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久,那男人輕嘆一口氣,「你確定?」語間有太多太多的不舍,他從小看著她長大,早將她當女兒一般,現(xiàn)在卻因為組織的規(guī)定不得不這么做。
她點點頭,「頭兒,我讓你失望了!
頭兒搖首,「說對不起的該是我才對。」
「不,頭兒,你這么做是必要的。」元易安吞下心頭剛泛起的酸澀,了解這個方法風(fēng)險與安全的百分比是90%對10%,她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要確保徹和易笙的安全,就只有這個方法!顾α讼拢溉绻乙饷髡蟮碾x開組織,也只有這個方法,不是嗎?」
頭兒易感的擦擦眼,「也對、也對。唉!我從沒想過你到後來竟然會……」
「頭兒,我一直很尊敬你!乖装驳偷,「也一直拿你當父親!
他欣慰的笑了,「這些個底下人中,就你們四個最得我心,而你是我最擔(dān)心的一個,如果那個柳清徹真值得你這樣做,我是不會反對的,只是你真能肯定他會為了你直搗到此?」
元易安點點頭,「我相信他!
頭兒見狀也只好點點頭,「現(xiàn)在你們四個都退出了,我一個老頭兒怪寂寞的!
「那你也該是退休的時候了!乖装舱\心的說,她一直不愛,更不贊同用這種方法賺錢,而她不也希望自己在乎的人中有一個留在這兒。
「我會考慮的!诡^兒笑了笑,這哪能說放就放,「你走吧!你一出這個門,就代表你已經(jīng)脫離了本組織,但是由於你最後一個任務(wù)失敗,你必須付出代價以補償本組織的損失,所以哀,你得喝下『眠之茱麗葉』。」
眠之茱麗葉,喝下會呈現(xiàn)昏睡狀態(tài),三天之後若拿不到解藥「羅蜜歐之吻」,就會永遠長眠。
元易安沒有懼色,只是露出一個陽光般的笑靨,「我知道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頭兒在心中默禱柳清徹會爭氣。
元易安一出會議室,怒、樂和喜全湊了上來。
她鎮(zhèn)定的對他們說:「眠之茱麗葉。」
「很好!箻伏c點頭,「這是個考驗?zāi)愫土鍙氐暮脮r機!
他們?nèi)齻人本來就看柳清徹不太順眼,竟敢對他們那么不禮貌,要不是元易安,他們還不屑跟他打交道呢!
「你有絕對的把握柳清徹可以拿到羅蜜歐之吻嗎?」喜輕問,由於家族的關(guān)系,他對柳清家雖然沒有厭惡到非要置他們於死地不可,但是,沒有好感也是真的。
「放心,他非得到不可!古钌蠘返募,給喜使個眼色,「我們會暗中給予協(xié)助的!
元易安輕笑,「謝謝。」
三人同時摸摸她的頭。
「別這樣說!瓜参⑿,「雖然對他不是很有好感,但是為了你,我會試著喜歡他的。」
「別理阿新!箻肺兆≡装驳氖,美麗的臉上堆滿笑意,「我想你穿婚紗的模樣,一定會很好看的!
