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嚏……嗯……糟糕……”好像受了風寒了。烈千蒔皺起了眉頭,感覺自己的額頭有點發燙,身子也不舒服。她試圖動動手臂,但由于被封住穴道,能動的幅度并不大,這讓她更加覺著難受。
她的一聲噴嚏把還在努力想要自己沖開穴道的南宮御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身子不舒服?”他問。
烈千蒔嘆息一聲,很不甘愿地回答:“好像是的……”真是無力。
從被那個混蛋軍師冒著大雨拉回飛霞幫,一直到現在被關在飛霞幫的所謂二室牢房里,她身上的嫁衣始終以濕漉漉的狀態貼在她的身軀上。她很想將這礙眼又難受的衣裳脫掉。但是,很不巧她目前的身份是一名囚犯,想要求換一身干凈的衣裳那簡直無異于白日做夢。
南宮御開始擔心,“你得去換身衣裳!
“呵……”烈千蒔笑,“你覺得我如果跟他們這么說,他們是不是會放我回家,然后再讓我回來?”她的聲音中帶著無奈與嘲諷。
南宮御呵呵一笑,“說的也是……”他們的待遇可沒那么好啊。但她若不換下那一身衣裳,恐怕難以逃脫感染風寒的命運。
“所以啦……”烈千蒔扯了扯唇角,“我只能等著它來找我……”她看起來雖然很糟糕,但心情還可以。
南宮御道:“你放心,我會幫你打跑它的……”保持暢快的心情有時也能起到一丁點兒的預防作用。
“是嗎?如此,多謝……啊嚏……”哦哦,第二個了,看來他還沒來得及打跑它,它已經來了。
瞥見南宮御正閉上眼,烈千蒔喚道:“喂,你不是說要幫我打跑它嗎?”怎么這會兒倒是眼不見為凈?
南宮御閉著眼道:“我很想那么做,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先解開穴道離開這里,才能……”忽然臉上現出笑容。他張開眼,得意地笑道:“我成功了……”
烈千蒔立刻叫道:“真的!”如此可好!
“噓!”南宮御望著門口那幾個守衛的人,示意烈千蒔別太興奮,“你想提醒他們,我們要逃跑是不是?”
“我沒那個意思!”她只是一時高興忘了形。
“那最好……”若是讓他們發現,他們的計劃可就要暴露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要怎么樣才能離開這里?”烈千蒔問道,門口守衛有四人,雖然他們兩個的功夫足以應付,但怕的是驚動飛霞幫里的其他人,他們就很難逃出去了。即便是武功高手,對于人海戰術也是莫可奈何。
“現在么……”南宮御朝她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挪動身子移動到她的身邊。
烈千蒔看著他的動作,表情是萬分驚訝!他不是沖開了穴道,干嗎還裝成這個行動不變的樣子?“你干嗎?”他挪到她身邊,兩個人靠得很近,身體幾乎要相觸。
南宮御理所當然道:“兩個人靠在一起不那么冷,你也不容易受風寒……”
烈千蒔瞪大眼,看著他越靠越近,幾乎要碰到她的身體,“你……你離開一點……那個,男……男女授受不……不親……”他的靠近讓她心頭一陣亂顫,身子發虛,簡直比風寒還要厲害。先前還未發覺自己的心思時倒也沒啥,可是如今她知了她喜歡他,他的靠近,就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南宮御莞爾一笑,心不甘情不愿地退開了些,“好吧……”唉,他方才只是忽然想要測試一下他對她的影響力而已,看來,是自己看錯了她眼中的光彩。
他突然心情糟糕起來,她,看來并不怎么喜歡他哦。
沉默再次降臨。
烈千蒔偷偷瞧著又閉上眼的南宮御,雖然松了口氣,但不知怎么的,他的退開讓她心頭一陣失落。再加上他對于沖開穴道這件事的熱衷顯然比與她說說話,對看幾眼要來得熱烈一些,這讓她心頭很不痛快。
“喂……”她難以忍受這冰冷的氣氛,開口想找他聊聊天。
“嗯?”南宮御一心二用。
“你……你在家中是獨子嗎?”想要知道些他的情況。目前為止,她只是知道他叫南宮御,今年剛好比她大上五歲,是江南南宮世家的人,其他一概不知。她甚至不知道,她喜歡上的他,愛吃些什么?平日里又是在做什么?最最得意的事是什么?
