了他，“老板，是要替三少征助理嗎？您剛才說的條件，我女朋友都能做到……”
“你就是蘇奇珍？”坐在寬寬的辦公桌后，宋伯毅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女孩個子不高，嬌小玲瓏的，發(fā)型并不太時髦，但是很清爽，一雙眼睛并不大，但很有神，鼻子挺挺的，上面還有幾顆不太明顯的雀斑，嘴角不笑的時候也向上彎，身上的衣服有些舊了，但是很干凈也很整齊，整體說來她并不漂亮，但是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是，我就是�！碧K奇珍習慣性地一笑。
“學過建筑相關的科目嗎？”
“沒有……”
“也就是說，你看不懂圖紙嘍？”
“不懂�！边@次的工作要吹了吧，本來要招的就是設計助理，她對這一行一竅不通，怎么可能會被錄�。�
“你原來的工作是……”
“我在一家幼兒園里當老師�！�
“那為什么不做了呢？是因為太辛苦？”宋伯毅的十指交叉放在桌上。
“不是的，是因為職業(yè)倦怠，我不想再當孩子王了�！狈凑矝]有什么希望錄取，她也就索性實話實說了。
“是這樣……蘇小姐是孤兒出身？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聽我的司機講，你從小就幫養(yǎng)母照顧更小的弟弟妹妹……”
“是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我不想繼續(xù)再在幼兒園呆下去了，實在是不想再跟小孩子打交道�！�
“哦，是這樣，蘇小姐一定對家事，對管教小孩子很擅長吧？”
“還可以吧，畢竟從小做到大，比獨生子女要強一點�！闭媸堑�，雪生哥跟外面的人說這些干什么？
“如果一個小孩子，只知道制造臟亂，不知道整理房間，甚至連要按時換衣服洗澡都沒有概念你會……”
“小孩子是要管的，沒人一生下來就懂得自理，所以與其跟在他們身后收拾，不如想辦法讓他們懂得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闭f起育兒，她可是行家。
“最后一個問題，嗯……你能長時間地工作嗎？我是說很少有假日，晚上也要加班，不過我會付加班費的……”
“你是說……”
“你被錄取了，月薪七千，供食宿，也就是說要住到我弟弟的工作室去，不過你放心，加班費另計，做得好的話隨時可以漲工資�！敝灰苷疹櫤眉旧�，別說七千，再高十倍的工資他也愿意付。
“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天上掉下來好大的一塊餡餅……蘇奇珍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語言或者是表情來表達她現(xiàn)在的心情。
“不是，如果你愿意的話，現(xiàn)在我們就可以簽合同，并且我希望你能夠盡早地開始工作�！彼尾銖某閷侠锬贸鲈缫呀�(jīng)擬定好的合同。
“好，好的。”蘇奇珍拿過合同細看，什么助理要負責宋季山高級工程師按時吃飯睡覺，要負責日常保潔……
“哦，你知道的，做設計的人呢，經(jīng)常會工作起來不分日夜，為了我弟弟的健康，所以吃飯睡覺什么的，你就多費心了，日常保潔嘛……你可以一個星期叫兩到三次或者更多次的鐘點工，公司會給你報賬的�！�
“原來是這樣呀。”蘇奇珍松了一口氣，“問一件事�！�
“你問吧。”宋伯毅的臉色微變，不過很快掩飾了過去。
“你弟弟多大？他家里不會有小孩子吧？”
“我弟弟已經(jīng)二十五歲了，是宋氏集團的高級工程師，主要負責建筑設計，他還沒結婚，所以……”憲法規(guī)定滿十八歲就是成年人，所以，他已經(jīng)盡了告知的義務，不算合同欺詐，雖然在心理上來說，宋季山最多八歲。
“哦，這就沒問題了�！碧K奇珍在合同的乙方簽名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好，你什么時候來上班？那個，我希望你能住在我弟弟的工作室。你放心，他是一個除了設計什么都不懂的人，人很正直，安全問題你不用擔心�！�
“這……”她倒不是考慮安全問題，畢竟有錢人家的少年什么樣的美女沒見過，不過住在工作室就等于一天上二十四小時的班……
“你放心，加班費什么的我會算給你的�！�
“好吧，我明后天報到，不是要住在工作室嗎？我需要整理一下�！�
“好的，到時候打個電話給我的秘書，她會安排車接你。”宋伯毅微笑著對她伸出友誼之手，“我弟弟就拜托你了�！�
“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碧K奇珍伸手與宋伯毅相握。
總算找到一個合適的助理，坐回自己的老板椅，宋伯毅放下心中的大石，但愿這次這位姓蘇的小姐能夠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