怒不語,但從他的眼神中,元易安也能明白他想說什么,她給他們?nèi)齻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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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元易安在柳清徹懷裏清醒過來,她半坐起身,低頭凝望著沉睡中的他,喝下—瓶透明的藥水。
她低首輕吻下他的額頭,柳清徹閉著眼睛笑了,他張開眼,看見她的臉就在眼前,他的笑容更大,「吻醒我做什么?」
「有事情告訴你!乖装岔馍钋殡y懂。
「什么事?」柳清徹見她的模樣,不由得皺起眉,最近他一直相當不安,因為小安并未告訴他,那天跟康川博新他們談話的結(jié)論,她不說,他也不好問,結(jié)果一顆心就懸在那兒。
元易安撫平他皺起的眉,「別皺眉,不好看。」說完,輕輕在他眉宇間印下一吻,「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很難過?」
柳清徹聞言冷下俊顏,「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他拉她入懷,「是不是他們不放過你?」
「我想光明正大的脫離組織,就像阿新、京和景那樣,你了解我不希望留下任何牽累,對不對?」元易安輕道,「所以……」
「所以你要殺了我?」柳清徹低頭打趣的道,但眼神很認真。
「不,殺了你我也不用活了!乖装草p捶他一下,在他懷裏找個舒適的位置,平靜的接受藥效。
柳清徹的眼神由認真轉(zhuǎn)為戲譫,捉住她的手湊近唇邊。
「我們組織有一條非常久遠的規(guī)定,一旦殺手無法完成最後一件任務(wù),有三個選擇,第一個,接受組織的懲治,從頭開始;第二個,從此過著被組織追殺的生活;第三個,喝下毒藥,在限時內(nèi)找出解藥,如果找到解藥的話,殺手的名字就被除名,就當殺手已經(jīng)完成最後一個任務(wù)般的脫離組織!乖装舶策m的闔眼。
柳清徹沉默的等她說完,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所以,你喝了毒藥?」他問出口才覺胸臆一塞,抱著元易安的手臂無意識的加重力道,有種她的體溫漸漸下降的錯覺。
元易安用盡最後一絲理智輕道:「我喝下的藥叫做眠之茱麗葉,你要找到羅蜜歐之吻,三天……」她的意識緲遠,陷入深沉的睡眠。
「小安?」柳清徹沒聽到她接下來的話,連忙低頭,驚慌的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他皺起眉,「小安,你別嚇我……」他吻著元易安,想吻醒她,但她仍是睡著。
柳清徹霎時覺得天地好像都在旋轉(zhuǎn),一股火氣街上腦門,他憤怒的搖著元易安,「該死的!你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不跟我商量就私自作決定,你怎么可以,元易安,你醒醒,你該死的給我醒過來!」他搖到最後,緊緊將她擁入懷,冷柔的身子還似平常,可是人卻如死了般。
「太過分了,你怎么可以,小安,你太過分了……」他將瞼埋進她的頸窩,聲音也由大吼到低喃。
「徹?」元易笙敲敲門,他被柳清徹的聲音吵醒了。
三更半夜的,就聽徹一個人在大叫,他擔(dān)心是不是老姊跟做起了什么爭執(zhí),可是沒聽到老姊的聲音,擔(dān)憂之余,他才前來一探究竟。
柳清徹如夢初醒,聽見元易笙的聲音,他清清喉嚨才道:「沒事,你回去睡吧!」
「真的沒事嗎?」元易笙不放心的問,徹的大吼大叫可是響遍整幢屋子。
「對,沒事,去睡吧!」柳清徹盡量不讓顫抖的聲音泄漏心緒。
「哦!乖左宵c點頭,雖仍有惑然,但他不能就這樣直接闖進去,萬一……
他也只好道:「晚安。」
「晚安!沽鍙刂钡皆左献哌h才大口大口的吸氣、吐氣,藉以舒緩胸口郁積過重的氣。
他輕柔的將陷入沉睡、毫無知覺的元易安輕放於床上,幫她蓋好被子,心疼的親吻她的唇瓣。
再次抬首時,他的神情冷冽,俊容像結(jié)上一層冰霜般的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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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憐!谷岢瓮榈恼f。
「她怎么這么儍呢?要知道憑柳清家的勢力是可以確保她的安全的!沽逵亩⒅采虾翢o生氣的元易安,一股怒氣無處發(fā),可惡的是,她也明白元易安不愿意走得不明不白,一輩子背個疙瘩的心情。
「她可真舍得易笙和徹,自己一個人一意孤行,也不管徹和易笙會不會傷心!蛊芬輸Q眉,—手攬著妻子的肩,讓她靠著自己。
凌風(fēng)上前拍拍趴在床前的元易笙,自從得知這個驚人的消息之後,他一直是這樣,「易笙,去幫我們照顧愷群他們好嗎?我怕他們在外頭會玩瘋的!
元易笙抬起無神的大眼,「凌風(fēng),我老姊是不是會一睡不起?為什么會這樣?」他不要老姊就這么睡著,他要她醒過來對他笑、跟他說話,而且跟徹在一起,他們?nèi)齻要在一起的,可是,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凌風(fēng)露出個安撫的笑容,「放心,徹去找解藥了,很快就會回來,你老姊不會有事的,有徹在,再不,還有季翔在,你老姊真的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元易笙尋求肯定的望向品逸他們。
「當然!蛊芬菟麄冇兄疽煌狞c頭。
「老姊她……會平安無事?」就算早熟如元易笙,一遇到至親之人發(fā)生意外,也只是個平凡的十一歲男孩,他極需人家的安撫。
「她一定會平安無事!顾麄兾⑿χ,將自己的憂心隱藏起來,雖然他們無法幫忙找解藥,可是安慰一個小孩子這種事,他們幾個大人還算有自信。
元易笙的心這才穩(wěn)了下來。
「天啊!」彩綾的慘叫從樓下適時的傳到樓上,「易笙,你快來救我!我快被這群小鬼頭弄死了!
