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們所要前往的靜莊嗎?泰舞又再看了一眼后,才放下窗幔,坐回原來的位置上?粗趯γ嬲龍F目假寐的司敬之,她柳眉微微呢起,用唇形無聲地罵了句:
“懦夫!”
從清晨上車離開莫府后,他就一直假寐至今,看就知道是在故意躲她。他以為逃得了一時,就能逃得了一世嗎?秦舞皺鼻輕哼了聲,靈巧地挪坐到他的身旁,得意地隨著馬車的晃動,將半個身子的重量全靠向他。
她吃定他了嗎?狀似閉目沉睡的司敬之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一如秦舞所料,他是完全清醒的,卻苦于假睡的狀態,而無法將她推開。這是昨天哭得泣不成聲的她嗎?差別未免也太大了些。
在暮春之際,這里的氣候還稍嫌涼寒,穿著輕軟羅衫的秦舞鼻頭一癢,輕輕地打了個噴嚏。
“會冷嗎?”司敬之假裝被她這聲輕響驚醒,語音模糊地問了句。
“還好!彼龘u搖頭,更往他溫暖的胸膛偎了去。
“那就好,馬車到哪兒了?”司敬之起身掀起窗幔往外看去!霸瓉砜斓搅耍y怪氣候變涼。”他放下窗幔,趁此機會坐到秦舞對面的位置,避開了她的貼近?蓯!奸詐!秦舞不滿地撇嘴,在心里不住低咒。
這點小伎倆,哪里是他的對手?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司敬之忍不住微微低笑,須臾,斂起笑容,正色道:“小舞,在進靜莊之前,我要先跟你約法三章!
秦舞不語,只是睜著一雙大眼,眨阿眨地看他。
“第一,我們必須以表兄妹相稱;第二,你絕對不準在人前對我做出任何逾越的舉動;第三,你要好好地去認識那些人,在里頭一定可以遇到一個你喜歡的人!彼揪粗J真地板著手指頭—一說道。
而秦舞依然不語,依然睜著一雙大眼,眨啊眨地凝視著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司敬之沉了嗓音說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你一點都沒變耶!還是那么好看!鼻匚栎p笑,絲毫沒被他嚇著。
她的凝望和她的言語讓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司敬之俊逸的臉微微染上赤色,向來瀟灑從容的他怎么被一個小他十歲的女娃兒弄得手足無措?“小舞!”他沉聲警告。
秦舞對他沉凝的臉色視若無睹,無所謂地聳聳肩,睨了他一眼,唇角揚起嘲諷的笑。
“約法三章有用嗎?你不是就不在乎對我的承諾嗎?”不等他開口,她又自個兒淡道:
“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眮G下這句話后,她偏首看向不住晃動的窗幔,不再看他。此時的她,臉上已完全沒有了笑容,只有愁緒。
他真的傷她很深,可他和她是不可能的,讓她一直懷抱幻想過活對她反而是種傷害。
司敬之嘆了口氣,想要開導她!靶∥瑁也皇潜承磐x,當初我就不曾說過要娶……”話還沒說完,就被小舞打斷了。
“我知道,我會遵守你的約法三章,別再解釋了!鼻匚钃]揮手,露出燦爛的微笑,
那雙因笑而瞇起的眼,透露著難以察覺的狡黠!敖心惚砀、別在人前纏著你。在靜莊里的男人中找個好夫婿,這樣就可以了嘛!別擔心。嘩,靜莊到了耶,真的好大哦……”
這是他印象中的小舞嗎?看著靠在車窗往外看去。笑得欣悅愉快的她,司敬之覺得
似乎有樁陰謀在隱隱醞釀。他寧可她再跟他討價還價、耍賴一番,持反對意見的她,還讓他比較心安些,她答應得太過爽快,反而讓他頭皮發麻。
事情會像她保證的那么順利嗎?他真的非常懷疑……
“歡迎、歡迎,司尚書,我們恭候多時了!彼揪粗颓匚璨乓豢邕M靜在大廳,立刻就有人前來寒暄。
廣大的廳堂中有十來個衣著華麗的男女,或坐或站,此時都停下了原本談笑的舉止,注意力全投射到甫踏進廳門的司敬之他們身上。
沒被這樣的陣仗嚇著,司敬之依然一派的優雅自若,認出來人是曾有一面之緣的某王爺之子,先打了個招呼,然后抱拳前眾人一揖!皠隈{各位久候,真是抱歉,在下司敬之,這是舍妹秦舞!
