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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xiàn)代,臺灣 >> 一見傾心,歡喜冤家 >> 心靈之約作者:林曉筠 | 收藏本站
心靈之約 第二章 作者:林曉筠
    于向虹笑咪咪的看著他。“我在聽!

    “要不讓我送你回家,要不我掉頭就走!

    “沒有其他選擇?”她失望的問!拔沂莻很有趣的伴哦!”

    “你需要的是管教!”耿漢一針見血的說:“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不是真的不在了,但是應該有一個可以管管你的人,臺灣的問題青少年已經夠多了,不必再加你這一個,你也不像是個自甘墮落的女孩!

    “如果你想當我的救世主,你還不夠格,想做我哥哥,我已經有哥哥了!彼樹h相對的說。

    耿漢真是覺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搖著頭。

    “你應該沒那么老吧?”她盯著他。

    “對你而言夠老了!

    “我來說第三個選擇好不好?”她俏皮的說。

    他一個苦笑!爸挥形姨岬哪莾蓚選擇,我真的累了,我打算回飯店好好的洗個澡,睡上一覺,你快點決定,是要我掉頭走,還是送你回家!”

    “退而求其次,沒有魚,蝦也不錯,我當然選擇后者了!

    她朝他抬了抬下巴。

    “那就上車!彼噶酥覆贿h處一輛嶄新又時髦的保時捷跑車。

    “哇!”她驚呼一聲,然后吹了聲口哨。

    “你是跑車迷?”

    “你一定很有錢!”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錢,但我肯定我絕不會是一個凱子!彼谛睦镅a上一句——“我絕不會再上女人的當,受女人的騙!

    于向虹輕笑出聲;不管如何,他已經引起她極大的興趣,他和那些毛頭小子一點都不同,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那些小鬼頭充其量只能被稱做是男孩!

    “我們已經說了一籮筐的話,我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耶!”她心花怒放的說。

    “耿漢!

    “你連名字都性格,我叫于向虹!

    “既然自我介紹完了,我是不是可以送你回家了?”他沒好氣的說。這年頭好心多半沒什么好報,他實在不必如此的熱心過度,說不定羊肉沒吃到卻沾了一身臊,劃不來的!

    “你確定你真的不和——”

    “我確定!”他打斷她。

    “只是去玩,你別想歪!”

    “走吧!”他懶得多說的率先走向他的跑車;現(xiàn)在的男人真是苦命的動物,傳統(tǒng)、守舊、保守、能吃苦耐勞、能從一而終的女人是真的已經絕跡了,而且女人有愈來愈開放、前衛(wèi)、大膽、特異獨行的趨勢,去哪里找一個完美的女人?

    他真的懷疑。

    但是于向虹心里可不是這么想,她盯著耿漢的背影一會,然后跟了上去,她自己偷偷的笑著,她已經決定在他送她回家的途中,問出她想知道的事。

    最好是他的生平。

    于彩虹一聽到前門開鑰匙的聲音,立刻沖出了客廳,奔向大門,猛的一拉開門,不只是她傻住了,連耿漢都有些張口結舌。

    真的有這么巧的事?

    連于向虹也感覺得出。難道她姊姊和耿漢認識?不可能的!她知道自己的姊姊有多保守,她姊姊唯一交過的男朋友在美國,她姊姊沒理由認識耿漢,因為她知道耿漢離開臺灣數(shù)年,最近才回臺灣的。

    “姊!怎么了?”于向虹銳利的問道。

    “你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

    “姊!你換個開場白好不好?每次你開口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總是: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有點想像力和創(chuàng)造力好不好?難怪現(xiàn)在的學生愈來愈厭倦學校的生活,你們這些老師要負一部分責任,別再一成不變了,換點新花樣、新東西出來!”

    于向虹不客氣的說,以前她不會如此,但是這些話就是由她口中說了出來。

    她如此攻擊她姊姊是為耿漢嗎?

    “你說完了沒?”于彩虹平靜的說,不經意的看了耿漢一眼,有些輕蔑。耿漢的反應則是若有似無的一笑。

    “說完了!庇谙蚝绾鋈幌穸窋×说墓u。

    “那你就進屋里去,洗個澡上床睡覺!

    “那你呢?”

    “我有些話要和這位先生談!

