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元善這是無奈下的背水一戰,誰教佳人遲遲不肯回應他的情意,他只有痛下狠招,把臉面給豁出去了,不退縮、不放棄、不讓人逃離,發揮打死不退的精神。
“管大……呃,管二哥,你放開我好不好,要是被人瞧見我和一名男子拉拉扯扯,我哪有臉做人!迸潞退麪砍哆^深的裘希梅使出緩兵之計,以“拖”字訣來打消他的念頭。
“你的意思是沒有人就可以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他故意曲解。
“管二哥……”她羞惱得連瞪人都覺無力,對他話里的曖昧感到無比挫折,跟墻壁對話還能講理,而管元善的行為只有兩個字:無理。
“走,我帶你到一個神秘的地方,我剛發現不久,正適合情人幽會。”他不等人拒絕地拉著人就走。
“幽……幽會?”她被他的驚世之語氣得嗆了一下。
“別擔心,我不會野地里將你吃了,起碼要有張床,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彼x正辭嚴地說著無恥話還一臉正氣凜然,活似他沒就地野合多么有君子之風,她該對他景仰萬分,當今如他一般的好男人不多了。
強拉不情不愿的女子入野林還叫不隨便?那他的羞恥心在哪里!被拉著走的裘希梅無法評斷他的行事準則,但他以身護著她免受野草割傷的舉動令她動容。
“我弟弟妹妹他們……”她以弟妹為借口,回避兩人的獨處,她怕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放心放心,有我娘看著不會有事,她可疼你家的小人兒了,連我這個兒子都要扔一邊了!彼f得有點歡,對他娘不可取的偏心不予置評,反正得利的人是他。
少了攪局的雙生子,他追妻之路順暢多了,雖然還差那么一點點,不過他有自信敲開她的心房,路是人走出來的,老婆是追來的,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他娘說的,烈女怕纏郎,纏久了就是你的,所以他決定纏到底,不讓娘罵他是連老婆也娶不到手的廢物。
第8章(2)
“走……走慢點,你到底要帶我到什么地方,我不能離莊子太遠……咦?那是……”一座湖?!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野草高過人的林子一轉彎,撥開層層遮目的草叢,眼前是一片宛如仙境的湖光山色,粼粼閃動的湖面如同鋪了雪錦,銀光閃閃。
“美吧!兩旁的桃花一落,漾起的漣漪更是美景!碧焖{水青,海闊天空,歲月的美好在靜謐中,靜悄悄、靜悄悄的沉淀,獨立在塵囂之外。
“的確很美,找不出一首雋永詩句詠贊!彼杏X被淡淡水氣包住周身,洗去一身濁氣,同時也帶走揮不去的煩惱,洗濯人生。
“不及你三分美,希兒,此時此地我愿與你分享這片美景,它屬于你,也為我所擁有,我們一起見證了它全無雕飾的天然之美!币庥兴傅墓茉颇抗馍顫獾耐崦缷深仭
“管二哥……”她心口一動,萬般滋味涌上胸口。
“叫我元善,你朱紅雙唇吐出的軟語令我神魂顛倒,夜不能眠!惫抡黼y眠,他想著臂彎里躺著的人是她該有多好,他會小心的呵護,把她當稀世珍寶緊摟在懷抱中。
管元善是著魔了,對裘希梅一日比一日沉迷,一日比一日更無法自拔,深入骨子里。
若問她哪里好,值得他執著不放,他也說不上來,只覺得處處都好,沒有一絲不好,就連她橫眉瞪人的樣子他也喜歡得緊,巴不得她多瞪兩眼。
“你不要一直用要吃人的眼神看我,我……我不自在……”她感覺身體熱熱的,好像有什么要涌出來。
他莞爾,明明是深情凝視,卻被她看成食人怪物!拔揖鸵粗悖愫每,百看不厭!
“你無賴!”裘希梅腦子空得找不到辭匯,她從他深幽的黑瞳中看見自己的身影,有幾分喜,有幾分無措。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低下頭,鼻尖幾手要抵住佳人俏鼻,再低一寸便會吻住軟嫩小嘴。
“元善……”她的臉好紅,紅得快滴出血。
“希兒,我的無賴只對你一人,人群中無數道回眸的身影,我的眼睛看到的唯有你。”他多盼望她是他的。
“你……”
就在氣氛正好時,突然林鳥紛飛,馬蹄聲踏踏,一輛慌不擇路的青帷軟綢華蓋馬車急駛而來,神色慌張的車夫急抽馬鞭,吆喝聲夾帶著恐懼,似乎身后有什么在追趕,非跑不可。
別說是馬車,就算是人也鮮少行于山間野林,因為根本沒有路,幾百頃土地都被杭氏買下,平常閑置不用,只有偶爾來逛逛莊園,一部份農地還租給附近的農民耕種。
莊園本身有上百名仆役照料,無須費心庭木的修剪和果子的出產,魚、蝦、蓮藕的生產都只是小錢,杭氏根本看不在眼里,因此幾里內的樹木野草繁茂的生長,郁郁蒼蒼地仿若野生林子,大半天看不到一個走動的人影。
那么,這輛馬車是從何而來呢?還急駛在這山野間,幾次險象環生的差點撞上根粗干寬的大樹。
“救、救命……救救我家老爺……他、他快不行了……求你們救救他……”
興許是瞧見前方有人,病急亂投醫的車夫像見到一線生機,喝地拉緊韁繩,四匹跑得快吐白沫的大馬呼呼喘氣,停在滿臉錯愕的管元善和裘希梅身前十步。
“發生什么事,怎么跑得這么急?差一點就要撞到人了。”管元善略顯不快的沉下臉,上前想查探車內人的情況。
“管二哥,先等一下!蹦樕鋈话l白的裘希梅伸手揪住他,將他往后推,不讓他往前再走一步。
“希兒?”難道有陷阱?
“你看車夫的手!彼穆曇粑⑽l顫。
“他的手有什么不對,不過出現一點一點的紅斑……咦,紅斑?”似想到什么,管元善神色一凜。
“是瘟疫,他染上瘟疫了……”怎么會,怎么會,不是還有兩年……
“什么,瘟疫?!”管元善失聲驚呼。
為什么瘟疫會提早爆發呢?
她明明記得那年春天氣候異常,連下了兩個多月的春雨未曾放晴,春雨不大未釀成災情,但江南一帶都有積水嚴重的情形,蚊蠅滋生,溝渠淤積生臭,連墻壁都長出綠色的霉絲,各地濕氣重得令人胸口發悶。
入夏后,雨停了,可是問題才開始發生。
一個村子里先有十幾人同時生病,以體弱的老人和幼童為主,起先是咳嗽、胸悶‘發熱、喉頭腫大發干,大夫當是風寒來醫治,開了幾帖祛風祛熱的藥讓病人飲下,怛是病情未有改善,反而越演越烈,連青壯的男人、女人也病倒在床,一個接一個舌苔厚膩,脈細而陽虛,口角生癰,深淺不一的瘡口流出和血的膿液,不時四肢抽搐。
而最明顯的是身上出現像蟲咬的小斑點,那是發病初期的癥兆,一日內布滿全身,然后人會變得狂躁,神智有些不清,頭痛欲裂、嘔吐、盜汗,一下子惡寒,一下子惡熱,舌苔由白轉黃,拚命地想喝水……
“藿香三錢,紫蘇二錢,白正二錢,桔梗一至二錢,白赤二錢,厚樸二錢,半夏曲、大腹皮、茯苓各三錢,陳皮、甘草……記得加生姜,要快,三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三服……先治他的腹瀉,止惡散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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