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馬上輕快地報了個地址,“記下了嗎?”
“記下了!痹瓉硭〉牡胤诫x他家不算很遠。
掛了電話,他輕輕地拍了拍丹芮,“葉丹芮,醒醒,我送你回去!鳖D了頓,覺得有什么不對,“丹芮!”
這下對了。
“丹芮!我送你回去,你醒一下!
半晌,揉了揉眼,還半夢半醒的丹芮總算是恢復了一點意識。
“什么?”
“送你回去!
“噢。”
余休忍不住地笑笑,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和平時坐在前臺時溫柔有禮的她完全不同。
付了賬,他扶著丹芮出了咖啡店。
坐上出租車的丹芮,很快又睡著了,依在余休的身上。
看了看沉睡的丹芮,余休覺得有一種被依賴的幸福。
第3章(1)
“早!”
“早!”
每一個經過前臺的人,都會對前臺道聲“早”,然后一整天的工作就開始了。
前臺必須是比普通員工早半小時上班,晚半小時下班的,不過,三個人輪換下來,對于早晚這一小時的加班時間,倒是沒什么影響。
今天輪到的是丹芮加早班,坐在前臺后,她努力向每一位進來道早安的人微笑問候,丹芮已經習慣了,但——
頭又重重地點了一下,她好想睡哦!
“早!”某部門比較相熟的行政進門見了,“嗨!沒睡醒呢?”
“早!”丹芮馬上振作精神,“還好!呵呵!”
“大概昨天訓練累了吧?”另一個正進門的是同屬行政的女孩,“應該對經理說,訓練不要挑在第二天有上班的晚上嘛!起碼應該是周末,是不是呀,丹芮?”
“昨天還好——”丹芮有點心虛地繼續笑,其實精神不振是因為喝了咖啡又睡了一覺,晚上睡不著,爬起來幫阿易趕稿,結果想睡了,卻發現天亮了,只能匆匆忙忙來上班。
門口幾個卻開始討論了起來。
“唉!為什么我們公司會有乒乓球比賽?”行政甲說。
“員工俱樂部的活動!”路過的員工乙回答。
“是啊!聽說下半年還會有羽毛球比賽!”員工丙馬上跟上。
“但參加的范圍很小,算什么員工俱樂部?”行政甲繼續問。
“不能這么說啦!聽說參賽的人還是不少的,大家有興趣都可以去看,不過我比較喜歡年末的年夜飯啦!還有年度旅游什么的!眴T工丁笑嘻嘻地說。
“對了對了!聽說年夜飯已經定下來了,你們知道嗎?”員工乙很興奮。
“不知道!”大合唱一起回答。
“!”有點失望的員工乙開始幻想,“去年我們部門有人抽獎的時候抽到總裁到香港采購的一條水晶項鏈哦!好漂亮!不過,我能抽到一支公司自己采購的手表就好了……”
“是啊……”一群人開始幻想。
丹芮臉上開始冒黑線,很想提醒一下,站在人來人往的門口八卦是很不明智的行為。但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來規勸眼前這些不知今昔是何年的一群女人。
就在此刻,天外飛來一句:“咦?上班了,大家在說什么?”
一語驚醒夢中人,“。∩习嗔!打卡!”
一群在門口八卦的女人們匆匆忙忙地跑去打卡了。
“要是被上面的人看到了,慘的就是我們了!”
剛走進門的蘋果向那群狂奔而去打卡的眾人背影吐了吐舌頭。
完全沒精神的丹芮只是笑了笑。
門又被推開,丹芮習慣地抬頭,卻看到了那張熟悉愛笑的面孔。
“丹芮,早!”很親近的口氣。
一瞬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丹芮只能擺出習慣的公式化微笑,“早!”然后低頭假裝正在忙著做事情。
全然沒注意余休的腳步頓了頓,這才轉身進大樓。
“才一天,你好像跟他就很熟了嘛!”蘋果隨口調侃。
“沒有啊!”丹芮馬上否決,然后才發現自己急切的口氣反而更加惹人懷疑。
誰讓昨天阿易在她面前強調——余休是抱著你上樓的,什么感覺?
