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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宋真宗咸平六年(西元一○○三年),大陸,開封 >> 青梅竹馬 >> 喜上眉梢作者:陶陶 | 收藏本站
喜上眉梢 第三章 作者:陶陶
    這日,天還未亮,甄氏一如以往地起床做糕點(diǎn),預(yù)備拿到市場去賣。

    她是個(gè)三十出頭的婦人,穿著一襲灰藍(lán)的半臂襦衣與長裙,發(fā)絲以藍(lán)布包起綰在腦后,臉頰旁散落了因勞動(dòng)而汗?jié)竦膸拙^發(fā)絲,臉蛋瘦削,膚色微黃,因長年勞累而顯得憔悴。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天也泛白了,她推開布簾,走到房里搖醒熟睡的女兒。

    喜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打了個(gè)大大地呵欠!澳!”

    “桌上有粥跟醬菜,餓了就去吃!彼龘芰藫芘畠侯~上的劉海!斑有,桌上有娘煎的面餅,中午才能拿來吃,知道嗎?”

    “嗯!彼坌殊斓赜忠ァ

    “要看著弟弟,別讓他亂跑。”她囑咐著。

    “嗯!彼]上眼。

    “今天別去看姐姐了,乖乖待在家里。”昨天在隋府發(fā)生的事,喜樂回來時(shí)都告訴她了,女兒說得氣憤,可她卻聽得心驚膽跳。

    裴煥在開封城內(nèi)是個(gè)有頭有臉的地紳,但名聲卻不怎么好,是個(gè)有仇必報(bào)、心胸狹隘、錙銖必較的奸商。如今喜樂得罪了他一雙兒女,他不知會(huì)怎么對付她?只希望他念在小孩子之間玩耍嬉鬧,難免失了分寸上,不與他們計(jì)較。

    “為什么不能去找姐姐?”喜樂總算清醒了些。

    “你姐姐現(xiàn)在是別人府上的奴婢,萬般都由不得自己,什么都得聽主子的,日子一定很難熬,咱們就別去添她的麻煩了!彼皣@了一口氣,想起苦命的女兒,不由濕了雙眼。

    “可是,姐姐很高興看到我跟阿慶……”她急急地說道。

    “喜樂!”甄氏打斷她的話語!澳氵這么小,有些事就算娘說了,你也聽不懂!彼謬@口氣,“你要知道,隋府是個(gè)大戶人家,他們來往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昨天你碰到的那個(gè)裴小姐也是,咱們是窮苦人家,沒錢沒勢,什么都得忍氣吞聲,若是不小心得罪了高官貴族,人家要斷咱們的生路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咱們卻拿人家一點(diǎn)兒辦法也沒有,你明不明白?”

    她憂心喜樂若是又不小心得罪了哪戶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那可如何是好?

    喜樂困惑地?fù)u頭!安幻靼,娘,什么是‘生路’?”

    “就是讓咱們一家人沒辦法過日子!币娕畠喝允且荒樏H,她解釋得更淺顯,“咱們會(huì)沒飯吃的。”

    喜樂皺著眉,沒飯吃?“他們?yōu)槭裁催@么壞?”她氣憤得就要坐起,想與人拼命。

    甄氏讓女兒逗笑!跋矘,別這么大聲,會(huì)把弟弟吵起來!

    她兩個(gè)女兒的個(gè)性是這么的截然不同,喜福貼心懂事,什么事都不用她擔(dān)心,

    可喜樂就不一樣,她像她爹,沖動(dòng)火爆,見了不平事就要管,也因?yàn)檫@個(gè)性子,她那口子去當(dāng)了捕快,可最后……最后……

    “娘,你怎么哭了?”喜樂不安地問。

    甄氏吸吸鼻子!皼]什么!彼粮裳蹨I,丈夫過世那陣子,她根本不知怎么應(yīng)付喜樂跟喜慶一連串的問題,這話題自然是能避就避。

    “好了,娘得去市場,你聽娘的話,今兒個(gè)別去找姐姐!背瞬幌胂矘吩偃浅鍪裁绰闊┩,她也不想喜福在隋府的日子難過,畢竟她已是人家的奴婢,怎好三番四次上門去找她?

    雖說二少爺好心幫著他們,可總不好這樣添人麻煩,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他們也得顧著。

    “可是……”

    “喜樂,你要聽娘的話。”她摸摸女兒的額際。

    “哦!”喜樂看著母親,心不甘、情不愿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才乖,好了,睡吧!”她替她蓋好被子,心頭的一塊大石這才放下,只要喜樂乖乖在家,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了。

    上午,喜樂和弟弟打陀螺、跳格子,兩個(gè)人玩得很高興,中午吃過飯,又玩了一會(huì)兒,喜樂便哄著弟弟睡覺。等他入睡后,她才打著呵欠跑到隋府后門敲了敲,卻沒人來應(yīng),于是她便坐在那兒枯等著。

    可沒多久,她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于是靠著門板便打起盹來。

    一刻鐘后,隋曜衡打開木門,喜樂毫無防備地順勢往后倒,摔進(jìn)門里頭。

    “啊——”喜樂痛醒,手摸著頭哀叫出聲。

    他低頭看著她糾結(jié)的五官,而后哈哈大笑起來。

    “喜樂,為什么靠著門板?”他彎身拉起她,笑著說道:“再摔幾次,你就變呆子了!