雖然早知道他會如此介紹,秦舞還是忍不住心頭的不滿,櫻唇嘟了起來。想到他接下來的兩個月很可能會硬把她塞給這些人的其中一個,厭煩感更盛,原本就站在他身后的她,干脆默不作聲,懶得跟任何人打招呼。
“司公子不用多禮,以后我們還要相處兩個月呢,直接以名字相稱吧!”其中一名穿著五色錦袍的男子走近,對司敬之自我介紹道:“唐臨瑗,喚你敬之,不反對吧?”
“當然不!彼揪粗恍,對眼前這么有禮的男子印象頗佳,在皇親國成中鮮少有這等平易近人的個性存在。
“唐臨諼,你愛跟一般百娃同流合污就自個兒去,可別把本小王拖下水!币幻谥魑坏氖菹髂凶余秃吡寺,話一出口,立刻有數人圍了過去,同聲附和。
吳呈恩是所有貴族子弟中最為橫行霸道的一個,好色放浪、無法無天,卻偏偏有權有勢,許多弱勢的貴族子弟和一些想攀權附貴的前臣們都以他馬首是瞻。
“吳小王爺。”面對這樣的侮辱,司敬之依然噙著談笑,打了聲招呼,但眼里卻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精爍。沒想到吳呈恩也來了,等會兒他得告誡小舞要小心遠離這個人渣。
“呈恩,你可別小看了司公子,他在洛陽的功績可是讓圣上贊賞有加的,年輕有為又一表人才,等這兩個月的假期一過,回到朝中,未來的宦途可是光明燦爛啊!”一個
站在吳呈恩身旁的小跟班開口提醒,怕要是得罪了前途無量的司敬之,恐怕會招來禍患。
“呸!再怎么行也不過是個官,能有我們皇族的血統嗎?讓本小王在這里等就算抬舉他啦!跟他說話?白降了本小王的格!”吳呈恩狂妄地眸了口,忿忿地起身就走,在經過司敬之身旁時實地眼睛一亮。“噫?這里還有個漂亮小妞耶!”說著,就要伸手去拉秦舞。
剛剛他對司敬之語出不遜就已經讓她心頭火起了,現在居然還敢伸手碰她?秦舞勝一沉,靈巧避開,袖子用力一甩,順勢在那只豬手上狠狠打了一下。
“哎呀!”吳呈恩呼痛,撫了撫痛處,完全沒想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會武,把這當成了巧合,依然涎著臉靠了過去!皠e害羞,咱們說說話嘛!”
“呈恩,別這樣!币娝挠制穑婆R瑗連忙開口阻止!拔业氖螺啿坏侥愎!”吳呈恩不悅地罵了聲,然后又是一張色欲橫流的臉朝秦舞偎近。“小美人兒,咱們說說話嘛!”
