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歷:大學商學系所畢,諳英語(無經檢可)
年齡:22-28歲資格:未婚,家世清白、身高162--168公分、體重48--53公斤、A型,巨蟹座、面容姣好、膚質甚佳、談吐優雅待遇:五萬元(試用期兩個月,期滿另加薪五千元)
工作時間:am9:00--pm8:00,每周上班五天,國定假日休福利:可享勞健保,公司不定期舉辦員工國內外旅游,任職一年以上,表現優異者,即委派出國考察,公司全額資助。
“這則征人啟事,已在各報章中連續刊登了一星期了,坦白說,造則征才實在是滿奇怪的,居然有身高、體重的限制,就連長柏都明文規定,擺明了體態美,模樣丑可是過不丁關,必須兩者兼具!睄谷玺┲鴪蠹垙V告版,自有自語。
條件雖苛,但待遇頗豐,不過一名特別助理,每月薪資竟高達五萬,對尋常人而言,吸引力不謂不大。是否有可能為夸大不實的啟事?或者是暗藏陷阱?
不,不可能。米諾公司是某知名化妝品的臺灣代理高,雖是新廠牌,卻因廣告造勢成功,短短兩年之間便順利打入臺灣市場,締造相當水準的業績,這也使原本默默無聞的“米諾”一炮而纴。如此人盡皆曉的一閑公司,該不會有問題吧?
也許他們自有一套新理念、新制度吧!聽說某家大企業的老板,還要算算來應征的人生辰八字與公司合不合,要論奇怪,“米諾”還算好的。
“只剩下一天的面試時間,到底要不要去?”丁嵐如還在猶像。
啟事上各個條件,她皆符合,唯一的問題,使出在“未婚”造兩個字。
她雖是單身,但“離婚”和“未婚”差得可遠了,萬一對方非常堅持,那這份工作豈不泡湯了?
她承認,吸引她的是高薪(大概渡有人看到這則啟事會不心動的。,除了能念出幾個聞名全球的大廠牌,以及為自己簡單上妝之外,她對化妝品可說一竅不通。
其實,這倒無所謂,反正報上講的不需經驗,她自認不笨,應該學了就會,唉,看來看去,問題仍是出在老地方。
要不--隱瞞離婚的事實?對方總不至于去調查這么點小事吧?
但是如果不幸被識破了,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掙扎了幾天,嵐如仍得不到結論,找工作不難,但普通月薪都只在兩萬多塊上下,根本不夠她一家人的開銷,而離婚前攢下來的錢也已所剩無幾,再不想辦法賺錢,真會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房租要錢、兩個死會仍要付會款、母親生活費要給、女兒也得念幼稚園了--是的,她不僅離婚,還帶著一個四歲孩子,嵐加的境遇和“未婚”簡直天差地遠。
那又如何?計算機快按到爆炸了,還是僅有“米諾”的高薪救得了她;她雖窮,但只想正正經經找份事做,絕不可能自甘墮落、淪入風塵。
“你還在考慮呀!去試試看有什么關系?”母親從房里走出來,看她捧著報紙不放,搖了搖頭!皪谷,你年輕漂亮,不說誰知道你結過婚?生過孩子?你大大方方在履歷表上填未婚,沒人會懷疑的!
“這樣欺騙人好嗎?”她仍舉棋不定。
“別說欺騙,多難聽。一般公司行號要挑未婚的,還不是怕有家累,影響了工作效率;
但你不會呀!曉詩白天上學,回家有我這外婆帶,你無牽無掛,公司若要加班也不成問題,那么是不是真的未婚,有啥好計較的?”母親自有她的舂法。
嵐如沉思片刻,緩緩道:“其實,我已決定去應征了,等一下就去!彼仙蠄蠹。
“米諾的薪水這么高,不試一試太可惜了,即使不被錄取,我也死心了!”
母親點點頭,眉心一糾,牢騷是再也關不住了,“想咱們母女倆,怎會走到這步田地?
為幾萬塊薪水,奔走得頭發都白了,真是的,難怪,難怪人家常說福薄,過得了這一關,老天就偏讓你栽在下一關!”