    喜樂眼眶含著淚,抗議道:“我不是呆子!彼嘀竽X勺,眉毛幾乎打成結(jié)!昂猛脆福 彼麥\笑著摸摸她的頭!昂孟衲[起來了,我拿藥給你擦!

    喜樂搖搖頭!澳铩镎f我今天不能去找姐姐,所以我不進(jìn)去了!

    “為什么?”他詫異地問。

    “不知道!彼念^好痛,她要回家睡覺。“你告訴姐姐我今天不能去看她,明天再去!

    他抓住轉(zhuǎn)身要走的喜樂!暗纫幌拢夷锵胍娔!

    喜樂眨眨眼,想著那個(gè)漂亮的夫人!澳隳镆次?”她露出微笑,滿臉興奮!昂冒!你娘像仙女一樣,像那個(gè)……畫里的人!彪m然不能去看姐姐,不過去看漂亮的夫人也很好。

    隋曜衡正要說話,忽地一連串的驚叫聲傳來。

    “喜樂,喜樂,喜樂啊——”

    喜樂聽見鄒大娘的聲音,連忙跑出隋府后門。

    “什么……”喜樂話還未說完,已讓鄒大娘抓住。

    她是個(gè)四十出頭的婦人,身材瘦癟,臉部微黑,綰在腦后的發(fā)絲因方才的奔跑而落下些許。“喜樂,快,快去找你姐姐!彼裆炭,仿佛大難臨頭般!鞍l(fā)生什么事了?”隋曜衡也跨出后門。

    鄒大娘望向他!澳闶恰甯墓?”

    隋曜衡點(diǎn)頭。

    鄒大娘仿若得到救星般,急促道:“喜!哺T谀,能不能讓她出來一會(huì)兒,我有急事要告訴她……”

    “到底什么事?”隋曜衡打斷她的話,這人說了半天也不說重點(diǎn)。

    鄒大娘慌亂道:“她……她娘讓人抓進(jìn)官府里去了!”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很快地在隋府駱管家的探聽下弄了清楚,原來是一婦人吃了甄氏的糕餅肚子疼,遂一狀告到了官府。

    甄氏剛開始是一臉茫然,她不相信竟會(huì)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雖說她賣糕餅不過一個(gè)多月,可從沒有客人吃了不對勁,只有這婦人口口聲聲說她鬧肚子,硬是要推官將她打入牢里,以示懲戒。

    她不知該怎么辦?心里直想著她不能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出事,否則她一雙兒女怎么辦?幸好丈夫的舊識(shí)在衙中任職書吏,一再保證她會(huì)沒事,她才勉強(qiáng)安下一顆心。

    果然沒多久她便獲判無罪,原以為是丈夫的舊識(shí)袁榮幫忙,后來她才知是隋夫人也曾派人來了解情況,因與府尹有些交情,況且她的案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件,遂很快地做出了判決。

    她聽了后萬分感激,還親自登門謝過隋夫人。知道隋夫人很喜歡喜樂,希望她能每天去府里看她,甄氏自是點(diǎn)頭應(yīng)允,她每天都感謝老天爺能讓他們一家子遇上隋夫人,若不是她,真不知自己能否獲判無罪呢!

    雖說她問心無愧,可那婦人像是存心要陷她入獄似的,一口咬定就是她賣的糕餅讓她鬧肚子。這根本是誣陷,別人吃了都沒事,為何獨(dú)獨(dú)她有事?而且,當(dāng)她瞧見隋府的人出面時(shí),又急急改口說是她弄錯(cuò)了,很明顯的,這分明是針對她來的。

    可到現(xiàn)在她還是弄不清楚是為什么!不過算了,她也不想追究,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她不希冀什么。

    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因禍得福,隋夫人替她在自家的染坊安插了個(gè)工作,免去她在市場奔波勞碌,她感激得不知說什么才好,只能不斷地點(diǎn)頭道謝。

    雖然她那口子過去了,可有袁榮和現(xiàn)在的夫人幫她,日子倒也還過得下去。

    原本袁榮是想替她要回喜!(dāng)初他知道她將喜福賣到隋府時(shí),還氣她為什么有困難不說,可一來是木已成舟,再者隋府的人都挺好,喜福在那兒該也不會(huì)吃苦才是。

    而當(dāng)她到染坊工作時(shí),喜樂就帶著弟弟到隋府玩耍,兩人每天都高高興興的,尤其是喜樂,最愛新奇的事,前兩天她還說二少爺要教她打拳,她興奮地跳來跳去,說長大后要抓壞人。

    聽見這話,她是又高興又感傷,這孩子實(shí)在太像她爹了,可她是個(gè)女孩子家,哪能像男人一樣耍刀弄槍?只是她又不好意思掃了二少爺?shù)呐d致,只能由得他們倆了。

    隋府三個(gè)兄弟中,她最喜歡二少爺,人親切又笑容滿面,她看得出喜樂這孩子也喜歡他,整天回來凈是二少爺長二少爺短的,這情形讓她這個(gè)做娘的又不免操心,兩小無猜是好事,可長大了怎么辦?