“走開!鼻匚璩谅暰,掌心已運上了力,打算他再伸出手時廢了他的一雙碌山之爪;對這種登徒子她向來是毫不留情。
“不知吳小王爺對一個‘民女’有什么話要說?不怕徒降了格調嗎?”司敬之輕笑道,插進了兩人之間。
“給本小王滾開!”被自己說過的話給擋了回來,寡廉鮮恥的吳呈恩根本不以為仵,還兀自嚷嚷,伸手想把司敬之推開,卻發覺對方根本文風不動,他又使盡了吃奶的力道,卻還是徒勞無功!拔埂彼ь^正想開罵,卻迎上一雙凌銳騖猛的眼,頓時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吳小王爺,請自重!彼揪粗廊粶睾偷匦χ凵駞s透出懾人的寒光,他優雅地抽出懷中的折扇,將那只依然搭在肩上的手輕輕拂了開。怎么才被人瞪一眼就不敢動了?他可是一呼百諾的吳小王爺阿!吳呈思拚命在心里為自己打氣,卻是額頭直冒冷汗,連話也說不出來。“讓開!丟盡吳家的面子!币宦晪蛇硰拈T口傳來,吳呈思抬頭,見是自己最感畏懼的妹妹吳雪蓮來了,更是汗如雨下。
吳雪蓮款款地走到司敬之面前,盈盈一福!坝扌譄o禮,唐突司公子,雪蓮在這里向司公子賠罪!
“好說,吳姑娘不必客氣!彼揪粗匾砸灰。
她八成看上這小白勝了!見妹妹這從未對他顯露的溫柔模樣,吳呈恩知道再待下去只會被她攻擊得更慘,手一招,跟四、五個狐群狗黨悻悻然地走出了大廳。
“雪蓮,不是說好要到大廳迎接司公子的嗎?你怎么現在才來……”一名王族千金抱怨道,被吳雪蓮凌厲的眼神一掃,頓時噤聲。
“方才雪蓮有事,來晚了些,司公子不見怪吧?”吳雪蓮隨即恢復柔美的笑容,朝司敬之又是盈盈一福。
“吳姑娘別客氣!币娝镁貌黄,司敬之只得伸手相扶。
司敬之只是輕輕一托,而吳雪蓮卻是乘機將手攀上了司敬之的手臂,仔細地上下打量,笑得更是燦爛。她本來是不想來的,一個禮部尚書憑什么要她堂堂的王爺千金來迎接?何況會進禮部的全都是些滿口經綸的書呆子,更是沒有認識的必要。沒想到這人卻是長得這么俊,尤其是瞪哥哥的那一眼,真迷死人了!還好她剛剛經過時有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否則這樣的俊俏男子可就錯失嘍!
司敬之豈會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還真榮幸啊,才剛踏入靜莊,他和小舞就接連被這對惡名昭彰的兄妹給看上了。眼底閃過一抹譏誚,他藉著拉過秦舞的動作,不著痕跡地甩脫了吳雪蓮的手,然后溫和一笑!吧崦们匚,你們都是姑娘家,希望吳姑娘能多多照顧她!
秦?司?吳雪蓮立刻發現其中的疑點,不由得朝秦舞多看了兩眼。
秦舞發覺自己不喜歡眼前這名女子。先略去她剛剛緊盯著司敬之不放的眼神不談,
她現在看她的目光精利得像是要將她當場看穿,而且她眼中所含的鄙夷和輕視,是她從小就見慣的;自從她到了長安之后,已很久沒再接觸過這樣的眼光。吳雪蓮自傲地揚起唇角。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哪比得上她的萬種風情?“那是當然,司公子的妹妹嘛!”她拿手絹掩嘴輕笑道,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裝模作樣!秦舞翻翻白眼,能忍著沒當場開罵已是很給司敬之面子了。不悅地側過頭,卻迎上一張斯文有禮的笑臉,她微微一怔,尷尬地回以一笑。敢情好,剛剛扮的鬼臉全讓他給瞧了去。
“在下唐臨瑗,不知秦姑娘如何稱呼?”
“小舞,大家都叫我小舞!毖矍暗哪凶邮谴驈乃惶みM靜莊后,唯一讓她有好感的人,方才那只色豬要調戲她時,還會開口幫她。
“你們從長安到這里,累了吧?天色也暗了,我帶你們到你們的廂房去吧!”唐臨瑗轉頭對司敬之招呼道:“敬之,可以嗎?還是你要在這里繼續聊?”
司敬之正感激他的解圍!安涣,經過一天的車馬勞頓也累了,我還是回房吧!吳姑娘,恕司某失陪了!
