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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帝王將相,朝堂風云,情有獨鐘,細水長流 >> 新俠龍戲鳳作者:沈亞 | 收藏本站
新俠龍戲鳳 page 21 作者:沈亞
    舞步很隨意,說穿了只是隨著節奏搖擺,沒什么章法,其中一個蘋果臉少年跳得極為逗趣,耍猴戲似竄上跳下,夸張地扭腰擺臀,逗得眾人哈哈大笑。

    可愛的少女帶著小鈴鐺,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嬌憨俏皮的風情。她裸著足,每一動都像是輕快的月下精靈;那少女幾次朝她甜笑,笑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那一夜她吃了許多肉,喝了許多酒。

    月如盤,梅花院里歡快的舞曲一首接著一首,有人喊著拳,也有人跑進少男少女堆里胡亂跳著舞,歡笑聲如此暢快,不知不覺地,她終于放松下來,欣喜地大快朵頤,一杯杯地喝著梅子酒。

    那酒真好喝,又香又甜,帶著微微的酸,搭肉吃簡直絕配,她不記得自己幾時曾吃得這么開懷。

    所以也忘了怎么會醉

    總之,就是醉倒了。

    真是傷腦筋啊!看著窩在懷里睡得深沉的人兒,龍天運不禁好笑。

    萬萬想不到居然有人比他還覬覦小胡公子,他都還沒動手,人家就先下手了。

    他知道潁川這附近民風開放,但開放到讓小姑娘自己挑床伴就著實有些嚇人了。

    別說單純的胡真沒注意到,若不是那小姑娘揚手時起的那一丁點兒風,讓他聞到了那香氣,恐怕連他也不會注意到。

    小姑娘也不心急,就這么一次、兩次、三次往胡真身上灑迷藥,最后整個人勾在她身上想抱走她。

    他就坐在一旁不動,笑吟吟地看著那小姑娘對胡真上下其手,看著那張俏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可以把她還我了吧?”

    小姑娘氣呼呼地將胡真往他身上一推!“賊漢子!你老早知道!”

    看起來像個小姑娘,其實跟屠一刀一樣,都有點年紀了;看上去才十三、四歲,但恐怕早過了雙十年華。

    五鬼在一旁又是一陣轟笑,他們見他不出手,也樂得看熱鬧。

    龍天運就在眾人的轟笑聲中抱起了被迷倒的胡真回房。

    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床上,跟著進來侍候的小二已經將他要的熱水搬來。

    “那……那沒有毒的!毙《曛衷谒砗蟛话驳剜洁欤骸盎ɑü媚镄哪c不壞的,她只是……只是那個……她就是……”張嘴半晌,結結巴巴地支吾:“總之那個……睡、睡醒就沒事了!

    他當然知道。那女人要真敢對胡真用什么劇毒,在下手的那一瞬間就會被五鬼撕成碎片了;他們既然都沒動,表示那女人用的應該是無傷大雅的迷藥。

    龍天運揮揮手示意他出去,小二如蒙大赦,連忙退了出去,退出去前還在門口猶豫了半晌,這……該不該說?

    龍天運回頭,墨黑俊眸里蒙著冷冷的霜。

    小二嚇得抖了一下,連忙奪門而出,還不忘順手將門牢牢關上。

    算了,還、還是不要說吧,反正……反正也不是很嚴重,就跟醉酒差不多而已嘛。

    龍天運擰了熱毛巾,坐在床畔輕輕地替胡真擦手。

    那手青蔥水嫩,像是春天枝頭上的嫩芽,入手綿軟,可是指節上卻有一層薄繭。龍天運沉思了半晌,才領悟到那是拿筆寫字寫出來的。

    小時候的呼延真不愛寫字,而且她的字就跟她的人一樣,肥胖綿軟,隨時都會歪倒,事實上也總是歪倒。

    兩人做同一份功課,雖然因為呼延真年紀小,程度差點也是必然的,但每次看到她的字,他都要替她覺得無言。難怪呼延恪每次一罰她都罰得很重,實在是呼延真的功課真是馬虎隨便到令人哭笑不得的程度。

    要寫字寫到手上長蘭,那得寫多少字?