    隋府畢竟是富貴人家,兩家的身世是天差地遠(yuǎn),這——唉!她在胡思亂想什么?甄氏搖搖頭,望了眼蔚藍(lán)天空,不曉得他們姐弟倆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喂,發(fā)什么呆?”叫喚聲拉回甄氏的思緒。

    她說了聲對不起,連忙將心思放在絲布上,專心染色。

    而這時(shí),喜樂坐在隋夫人房里,高興地吃著糖,滿臉笑意。

    酈嫣看著她,淺笑道:“好吃嗎?”

    “好吃!毕矘返碾p腳在椅下前后擺動(dòng),雙眼笑瞇成縫,因?yàn)槎贍斣跁可险n,所以,她在這兒陪夫人說話,等會(huì)兒二少爺說要教她打拳。

    喜慶坐在她身邊,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昂贸!

    “好吃就多吃點(diǎn)!贬B嫣笑著說,才說完話,卻不住地咳了幾聲。

    “夫人!毕矘妨⒖烫乱,跑到臥榻上拍著她的背!昂靡稽c(diǎn)了嗎?”

    酈嫣斜靠著臥榻,正欲說話,就見紫心端了湯藥進(jìn)房。

    “喜樂,怎么可以爬到臥榻上?還不下來!弊闲臄科鹆肌

    “沒關(guān)系!贬B嫣拉著喜樂的手坐在她身邊。

    “該吃藥了,夫人!弊闲膶幎说脚P榻上的幾案。

    “夫人,你的病什么時(shí)候好?”喜樂仰頭問,每回見了夫人她都在吃藥。

    “我也很想知道!彼χ念^!翱墒菦]人能告訴我!

    她身子骨本就不好,這幾年又更弱了些,大夫說她肝不好、氣血虛,人容易疲倦,可吃了這么多年藥,還不是老樣子,沒什么進(jìn)展。

    “夫人,藥要趁熱喝。”紫心一臉憂心的叮嚀。

    “先擱著,沒關(guān)系……”

    “誰說沒關(guān)系?”低沉的嗓音陡地響起。

    “老爺!弊闲母A烁I碜。

    喜樂望向門口,是老爺,她立刻跳下床,朗聲道:“老爺好!

    喜慶也急忙跳下椅子,還差點(diǎn)摔倒在地上!袄蠣敽谩!

    隋稷侖走進(jìn),冷淡而嚴(yán)肅地點(diǎn)個(gè)頭!岸汲鋈。”

    “你別嚇了孩子!贬B嫣朝丈夫搖頭!斑@么兇,人家可會(huì)被你嚇破膽!

    隋稷侖在望向妻子時(shí),眼神立即變得溫柔,他走到她身邊坐下,端起湯碗。“先把藥喝了!彼湃崧曊{(diào)。

    “你就會(huì)盯我吃藥。”她微微抱怨。

    紫心伸手示意喜樂和喜慶一起出去。

    喜樂邊走邊回頭,瞧著本來一臉可怕的老爺哄著夫人喝藥,他的聲音好溫柔,像風(fēng)吹在臉上一樣的舒服。

    她在紫心姐姐關(guān)上門的剎那瞧見老爺親了夫人,她看得睜大了眼,貼在門板上,想看個(gè)清楚!澳阍谧鍪裁?”紫心將她拉開,好關(guān)緊門。

    “老爺……老爺親夫人這里!”喜樂大驚小怪地指著自己的嘴。

    她的話讓紫心躁紅了臉!芭⒆蛹以趺茨苷f這種話?”她拖著她到園子。

    “我小的時(shí)候,阿爹也親我,可他親我這里!毕矘分钢橆a!鞍⒌f我是最可愛的女兒,那……老爺怎么親夫人……”

    “喜樂!”紫心微嗔!斑@羞人的事不能到處說!

    “羞人?”喜樂一臉茫然!笆切咝咝邌幔俊彼允种篙p刮自己的臉。

    “對!弊闲姆笱艿溃B忙轉(zhuǎn)移話題!昂昧,你們坐在亭子里,別亂跑,我去拿糕點(diǎn)給你們吃!

    不待喜樂再問出讓人難以啟口的問題,她急忙往廚房走去。

    “羞羞羞?”喜樂邊思考邊抱著弟弟坐到石椅上去!盀槭裁从H嘴嘴是羞羞羞?”

    “羞羞羞!毕矐c叫著刮姐姐的臉。

    “你羞羞羞。”喜樂立刻反駁。

    兩人輪流叫囂著,直到一個(gè)聲音突然插入。

    “你們在干嘛?”