    “姊!”于向虹怕自己姊姊誤會了耿漢!笆虑椴幌衲阆氲,他只是——”

    于彩虹很少真的動怒,但是當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而毫無溫暖時,于向虹不得不乖乖的聽話,她知道這會她姊姊可不是在開玩笑。

    于向虹溫馴的轉身進屋,但是她還是不忘回頭朝耿漢揮手;她已經知道他住在哪個飯店,雖然他堅持不肯說出他住幾號房,但是她不怕查不出來,以后有的是見面的機會,她知道他會在臺灣待一陣子。

    確定她妹妹沒有躲在門后偷聽,于彩虹冷眼的看著這個正斜倚在他的跑車上的男人。

    “又見面了!惫h笑著說,有點嘲弄的意味在。

    “真是不幸!

    “該怎么說——”他故意掛著一副滿不在乎又邪邪的笑。原來她是個老師,他知道怎么讓她失去控制。“天涯何處不相逢還是冤家路窄?”

    “冤家路窄。”她冷冷的說。

    “我們算是冤家嗎?”他挑著眉問。

    于彩虹的臉一紅,她不該臉紅,但是她臉紅了。

    “不是我吃你豆腐,倒像是你存心占我便宜。”他得寸進尺的說:“我們沒有仇吧?”

    “我沒碰到過比你更惡劣的男人!”

    “那是你男人見的太少了。”

    “離我妹妹遠一點!”她轉入正題,她知道她說不過他,既然說不過他,何必自取其辱,把該說的說完了就是,然后她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我想你沒有弄清楚狀況,于——”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好頓了下。

    她卻崩著一張臉的不準備回答他。

    “既然我們都已經是冤家了,起碼該知道一下對方的名字吧?我已經知道你妹妹叫于向虹,你不會希望我去向你妹妹打聽你的名字吧?這樣我和她就又有見面的機會了。”

    他存心威脅她。

    果然她一副怒不可抑的樣子。

    “你卑鄙,你——”

    “別把那么多莫須有的形容詞用到我身上!

    “于彩虹!彼а狼旋X的說。

    “彩虹——”他看著她。“很美、很柔的名字,我常常在想彩虹的盡頭或是彩虹的另一端是什么!

    “你永遠不會知道。”她不假思索的說。

    “你對我的敵意真的這么深?”

    “你是危險人物!”

    “我現(xiàn)在又是危險人物了?”他還在逗她。

    “你——”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耿漢。”

    “耿先生!我誠懇拜托,請求你離我的妹妹遠一點,我相信你不會對這種小女孩感興趣!

    “我對你妹妹是沒有興趣。”

    “那就不要糾纏她,不要帶壞她!”于彩虹激動的喊。

    “她還要繼續(xù)念書,她需要專心一致,不能分神,你去找其他的女孩吧!”

    耿漢站直了他高大的身軀,他懶懶的離開了他的車,懶懶的走向了她,他的眼神和視線沒有離開過她,他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亂,想后退,但是她的身后已經是大門,她只有勇敢的看著他,退縮不是辦法,更何況她的立場堅定,她只是保護她的妹妹。

    “你一向如此自以為是?”他低下頭看著她,穩(wěn)穩(wěn)的站在她的面前,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半步。

    “我說的是事實!彼穆曇粲行╊澏丁

    “什么事實?”

    “關于你和向虹!

    “我和她怎么樣了?”

    “你——”于彩虹清清嗓子,她想理直氣壯的說,但是她發(fā)現(xiàn)她真的不清楚整個的狀況,她只知道他陪著向虹一塊回來,其他的她一概不知,她憑什么先判了他的罪?這不是她的一貫作風,在判定學生犯錯之前,她還會先聽聽學生的解釋,為什么對耿漢她做不到同樣的標準呢?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嗎?”

    “我——”

    “難怪你妹妹會這么大膽又叛逆,是不是生活在你的壓力下所造成的心理反彈?”

    “你又知道什么?”她找回了她的膽子。

    “我和你妹妹今晚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正和一大群人比酒量,我只不過是在事情沒有更惡化之前伸出了援手,送她回家而已,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連你妹妹的手指頭都沒有碰到過,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一點了?”

    于彩虹忘了自己有過慚愧的時候,但是這個時候她真的非常慚愧,慚愧到了家。

    “如果你還是不信,可以問你妹妹!

