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內診間和超音波室的燈都關了后,她走出來,見許醫師正好也關了電腦站起身,她朝他輕點了下頭。
“你要下班了?”許醫師鏡片后的目光很柔煦。
“嗯,要下班了!彼α诵,喉嚨的不適讓她輕咳了聲。“許醫師應該也要下班了吧?”
“是啊,我也要下班了!彼摰羯砩系尼t師自袍,穿上自己的外套。
“那么,我先走了,再見!彼I首后,轉身踏出診間。
人才走出診間,就聽見身后的男人喚住她。“可……可航?”
她微怔,回過身子,看著神色有些靦腆的男人!霸S醫師還有事嗎?”
“我--我能叫你可航嗎?”透過鏡片,她看見他那雙眼眸寫著企盼。
陳可航笑了笑!翱梢园,大家都這樣叫我!
“那……”許醫師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略帶著不好意思的神情開口:“可航,你等一下還有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想約你去吃個宵夜。我知道這附近有家燒烤很好吃,你--你吃燒烤吧?!”
有些意外這許醫師竟然是要約她?她其實也有些餓了,也聽其他同事說過那家燒烤店的東西真的很好吃,他的邀約令她心動,但想起她是坐黎礎淵的車過來,等等他也會送她回去,這樣似乎沒辦法答應了……
“許醫師,我其實也想嘗嘗那家店的東西,不過我今天是讓家人送過來的,等等要坐他的車回家,恐怕不是很方便!彼畹赜昧恕凹胰恕,畢竟她和黎礎淵情況特殊,并不適合將關系公開。
“這樣……”許醫師的笑容僵了。
“真的不好意思,你可能要約其他同事了,設事的話,我先走了!彼h首,轉身就要離開。
“可航!”雖然被拒絕,但感覺她并不討厭他,于是他猛然捉住她的手腕!凹热荒阋蚕朐囋嚹羌业臒,不如--你打個電話給你家人,說你要和同事去吃東西,然后我再送你回家,這樣好嗎?”
回首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她抬眸,撞進鏡片后那雙飽含熱切和期待的溫柔眼眸,如果--如果黎礎淵也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該有多好?
“恐怕沒有辦法!标惪珊降难凵衤詭敢。“我那個家人比較嚴格,不希望我太晚回家。”
“嚴格?難道你還有門禁?你都幾歲了,為什么還要對你這么嚴格呢?是你爸嗎?”許醫師兩手都握住她的手腕了,語聲有些渴切。他注意這個女生有好一陣子了,只不過很少和她同一個診間工作,他好不容易有機會開口約她。
“是--”陳可航咬著下唇,不知道怎么對他說。
“是我!焙龅兀坏缆爜砺詭с龀恋穆暽,在廊道的另一端響起。
“是……黎醫師?”許醫師轉過臉龐,看著那全身上下充滿威嚴氣息的男人。
這男人高大英俊,是院長的兒子,是傳閬中康生的未來主事者,他不明白這樣的男人,會和她有什么關連?
“她口中的那個家人是我!崩璧A淵走近,語聲低沉。“許醫師,你怎么能在上班時間約女同事,打女同事的主意?”
“呃……”門診都結朿了,這樣還算上班時間嗎?“我只是和她聊聊!
“聊聊?”他瞪著許醫師握住她手臂的手掌。“聊聊需要用到手?”他上前一步,一把勾住她纖瘦的腰肢,攬進自己胸懷!霸S醫師難道不知道本醫院嚴禁醫師對護理人員毛手毛腳嗎?”
毛手毛腳?許醫師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勾在人家腰上的手臂。誰的手比較毛?
“特別是結了婚的護理同仁!崩璧A淵又補了一句。
“結了婚?”許醫師訝然,聲線揚高!澳闶钦f、說她……結婚了?”
“我有必要騙你嗎?”