    “二少爺!毕矘放艿剿媲,笑問:“你背完書了?”

    隋曜衡頷首,一邊活動(dòng)筋骨!岸伎鞜o聊死了,你們剛剛在吵什么?”還是待在外頭比關(guān)在屋里讓人舒服。

    “羞羞羞!毕矐c轉(zhuǎn)頭對喜樂叫,一說完,便咯咯笑個(gè)不停。

    “什么羞羞羞?”隋曜衡好奇地問。

    “你爹親你娘這里!彼钢彀!白闲慕憬阏f羞羞羞!

    隋曜衡促狹道:“哦~~你偷看!

    “沒有,我沒有偷看!彼q解!澳恰莻(gè)我轉(zhuǎn)頭不小心看到的。只是,為什么你爹要親你娘的嘴?”她一臉好奇。

    他不答反問:“你說呢?”

    喜樂皺著眉,深思起來。

    “想到了嗎?”他蹲下身子,笑眼見她的眉毛又?jǐn)Q成一團(tuán),他抬手以食指推了推她的濃眉,覺得很好玩。

    “為什么呢?”喜樂仍是不解,以前她也沒見過阿爹親阿娘的嘴。

    “想不清楚?”他抓起她的辮子刷她的臉。

    “啊——”喜樂叫著!昂馨W!彼プツ。

    隋曜衡笑著說:“喜樂,你是不是胖了一點(diǎn)?”他戳了下她的腮幫子,很有彈性,比剛開始見到她時(shí)圓潤許多。

    “不是!彼龘u頭!澳镎f我要長高了,我的袖子還少了一寸!彼Φ煤荛_心。

    “是胖了。”他捏了下她的臉。“胖一點(diǎn)才好看!

    一定是這陣子她每天來府里吃糕餅,所以整張臉都圓了。

    “好看?”喜樂轉(zhuǎn)了一下骨碌碌的雙眼!罢娴膯?”她有些不好意思,從來沒人說她好看,爹說她可愛,娘說她好動(dòng),可沒人說她好看。

    她靦腆的模樣讓隋曜衡大笑出聲。

    “啊,你騙我————”她生氣地打他。

    “不是!我沒騙你!彼プ∷氖。

    喜樂又笑顏逐開!澳阋埠芎每。”她不忘回以贊美。

    “是嗎?”他忍住笑!昂昧,不是要打拳?”

    她認(rèn)真地點(diǎn)頭!拔乙驂娜。”她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地說。

    他開朗大笑!澳愕闹練饪刹恍÷!”

    她也笑了。“二少爺,等會(huì)兒我們?nèi)タ春苫ê貌缓茫磕莾旱暮苫ê芷,白白凈凈的!毕矘分钢勇夫暄训牧硪贿叄皫滋旖憬銕タ椿,她很喜歡,姐姐說那是老爺和夫人最喜歡的地方。

    “如果你認(rèn)真練拳,我就帶你去!彼_出條件。

    喜樂用力點(diǎn)頭。

    “少爺!弊闲呐踔恻c(diǎn)和茶水出現(xiàn),在瞧見隋曜衡時(shí)福了下身子。

    “啊——”喜慶高興地拍著雙手。

    紫心放下盤子!靶〉牟淮驍_了!彼D(zhuǎn)身欲退。

    “謝謝!毕矘反蠼幸宦暎艿酵ぷ永锬昧藘蓧K餅。

    紫心點(diǎn)個(gè)頭,這才離開。

    “阿慶,不可以吃太多,晚上會(huì)吃不下飯!毕矘范摰艿,然后跑到隋曜衡面前!敖o你,不甜的。”

    他原要開口說不用了,后來心念一轉(zhuǎn),含笑道:“好吧!就當(dāng)作拜師禮!彼焓纸舆^。

    “什么拜師禮?”她一臉茫然。

    “你跟我學(xué)拳法,所以我就是你的師父!彼忉,心里想著當(dāng)師父聽起來還滿威風(fēng)的,感覺挺不錯(cuò)。

    “師父?”喜樂皺眉。“你不是二少爺嗎?”他怎么有那么多稱呼?

    他莞爾道:“唉,喜樂,你真是有點(diǎn)笨哪!”

    “我不笨!彼鷼獾仉p手擦腰。

    她氣鼓鼓的模樣,讓他發(fā)笑!皫煾敢彩且环N稱呼,不過算了,你的小腦袋瓜一定會(huì)搞混,你還是叫我二少爺就行了!

    他吃口糕餅,又繼續(xù)道:“拳分內(nèi)家拳跟外家拳,我教你內(nèi)家拳,它講氣跟打點(diǎn),主靜、主柔。”“那你呢?你學(xué)什么,我要跟你一樣!彼渤钥陲。

    他笑道:“我啊?我學(xué)得可多了,如果你好好學(xué),我再教你別的,或許練個(gè)劍也可以!