“不是……”南宮御嘴角呈橫向發展。
“那你家有幾個孩子?”
“我家?”南宮御笑笑,“我家孩子有幾個我不知道,我娘倒是生了我們兄弟一共九個……”九者為尊嘛。
“九個?”烈千蒔咋舌,“這么多啊……”她很驚訝,“我娘才生了我們姐妹三個而已……”生九個,南宮夫人不覺得吃力嗎?
“我知道……”
“你知道?”烈千蒔又驚訝了。
“烈家三位小姐的大名,整個輦城的人都知道……”他恰好聽到了而已。只不過,“但是,他們知道的恐怕只有一小部分而已……”她便是最佳例證。
“哦……”烈千蒔知道他指的是她的表里不一,但她可不會為此覺得羞愧或是怎樣。她便是她,外人怎么傳的可與她毫無關系。
南宮御瞧她不以為意,知道她并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她,微笑道:“你為何要問南宮世家的事?”
“我哪有問南宮世家的事?!”她問的是他的事啦!
“沒有么?”
“沒有!……我問的是你!”
“問我?”南宮御挪過身面對她,“你還想知道什么?”他人在這里,隨便她拷問。何況,穴道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沖開,不找點事來做實在無聊。而且,聊天能讓她忘記風寒這類字眼,效果也不錯。
烈千蒔轉了轉眼珠,想著想著,忽然道:“你喜不喜歡小孩子?”話剛說完,自己先臉紅起來。
南宮御愣了愣,“孩子?”她想問他的就這個?
“是……是啦……”他那是什么眼神啊。
“喜歡,怎么?”微笑,她那么說的意思,有時候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恐怕會想歪。
“哦……”烈千蒔垂下頭,“那么,你最喜歡……”
“等等!”南宮御忽然打斷她的問題,道:“你問了我一個,我是不是也該問你一個才比較公平?”
說的有理,“好,我們一人問一個,你問……”互相了解呢,雖然地點不怎么樣,但是現在的氣氛實在很溫暖,烈千蒔心頭歡快起來。
“你……你喜歡龍崢亥嗎——”南宮御說完,盯著她的眼,想要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嘎?”他的問題可真是直接,但對于她而言不難回答,“并不……”見他仿佛松了口氣,“現在換我問了……你必須老實回答喲……”
“當然!”南宮世家人最不喜欺騙——騙人與被騙都不喜歡。
“你現下有沒有心上人?!”烈千蒔快速說完,仿佛有人逼著她說一樣。她一說完,便直視著南宮御的眼睛,不放過里頭閃過的一絲一毫的情緒。
南宮御心里咯噎一下,定定看了看她,點了點頭。
“那她是誰?我認識嗎?她長得美嗎?”烈千蒔立刻接了下去。忘記了遵守一人一問的約定。
“她……”南宮御眼睛離不開她,“她長得,很美……”她的眼眸晶亮,閃動著星星般耀眼的光彩,要將他深深吸引過去。
“是嗎?”烈千蒔咬著唇,“那……你有沒有告訴她,你對她的感覺?”她的問題,真是越來越難回答——
“有沒有告訴她……”等等!“嘿!”南宮御叫道,“你已經問了兩個問題了!”該換他了吧?
烈千蒔不甘心地點了點頭。她差點就得到他的答案了;蛘撸乱粋該她問時,她直接問他“你喜歡不喜歡我”?撲哧一笑,她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若奶娘知道,只怕又要大驚小怪了吧?
喜悅之色忽然慢慢消退下去,不知,奶娘被他們關在哪里,不知他們是否有為難她?還有那一群烈家的家丁,他們又是否平安?
南宮御探究著她陰晴不定的神色,知道她心中定然想起了什么。
烈千蒔沒聽到南宮御的下一個問題,覺得奇怪,轉首看他時,見到他正以滿含關心的眼神在捕捉她的思緒,她笑了笑,“你的問題呢?怎么不出聲了?”