    “對不起。”她微弱的聲音。

    “你說什么?”他故意的。

    “我說對不起。”她的意量高了一些。

    “當你的學生和妹妹一定不好過。”

    “我平常不會這樣!”她為自己澄清。

    “那么你是只對我羅?”

    于彩虹又生氣了,她直直的瞪著他!拔液湍闼孛疗缴譀]有血海深仇,我不必針對你怎么樣,對于我妹妹我會嚴加管教,也謝謝你的援手,除了這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必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那么你是不打算再見到我了?”她勾起了他的興趣,幾年來他不曾對任何女人有過這種感覺。

    “如果我信的夠虔誠,上帝應該不會安排我們再見面!

    她心平氣和的說。

    “不過緣份這玩意——”

    “沒有這回事。”她一口否決。

    他對她意味深遠的一笑,她的確很像那種老處女、老學究型的女孩,漂亮、有氣質,但卻一點也不像二十世紀末的現(xiàn)代女性,她這種女人給人愈陳愈香、值得品味、發(fā)掘的感受,需要小心、仔細的呵護,她竟觸動了他已經塵封多年的心。

    “要不要賭一下?”他又惹她。

    “和你?”

    “有沒有這個勇氣?”

    “沒有!”她一向不會自不量力,而且也不必!拔覐膩聿缓湍吧速,更何況是一個危險的陌生人,既然我們兩次的見面都很糟糕,第三次也不可能更好,省省吧!”

    “我說我們會再見面!”

    “很晚了!彼谮s他走,朝旁邊移了移,深怕會和他的身體有一丁點的接觸!霸僖淮蔚闹x謝你,希望永遠都不會再有需要你伸援手的機會!

    “世事難料!彼粡降男。

    她推開大門,快速的閃身進去,而且當著他的面將門用力的關上。

    耿漢聽著這聲在靜夜里特別清脆的摔門聲,他覺得有一種陌生又新鮮的感受,在歐洲,即使他是一個東方人,也沒有任何女人會將他拒于門外,她們總是迫不及待的想邀他上床——那些熱情的歐洲女人。

    于彩虹卻給了他結實的一棒。

    留在臺灣不再那么的無趣了,他可以暫時的把生意和賺錢的事擱在一邊,好好的享受一下這半年的假期。

    于彩虹。

    他今晚或許會帶著這個名字入夢。

    于偉童敲了敲他妹妹的房門,聽到里面的回答聲,他推開了門進到房間里,一眼就見到他妹妹還抱著枕頭睡大覺。

    他拉了張椅子坐下,雖然他只比向虹大兩歲,但是他成熟、懂事多了,平常利用課余的時間在速食店打工,減輕姊姊一些經濟上的負擔;他一向沉默、寡言,臉上有著超齡的神情,而且酷極了,是時下少女極為著迷的那一型;一條牛仔褲、一件T恤就能把那些小女生給征服。

    “醒醒!既然剛才你能回答我,現(xiàn)在你就可以醒過來!”

    他不茍言笑的說。

    一陣咕噥聲,于向虹還是沒有醒來。

    “于向虹!”他用腳踢了踢他妹妹。

    她甩開枕頭,火大的坐起身!澳阋陕?七早八早的就來吵我,火燒到屁股了嗎?”

    “只燒到屁股也就算了,就怕你引火自焚!”

    “姊姊又跟你說了什么?”她扯了扯頭發(fā)。

    “你真的讓她很操心!”于偉童看著他妹妹,他很少拿出做哥哥的架子,除非在他覺得必要的時候,而且他知道向虹有點怕他,因為她小時候如果不乖或是太過份、太煩人的時候,他甚至會出手揍她,所以她對他的話多少還是得買一點帳。

    “她太落伍了!”

    “你自認很前進是吧!”

    “我又沒有做什么,也不過是去去KTV、喝點酒,又不是殺人放火還是搶劫、綁票,她太大驚小怪了!

    “你是女孩子!”

    “現(xiàn)在還有什么男女之分?女人都可以當總統(tǒng)了!彼鲜怯眠@句話把別人的話給頂回去!拔抑浪菫槲液,但是顯然她已經和時代脫節(jié)了!

