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士兵眼中,他們的王爺是威武的戰神,什么煞氣、克死之事根本是一派胡言,但如今出了人命,還有不祥的惡鬼面具,再堅定的人心也會受到動搖,人人都在猜下一個被克到的會是誰,軍營里還會再發生什么災難?會不會因此打輸?
當然也有人不信邪,懷疑謠言是方淮傳出來的,他喜歡狄王妃這事不是秘密,當時曾鬧得沸沸揚揚的,很多人都知道,他們說是方淮因妒恨封靳言搶走他的女人而散播謠言,連先前的兩個案子都說成是方淮對封靳言的報復,方淮的人當然不甘心被誣蔑了,兩方人馬有幾次嚴重對立。
軍中禁止私斗,何況都要打仗了,更不能有任何擾亂軍心、違背軍綱之事,封靳言立即命令將帶頭散播謠言,造成恐慌對立的人捉住,沒兩天就沒人敢再提什么不祥面具、煞氣等事了,但軍營里仍是一片風聲鶴戾。
封靳言亦受到這番流言影響,脾氣愈來愈暴躁,遠比以往都還要陰沉狠戾,昨天趙寧安不知做了什么事惹惱他,他一氣之下竟將她趕出帳子,知道這事,曾被她醫治過的士兵們都不禁同情她,感嘆著主子喜歡時就寵得緊,膩了就趕出去,寧醫士還真可憐。
營里的士兵們也都繃緊皮,連最受寵的寧安都遭殃了,下一個不知道會是誰?
每個人在行事上都萬分小心。
趙寧安被封靳言趕出帳后,晚上就留在醫室里睡,醫士們也都用著同情的眼光看她,安慰她說,等封靳言心情好一點就會讓她回去。
只有趙寧安覺得莫名其妙,那個男人一大早起來就對著她大發雷霆,把她的包袱扔出帳,演出“滾出去,以后都不想再看到她”的戲碼,他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想了想,她得出結論——他是在害怕那張象征不祥的惡鬼面具,當時他看著那張面具的臉色有多陰沉她不是不知道,他怕會為她帶來災難。
趙寧安生氣了,他不是要她做他的女人嗎?怎會那么迷信?那個面具分明是被刻意放上的,想讓人心不安、軍營大亂。
“我要見王爺!彼緹o法心平氣和的待在醫室里,找到機會就想溜去找封靳言,但總被大盛逮住。
是的,那個男人還囚禁她,要大盛跟著她,還派士兵在醫室里看守她,說是要看牢她,不準她踏出醫室一步礙他的眼。
大盛無奈的道:“寧安,你安分待著,王爺這是為你好。”
“為我好?”趙寧安冷笑,“他真的認為把我囚禁在這里就是為我好嗎?”
演了那么一場戲,將她趕出他的帳子,還讓人看守她不讓她回去,用這種方式保護她是為她好嗎?他在怕什么,真怕他會克死她嗎?
但她更怕,怕他又被心里的陰影束縛而退縮,想逃避她。
“寧安,王爺會這么做一定有他的想法,這都死人了,王爺自有他的顧慮……”大盛嘆息著,王爺并不懦弱,更不是個迷信的人,他只是將寧安看得太重,不容有任何閃失,認為她離他遠一點比較安全。
“演出把我趕走的戲碼,讓我離他遠遠的,就是保護我了嗎?他什么都沒有說清楚!”趙寧安忿忿的道,他好歹也讓她知道他的想法,兩個人一起討論,她并不希望他一個人承受。
第7章(2)
“李校尉來了!”
趙寧安聽大盛突然喊了聲,轉過身看,就見李承云迎面走來,她舉起手,朝他打招呼道:“承云哥!”
趙寧安雖是面帶笑容,但李承云仍看出她心情低落,打趣的道:“看到我也悶悶不樂的,就那么喜歡王爺嗎?”
趙寧安臉紅了紅,這才知道李承云早他看出她喜歡封靳言的事了。
“承云哥,我沒事。”她打起精神微笑,知道他是因為她被趕出帳子而擔心,特別來看她的。
李承云仍不放心,提議道:“不如我帶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大盛馬上跳出來反對,“李校尉,這可不行,王爺說不想見到寧安,她一步都不能離開醫室!
大盛雖然也很信任李承云的為人,但更將封靳言的話奉為圣旨,王爺認為寧安會有危險,交代過絕不能讓她和其它人獨處,任何人都不行,當然也包括了李校尉。
況且他是王爺的情敵,自己自然不能讓他有機會接近寧安。
“可是這樣寧安太可憐了。”李承云為她抱不平。
連他都覺得她可憐嗎?趙寧安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封靳言這出戲演得還真逼真。
她自嘲地道:“承云哥,王爺他現在非常討厭我,我還是哪里都不要去好了,免得被他撞見了會遭到懲罰!
接著她綻開甜美的微笑,似乎方才只是在開玩笑,“承云哥,放心,我真的沒事,王爺若過兩天想接我回去,還得看我心情好不好,愿不愿意呢!”
“你也是的!崩畛性茮]好氣的揉了揉她的頭。
當他抽回手時,趙寧安注意到他手腕上有著淡淡的疤痕,隨口問道:“承云哥,受傷了?”
“這是之前在操練時被刀劃傷的,已經快好了。”李承云笑著說,袖子已重新蓋住手腕。
但趙寧安看那傷疤不像刀傷,反而像是抓傷,覺得有點奇怪。
“李校尉,你應該很忙吧?”大盛咳了一聲暗示,并不希望他和寧安講太久的話。
“那我去忙了。寧安,你沒事就好,我再來看你!崩畛性朴肿⒁暳怂粫䞍,眼底有著憐惜,還有其它情緒,轉瞬即逝,在大盛看來是離情依依。
快走!他在心里驅趕著,直到李承云離開,才大大松了口氣。
李校尉真是來勢洶洶,他可得幫王爺顧好寧安才行!
李承云一走,趙寧安馬上想起正事,叉著腰要求道:“大盛,讓我見王爺一面!”
又來了!大盛拚命搖頭,“我說過不行的!
硬的不行,趙寧安來軟的,她懇求道:“拜托你,我真的很想見他,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丟在這里,我想要問清楚,他到底想拿我怎么辦?”
大盛動搖了,事實上,他也覺得寧安很可憐,畢竟王爺欠她一個解釋,“可是有那么多人看守你……”
“不能光明正大去見他,那就偷偷去吧!
“偷偷的?”大盛摸著下巴沉思。
終于,在大盛的幫助下,趙寧安打扮成士兵,趁著入夜后,小心翼翼甩開看守的士兵,潛入了封靳言的大帳里。
當封靳言看到趙寧安打扮成士兵闖進他帳里時,簡直震愕到不行,“寧安,你怎么……”
趙寧安飛快投入他懷里,雖然說心頭氣他,但見到他仍是歡喜的。天啊,才一天不見,她就好想念他!
封靳言感受著她的擁抱,嗅著來自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雙手在她背上輕撫著,渴望抱住她,但他最終仍是推開了她,憤怒的斥責道:“你來做什么?我不是說了你不準離開醫室的嗎?大盛又在做什么,竟沒看好你,讓你跑過來!”
趙寧安氣焰不比他小,大眼瞪住他道:“封靳言,你以為把我趕走就是保護我嗎?為什么要那么在意那個不祥的惡鬼面具,你才沒有不祥,并不會危害到我!我說過我不會死的,你不相信嗎?”
封靳言被她罵得完全說不出一句話,內心愧疚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