南宮御頓了頓,“我的問題是……你方才在想什么?”他想要為她解決一切煩惱,而她方才很煩惱。
只見她心頭一動,抿了抿唇,深深吸口氣,才回答:“我方才在想,如果能夠成為你的妻子,一定很幸!彼曋壑袑懼菢拥囊馑。但聽在南宮御耳中卻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幸福不幸福,那要她自己才知道……”
“是嗎?”
“是的!”若是她,他定然傾其所有也要讓她幸福。然而,很多的事情,不是他想怎樣,便能怎樣的。他沒有忘記,他們被抓到這里來的原因是什么。她到底,仍是別人未過門的妻子。
“唉……”烈千蒔忽然嘆息了。
“你怎么了?”
“沒什么……”她轉而一笑,“我只是在想,我怎么不打噴嚏了……”她有趣地看著他,沒想到與他聊了聊,竟然真的可以驅趕風寒?!
南宮御一怔,隨即大笑,“真的……真是神奇……”
“是啊……”兩人對望著,皆開懷而笑,似乎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似乎忘記了,所有的第三者。
但,某個第三者卻并沒有忘記。
“就是她?”一道驚訝的女聲傳進了烈千蒔的耳,她斂去了笑意,與南宮御面面相視,再一同轉向聲音的來處。
不知何時,牢房外已站立了一位嬌俏可人的女子,非常年輕,但卻已做婦人打扮,她身后還站著個丫愛打扮的小姑娘。
“是的,夫人。”那小丫鬟回答道。
飛霞幫的夫人鈴兒聽到丫鬟的肯定回答,慢慢走到烈千蒔面前,隔著牢門與她大眼瞪小眼。烈千蒔當然不甘示弱地目瞪著她,但她眼中是冷冷的,鈴兒卻帶著探詢。
“她很美……”鈴兒忽然幽幽道。
“……”丫鬟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小丫,你不覺得嗎?”
名喚小丫的丫鬟轉了轉靈活的大眼睛,道:“夫人放心,幫主連看都沒有看過她一眼……”她當然知道夫人的話里帶著多少酸醋味兒。
烈千蒔聽了卻是一愣,幫主沒看過她一眼?那小丫鬟說謊也不眨眼睛。但是,瞧瞧那名叫鈴兒的幫主夫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看來,顯然放了心。
“哦……”鈴兒臉紅了紅,為著自己的心思被小丫看穿而感到不好意思。
“夫人……”小丫提醒,“別忘了東西……”
“哦!扁弮翰乓庾R到她來此地的目的。只見她拿過小丫手中的籃子,揭開蓋子后,竟然飄出一陣濃濃的魚香味。
烈千蒔與南宮御的眼中都寫著驚訝。
豐富大餐?他們不會要被砍頭了吧?
“給你!”鈴兒將飯菜遞到烈千蒔面前,笑嘻嘻的。
烈千蒔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請問一下,你這是什么意思?”飛霞幫的軍師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飛霞幫的幫主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飛霞幫的幫主夫人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并且帶來了美味佳肴卻是什么意思!
“你不餓嗎?”鈴兒眨了眨眼睛,“我聽他們說你好像要生病的樣子,所以讓人弄了東西給你,還準備了一碗姜湯,你快趁熱喝……”
烈千蒔更加不明所以,她向南宮御詢問道:“我該怎么做?”
“夫人……”南宮御有禮而和善地笑著,“不知夫人這么做的用意何在?”
“用意?”鈴兒不明白他的話。
“不錯,”南宮御道,“很顯然,我們是被你夫婿抓來的,也可以算是飛霞幫的犯人,你卻……”他眼光一掃飯菜和姜湯,“我被弄糊涂了,現在我們到底是你們飛霞幫的客人還是犯人……”
“哦!”鈴兒恍然大悟,“其實你們應該算是客人,只不過,她……”她揮著烈千蒔,“她的夫婿做的事實在太可惡,因此大家才一致決定要將你們關在這里的……”
“夫婿?你是指定遠侯龍崢亥?”南宮御問。
“他不是我夫婿!”烈千蒔立刻表明立場。
鈴兒聞言驚訝地看著她,“你不是要嫁他嗎?”如果沒有這場飛霞幫制造出來的意外,她早已經跟龍峰亥拜堂成親,成了真正的將軍夫人了。
南宮御聽到她的話也愣了愣。
烈千蒔脫他一眼,“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以后也不會是。她曾說過,她心中還未喜歡上一個人之前,嫁誰對她來說都沒有分別,但如今,她的心里既然有了他,那么什么定遠侯不定遠侯的,她才不嫁。
當然,單是她一人如此認定是單薄了點,爹爹定然也不會同意。然而,婚姻大事是一生一世的事,她才應該是那個決定的人吧。
鈴兒弄不懂,“可是他們說……”
烈千蒔打斷她的話:“你送這么多東西過來,到底有何意圖?”