「你去解救彩綾吧!這兒有我們!沽逵纳锨巴屏讼略左,催促他下樓去。
元易笙這才輕點下頭,乖乖的下樓去。
看他勉強打起一點精神,他們才有心思再回到他們心中共同的想法上。
基本上,他們是不擔(dān)心元易安的死,他們只擔(dān)心她醒來後會為她的一意孤行付出「慘痛的代價」,因為他們都見著了徹向來不易示人的陰暗面。
只怕這元易安難逃炮轟,不過,話說回來,徹會不會對她怎么樣,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因為她有本事激出徹的另一面,就理所當然的會有本事讓他收回那一面,就如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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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徹面表情的盯著這幢坐落在汐止的屋子,手中拿著他適才去喜那兒「要」來的平面藍圖,而身邊的季翔不看屋子,倒是審視起他來。
「看什么?」他的聲音低得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
季翔笑了笑,搖首,「你生氣的樣子很驚人。」
柳清徹沒有看他,「我沒有生氣!
「哦?」季翔挑眉,微笑。
「我只是不高興!沽鍙匾驗樗囊宦暸,而加注解,「我不能原諒小安就這么自己下決定,要說喝毒藥,也該先跟我商量一聲吧!可她卻是喝了才告訴我要來找解藥,這樣教我怎么笑得出來?」
「你生……」季翔在他威脅的目光下改口,「不高興的緣由應(yīng)該是生……不高興她這么了解你吧?」
要是先前告訴他,她連碰到毒藥的機會也沒有,因為徹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阻止她喝毒藥,偏偏元易安是那種習(xí)慣任何事都清清楚楚的女人,要是就此偷偷摸摸離開組織,她心頭一輩子都有個結(jié)在,一輩子都打不開。
再者,她雖然厭惡殺人,但是跟養(yǎng)育她的頭兒,和青梅竹馬的康川博新他們,感情好得就像親人一樣,在他們都因案子完滿解決而離開組織之際,她是不會允許自己失敗,更不會允許因為失敗就要逃走,也不會讓徹和易笙因為她而過著被迫殺的生活。
當初她要離開組織,自己不就是為了要讓易笙有個正常、安定的生活嗎?何況現(xiàn)在多了徹這個她至愛的人。
柳清徹危險至極的瞇起眼,「季翔,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討人厭?」
季翔略撥了下他額前的發(fā),紫眸在黑暗中閃著邪異的光芒,「你只有說過我很特別!
「我從現(xiàn)在開始討厭你!沽鍙夭幌矚g讓人看透他,偏偏他先認識季翔這個看他像在看一本書一樣的異次元人類,後認識小安這個殺他殺到自己愛上她的至愛。
「請便!辜鞠杩碗S主便,毫不在意,「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你浪費在找康川博新他們和拿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少,若你還繼續(xù)跟我說我有多討人厭的話,我是不介意,但易安可能就……」
柳清徹狠睢他一眼,攤開手中這張花了不少時間才拿來的屋子的平面圖。
「該死!沽鍙匦那椴患训牡椭,好個康川博新和那兩個勞什子的什么京和景的,竟然只給平面圖而不標示羅蜜歐之吻在哪兒,這樣教他怎么找?他們這種表現(xiàn)要他相信小安和他們情同兄妹?