    “好啊、好!”她高興地拍手!澳銜(huì)很多嗎?是誰教你的?”

    “我爹跟駱管家教的!彪m然他的功夫還不到家,不過教她倒是綽綽有余。

    提到他爹,她就想起方才的事!澳氵沒告訴我,你爹親你娘的事。”

    他嘆口氣!斑@么簡單你也想不通,那是對喜歡的人才會(huì)做的事!

    “這我知道。”她不服氣地說。“可是爹只親我的臉。”

    他又嘆口氣!鞍Γ∪孀硬豢山桃。”他故意學(xué)夫子一般地?fù)u頭!伴L大了你就懂了!

    “我已經(jīng)長大了。”她大喊,嘴中的餅屑噴了出來。

    他大笑!澳氵@叫長大?吃東西還吃不好。”他拍拍她的頭。“那我不是變老公公了!

    喜樂嘟著嘴,不高興地看著他。

    他莞爾道:“反正你記住了,那是對很喜歡很喜歡的人才會(huì)做的事就對了!

    喜樂偏頭想!澳愕脙,可是他對你娘很好!彼胫蠣攲Ψ蛉苏f話的樣子,就像她喜歡的東西,她會(huì)很寶貝的把它收起來那樣珍惜。

    “爹對娘最好了!彼麑⑹O碌娘灲o她。“你吃吧!”他不喜歡甜品。

    喜樂雙眼滿是興奮地說:“最好的?那我也要!币院笏惨袑λ芎煤芎玫南喙,想到這兒,她的雙眼瞇成了縫,整張臉凈是燦爛的笑容。

    隋曜衡看她笑成這樣,也笑出聲,她真是容易看透啊!

    自此以后,喜樂天天跟隋曜衡學(xué)打拳,在她八歲那年,隋夫人希望她跟姐姐及弟弟一起識(shí)字念書,所以她也跟著念了幾年。

    可其實(shí)她心里是不喜歡念書的!待在書房里好無聊,可是娘同她說,這是難得的機(jī)會(huì),有些人連識(shí)字的機(jī)會(huì)都沒有,要她好好珍惜,所以,雖然她不愿意,可還是乖乖地學(xué)著,因?yàn)樗膊恢趺淳芙^夫人的好意。

    就這樣,又過了三年,在她十一歲之際,發(fā)生了一件令她傷心欲絕的事,隋夫人過世了!

    剛開始聽到這件事時(shí),她是壓根兒都不信的,雖然知道夫人這兩、三年來身體愈來愈差,尤其是這一年,她病得很嚴(yán)重,可是……她還是不相信會(huì)發(fā)生這樣的事!夫人這么的好,怎么會(huì)……

    好人應(yīng)該有好報(bào)的,不是嗎?

    “喜樂、阿慶,待會(huì)兒在靈堂前要乖乖的,不要多話……知道嗎?”甄氏哽咽道,以帕子拭去眼角不斷泛出的淚水!霸趺磿(huì)這樣?夫人……怎么會(huì)……”喜樂讓母親拉著手,腦袋渾渾噩噩的,什么也無法想,直到來到了夫人靈前,見著滿室的白,她才回想起自己年幼時(shí)似乎也見過這樣一幕,是爹去世的時(shí)候……

    那時(shí)也是一屋子的雪白,六歲的她覺得困惑,不懂父親為什么要離開他們?娘說爹再也不會(huì)回來,她不明白,如今,她卻懂得了。

    行過禮,上過香,她呆立在一旁,看著廳堂絡(luò)繹不絕的賓客,心理更是摸不著邊際,下意識(shí)地,她望向二少爺,而后眨了眨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因?yàn)橛袃蓚(gè)二少爺,后來她才猛地記起,另一個(gè)是大少爺。∷趺赐四?

    可現(xiàn)在感覺上卻仿佛有兩個(gè)大少爺,因?yàn)閮蓚(gè)人都沒有笑容,表情疏離而冷漠,以前她都是靠笑容來分辨兩人,如今沒了笑意,她頓時(shí)產(chǎn)生了混淆。

    她眨眨眼,她必須分辨出來……

    “喜樂,沒事吧?”

    這熟悉的軟語,讓喜樂猛地回頭。“姐姐——”她張大眼,而后抱住她!敖憬恪睖I水忽地涌了上來。

    “怎么在發(fā)呆?”喜福溫柔地問。

    喜樂難過的哭泣出聲!敖憬,夫人……”

    喜福嘆口氣,撫著妹妹的發(fā)。“到里頭坐吧!”外頭都是賓客,說話不方便。

    她帶著妹妹走出大廳,步上廊廡。

    喜樂吸吸鼻子。“娘跟阿慶呢?”她轉(zhuǎn)頭尋找。

    “方才我問過娘了,她說她要在外頭陪夫人,今天是出殯的日子,娘想多陪夫人一會(huì)兒!

