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靈目瞪口呆,他刺了表妹婿十三劍?而且是在新婚夜?
“我若討厭你,就不會只賞你十三劍了!
換言之,因為不討厭,他才沒送他去當鬼,讓他平安當新郎官吧?
這男人對待喜歡的人的方式真教人吃不消……鄺靈默默望著荊木禮,頓生同病相憐之感。
荊木禮冷哼!翱上液苡憛捘,不介意回敬你十三刀。”
“表妹,你如果不想當寡婦,就讓你的夫婿安靜點,他惹得我很想拔劍了!标懜鑾r慵懶哼聲,雖然身上負傷,他的氣焰一點也沒收斂的意思。
“好了,你們別吵好嗎?都是一家人!”梁覓無奈嘆息,瞥向鄺靈!澳銈儼堰@位小兄弟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她不是小兄弟,是我未婚妻!
鄺靈猝不及防,粉腮失火!拔摇也皇恰
“表哥,你幾時訂了親?怎么沒告訴我?”梁覓又驚又喜,拉起鄺靈素手,仔細端詳她!斑@位姑娘是哪里人?家中還有誰?”
“她是鄺神醫的獨生孫女。”
“鄺神醫的孫女?她也精通醫術嗎?”“鄺神醫”三字震動了荊木禮,他急急道∶“我妻子自幼心脈受損,看遍名醫都治不好,不知姑娘可否看一看她?”
“是呀,在此遇到名醫的孫女,真是緣分呢,就請鄺姑娘替我瞧瞧吧!來,咱們過去那邊!绷阂捦熘楈`站起,對兩個男子道∶“阿禮,你陪著表哥,可別再吵架了!闭f完,她便挽著鄺靈走到一棵大樹后。
鄺靈尷尬道∶“梁姐姐,老實說,我沒學到爺爺的幾成功夫……”
“不要緊,其實我多年前就拜訪過鄺神醫,他說過我這毛病是治不好了,是捱一日算一日,我告訴過阿禮,他大約是忘了!绷阂挒⒚撘恍。“我只是想與表哥的未婚妻私下說幾句話而已。”
“那、那是他隨口胡說的,我與他并無婚約!编楈`耳根紅透。
“我與表哥不熟,但他是認真還是胡說,我還分辨得出,他說這句話時絕對是認真的!绷阂捰H切地拉起她柔軟小手!澳闩c我表哥如何相識?”
鄺靈紅著小臉,一面替她把脈,一面將與陸歌巖自李府相遇的經過都說了。
“原來如此……沒想到鄺家才是橫山密書真正的持有人,這秘籍惹出的風波真不小。不過,等表哥娶了你,拿秘籍下聘,它不就自然回到你手上了?”
“這本來就是我家的物事,讓他以此下聘,未免太便宜他了!
“說的也是!绷阂捿笭!案嗵庍^的人,都不甘心讓他太好過。”
鄺靈噗哧笑了。此話真是深得她心呀!她輕輕放開手腕。“姐姐是心脈受損,我爺爺的醫術比我高明百倍,他說不能治,我想我也無法可施!
難怪,她初次見到陸歌巖時,曾覺得他眼熟,原來她在數年前曾見過與他相似的梁覓前來求醫,而今他們聚到一起,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
“不過,倒是有個可能的法子,我手上有一味藥,名為血繡菊,專治心病,或許對姐姐的內傷有效;但此藥毒性猛烈,姐姐體質太弱,我怕你承受不住!
“血繡菊?鄺神醫也曾跟我提過這味藥物,他說世間若有任何藥物能救我,當屬此藥。既然你也說不行,看來,這終究是我的命……”梁覓美顏黯淡下來。
“還有個我不肯定效果的法子。陸大哥曾想逼我說出秘籍的口訣,當時我不肯說,現在想來,他應該是想用它為你療傷吧!據說秘籍上的內功可治內傷,那就要他將秘籍交出來,我解譯之后讓你修煉,或許能奏效也說不定!
梁覓愣住!澳恪憧蠈⒓覀鞯奈涔唤o我?”