日用品部的一臺激光打印機沒墨了,接到十萬火急的電話,余休便取了鑰匙、庫存記錄本和筆到一樓另一邊的倉庫去取庫存的墨盒。
總算是從忙碌到令人瘋掉的IT辦公室里面暫時解脫出來。
辦公室里是熱火朝天的,但走廊上卻并不是。冷然的空氣和安靜無人的感覺,令他松了口氣。
慢吞吞地路過前臺,余休不由自主地向前臺后面望去。
只有兩個忙碌的身影,她不在。
他不自覺地看了看手表。三點半,跑樓的時間到了,難怪呢!
走到IT部的小倉庫,余休拿了墨盒,便開始核對記錄。腦海中,卻有些失神地浮現出那張素淡的容顏。
昨天送她回去以后,他就離開了,她的室友打量他的目光有些謹慎。
今天一大早,她在看他的時候,依然是公式化的微笑,和以往并沒什么不同。
以為,昨天晚上以后,她會對他有點不同,是他奢望了——他和她,不過是普通的同事而已。心里,某個地方似乎有點沉重起來。
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地去注意一個人,一個女子;蛘邞撜f,一個女孩,一個介乎成熟和青澀之間的女孩。
還記得那天被撞翻了手中所有的信件和快遞,臉上有些狼狽的她。他撿起那封遺落的信,然后她的微笑,卻令他有種恍若似曾相識的感覺。
再次見面,他已經是簽了合同,總算開始了嶄新而茫然的社會工作生涯。她還是用同樣的微笑出現在他面前。沒有一點點記憶的樣子,不得不說,令他有點失望。
然后才啞然失笑,偶爾一次見面,并沒有太多人會記得吧?但為什么,他卻會記得?
他不自覺地開始注意到她,他每天必須游走于各層樓之間,看到為了工作而同樣需要上下奔走的幾個前臺。
她在上樓的時候,一路走來,笑笑地和各部門的人員打招呼、開玩笑,和其他兩位前臺沒有什么分別,甚至同總是在不同部門不期而遇的他開始有些熟稔起來。
沒有太多的語言,只是一個微笑而已,他卻覺得很高興。
但偶爾路過前臺的時候,卻總能感覺到端坐在那邊的她并沒有一般時下女子的活潑和愛玩,甚至在有些時候是沉悶的,總是默默地坐在前臺做自己的事情。
他不太明白,當她在打字或做一些機械工作的時候,她在想什么,為什么總會流露出一點點的不快樂和恍惚的深思?她在想什么?
他意外地發現自己想了解她的想法和欲望的強烈。每次見到那樣的神色,總是令他有想沖上去問個明白的沖動,卻沒有料到,被趕鴨子上架的乒乓球比賽卻令他能有機會接近她。
原本以為昨天晚上的聊天已經讓他們熟稔了起來,卻沒想到,今天一大早他開開心心地和她打招呼,換來的只是同樣的有禮微笑。
是他,自作多情了?
蹙起眉,瞪著本子,他手上的筆停了下來。半晌,才意識到,手上的記錄都核對完了,這才拿起墨盒關上門走了回去。
“呀!等等會下雨嗎?”
“恐怕哦!天色好難看!”
偶爾路過的兩個員工的簡短對話令他抬頭從最近的窗口望了出去。
一看,卻是被嚇了一跳。
果然,好陰沉的天色!恐怕要下雨了。
的確下雨了。
暴雨。
丹芮無奈地從前臺的大門口望著逐漸變得更加詭異的天色,然后在她六點加班結束打算用百米沖刺速度沖向最近的公交站時,老天爺卻很不給面子地開始瀉洪。
“嘩!”
眼前的景象完全是為了驗證“傾盆大雨”這個成語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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