“媽,別再提以前的事嘛!都已經過去了!”她最怕母親“炒回鍋菜”,一發不可收拾。
“不是媽愛叨念,而是--唉,我愈想愈胡涂,算命先生明明說你爸爸只要能平安度過六年前的劫數,之后就能一帆風順,為什么生意還是垮了呢?”母親嘆息!敖Y果,連身體也搞垮了,兩腿一伸,人就去了!”
“算命的話怎能聽?”嵐如嗤之以鼻。
“我現在知道不能聽了,”母親像是大做大悟。“就像你和彥堂,當初合八字時,還不是說天賜良緣,你嫁過去會盡字榮華富貴!簡直胡扯,他那個王八蛋……”
“媽,他好歹是曉詩的爸爸,你這么罵他,讓曉詩聽見了會有負面影響,您以后還是小心點。”她連忙制止。
“曉詩去上學了,我罵兩句有什么關系?”杽親咕噥著!拔乙幌肫鹉羌一锞陀袣。嵐如,你忘了嗎?他當初來咱們家發瘋,說什么因為和你父親合作,才會把他們宋家也整垮;
笑話!是他自己急功近利、野心太大,業務拓展得過快而導致周轉不靈,干咱們什么事?沒本事又貪表現,這下可好了,弄得他父親畢生心血化為烏有,自己才在那三天兩頭的吵鬧,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陪他沒好日子過,誰不知他耍什么心眼?想撇清責任嘛!連你父親死了這么多年,他都還不放過,像雙瘋狗亂咬人。”
“彥堂也不是真壞,他只是太好強了!睄谷缯f的不冷不熱。
“哼!沒那么大的頭,就別戴那么大頂的帽子,不自量力!蹦赣H對她的前大是不滿意到極點。
六年前,那個全心全蒠、熱烈追求著她的彥堂,嵐如周遭的親友,有誰不對他豎起大拇指?相貌堂堂、溫文有禮、家境富裕,一般人眼中所謂的優秀條件,他樣樣兼備,尤其,他對嵐如耐性奇佳,明知她已有交往兩年的男友,他仍不放棄地展開各種攻勢,彥堂當年執著誠懇的模樣,又有誰能想像,婚后他會是個打老婆出氣、風流荒誕的男人?
世事難料,彥堂說變就變,六年的婚姻生活,最后所剩下的只有痛苦,那段日子,是嵐如今生難以磨滅的惡夢。
“媽,算了,別凈想這些事煩心嘛!一切重新來過,至少我們母女、還有曉詩,總算能平平靜靜的生活,和以前相比較,現在已經好太多了!彼呐哪赣H的手。
“當然,以前彥堂從婆家跟你吵到娘家,連我這丈母娘也不放在眼里,竟然敢在我面前動手打你……”
“媽!別說了。”嵐如低喊著,她最不愿回想這件事。
“好、好,不說,我再也不說了!弊瞿赣H的還不明白女兒所受的委屈嗎?她也心疼啊!
“嵐如,你放心,老天有眼,他那種惡霸會有報應的。”母親還是老式觀念,堅信因果循環的論調。
“我從沒想過要他遭受什么報應,反正,我和他再也無瓜葛了,他是好是壞,端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她不以為然的。
“靠女人發財不是沒有;不過,彥堂若因此而翻身也光榮不到哪去,說難聽一點,人家還會取笑他是小白臉呢!”母親鄙夷的道。
但嵐如可不像母親這么想,相反的,她還非常感謝那女人--一個印尼老華僑的遺孀,嵐如并不清楚彥堂和她是怎么認識的,那女人似乎很愛彥堂,她手上有的是錢,也知道彥堂急欲東山再起,便慫恿他離婚隨她回印尼。
依稀記得那女人洋洋得意的表情,嵐如一點也不生氣,她對彥堂心中已經無愛,他將隨誰而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總算能從淚水和黑暗的婚姻中掙脫出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換衣服了!彼蚱鹁,微笑說:“我可得好好打扮一下,化妝品公司滿注重外型的!