“爺爺只交代過我不可讓秘籍落入惡人之手,沒說我不能拿它去助人。我爺爺一生懸壺濟世,他若知道自己過世后還能救人性命,想必是很樂意的!
“……謝謝你!”梁覓滿心感激,紅了眼眶。
“不過不能立刻就開始練,你得先調養身子!
“當然,練武也需要精力,我容易疲累,過去練武總是事倍功半——”
“不是,你有孕了,要顧到寶寶才行!编楈`微笑!肮材悖航憬!
兩個女子攜手回到火堆邊,被留下的兩名男人相安無事,陸歌巖閉目養神,荊木禮站在火堆邊,手里拿著一個酒囊,望著妻子走近。
陸歌巖聞聲睜眼,看見鄺靈笑吟吟,輕輕將兩頰泛紅的梁覓推到丈夫身邊,而后過來扶起仍難以行走的他。
“我們到那邊去,讓他們夫妻倆獨處!彼穆暤溃瑪v著他走開。
陸歌巖走了幾步,回頭一瞄,就見梁覓在荊木禮耳畔說了什么,他臉色驟變,手一松,酒囊墜入火堆,轟地著火燃燒。
陸歌巖低聲道∶“你該不會也對他們下了毒吧?”
鄺靈白他一眼!澳氵有臉說我?也不知是誰在人家新婚之夜刺了新郎十三劍?你這人比我還難相處。”她扁嘴。“梁姐姐有孕了,你要當舅舅了。”
“!”他沒說什么,但唇邊浮起柔和微笑。
她扶他在一株樹后坐下,問道∶“你很喜歡你表妹吧?”他看著梁覓時,眼中有罕有的溫柔。
“她……長得很像我母親。初次見到她時,我幾乎以為我娘復生了。我曾以為,她與姨娘是我最后兩位親人!彼p嘆口氣!暗罴伊烫嬖V我,原來姨娘也是盜賊同伙,她是來我家臥底的。”
“她殺了趙夫人替你報仇,想必你感激無已,便以身相許了!彼岷。
他偏頭瞧著她!澳阏J為我和六姨太……”
“你隨家仆離去前,我就對你下了藥。我知道六姨太對你有情,若是你毒發暈厥,她定會帶你來求我,那時就是我們脫身的機會;但我沒想到她會要與你……我想過,不管你和六姨太做了什么,都是不得已,她是拿我要脅你,你也很難受,我不怪你……”但心中還是痛苦,看見他衣衫凌亂時,她真想掐死六姨太。
“我和她什么也沒做!
她星眸乍亮!澳銈儧]有……那你腰帶怎么不見了?”
“她在解我腰帶時,我就昏厥了;蛟S是我的身體很有骨氣,不愿意給你之外的女人碰,剛好中了你的藥,便順理成章選在那時昏倒!彼⑿Γp捏了下她喜悅泛紅的軟腮。
“那她說和你在香思樓見過,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數年前,我開始籌劃為家人復仇,每當師父派我與阿衛下山辦事,我們就分頭打探仇人下落。師父不愿我去殺人報仇,我與阿衛得瞞著他,所以我們約在青樓見面聯系。師父是出家人,絕不會上青樓,選在那種地方,可以確保他不會發現。我就是在那時遇見她,也就見過她幾回而已。”
“可是六夫人知道你肩頭有紫色的瘀痕……”
“有一晚下大雨,我與阿衛都濕透了,她去拿衣物給我們換,也許就是那時被她瞧見的吧?”他擁她入懷,柔聲道∶“滿意了吧,醋壇子?”
她慶幸自己臉蛋埋在他肩頭,不必被他看見羞紅的雙頰。
他又問∶“你是如何想到這一連串計謀?”計算之精,令他嘆為觀止。
“我不太記得了!彼烈鳌!澳菚r我在喝茶,心想孫二與六姨太各有所圖,早晚會動手;我邊想這些邊喝茶,喝完一杯茶,也就想清楚我該怎么做了。”
陸歌巖忽然慶幸,自己是站在她這邊,與這小女子為敵,肯定是一生最痛苦的遭遇!捌鋵崳愦罂筛医忉屗麄兊脑幱,不需要冒這些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