    他看過小胡公子的字;那字,端莊俊秀,線骨分明,是下了極大功夫去磨練的。思及此,他的心又一陣絞痛,輕輕拭著那雙手,輕輕地揉著,極為愛憐。他不要她的手長出繭,他不要她為他清癯消瘦,他不要她活成另外一個人,

    他什么都不要,只求她能自由自在地活在陽光下——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懂得了當年呼延恪的心情。

    他突然懂得了呼延恪怎會死活都不肯讓呼延真進宮。

    可惜,已經太遲了。

    擦完手,重新擰過水,用毛巾細細地擦著她的臉;因著酒氣,胡真的小臉微微酡紅,呼吸時還帶著淡淡的梅酒香。

    他的手指拂過她的頰,輕輕地摩挲……胡真突然睜開了眼睛。

    龍天運一怔,大掌就這么貼著她的臉,霎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收回手。

    胡真微微側著螓首,瞧著他,笑了。

    那笑,從她深深的瞳眸里擴散出來,像光,蒙蒙地、輕巧地發散著,柔和了她的眉目;又如花蔓舒卷,嬌嫩欲滴,微微地勾住了櫻色唇瓣,微微地往上輕彎,那笑終于完整地明亮了她的眉目。

    那笑,讓人目眩神迷。

    就像初相見,她也是這樣看著他笑;只一笑,就烙印進他的魂魄里,再也拋不去、忘不掉。

    “蘭歡。”她說,嬌軟無力地噙著笑,有股傻氣。

    他停住,連呼吸也不敢,只怔怔地凝視著她,看著那朵傻氣的笑,有什么東西從心底慢慢蔓延開來。

    她認得他?

    “蘭歡……”

    她又喚,突然從床上爬起來;即便站在榻上,也不過跟他差不多高。還弄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她已經笑嘻嘻地伸出手臂攬住他,愛嬌地靠在他肩窩上,小臉依偎著他的頸項,開心地蹭了蹭。

    “你終于來啦!彼郎責岬拇降种募∧w,輕嘆一聲,語氣里有著滿滿的歡喜!拔业攘撕镁煤镁冒 

    他不敢動,只輕輕扶著她的細腰。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沖動,會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再也不放手;怕自己會抱著她從此絕塵而去,管它天殺的什么國仇家恨。

    “我娘死啦……”

    龍天運渾身一顫!

    懷里的胡真微微地顫抖著,發出小小聲的、破碎的嗚咽。他以為她會哭、會崩潰,胡真卻只是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沒讓眼淚掉下來;明明已經醉了,明明已經讓迷藥迷得神智不清,但她還是沒有哭。

    他緊緊握住拳。

    一個人的心到底可以碎幾次?痛多久?

    “沒關系的,不要難過,反正是夢啊……”突然,她又笑嘻嘻地抬起臉,搖頭晃腦地嘟囔,眼角卻有淚光閃爍。

    見他不言語,她老氣橫秋地拍拍他的臉!安辉S板著臉啊,現在是作夢哩,作夢的時候只可以開心!

    “雖然你沒有來,你食言……”她迷惘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神情,再度很快拋去,又恢復了甜笑,“但是可以在夢里相見,我也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為了表示她的開心,她用力地捧著他的臉,俐落地扔了他的面具,好像那只面具原本就不存在似的。

    她動作太快、太順理成章,根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就這樣在她面前露出了真面目,彷佛他們不曾分別。

    胡真捧著他的臉,以額抵著額,輕輕地碰著他的鼻子,親昵好玩地碰了一次又一次,發出細小輕脆的笑聲。

    “你醉了,睡吧!

    他的聲音哽住,嘶啞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他的喉頭緊縮得彷佛被人狠狠掐住。

    突然之間這一切變得如此的難以忍受!

    復仇、謊言、欺瞞、陰謀、算計在天真傻氣的她面前都顯得那么骯臟!那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剮在他心上的刀,一次又一次來回不停!

    “我醉了嗎?”她傻氣地眨眨眼,恍然大悟似地掩住嘴發出小小聲的驚呼:“難怪這么像真的!”

    她捧著心,陶醉地在榻上旋轉了一圈,卻因為暈眩而差點跌倒,他連忙伸手扶住她,耳畔卻聽到她小小的、邪惡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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