    喜福又嘆了一口氣,神色哀戚。

    “夫人怎么會(huì)死了?”雖然夫人已去世十幾天,可喜樂至今還是不信!八甯谴髴羧思,他們有錢,有錢就能請大夫、吃很好很好的藥,然后……然后病就會(huì)好了!彼钡魷I,聲音含糊不清。

    “夫人走了,大家都不信……”喜福的眼眶也泛出淚,她深吸口氣,控制自己。

    “喜福——喜!焙鋈灰粋(gè)人自前廳奔到廊上大叫,聲音有著怒氣及惶恐。

    “三少爺。”喜福連忙上前。“怎么了?”

    “你為什么亂跑?”他朝她大叫,雙手抓著她的雙臂。

    “你為什么又罵我姐姐?”喜樂對他叫囂,雖然他是隋府的三少爺,可她從來不怕他,因?yàn)樗麖囊郧熬蛯憬愫軆,她根本不給他好臉色看。

    十三歲的隋曜琰,身高已跟喜福一樣,足足比喜樂高了一顆頭,可她還是沒半點(diǎn)畏懼,在喜樂心中,他是個(gè)壞脾氣、暴躁、討人厭的公子哥兒。

    “你滾開!”隋曜琰怒吼!拔乙税涯戕Z出去!

    “你——”

    “喜樂!”喜福以眼神制止妹妹,面對陪曜琰問:“少爺找奴婢什么事?”

    “我不想待在前廳,我要回房。”他拉著喜福的手就要走。

    喜樂本想替姐姐說話,可是當(dāng)她瞧見三少爺泛紅的眼眶時(shí),她的話卻仿若堵在了喉嚨,今天是夫人出殯的日子,三少爺一定很難過……算了,她突然失去與他爭吵的興致。

    喜福在走了幾步后,忽然轉(zhuǎn)過頭,對妹妹說道:“去跟二少爺說說話吧!”

    喜福還沒應(yīng)聲,已聽得三少爺對姐姐吼著:“為什么提二哥?”

    她沒聽見姐姐說了什么,不過姐姐的話似乎讓三少爺靜了下來。

    喜樂只是呆站在原地,腦中忽地想起夫人說過的話。

    那該是三個(gè)月前的事了,也是她最后一次見到夫人,因?yàn)槔蠣敳灰魏稳舜驍_夫人的休養(yǎng),所以她就沒再見過夫人。

    最后一次見到夫人時(shí),夫人對她說了些話,她有牢牢的記在心中,夫人告訴她三少爺雖然對姐姐大聲吼叫,可那是在乎,不是討厭,也不是不耐煩,她不懂,但方才見三少爺那么焦急的喊姐姐,她似乎……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明白了。

    她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陡地一聲咆哮使她回神,是從大廳傳來的。

    她跑進(jìn)大廳,只見廳堂上亂成一片。

    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聽到有人在嘶吼——

    “為什么騙我?為什么騙我——”是老爺?shù)穆曇簟?br />
    喜樂愕然,見到好多人拉著老爺,想把他拉離夫人的棺木旁,她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可老爺嘶啞聲音中含著的傷痛令人忐忑不安,她從沒見過老爺這么大聲對夫人說過話,他總是輕聲細(xì)語。

    她看著廳堂烘亂一片,忽地覺得喘不過氣來。她轉(zhuǎn)身跑了出去,腳步不曾停歇,只是一直跑著,直到她來到夫人的房前。

    她喘著氣推開門,嚷著:“夫人,夫人——”屋里的擺設(shè)沒有變,她甚至可以聞到夫人身上特有的香氣,她跑進(jìn)內(nèi)室,沖到床前!胺蛉恕沂窍矘,我來看你了,我……”

    她大聲喘息,直盯著床畔,卻沒聽到夫人微笑地對她說:“喜樂,你來了?”

    她瞪視著空床,忽地放聲大哭,她撲到床上,淚水直流。

    不知過了多久,她哭得累了,不斷地抽噎。

    突然,她感覺有人輕摸她的頭,是夫人,

    她猛地轉(zhuǎn)過身,叫著:“夫人!”

    “娘已經(jīng)過世了!彼尻缀庠谒磉呑拢荒樒v。

    她撲到他身上,又開始大哭!胺蛉恕灰娏恕

    隋曜衡看著她,而后伸手環(huán)住她的身子,輕撫她的背,未置一詞。

    喜樂摟著他的頸項(xiàng),抽答地說:“我……我?guī)Я藮|西要給夫人……”她吸著鼻子,從衣服內(nèi)抽出帕子!笆俏易钕矚g的東西,我……一直放在盒子里……沒有………拿出來用過……”

    隋曜衡低頭瞧著她手上的粉色手絹,看得出是塊上好的帕子,布面光滑,上頭繡著喜鵲與梅樹,有喜上眉梢之意。

    隨即他發(fā)現(xiàn)這塊手巾是非常高級的綾絹,該是河北所產(chǎn),取名為“精絹”,它的特點(diǎn)是正反面光滑一致,不過,這手絹用了兩塊精絹交疊,縫其四邊而成,與一般手巾不同。平常的帕子只用單一布料,這絹?zhàn)佑悬c(diǎn)奇怪……

    喜樂又是怎么會(huì)有這種東西?這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這是一個(gè)姐姐給我的,我都舍不得用,本來要送給你娘,要她……快點(diǎn)好起來,可是……”

    她又開始哭泣,緊勾著他的脖子,淚水沾濕了他的頸項(xiàng)。

    他沒有說話,只是眉頭深鎖地抱著她。

    喜樂又哭了一會(huì)兒,才抬頭看他!澳阍趺炊疾徽f話?”