“叫我雪蓮吧,請司公子好好休息!彪m然不愿,心里把唐臨媛這個礙事者罵了千百次,吳雪蓮表面依然嬌笑,一副體貼溫柔的模樣。
目送著他們三人走出了大廳,吳雪蓮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狡詐冷酷。“迎春。”她冷冷地喊。
“小姐,什么事?”一名婢女立刻走到她身后應道。
“給我查清楚那女人和司尚書到底是什么關系!”她微瞇著眼,沉聲低道。
“是,小姐!庇簯寺暎肆讼氯。
就算是構不成威脅,她也不讓可疑分子接近她吳雪蓮所看中的人!吳雪蓮冷笑,走出了大廳。
“叩、叩”敲門聲在這寂寂的夜里顯得格外清脆。剛把東西安放妥當的司敬之拂了拂衣擺,起身開門一拉開,看到出現面前的秦舞時微微一怔!霸趺词悄?”
“不然你以為會是誰?”秦舞輕哼了聲,將擋在門口的他推開,走進房間。為了避嫌,司敬之役將房門關上,他走近她身旁,不悅道:“晚上別單獨進男人房間,會意人閑話。”
“就連進你的房間也會嗎?‘表哥’?”她坐上榻沿,斜脫了他一眼。
一股莫名的煩躁在司敬之心頭泛開,不知為何,他現在極怕和她獨處,尤其是像這種曖昧的地方。“別坐我榻上!”司敬之低吼,但秦舞卻是置若罔聞,反而除下了繡鞋,將腳也放上了榻!澳闶攸c規矩!”他見狀更是為之氣結。
“表哥,你好兇吶!對吳姑娘都不會!鼻匚韫室鈰扇拢爸S道。
司敬之咬牙,走到榻旁,雙臂環胸地看她,開門見山地問:“你想怎樣?”
“我不許你喜歡上別的女子,尤其是那種矯揉造作的人!鼻匚桦p手撐在榻上,仰起上身直勾勾地看他。“你只能娶我,而我,也只會嫁你!”怎么又回到了原點?司敬之懊惱地撫額!拔覀儾皇羌s法三章過了?你也答應了……”
“叫你表哥、別在人前纏著你、在靜莊里的男人中找個好夫婿,表哥你說,我犯了哪一項約定?”秦舞揚了揚眉,露出狡島的笑!笆艿浇逃,我可是將你那招全給學了來!
司敬之一時間竟說不出話,只能睜著雙怒眼看她。她說得沒錯,她在房里纏他,這里可沒有其他人;而他,也是屬于靜莊里的男人。直到此時他才嘗到這種被人用文字陷阱戲耍的滋味,他司敬之居然在這向來專擅的地方栽了個大筋斗!
深吸了口氣,他才有足夠的冷靜說道:“你方才不是和唐臨瑗有說有笑的?他是個很好的人選,人品不錯、外表出眾,身為貴族子弟卻一點也沒有驕矜氣息,你為什么看不上眼?”他剛剛雖被特意賣嬌的吳雪蓮纏著,但那一幕他可沒錯過,若是小舞討厭對方,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秦舞撤撒嘴,身子一側,像只小貓蜷曲在他的榻上,任由他說去。即使明知他帶她到這里的目的,可當他當著她的面推薦別的男子、像是極欲將她擺脫時,她還是忍不住心頭那推心刺骨的痛。
她不知道她這種躺法會將她玲戲的身段完全呈現嗎?“小舞!你聽到沒有?”他狂聲咆哮,其中有大半的怒意是因自己的心猿意馬而起。
秦舞依然沒有看他,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你給我坐好,回答我廠沒有得到回答的司敬之更加憤怒,見她仍舊沒有反應,右膝跨上榻,手按上她的肩頭正想把她拉起時,反而被她握住了手。
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秦舞運勁一拉,將他拉近了她的眼前,兩人的鼻端幾乎相觸,在吐息間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溫熱。
“因為他不是你!彼币曋难劬彽,顫抖的唇輕輕地覆上了他的。
他該將她推開!司敬之不住地警告自己,可那誘人香軟的唇瓣,卻讓他喪失了意志力,完全抽不開身,他就這么毫無反抗能力地沉淪在她生澀的蠱惑中,甚至,下意識地反客為主,深汲她惹人發狂的香甜。
“司公子,打擾了,我家小姐要我送燕窩蓮子湯來給您!狈客庖宦曒p喊,驚醒了無法自拔的他。
司敬之急速彈跳起身,望著她那被他吻得紅艷的唇,額上沁出了冷汗。他居然就這么被她誘惑了,在這房門大敞的情況下!最讓他心驚的是,被人打斷的現在,他居然分不清心里的感覺到底是慶幸還是失望?