“你別太緊張了,放輕松一點,婚姻狀況那一欄千萬不能填錯呀!”母親提醒。
應該不會遇到認識的人吧!嵐如邊換衣服邊患,印象中,似乎沒什么朋友是待在這個行業。
※※※
卡諾國際股份有限公司辦公室不算太大,約一百多坪,歐式風格裝潢設計小常雅致,簡單的線條顯得格外清新俐落。
末端有三間房獨立隔開,分別是董事長室、總經理室以及會議室。
中午休息時間,除了值班人員,多數員工都外出用餐了,總經理室卻傳出陣陣笑聲。
“我真的服了伯母,她太天才了,竟會刊登這么一則征人啟事。”手拿報紙,仰頭大笑不止的男人說:“克凡,你這下完蛋了,我看你是逃不掉啦!”
“我以為她不過隨口說說,居然當真。”高克凡苦惱的癱在椅上!皠e說是你,我這做兒子的都拿她沒轍!
“面容姣好、膚質甚佳,不錯啊!伯母滿了解你的喜好的,各個條件完全符合你所喜歡的類型。”他還是笑,并且不忘消遣!翱偣瞾砹艘话俣辔粦髡,整整一星期,我們這棟大樓差不多可媲美中國小姐選拔會場,堪稱美女如云!
“柏亦,你笑夠了沒?成天幸災樂禍,你到底是我的朋友,還是我媽的共謀?”克凡大喝一聲。
“你可別老羞成怒亂扣帽子,我哪里是伯母的共謀?”柏亦喊冤道。
“少來了。聽說,你是提供第一手資料的人。”克凡瞪他一眼。
“我也和你一樣,以為她們倆鬧著玩!卑匾酂o奈的攤攤手!澳氵不了解令堂與令姊的功力嗎?她們一旦聯合會審,我只有乖乖的份,況且,她們也只問問你喜歡哪種女孩子“結果,她們全登上報了。”克凡哭笑不得!拔艺嫘疫\,有這么對寶貝媽媽和姊姊,連我的終身大事都拿來當游戲。”
“有人先替你過濾一次,去蕪存菁,沒啥不好嘛!”柏亦悠哉的說。
“謝了,不如也替你留一個吧?”克凡沒好氣說。
“這倒不必,我伯樂美會殺了我!”他笑。樂美是怕亦論及婚嫁的女友,交往三年,感情相當穩定。
“還是你聰明,找個固定的對象做擋箭牌,早知道我就學你,至少可避免麻煩上身!
終于輪到他糗柏亦了。
“什么擋箭牌?你在樂美面前最好別胡扯。有麻煩的人是你,我沒必要陪你同舟共濟吧!”
“哦?是嗎?上次有個女的--好像姓劉,對了!劉小姐,她糾纏了你一陣子,這件事除了我,恐怕沒人知道哩!”他朝柏亦做個曖昧的神情。
“吃吃飯、喝喝咖啡,正常社交,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柏亦聳了聳肩。“你以為樂美會這么小心眼嗎?她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村姑愚婦!
“換作樂美也和別的男人吃吃飯、喝喝咖啡呢?”
“常有的事!”柏亦瀟灑自若的說。
其實,克凡不過開開玩笑罷了。樂美從事公關業務,與客戶之間接觸頻繁,豈有男女之分。她和柏亦的感情,建立在互相尊重、互相包容,談戀愛不見得要事事干涉,他們兩人都屬于理智冷靜型的。
“如何?伯母可有從應征者當中,挑到滿意的?”柏亦問。
“天曉得,我拜托她千萬別跟我提這檔事,我還叫她到時候把應征來的助理留著自己用,我有映云就行了。”
克凡的母親林曼華,正是“米諾”的董事長。她雖然年近五十歲了,由于保養得宜,模樣倒像四十出頭。她年輕的不止是外貌,還有心境,她和員工總是說說笑笑,從不端大老板的架子來壓人,或許這就是她一個女人家卻能成就大作為的原因吧!
林曼華圓滑世故,為人處世、事業發展,更甚的就像她的戀愛史伸手一抓,男朋友可是一大把呢!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兒子克凡竟然拿這事堵她。
“人生而平等,你能換男友像換衣服那么干脆,為什么我就不能?你整天問我何時結婚,這是個很可怕的征兆,你沒發覺嗎?林曼華女士,這已表示你快要和那些歐巴桑一樣啦!你最好當心點!
