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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不舍 楔子 作者:鏡水
    那是發生在非常美好的春天。

    風暖日麗,天氣和煦宜人,百花紛紛綻放,四周一片舒暢氣息。

    一個小男孩,在林中發現了一個哭泣的小女孩。

    “嗚……”小女孩蹲在潺潺細溪邊,雙手捂著眼睛,哭得好不惹人憐。

    “喂,你做啥?”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見狀問道。他生著兩道飛揚的英眉,雙目炯炯湛然,看來十分神氣。

    小女孩沒想到后面有人,嚇了一跳,趕緊轉過頭去。她的面頰紅嫩嫩地,上頭鑲嵌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雖然哭得臉有些花,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相貌甚是清秀可愛。

    見著突然出現對自己說話的小男孩,她似乎有些囁嚅,結果還是重新盯著小溪,自己哭自己的,沒有回答他。

    “我問你在這做啥啊!”小男孩被忽略,心有不甘,上前走到她旁邊!坝腥藛柲阍,你不應,很沒禮貌喔!”

    她努力地看著前方,仍然不甩人,小男孩氣了。

    “哇!你不睬我是嗎?我偏偏要你睬,如果你下和我說話,我就一直一直地吵你!彼钌钗鼩,拉開嗓門,兩手圈住嘴巴朝她大叫道:“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小女孩先是瞪張雙眸,帶著不可思議地瞅他一下,隨即受不了地捂住耳朵,終于開口:

    “爺爺教我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啊?”小男孩住了口,發現自己親爹好像也這么提醒過。抓抓臉,他道:“哎呀,可是你已經說了啊,所以咱們已經不是陌生人了。”

    小女孩天真地看著他!笆菃幔俊

    “當然是啦!”

    他拍胸脯,豪氣干云地肯定,雖然根本是狗屁歪話。

    “對了,你干啥一個人蹲在這里哭啊?”

    “……有人欺負我。”她猶豫又怯懦地道。

    “哦?是誰。俊彼笥覐埻,就算根本不認識對方,還是豪俠好義地道:“惡欺善、大欺小,最不對了!我幫你打跑他們!’掄起袖子,他露出尚未發育完成的手臂,一副興高采烈的期待模樣。

    “是學堂里的同學……”小女孩斗大的淚珠嘩啦啦地又掉了兩長串!八麄兌颊f我太膽小、太沒用,成日只會縫縫補補,將來一定沒什么出息……”

    她正準備要吐苦水的情緒正巧到達巔峰,小男孩卻突然插嘴:

    “縫縫補補?”他眨巴著有神的眸子。

    她滿腔的傷心被他硬生生截斷,只好委屈地把鼻涕又給吸回去。“……我家是做裁縫的,長大以后,我要繼承爺爺的鋪子。”

    “喔!這樣啊!”小男孩昂高下巴,好像沒瞧見她就要滿出的淚,說起自己的志愿:“我跟你不一樣,我以后想當大俠!是那種會飛天的大俠喔,很正義很正義的,兩肋插刀,懲奸除惡的那種大俠喔,嘿哈!”

    講出數日前爹親說給他聽的故事,還引用成語,他得意洋洋地扎個馬步比劃,看來還頗有那回事。

    小女孩扁嘴,終于輪到她哭了。“你以后會變成大俠,好厲害,哪像我,只能拿針線,被人家笑沒用……”

    小男孩明亮的眼瞳瞅住她,道:

    “你是喜歡還討厭?如果你自己也喜歡拿針線做裁縫的話,那就好啦!”他完全不覺得有什么關系。

    小女孩臉一紅,看起來好似熟透的蜜桃。其實自己并不會討厭爺爺教的裁縫……只是因為被同學笑,所以心里才開始自卑起來。

    “我覺得拿針好像也很好玩喔……”小男孩拉起自己身上的衫子:“跟你說啊,我這件衣服有可能就是你爺爺做的喔!”