    他嘆了口氣!罢f什么?”

    “你不說話就變成大少爺了!彼龘u頭!拔也幌矚g你變大少爺,那樣我都分不清了!

    她的話語讓他微微牽動(dòng)嘴角!斑@么久了你還分不清!彼ブ霓p子輕刷她的臉!翱磥砟銢]變聰明!

    喜樂皺起眉頭。“才不是,接近的時(shí)候我就知道!

    “是嗎?”他慢慢扯出一抹淺笑。

    她鄭重其事地點(diǎn)頭,而后深深地在他頸間吸一口氣!笆嵌贍?shù)奈兜!彼`出笑容。“我知道你是二少爺。”

    他伸手拂開她額上的劉海,原來她是用味道分辨!叭绻曳蓬w大蒜在身上,你是不是就分不清了?”

    喜樂不解!澳銥槭裁匆糯笏猓亢艹舻!

    他莞爾一笑,她凡事當(dāng)真的性格絲毫沒有因?yàn)闅q月而改變。

    見她以袖子拭淚,他挑眉道:“怎么不用手絹擦?”

    她小心翼翼地摺好帕子!拔疑岵坏糜谩!

    他搖搖頭,取下她手上的帕子!皷|西本來就是要拿來用的!彼眠^她臉頰上殘留的淚痕。

    “可是,用了就會(huì)臟!彼欀肌!芭K了就要洗,那……那洗了就會(huì)舊!彼挪灰磷幼兣f呢,

    他微微一笑,看來她是真的很寶貝這條帕子。

    “剛剛你爹怎么了?他叫得好大聲!彼⌒倪『门磷。

    他沉默了一會(huì)兒,只是拉著她的辮子把玩,俊朗的面容不再有笑意。

    “你爹是不是在生夫人的氣?”她不解地問。“可是……可是你娘都過世了,他為什么還要對她生氣?”

    “就是因?yàn)槟镒吡耍派鷼。”他放下她烏黑的辮子,手指習(xí)慣性地滑過她的濃眉。

    喜樂聽得似懂非懂,她仰望著他的臉,定定地凝視,忽然道:“二少爺,你怎么都沒哭?”

    他停下動(dòng)作,聽到她又道:“娘說想哭的時(shí)候就哭,想笑的時(shí)候就笑,那樣才不會(huì)生病!

    他仍是沒有開口,只是一臉凝重。

    “我知道,娘對弟弟說過,男生是不可以掉眼淚的,那……你偷偷哭!彼荒槆(yán)肅,拿起帕子,在他眼角按了按!拔也粫(huì)告訴別人的。”

    他有些哭笑不得,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后,說道:“我該出去了!彼逼鹕碜樱窍氲侥赣H房間靜一下,沒想到會(huì)遇上喜樂。

    喜樂抬眼望著他,見到他落寞的神情!心里也跟著難過,她直覺地想為他做什么。她跳下床,伸手握住他的手。

    “二少爺,你別難過,以前爹過世的時(shí)候,我也很傷心,爹很疼我的,那時(shí)候我不知道爹跑到哪兒去了?我一直問娘,可是……可是后來我就不問了,因?yàn)槟飼?huì)哭,娘哭得好傷心!

    她蹙緊眉頭。

    “娘難過我也難過,后……后來我叫娘不要哭,她卻抱著我哭了好久才不哭,現(xiàn)在……現(xiàn)在二少爺雖然沒有哭,可是我知道二少爺心里難過,你難過喜樂也難過,那……怎么辦?”

    她說得雜亂無章,不過他明白她是想安慰他,不自覺地摸摸她的頭。

    她抱住他的腰,仰望著他!暗任以匍L大一點(diǎn),就可以安慰你了!

    “長大?為什么?”他揚(yáng)眉問,這跟長大有什么關(guān)系?

    “我長大做了你的新娘以后,你就會(huì)高興了!彼f得很認(rèn)真。

    他訝異地扯出一抹笑。“做我的新娘?”

    喜樂笑著點(diǎn)頭!胺蛉藛栁业,我說‘好’!彼行┎缓靡馑迹樀皶炛t。

    “娘?”他更訝異了。

    “夫人那時(shí)候笑著問我的,她說我讓二少爺開心,所以問我要不要做你的新娘?我說好。”

    她甜甜地說。“我做了你的新娘,你就不會(huì)再難過了!