    “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她又說不上來,聳聳肩。

    “一直混下去?”

    “哥!不要說得這么難聽,我只是還不知道做什么對我來說比較適合!

    “你可以到補習班補習,準備重考。”

    “我不想念書!

    “你休想去酒店當什么公關,還是什么招待小小姐的!”他事先把丑話說在前面。

    “不要說姊姊不答應,我會先把你鎖在家里!”

    “你不能限制我的由由!即使你是哥哥!

    “向虹!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是為你著想嗎?”

    “如果是其他工作呢?”她斜瞥著她哥哥!氨容^呆板又乏味的呢?”

    “反正你必須經過姊的同意。”

    于向虹明顯的不滿,但是她沒有再爭辯什么,她早就想好了,她不會一輩子被拴在這里,她有天會真正的獨立,然后走出這個家,說不定永遠都不會再回頭看一眼,她目前所要做的只有“忍”。

    “還有,少去KTV、喝酒,不該去的場所就不要去,酒也不是你這個年紀該喝的,遠離那些壞朋友。”

    “她這么說了?”于向虹指的是自己姊姊。

    “姊束手無策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向虹!不如你也到我打工的這家速食店工作,待遇雖然普通,但接觸的人起碼正常一些,應該很適合你,你要不要考慮看看!

    她沉思著,沒有馬上回答,事實上她也該考慮賺點錢了,否則老是伸手向姊姊要錢,一點尊嚴都沒有,有了自己的錢,她可以更自由一些。

    “考慮好沒?”

    “我試試,但不保證做多久!

    “姊聽了一定很高興。”

    “她高興了,那我呢?”

    “向虹!”于偉童語重心長的說:“姊為我們做了多少我們心里有數(shù),你的叛經離道不會讓她快樂,她為我們做了不少的犧牲,我相信你和我一樣的愛她,或許她的觀念和想法比我們保守,但那并不表示她是錯的,站在她的立場想,起碼她的出發(fā)點全是因為愛。”

    于向虹動容的點點頭。

    “你不想念書,那就在其他行業(yè)出人頭地,讓姊姊放心!

    “我會的!”

    “不要三分鐘熱度!”

    “但是成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于向虹已經在給自己找臺階下。“我怕那種缺乏創(chuàng)意和刺激的工作不能留我多久,到時不做會不會丟你的臉!”

    “只要你盡了力,就不算丟我的臉!

    “那我明天就去。”

    “心甘情愿?”

    “暫時是!

    “謝謝你給我面子!”

    “我怕如果我不去你會揍我!”她朝她哥哥攤攤手!罢l叫我從小被你打大的,我認了,F(xiàn)在要不要馬上去告訴姊這個好消息,讓她興奮一下?”

    “當然好!”

    “我可不好了!”

    于彩虹的心情正逐漸的好轉,一來是因為她那個難纏的妹妹真的到速食店去上班,而且上了一星期的班都還沒有打退堂鼓,再來是學校的暑期輔導已經開課,她不會再無所事事;生活有了重心之后,日子就不會難熬,她開始相信她的生活就要步上坦途。

    但就在她快到自己家門前時,她的美夢粉碎了。

    她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所看到的。

    她知道鄰居的房子正在出租,但是她沒有想到租屋的人是耿漢,她看到的人是他沒錯,他正在指揮工人搬一組很有明顯是舶來品、進口貨的高級沙發(fā)。

    她希望她看錯了。

    她希望他只是家具公司的人,他正好送這套沙發(fā)來到這里,她希望上天讓她的祈禱靈驗。

    “于小姐!惫h先出聲招呼,而且好像很高興看到她發(fā)白的臉色似的。

    “耿先生!彼o崩著下巴的說。

    “我們又見面了!

    “是。 

    “你還是不相信緣份嗎?”

    “不信!”她急欲逃回她家,而且正認真的考慮搬家的事,她要搬家!沒想到他卻伸出手攔住她,眼中充滿了挑戰(zhàn)的表情。“這不是睦鄰之道吧?”

    “你想干什么?”

    “想請你進來喝杯茶!

    “我沒空!

    “是真的沒空還是不敢?你怕我?”