“說我歐巴桑,你不想活了呀!”林曼華大聲尖叫。
“我是提醒你,嘮叨的女人,是男人的大敵,你若不想失戀,就趕緊改一改吧!”克凡哈哈太笑。
“憑我林曼華也會失戀?天方夜譚!”她傲然揚一揚頭。“克凡,拿你和我做比較怎么說的過?好歹媽媽我結過婚,生了兩個孩子,該盡的義務我都盡了,接下來的時間,我當然能玩就玩,而你呢?一點成績都沒有,不像話!”
.“奇怪,你干嘛無所不用其極催我結婚?該不是想抱孫子吧?若真有個孩子叫你一聲奶奶,把你叫老了二十歲,你受得了嗎?”克凡怪笑。
他們母子倆,標準的寶一對,有時柏亦聽了他們的對話,差點沒笑岔了氣。
沒錯,克凡實在是很挑剔,每次和女孩子交往不久,他就有本事“勘查”出對方一堆小毛病,然后,極端冷酷無情的SAYGOODBYE,絕無“商量”余地。
最具代表性的一次!八秊槭裁纯傁矚g捂著嘴笑?要笑,就大大大方方的笑,干嘛一只手在那里遮來遮去?她是有蛀牙,還是自以為手很美?看了就礙眼!”克凡如是說。
柏亦當時簡直啼笑皆非。這點也能挑?其實那女孩他曾見過,長得滿漂亮,但克凡可性格了,說分手就分手。
除非用“訂做”的,否則,以克凡這種高過腦門的眼界,只怕四十歲還打光棍。
林曼華和高映云仿佛已感受到他“病情不輕”,才會異想天開的登報征婚,列出各項條件,完成“訂作”的第一個步驟。
總經理特助其實是個幌子,物色總經理夫人才是真的。
自從克凡退伍以后,挑選女孩子就很挑剔。他這個人非常矛盾,能在極短的時間和異性步向“談情說愛”的階段,卻又一下子就冷淡了下來,幾年來,他到底換過多少位女朋友?
只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克凡這個“毛病”,和當年那場“兵變”,可有直接關系?柏亦也只能臆測。
那時他身在軍中,對愛情是很小有余而力不足的,尤其克凡人又遠在金門,地域和時間上的限制,更令他障礙重重,明知女朋友的心已在動搖,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除了打電話、寫信,他只能拜托當時正在臺灣服役的柏亦,多利用休假回臺北替他斡旋,可惜,情況依舊不樂觀,那女孩子避不見面,柏亦也無計可施。
最后,就在克凡退伍前三個月,女朋友已披上白紗嫁給他人。
克凡很憤怒、很傷心,但還不至于到“世界末日”的地步,經過不斷自我調適,他順利的走出兵變陰影,爾后,便沒再聽他提及此事了。
唯一值得“嘉許”的,大概就是克凡那場戀愛談了兩年,至今仍無其他女孩子能破這個“紀錄”。
“我打算過兩天去夏威夷,有沒有興趣?”克凡問。
“逃難呀?”柏亦笑問。
“一半一半吧!”他聳聳肩!澳悴灰灿薪拥絼P文的電話,他要結婚了,咱們順道去湊湊熱鬧。”
凱文是他們大學時的同學,去丁美國念書,現在定居檀香山。
“你預計去多久?伯母知道嗎?”柏亦問。
“視情況而定了。我說去參加同學婚禮,她可能以為我去幾天就會回來吧!”
“言下之意,你不會只待幾天,對不?”有來,克凡真想藉此“避風頭”。
“玩夠了自然就回來啰!”他不置可否的笑。
他這種人頁幸福,想去哪就去哪,,點牽掛都沒!懊酌琛彼炔缴宪壍,又有母親與姊姊把關,他是再放心不過了。
“你到底去不去?旅行社說這幾天機位很滿,再不快點決定,恐怕就要趕不上凱文婚禮了!笨朔泊叽僦。
“我可沒你這么逍遙,頂多--四、五天吧!不能停留太久!卑匾嘞胍幌胝f。
“勞碌命。好像你多離開幾天公司會倒似的!笨朔渤靶λ。
“我那小公司不兢兢業業怎行?等我有‘米諾’這樣的規模,別說夏威夷,去北極待上個把月也沒問題!卑匾啻笮Α
十幾年的好哥兒們,他倆無話不談,百無禁忌,不只和克凡,就連林曼華和高映云,柏亦都和她們維系著深厚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