其實迎春老早就到了門外,把他們的對話全都盡收耳底,幸好他們倆都忙于爭吵,沒人注意到她的存在,正高興著自己打聽到了些端倪時,沒想到事情和發展得出乎她意料之外。要是這么下去,她家小姐可就沒戲唱啦!因此她連忙出聲打斷,端著東西走進了房里。
“哎呀,司公子你們有事要談啊?那迎春就先告辭了!笨粗缴仙裆欢ǖ膬扇,
迎春教作不知地笑笑,將東西放在桌上后,退了出去。她得趕緊將兩人的曖昧報告小姐!但走沒幾步,她又轉過身來叮嚀道:“我家小姐是雪蓮姑娘,希望司公子記得她這番好意!闭Z畢,迎春走出了門外,此時才真正離開。
司敬之心頭紊亂不已。她的一切都變得那么極富魅力,誘引著男人最深處的占有欲望,連曾有美女主動投懷送抱都不曾動過心的他,如今卻失去了控制。他怎么能?他的身份幾乎等于是她的父親了。
他該怪她的放縱還是該怪自己的把持不定?他撫著沉痛的額,下床走到桌邊,閉眼沉道:“出去吧!”
秦舞不讓他退卻,急急通近。“你對我是有感情的,不是嗎?不然你剛剛就不會放任讓我吻你,而且你也沉醉其中……”
“小舞,別逼我送你回長安!彼揪粗菹滦牟豢此,冷漠地說道!盎胤咳。”
看著他將她推拒在外的背影,秦舞抿緊了唇,纖手在身側緊握成拳,而后轉身奔出房外,懊惱地奔回屬于她的房中。門才一閻上,她就虛軟地倚著門板,滑坐地面。他對她是有感覺的,可為何他不肯承認、只一心想把她送到別人手上?她費了多大的勇氣才主動獻出那一吻,而他,卻是如此輕蔑的口吻。
他的溫熱,似乎還留在唇上,可他的冷酷,已刺穿了她的心。手指輕觸著被他吻過的唇,秦舞咬緊后,怕脆弱的心口載不住那傷人的疼痛。這是他給過她最接近的一次碰觸了……
身后的門板響起了輕響。
秦舞微微一怔,怕是失神的自己聽錯了,靜候了一會兒,依然無息。她緩緩站起,盯著門,許久,她還是伸手拿開了門閂。
門一拉開,沁涼的夜風迎面拂來,而門外無人。她不該心存期待的,那是不可能的。
她搖頭自嘲地笑笑,當她要關上房門時,眼角余光所瞥見的事物讓她領住了動作——門口放有東西。她上前彎身拾起,看清楚后,手開始顫抖。
這是她的繡鞋,她剛剛留在他房里忘了穿上的繡鞋。秦舞捂緊唇,怕自己會驚喜地叫喊出聲。不是錯覺,他剛剛曾來過她的房前,特地幫她送來繡鞋;在她做出這令他困擾的舉動之后,他還替她送來了繡鞋!
這樣的他,叫她怎么心死呵?方才的哀傷神色已被采然的笑顏取代,秦舞欣悅地笑著,心中盈滿了希望。
還有兩個月呢!加油。∷χD身走進了房間,把門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