    “真的嗎……”小女孩好奇地看著那布,還不太能分辨自家的手藝。

    “真的喔!毙∧泻⒌故且豢诰蜎Q定,毫無根據!捌鋵嵲蹅兏揪筒皇悄吧寺铮∫驗槲掖┑氖悄銧敔斪龅囊律燕!”他說,又是歪話。

    小女孩卻很純真地相信了。

    “對耶……”她綻開笑容,像極一朵芳香又嬌嫩的小小花兒,干掉的鼻水還黏在軟軟的臉蛋上面,說道:“我、我覺得,你真是好人!

    “。渴菃?我也覺得你是好人。 毙∧泻⒑荛_心地道,忽然想到什么,表情興奮起來:“對啦!那咱們來結拜好了!”

    “結拜?”她不懂。

    “對啊,結拜啊!彼昧Φ囟自诘厣希瑑墒钟|地找找找,“我爹前兩天告訴我一個故事喔,就是三個很好很好的人,在一個叫作‘桃園’的地方結拜的故事。”勉強給他摸到幾根枯枝,他裝模作樣地插在土里。

    “那是干什么?”小女孩見狀,一頭霧水地問。

    “要結拜。 彼f得理所當然,不管愿不愿意,拉著她一起跪下,“如果你覺得對方很好很好,就要跟人家結拜做手足的喔。”故事里面說的。所以他早就想找人一起結拜了。

    “喔……”做手足,這個她懂。小女孩順受沒有抗拒。

    “來,你跟著我說,”他舉起手,因為不曉得是擺什么手勢,所以就伸出食指和中指,又由于看起來很單調,所以他就把合并的兩只指頭分開,反覆看了看覺得不錯,就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咦,你快跟著我一起說!”

    “啊?喔。”小女孩學他跪得正直,才要啟嘴,又被他打斷。

    “你手要擺這樣才行說,擺這樣!彼Ц哂沂址诺剿媲,讓她看清楚那兩只分開的指頭。

    “喔。”小女孩依言照做,但是總覺得這個手勢很像自家爺爺在跟客人討價還價時用過的……“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我紀淵!”小男孩接著道。

    “我紀淵!毙∨⒁蛔植宦。

    “你的名字也叫紀淵?”小男孩太驚訝了。

    “啊……?”小女孩迷茫道:“不是,我的名字……叫司徒青衣!

    “司徒青衣?那你就說錯了。∫f自己的名字才對。”他趕緊糾正,又補充:“對了,你的名字好好聽喔,不像我,老是被人家笑!

    “你也被人家笑過啊?”她露出同病相憐的表情。

    “是啊,他們都說我的名字看起來太硬了,一點都不柔軟。”他抓到對象就趁機發表不平。什么硬和軟?他早上吃的饅頭那才叫硬。

    “那是什么意思?”她發問。

    “我也不知道。”小男孩聳聳肩,無所謂!鞍眩蹅儾灰苣切├,快點快點,重來一次。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紀淵──”

    “我司徒青衣。”她這次說對了。

    “在此和……咦?對了對了,你幾歲啊?”小男孩轉頭問。

    “我?我十歲!鼻靶┤兆硬艅倓倽M的喔。她稍稍地抬頭挺胸些。

    “咦?!”小男孩卻不可置信。怎么會比自己還大三歲呢?她明明長得比自己矮小。 啊腋阏f,我要當大的喔,你就當小的。年紀小的人要當大,咱們不用爬樹,照故事里面說的就好。”理直氣壯的。他沒有騙人,是書上寫的。

    “……喔!毙∨⒂行┎环,但不敢給人家知曉自己是真的不會爬樹。

    “那咱們再重來。我紀淵,在此和司徒青衣──”

    “我司徒青衣,在此和紀淵──”

    “義、結、金、蘭!”

    “……好。”

    “錯了啦、錯了啦!你要說義結金蘭!”

    “呃?喔。義結金蘭!

    “好了好了,這樣就可以了,站起來吧……喂喂──”

    “什么?”

    “你有沒有突然想吃醬瓜?”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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