    他不禁笑出聲。

    她見他笑,臉上的笑容也不住擴(kuò)大,心中則希望自己快快長大,然后當(dāng)他的新娘子,那樣他們兩個(gè)都會(huì)很高興的。

    自這天后,整整兩個(gè)月,喜樂沒再進(jìn)過隋府,也沒見到二少爺,娘說夫人去世后,隋老爺傷心欲絕、終日愁眉不展,無心于生意,于是整個(gè)重?fù)?dān)全落在大少爺跟二少爺身上,娘不要她這時(shí)去打擾人家,所以她聽話的沒再去,可心里卻非常想念二少爺。

    因此,當(dāng)她在半夜見到二少爺坐在她床邊時(shí),她以為自己正在做夢。

    “你還真難叫醒,喜樂。”他輕拍她的臉。

    “二少爺!”她睜著迷蒙的雙眼,一臉困惑。

    他微笑著見她眉心收攏!跋矘罚乙吡!

    “走了?!”她抓著他的衣袖!翱墒牵也趴吹侥阋幌孪,做夢不是要做很久嗎?”

    他淺笑。“你不是在做夢。”他撫過她豐潤的臉頰,輕彈了下她的鼻子,五年的時(shí)光已使她變成一個(gè)可愛的小姑娘。“這幾個(gè)月沒看到你,你有沒有荒廢練功?”

    她急急地?fù)u頭!拔颐刻煸缟隙季殹!彼鲃菀鸫脖犬嫿o他看,卻讓他壓著肩。

    “我知道,不用起來了,要記著,每天都要練武!彼,現(xiàn)今武風(fēng)比起前朝少了很多,尤其是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遑論練武健身,喜樂比別人多了拳腳功夫,至少不用擔(dān)心吃虧,更何況她性子急,與人發(fā)生沖突的機(jī)會(huì)只會(huì)多不會(huì)少。

    “還有,我要你記得一件事。”他繼續(xù)說:“以后只要你生氣,想跟人吵架爭論的時(shí)候,都得先忍下來——”

    “為什么?”她蹙起眉頭。

    “你不是說過要乖乖聽我的話?”他反問。

    “可是……”她嘟著嘴,見他嚴(yán)肅著一張臉,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說:“好嘛!”

    隋曜衡這才放下心,離開開封他沒有什么好眷戀的,惟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她,她的個(gè)性他是了解的,若是不加以叮嚀,不知會(huì)闖下什么禍來。

    “那……那我要忍多久?”她小聲地問。

    他愣了下,隨即笑道:“忍到你已經(jīng)不生氣就可以了!

    喜樂一臉困惑地想弄明白他的話,什么叫忍到不生氣?

    “好了!彼橐谎鄞巴獾奶焐。“我得走了,你繼續(xù)睡吧!”他替她拉好被子。

    “可是,我還想跟你說話!彼ブ氖。“我今天能不能去府里找你?我好久沒看到你了!彼谛睦飮@口氣!跋矘,我要離開好一陣子!

    “你要去哪?”她立刻坐起身子。

    他沒回答她的話,只是將她壓回床鋪。“好了,快睡!

    “可是……”

    “快睡!彼麑⑹终戚p覆在她的眼皮上。

    “你要去哪?”她不放心地問!笆裁磿r(shí)候回來?”

    什么時(shí)候回來?他自己都不清楚。

    “很快回來嗎?”她追問。

    他沒有回答。

    “很快嗎?”她執(zhí)意要得到答案。

    他在心里嘆口氣!昂芸臁!

    她這才放下心!澳镎f夫人去世,你一定很難過,叫我不要去煩你,讓你靜一靜;我很煩嗎,二少爺?”

    他微笑道:“不會(huì)。”

    “我跟娘說要做你的新娘,娘說這是不可能的,我問娘為什么?她說我還小不懂,可我已經(jīng)很大了!我不能做你的新娘嗎?”她拉下他的手,張著圓圓的大眼望著他。

    他露出一口白牙!澳悻F(xiàn)在還太小,還不能做新娘!

    “那……那我再大一點(diǎn)就可以了嗎?”她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他頷首。“等你長大再說。”

    “等我長大就可以做你的新娘了嗎?”她微笑問。

    他也笑。“為什么要做我的新娘?”他一直未把她的童言童語當(dāng)真,不過倒是很好奇她為何如此執(zhí)著要嫁他。

    “因?yàn)槲蚁矚g二少爺。 彼荒樥J(rèn)真。

    “是嗎?”他仍是笑,執(zhí)起她的一綹發(fā)絲,輕滑過她的鼻頭。

    她認(rèn)真地點(diǎn)頭。

    “要做我的新娘可以,不過,你要聽我的話快點(diǎn)睡覺!彼患偎妓鞯,她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喜樂立刻閉上眼睛!拔乙呀(jīng)睡了。”

    他笑出聲,幫她蓋好被子,直到她入睡后,才起身。

    他回頭望了她一眼,想到她說要做他新娘之事,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他無聲無息地飛出窗外,一如來時(shí),仿佛未曾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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