「放心,有我在。」季翔拍拍柳清徹的肩,一點芥蒂也沒的指指自己,再指指圖上的某一點,他跟著來就是要幫忙,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好友受苦。
柳清徹望著季翔,笑了,「謝啦!」
當初他想自己一個人來,季翔沒說一句跟來的時候,他就不太高興,因為這次他想憑自己的力量救出小安,但現(xiàn)在他卻十分感謝季翔有跟上來,只因他陷入浮動的思緒會將自己帶入毀滅,而季翔的存在就是要冷下他的思緒。
「不必太謝我,我只負責(zé)帶路,其他的,就如你自己所愿。」季翔洞悉的說。
柳清徹點點頭,兩人化為兩道黑影潛入宅第中。
天,方露出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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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易安在睡夢中露出一個可人的笑容,睫毛如蝶舞般輕顫,而後,她睜開久違的黑眸,仍殘於唇際的笑容在見著心上人時,化為粲然如光線下的水晶的笑靨,還沒喚出聲,她就被柳清徹炮轟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聽覺受到嚴重傷害。
「你這個大笨蛋!」柳清徹見著她在服了羅蜜歐之吻後,蘇醒的喜悅完全讓火氣取代,他怒氣難平的拉下她捂著耳朵的手大吼,「你太過分了!你難道就這么信任我嗎?萬—我拿不到解藥怎么辦?或是趕不及在時限之內(nèi)拿回解藥,你要我到地獄去跟閻羅王要人嗎?更過分的是,你竟然喝了藥就自顧自的睡著,害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害我……害我……」
柳清徹罵不下去,別過臉,她話沒說清楚就昏睡過去的情景,仍留在他的腦海裏,他想自己永遠都會記得那種無論他怎么呼喊、怎么搖、怎么威脅,小安還是不動如山的睡著時的絕望無依,像陷入太空黑洞那般的絕望,更像是慧星撞地球那樣深刻得恐怖。
「徹!乖装卜次兆∷愿苍谧约菏稚系氖郑笇Σ黄,但是依我對你的了解,你一定會阻止我的,可是我不能就這樣逃走,這樣我心裏永遠都不會平靜,你明白的,對不對?所以,我只好先斬後奏!顾龍(zhí)起的手至頰邊摩挲著,「我相信你,因此把我的命托付給你,結(jié)果,瞧,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這證明你沒有讓我失望。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好愛、好愛你哦!」
柳清徹讓她這一撒嬌,什么氣都消了,撫過她的頰兒,輕嘆口氣,「下次不能再這樣了,我的心臟承受不了第二次。」
元易安摟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調(diào)皮的吐舌,「遵命,大人,下……」
柳清徹噬去她接下來的話,他渴求的舌探入她口中,像是肯定她仍活著,有呼吸、有回應(yīng)般的吻她,大手滑進她的衣服內(nèi),在她光裸的背上游移著,然後覆上她的豐盈,元易安低吟一聲,但逸失在他舌尖上。
柳清徹將她平放在床上,結(jié)實的身軀覆上她的柔軟,一首無聲的美妙樂章於此展開……
「什么?」元易安闔上的眸子又張開,指尖穿過柳清徹略顯凌亂的發(fā)。
「我說,你那三個兄弟很不夠意思!沽鍙刂貜(fù)一遍,任她玩他的頭發(fā),「給資料也不給詳盡一點,只給個平面圖卻沒說出羅蜜歐之吻正確的位置,害我得靠季翔幫我,我本來是一個人完成的!
「他們肯給你平面圖就不錯了,而且啊……」元易安唇角嚼笑,隱去話尾。
「而且什么?」柳清徹問道。
「他們是在考驗?zāi),看你有沒有資格做我的伴侶!乖装采钗跉,笑道。
「哦?」柳清徹覺得他們是故意整他的。
「徹,他們是我重要的家人,你要好好跟他們相處哦!」元易安輕柔的說著這個足以讓柳清徹驚跳起來的消息。
他雖然沒有驚跳起來,但他卻直截了當且坦白的說:「不會吧!我討厭他們!
「為了我,試著跟他們相處好嗎?」元易安乞求的說,她不求徹會對他們噓寒問暖,畢竟,光阿新一個,徹就相當感冒,但至少見面一個眼神交會是必要的,她可不想日後他們見面的時候,自己得忙著穩(wěn)定局勢。
柳清徹翻身覆上她,妥協(xié)的說:「他們對你有意義,我也只好試著跟他們相處!
元易安微笑著吻去他唇角的不愿,「謝謝你。」
他露出個情意深郁的笑容,「唔,比起謝謝你,我比較愛聽另外一句也是三個字的!
元易安一聽,摟住他的頸子將他拉向自己,兩人唇齒相依之前,她柔喃,「我愛你。」
柳清徹的回應(yīng)是,給她—個熱情似火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