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臨走時,你去樓下打點車馬,有一句話沒聽到!蹦伦咏莸。
“什么話?”紫芍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錯過了什么。
“我對袁千金說,我已有意中人了!
“啊?!”這么精彩的對話,她居然漏掉了。
“袁千金反問我,是否就是剛才唱曲之人!蹦伦咏菪Φ靡荒樈圃p,“我沒有回答。”
不回答即默認,想必袁小姐也這樣認為。紫芍咬了咬唇,“所以,公子心中所愛的……果然是柳娘子?”因此他才常常嗟嘆此生無緣,侯門公子與煙花女子,注定不能長相守,何況柳娣子的年紀也太大了。
“什么鬼?”穆子捷蹙眉,“你這丫頭聽了半天,就得出這么一個鬼結論?”
“不是嗎?”紫芍瞪大眼睛,疑惑問:“除了柳娘子還能有誰?”
“我認識的女子多了,難道單就柳姊姊一個?”穆子捷想翻白眼。
“另一個煙花女子?”紫芍大膽推測。
“為什么你總是想到煙花女子?”穆子捷長呼一口氣,“本公子就不會喜歡良家女子?”
“肯定不會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紫芍篤定地道:“公侯千金就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穆子捷越聽越氣憤,“你倒是說說,憑什么不可能?”
“因為……公子古道熱腸,憐香惜玉,能被公子這么喜歡的人,肯定很可憐!彼街煺f,男人不都如此嗎?愛逞英雄。
“她確實很可憐,但與她的出身無關。”穆子捷反問:“怎么見得,我喜歡的人就不是公主或者郡主呢?”
“本朝的公主嗎?不會啊……”紫芍暗笑,嫁的嫁,死的死,已經沒他的分了吧?“郡主也不會!
“怎么不會?”他追問。
“郡主……就剩一個熙淳郡主,尚可婚配,”紫芍被自己的結論嚇了一大跳,“公子,您暗戀的該不會就是熙淳郡主吧?”
“胡說八道!”穆子捷立刻打斷她,“越說越荒唐,你這笨丫頭,果然笨得出奇!
“那會是誰?”紫芍打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沒人了啊……是異邦的公主嗎?崎國的?”
“崎國個鬼。∧恪蹦伦咏莺喼币凰暮鷣y猜測氣得吐血。
紫芍還打算繼續猜下去,忽然,看到一個小丫頭匆匆跑來。
“二公子,二公子!”那小丫鬟氣喘吁吁地道:“侯爺來了,二公子,快到廳堂里去吧。”
“父親來咱們院里了?”穆子捷大為意外。
“對了,叫紫芍姊姊也去呢!毙⊙诀哂值。
“我?”這回輪到紫芍發愣了。
一般突如其來的事必定不會是什么好事,最近穆子捷惹了這么多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定遠侯估計是來教訓他的吧?順便也教訓教訓她這個貼身丫頭。
她才慘呢,受了他的連累……
紫芍來到前廳,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定遠侯倒沒有急著教訓兒子,而是一直在仔細打量紫芍。
冉夫人坐在一旁,嘴角含著難以琢磨的微笑。
“你就上次送櫻桃的那個丫頭吧?”定遠侯對紫芍道:“聽說你最近一直在子捷身邊伺候?”
“是!弊仙诌B忙點頭道。
“聽聞你是上河村人?”定遠侯道:“我派人去打聽過了,并沒有叫做紫芍的姑娘!
“啊……”紫芍忙道:“那是因為……奴婢進府之前改了名字,這個名字好聽一些,配得上當大戶人家的丫鬟。奴婢只要走進上河村,人人都認得奴婢的!
其實她并不知曉這副軀殼原本姓什么叫什么,反正只是個孤苦伶仃的鄉下丫頭,估計也沒人在意過她吧。
“你本來的名字呢?”定遠侯追問道。
“本來……其實奴婢也沒有正式的名字,就是妞啊、丫頭啊,村里人隨便亂叫。”紫芍道:“侯爺肯定是打聽不出來的,我們村的女孩子大多都沒正經的名字,連生辰都沒個準呢!闭f來,還多虧了從前在御學堂讀書,杜少傅給她們講了一些民間的故事,讓她知道了平民女子的疾苦,不然她現在可講不出來。
“生辰都沒個準?”定遠侯皺眉,“這也太可憐了些!
“侯爺,是這樣的,”冉夫人幫忙道:“我們邊關也是如此,女子生下來,父母可能連她的生辰都不會刻意去記,更別提取個正經的名字了!
定遠侯嘆了一口氣,神色頗為同情,想來是想到了冉夫人從前的孤苦,心生惻隱。
第十章相親不成改納妾(2)
“父親,你有什么話要責備兒子的,盡管說來,”穆子捷在一旁插話道:“沒必要逮著兒子的奴婢追究,這些日子兒子做的事都與她無關!
他會這樣護著她,倒讓紫芍有些意外。雖然她被定遠侯盤問,都是因為他,可不知為何,她愿意替他分擔。
“你這逆子!”定遠侯瞪了穆子捷一眼,“等會兒再輪到你,待為父先把話問完!
“侯爺,”冉夫人卻笑道:“紫芍這孩子真的不錯,如今子捷對她也很上心,所以侯爺就不必再猶豫了。”
猶豫?猶豫什么?紫芍心中涌起不祥的預感……
定遠侯思忖了片刻,終于道:“子捷,你與袁小姐的婚事大概是成不了了,袁尚書與我說了,他女兒與你不匹配。”
“成不了?”穆子捷大為驚喜,難掩笑意,“唉呀,都怪兒子不出眾,讓父親失望了!
“你少給我裝蒜,”定遠侯喝道:“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嗎?”
“哪有?”穆子捷掩飾道:“兒子只覺得慚愧,沒能在袁小姐面前好好表現!
“你還要怎樣表現?都把人家女孩給嚇跑了。”定遠侯瞪眼。
“兒子那日真的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蹦伦咏菀荒槦o辜,“就吃了吃飯,聽了聽曲!
“為父知道你性子野,怕娶了親就沒空再出去花天酒地了,”定遠侯哼笑道:“我發現你小子挺有本事啊,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卻能把人家女孩兒給嚇跑,要真說了、做了什么,恐怕整個京城都要動蕩了!
知子莫若父,定遠侯什么都猜到了。
“事到如今,不可挽回,”穆子捷道:“父親只說要怎樣責罰兒子便是!
定遠侯看了冉夫人一眼,示意她來開口。
冉夫人清了清嗓子,莞爾道:“子捷,你父親不是要罰你,他與為娘我商量過了,與袁家的婚事不成了,近期我們也不打算再給你娶親!
“好啊!”穆子捷撫掌道:“兒子年紀還小,太頑劣,得了宮里的差事,也該好好去歷練幾年,哪有先成婚的道理?”
聽聞他暫時不必成婚,紫芍心里莫名滲出一絲喜悅,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瞎高興什么。
冉夫人接著道:“不過,倒是可以先給你納房妾!
此語一出,穆子捷差點兒驚得摔個跟頭,紫芍則全身不由一僵。
“什……什么?”穆子捷滿臉難以置信,“娘,您說什么?”
“為娘跟你父親都覺得你這孩子需要管束,”冉夫人道:“該找個妥當的人好好伺候你,調養調養你的性情也是好的!
“這……聽上去很荒唐,”穆子捷道:“這樣的人哪里去找?誰管得住我?”
“我和你父親都覺得,紫芍這孩子不錯!比椒蛉伺c定遠侯相視一笑點頭道。
?他們在說什么?紫芍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卻覺得自己像是在作夢,或者是她出現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