“意圖?”鈴兒反應不過來。小丫卻道:“夫人其實反對軍師的計劃,所以知道你被抓來之后,就一直想要來見見你……”但這個男的是誰啊?不是只抓龍崢亥的未婚妻嗎?
“不錯,”鈴兒道,“我想,你已經知道他們抓你們的目的,不過,我希望你知道,是龍崢亥先對付飛霞幫,所以我們才這么對他的……”
“對他?”南宮御冷笑,“你們現在對付的好像是她吧?”
“所以我才來幫你們嘛!”鈴兒叫了起來,有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薄怒,“小丫,把東西拿出來……”小丫打開了身上的包袱,取出一套粉藍色的衣裙。
“給你!”鈴兒將衣裙丟了進去,“你身上的嫁衣濕透了,還是換上干凈的衣裳吧……”她是覺得飛霞幫這么做是有失江湖道義,才好心來看看能否有什么可以補償的。
烈千蒔被她弄糊涂了。照理說,她的夫婿也就是飛霞幫的幫主是想要借助她來要挾龍崢亥就范,基于飛霞幫與龍崢亥不共戴天的冤仇,以及先前軍師及幾名看守對她的戒備態度,她有理由認為她是飛霞幫人的眼中釘——真是招誰惹誰了,了不起差一點嫁給他們的敵人嘛,干嗎他們的副幫主被殺好像她也有份似的!
而現在,飛霞幫的幫主夫人卻一副慈悲心腸地拿了食物跟衣裳來,說要幫助他們!幫助?
“多謝!”南宮御卻道,“只不過,夫人……”
“啊?’
“我們無法動彈,可怎么換衣裳呢?”他笑得溫和而無害。
“無法動彈?”
“我們被點了穴道了,夫人。”
“哦……小丫?”她叫道,“你來給他們解穴……”
小丫猶豫著,“這很難吧,夫人,他們兩個可是軍師他……”她沒把握啦。
“你盡管試試,以前你不是試過嗎?去吧……”小丫終于上前。
只見她從腰畔的錦囊里掏出兩枚金燦燦的圓球,捏在手中,臉色很鄭重,看得烈千蒔和南宮御心頭擔憂,不曉得她是不是會拿那圓球來堵住他們的嘴。
好在小丫的目標并非他們的嘴,而是他們被點中的穴道。
南宮御揉了揉僵硬的肩膀,道:“多謝夫人,不過……”
鈴兒疑惑地看著他,他笑道:“可否請夫人回避,這衣裳……”
“哦……”鈴兒點頭,“我們先走了……”她們竟真的走了,邊走還邊說話。
“夫人,你解了他們的穴道,難道不怕……”小丫有些擔心。
“不會吧?”鈴兒道,“他們雖然被解了穴道,但要走也沒那么容易啊……”那把鎖乃是連環鎖,即使他們有武功,也沒辦法打開的。
“可是萬—……”
“放心啦,沒事的……”
待他們走遠,烈千蒔依然疑惑,“她,到底來干什么?……
南宮御笑得開心,“你也別管她來此做啥,總之,她幫了我們的忙……”他還在揉著肩膀。被困了好久,渾身都不對勁。
“是啊……”烈千蒔拎起地上的衣裙,“至少她比她夫婿要好多了……”她皺眉看著那粉藍色。
“不錯,就是……”好像太善良了些。她以為他們沒有逃跑的心思?錯了,他現在就在轉那念頭。
“你干嗎?”擔心夫人在衣裳上;訂幔
烈千蒔抬首,“我是很想馬上換上這衣裳啦,但是……呵呵……”地點好像不對。
“但是什么?”