    于彩虹把背挺直,從她父母過世,從她十八歲起必須照顧兩個弟妹開始,她就沒有再怕過什么了。既然在認識他之前沒怕過什么,認識他之后更不必怕什么,她揚了揚下巴,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

    “你沒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讓我請你喝杯茶!彼H為堅持。

    咬著唇,內心掙扎了半天,她終于點了點頭。

    耿漢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從來不會等一個回答等得這么累過,而且在知道回答正是他所希望的時,那種喜悅是那么的甜美。

    工人正陸續(xù)的離開,耿漢一一的付過錢,房子里的家具都差不多俱全了,只是沒有個人特色,好像屋里的主人并不打算久待似的,只是一些必要的東西,使得屋子看起來既冰冷又沒有生氣。

    “請坐!”他招呼她。

    她僵著臉的坐下。

    “除了茶要不要再吃點其他東西?”

    “不要。”她死板的口氣。

    “于小姐!這里不是龍?zhí)痘⒀ǎ乙膊皇抢笔执莼ǖ淖儜B(tài)狂,你可以放松你的心情和神經!

    “如果你再說這些鬼話,我可要走了。”她冷冷說:“我是個沒有幽默感的女人!

    “好!”他做出一副甘拜下風狀,然后走到小廚房。

    其實請她喝茶,也不過是把立頓紅茶的茶包放到瓷杯里,然后用熱水泡一下,耿漢一向不講究喝茶的茶道和藝術,事實上如果讓他選,他會喝市面上隨處可以買到的罐裝紅茶,反正一樣是茶。不過為了客廳里那位正經八百的于小姐,他只好翻出他記憶中曾經買過的瓷器出來泡茶,他不能讓她喝罐裝紅茶。

    這不是待客之道。

    尤其是對一個淑女。

    在歐洲,喝茶可是一門學問,而且很講究,像英國的下午茶,可馬虎不得。從小冰箱中他又翻出一袋餅干,把這些曲奇餅倒在漂亮的瓷盤上,看起來還挺像一回事的。

    這樣的待客之道夠文明、夠紳士了吧?

    他將茶杯和盤子往茶幾上一放!皠e客氣!”

    “謝謝!”她的聲音還是像帶霜般。

    “茶里沒有下藥。”

    她一聽猛的起身!叭绻闶钦\心的請我喝這杯茶,就不要說這種低級幽默的話!

    “我不說可以,那你也不要擺出一副要被送上祭壇的無辜、委屈狀!

    她做了個深呼吸,終于又坐下,她不該動氣,什么頑劣的學生她沒有碰過?她還帶過放牛班,如果她被耿漢打敗的話,她只好回頭去教幼稚園的學生。

    擠出了一抹勉強的笑,她拿起瓷杯,喝了口茶。

    “味道怎么樣?”

    “還好!辈蝗凰苷f什么?

    “我可以告訴你這是哪種茶。”她民經拿掉了茶包,很熱心的說。

    “凍頂、烏龍?”她猜。“外國茶?”

    “不!是立頓的茶包!

    這回于彩虹笑了,是真心的笑了,她看他那么正經的樣子,還以為是什么好茶或是名貴稀有的茶,沒想到居然只是立頓的茶包。

    “你笑和不笑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

    她立刻收斂起她的笑容。

    “于小姐!不!于彩虹,不知道你看不看電視?”他不知道又要發(fā)什么驚人之語。

    “不怎么看。”她小心的答。

    “有個汽水的廣告,說現(xiàn)在的人與人之間都有一條無形的線,一道無形的距離,把別人都排斥在那條線、那道距離之外,時時的防著別人、保護著自己,深怕自己受到傷害,在自己和別人之間堅起一道墻,即使是善意的關懷和幫助都摒棄于墻外,以你一個做老師的立場來看,你覺得這樣好嗎?”

    她聰明的不說一句話。

    “我不知道臺灣已經變成這樣冷漠,外國人形容臺灣是個貪婪之島!

    “你是從哪里來的?”

    “歐洲!

    “華僑?”

    “不!我離開臺灣有好一陣子了!

    “你會再回去?”她現(xiàn)在只關心這個,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原因,如果他現(xiàn)在肯馬上回歐洲,她甚至愿意為他出機票錢,哪怕是要她去借都可以,她不希望他留下來,特別是和她住得這么近。

    她覺得不安全。

    她怕他會扯斷她和外界的那條線、那道墻和距離,她習慣那種沒有色彩的世界,他的出現(xiàn)會擾亂她平靜的生活,她不需要這個。

    “你關心我會不會回去?”他有些受寵若驚。

    “不!我只是想確定你會回去!”