“可航,你真的結婚了?”許醫師難以置信。
陳可航不明白黎礎淵這番話的用意為何,更錯愕他突然的親密舉止,這樣被他摟著,還是在同事面前,讓她尷尬又困窘不已。
“是,我結婚了。”她微微低首,直到這刻,她才從許醫師震愕她結婚的神情中,隱約明白他約她吃燒烤的用意。
“真的假的?你要是結婚了,為什么從來沒聽你提過你老公?也沒見你老公出現過?你們感情不好嗎?”許醫師追問。
“我--”她抬首,想著適當的說詞時,那摟著她的男人搶在她前頭說話了。
“我們感情很好,多謝關心!崩璧A淵摟緊了妻子。他神情冷肅,像在壓抑著情緒。
方才,見時間已到了九點,該是她下班的時候,知道她得整理診間,他還在外頭多停留了一些時間,然后又進到辦公室坐了好一會兒,才踏出辦公室尋她,沒想到竟讓他撞見別的男人邀她去吃燒烤的畫面。
他心頭不痛快,像自己的所有物將要被霸占一樣,他明白他若不出手,她就要被搶去了吧?!屬于他的東西,豈能這樣被搶走?
“你、你們--”許醫師聽出端倪,瞪大了眼!澳銈兪欠蚱?”
“是,我們是夫妻,以后請不要公然調戲我老婆!彼Z聲沉冷。
他那句“我老婆”讓她聽了心頭一跳,臉蛋悄悄生出紅暈,她緩緩揚睫,側眸看著他。
他的言行舉止讓她愈來愈看不懂,不是說好了不在醫院公開兩人的夫妻關系?怎么他現在非但說了出來,還用了“我老婆”這三個字?
見陳可航沒有出聲反駁,許醫師總算覺醒,他尷尬地頷首!氨,我不知道陳小姐和黎醫師的關系。以后,不會再私下約陳小姐了。我先走了,再見!痹捯徽f完,他隨即快步離開。
她看著許醫師離開的方向,有些不忍,即使她知道自己已是有夫之婦,不該對其他男人產生同情心,但坦白說,黎礎淵處理事情的手法真的有些狠。
“還看?怎么,很舍不得他離開嗎?”見自己的妻子仍盯著那道男性身影,他不是滋味地開了口。
“我只是在想,你這樣對許醫師,會不會太狠了?”她收回目光,垂看眼睫盯著自己的鞋尖。
“狠?”他揚眉,聲嗓微揚,哼笑了聲。“我這樣叫狠?那么我請問你,我說的話難道是假的了?我們不是夫妻嗎?”
她想了想,點點頭!笆,我們確實是夫妻,不過,我們的情況和一般夫妻不一樣!
他一楞,隨即反應過來!熬退闱闆r不一樣,但只要我們一天是夫妻,任何男人都別想約你出門。走吧,該回家了。”他不想再繼續這話題,松了放在她腰間的手,邁開步伐。
任何男人都別想約她出門?他這樣,算是一種占有欲的表現嗎?
但,真是占有欲嗎?不,別傻了,他怎么可能對她有占有欲?應該只是自尊心作祟罷了。
是了,應該就是這樣她嘆口氣,跟了上去。
第6章(1)
陳可航看著天花板上那透著淡光的藝術小燈,咳了兩聲后,把被子拉至下巴,一雙眼仍是睜得老大。
翻來覆去,她就是睡不著,不是因為發癢和發痛的喉嚨,而是他今夜,竟然留下了。
平時他總是送她回來后,就趕看去找他的情婦郝曼麗,直到隔日清晨才又見他回來梳洗換衣。她記得婚后,他唯一留在家里過夜的一次,就是和郝曼麗吵架的那次。
除了那次之外,他似乎不曾在家里過夜。但今晚,他從康生開車回來后,卻直接把車子開進來,就在她狐疑著他為什么要進浴室洗澡時,他像發現她的注視般,主動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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