烈千蒔喚瞪他,“但是在這里怎么換啊……”
“說得也是……”南宮御抓抓下巴,考慮著這個問題。
好久,他都沒出聲,烈千蒔可忍不住了。
手上拿著一件干凈而且做工很精致的衣裳,身上穿的是累贅又陰濕,看起來特別礙眼的鮮紅嫁衣,心頭那股要立刻將兩件衣裳的位置交換過來的欲望蠢蠢欲動。
“你想好了沒有?”
“再等一下……”南宮御眼瞄著牢門,一忽兒往東一忽兒往西,漸漸綻放出點點光彩,“有了……”
烈千蒔蹦到他身邊,“怎么辦?”精致的臉上有著興奮。
南宮御笑瞇瞇地,將手攤開在烈千蒔面前。
“干嗎?”
“跟你借一樣東西?”
“什么?”
“借你的發釵一用!
“發釵?”他想干什么?
“不錯……快點……”他們時間不多。
“哦……”烈千蒔反手在發上摸索一番,拔下一枚鳳頭釵,“給你……”那是她的嫁妝之一,據說是昔年某位王爺送給王妃的定情信物,價值不菲,然而,身外之物,即使他用它來開鎖有何妨?——
開,開鎖?
烈千蒔愕然,終于知道他想要拿她的鳳釵來做什么事情了。只不過,從未想過,他還有這一手功夫!
只見南宮御雙手靈巧地拿著鳳頭釵在連環鎖上東撥西弄,烈千蒔看得眼花鏡亂,根本還未看清楚他的動作,只聽輕微的“呼拉”一聲,南宮御已經一手拿著她的釵,一手拿著那把連環鎖,對著她挑了挑眉,眼中盡是得意。
他這一手功夫,可真是不賴!
但是,她喜歡的莫非是個小偷?關于這一點,烈千蒔的反應不是感覺苦惱,反而略帶了一絲興奮的期待。
“你你……你的手法很靈活……”真像個專門干這行的啊。但南宮世家如此有名,他們家不應該會有個以小偷為業的人吧,否則若是傳了出去,恐怕他們的名聲要立刻下滑。
“馬馬虎虎……”比起家中的行家來,他還差的遠哩。
“這樣還叫馬馬虎虎?”烈千蒔不明白什么樣的手法才叫不馬虎,“你這一手……從哪里學來的?可否教我?”她秉持不恥下問的精神與平素看到新奇事物就想學的念頭,非常懂得把握時機地問南宮御。
“哪里學來的?”南宮御可不敢說太多,“這個以后再告訴你……”
“那教我呢?”她的眼中閃動著企求。
南宮御簡直抵擋不住,“這個……以后再……”
“停停,”烈千蒔跳到他面前,“先答應……”
“先出去好不好?”
“先答應!”
“先……”
“先答應!”她的鍥而不舍值得稱道,但是,一個千金小姐要學一手小偷的功夫,實在是太那個了點。何況,若娘知道他帶壞了一位姑娘,恐怕要操著刀砍他了。不過,她眼中的堅定與渴盼讓他心頭開始動搖。
為了不耽誤時間,還是——
“那……以后再教你……”
“好!”烈千蒔滿意了。
南宮御看著她的笑容,頭皮開始發麻。他后悔了,他不想了解她了,若再了解下去,他恐怕自己的心承受不了。但,當她回眸對他一笑時,那么溫柔的一笑,他方才的決定立刻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我們走吧……”烈千蒔眨著星眸道。
“好……”南宮御仿佛被催眠。
“在那之前……”烈千蒔忽然拉起他的手,“先來約定……”
“約定?”
“你要教我,不是嗎?”烈千蒔怕他反悔,所以先下手為強。她拉起他的手,按下指印,“好了……”她高興地往前走,卻忘了放開他的手,因此南宮御是被她領著走出了牢房。
看著那握著自己手的柔柔荑,南宮御忽然神秘地笑了起來,再望著走在自己前面躡手躡腳的小小身影,他笑得更燦爛,眼中盡是流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