    “哦!”他先是錯愕,繼而好笑,他真的失去了他的魅力嗎?要回臺灣時,他在法國的情人伊莎貝拉甚至哭得死去活來,深怕他不再回去,留在他自己的國家,沒想到于彩虹是巴不得他現(xiàn)在就走。

    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差別?

    “你什么時候回去?”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挑明的表示出她的意思。

    “要讓你失望了,沒有這么快哦!”他嘔她。

    她好像真的很痛苦似的。

    “你妹妹現(xiàn)在怎樣?”他關心的問,而且避開他歸期這個敏感的話題,反正他不可能現(xiàn)在就走,何必爭論這種可笑的問題。

    “很好。”她小心戒慎的說。

    “她應該還在念書吧?”

    “工作。”

    “她看來并不大。”

    “她本來就只是一個小孩子!庇诓屎缈桃獾奶嵝阉。

    “非常小,剛滿十八歲而已!

    “她年齡雖小,但顯然比你老練。”他實話實說。

    于彩虹的眼睛早冒出火花。

    “我是從她說話的態(tài)度來判斷。”他把他的雙腳舒服、自在的擱在茶幾一隅,背貼在沙發(fā)靠背上,雙手環(huán)胸,一副寫意輕松的樣子!八f你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她真的需要管教,否則早晚一定會出問題,你一定不希望如此吧?”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

    “你結婚了沒?”他看著她的手,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戒指。

    “我結婚沒和你無關!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個姊夫來管管她,說不定情形會好一點!彼嬲\的說:“不過別誤會,我并不是在毛遂自薦!

    她受不了了,他根本不是誠心的想請她喝茶,他只是想羞辱她、挖苦她,她如果再留在這里任他傷害她的話,那她才是個白癡!如果她不是自制和修養(yǎng)都不差,她會把她喝的茶潑到他臉上。

    她冷靜的站起身。

    他也跟著站起來。

    “我要回去了!彼尤荒苡谜5恼Z調。

    “但是你的茶還沒有喝完!

    “如果你不怕嗆死,你喝好了!

    耿漢知道自己又惹火了她。她不像壞脾氣的女人,他也不是專門用話整人的男人,但偏偏只要他們碰在一起,火藥味就特別的濃;即使和他過世的妻子,他們也很少大聲吵架或是唇槍舌劍的。

    “我想你是不會請我到你家吃飯了?”

    “你慢慢的等,看看七月這種天氣會不會下雪,如果下雪的話,我就請你!

    “這不是對待好鄰居的態(tài)度!”

    “你永遠也不可能是好鄰居!”

    “于彩虹!我真的沒有惡意!彼毖詿o諱!拔也粫詡藶闃!

    她對他投以一個不信任的眼神。

    “再給我一個機會。”

    “好讓你再挖苦我、諷刺我、損我?”

    “我有這么惡劣?”他不接受她的指控。

    她的答案則是一言不發(fā)的掉頭而去,這是她唯一想得到最光榮的“撤退”方法,他是一個可怕的敵人,她要離他遠遠的。

    遠遠的!

    “什么?耿漢搬到這里了?”于向虹興高采烈的說,她還以為她的生活已經陷入到槁木死灰的地步,沒想到奇跡居然發(fā)生了。

    于彩虹并不想告訴她妹妹這回事,但就算她不說,這么小而窄的一條巷子,他們早晚也會碰到,她不希望她妹妹受耿漢影響,但顯然她妹妹已受到影響,她現(xiàn)在只能苦口婆心的勸,能勸多少是多少。

    “你不必這么高興!”

    “姊!我該不高興嗎?”于向虹反叛的問。

    “離他遠點,他很老了!

    “老?”

    “他應該有三十好幾了。”她背對著她妹妹。“他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你離他遠一點!

    于向虹走到她姊姊的面前,有此狐疑的表情!澳愫孟駥λ芰私?”

    “我一點也不了解他!”

    “那為什么要我遠離他?他不是壞人!”

    “你又知道了?”于采虹反問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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