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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 第六章 作者:摽有梅
    箕山,實(shí)際上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個群山環(huán)繞的美麗幽谷,由于山谷的地形呈畚箕狀,因而得名。

    箕山村民由一半的原住民和一半的漢人所組成,居民大多數(shù)以種植果樹為生。由于地處偏遠(yuǎn),生活頗為清苦,僅能勉強(qiáng)自給自足而已,所以年輕人都下山到都市里討生活,留在這里的大多是老人和小孩。

    當(dāng)尹皓文坐著李冰燕的車來到村里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

    李冰燕將小貨車停入一幢外型普通,但擁有一個小院子的兩層樓建筑物前,事實(shí)上,四周除了這間房子外,要隔很遠(yuǎn)才看得到另一間房子,所以尹皓文很容易判斷出這是李冰燕的住處。

    屋子打掃得很干凈,但裝潢很平凡,可以說是沒裝潢,只擺上幾樣簡單的家具而已。

    客廳里,連個電風(fēng)扇都沒有,更別說是冷氣了,還好這里是山上,夜間氣候涼爽,若在平地,八月沒冷氣吹是會熱死人的。

    尹皓文很驚訝出身富貴的李冰燕可以忍受住在這么簡陋的房子里。

    李冰燕指著左側(cè)的樓梯說:“二樓有三個房間,你可以自己選一間住,晚上沒事的話不要隨便跑出來!

    “你住哪一間?”他感興趣的看著她問。

    “我沒必要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要是我半夜誤闖香閨的話,可別怪我喔!”他一臉不正經(jīng)的說著。

    李冰燕斜睨了他一眼,“我住一樓。”

    “你住一樓?那我也要住一樓!币┪挠憙r還價的說。

    “不行。”要是他半夜真的跑來偷襲她怎么辦?

    “我只住一樓!币┪膱(jiān)持道。

    李冰燕只好凝著臉說:“隨便你,反正一樓只有一個房間,是給我睡的,如果你要住一樓的話,只能睡客廳。”

    尹皓文聳聳肩,一副問題已經(jīng)解決的模樣。接著他取出手提電腦,坐在沙發(fā)上問道:“這里有沒有網(wǎng)路?”

    “你以為這里是臺北?”網(wǎng)路?想得美喔!

    “沒有嗎?”尹皓文驚訝的問。

    這個時代沒有網(wǎng)路的地方不多了吧?這惡女真的是從美國留學(xué)回來的嗎?

    網(wǎng)路可是他工作上的一大利器,透過網(wǎng)路,他可以在任何地方遙控總公司內(nèi)的大小事,甚至能隨時和員工或客戶連線開視訊會議,而不必親自到辦公室坐陣。

    這也是他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李冰燕快意的搖了搖頭,心想,這次總算讓她扳回一城。

    “無所謂!甭凡晦D(zhuǎn),人轉(zhuǎn)。

    尹皓文拿出手機(jī)一看,哈哈,終于有訊號了!

    李冰燕才懶得理他要打給哪只狐貍精,長辮子往后一甩,便想回房去洗澡,不料卻被尹皓文叫住。

    “親愛的逃妻,請問你可以煮頓晚餐給你可憐的前未婚夫吃嗎?就算是一碗泡面也好,因?yàn)槟闱拔椿榉虻亩亲涌祓I死了!我想善良的你,一定不會坐視這種悲劇發(fā)生吧?”尹皓文決心以苦主的身分出現(xiàn),走悲情路線,試圖喚醒她的良心(如果她的良心還沒被狗吃掉的話)。

    李冰燕本想冷血的回道:“要吃不會自己煮?”但腦中靈機(jī)一動,她忽然想到一個更棒的主意。

    “好吧,看你可憐!彼鹧b好心的說。

    “太好了!”工作至上的尹皓文不疑有它,心滿意足的回到手機(jī)連線中!拔梗⌒』,幫我開無線網(wǎng)路……對……先進(jìn)網(wǎng)路上的芳鄰,然后……輸入帳號……好……密碼幾號……”

    全心投入工作的尹皓文,沒汪意到李冰燕正不懷好意的瞪著他。我“可憐”的前未婚夫,為了給你賠罪,這頂晚餐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你,它絕對會“美味”到讓你明天一早乖乖的自動滾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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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皓文坐在餐桌前,一臉戒慎恐懼地瞪著眼前四道豐盛的“佳肴”。

    “吃啊,別客氣,這些可是箕山的特產(chǎn),別的地方吃不到的!”李冰燕坐在他旁邊催促著他動筷子,那股熱情招待的勁兒,恐怕是生平之最。

    “這是什么?”饑腸轍輥的尹皓文,舉筷維艱的指著其中一碗黑黑黃黃的條狀“不明物體”問道。

    “悶蛇鞭,對男人很補(bǔ)的!”李冰燕曖昧的看了他一眼。

    尹皓文敬畏的看著那盤“據(jù)說”是蛇鞭的惡心物體,決定不管吃了會不會“增長雄風(fēng)”,他都不要去動它。

    “這又是什么?”他又指著第二道一顆顆深咖啡色的“球狀物”問道。

    “生炒蟬蛹,這在外面吃很貴的,今晚我免費(fèi)招待,你就不必太感激我了!崩畋唷按蠓健钡恼f。

    蟬蛹?什么惡心的東東?!沒錯,尹皓文差點(diǎn)“感激”到當(dāng)場痛哭流涕了。很好,這盤他也決定無條件放棄了。

    帶著無限希望,尹皓文看向第三道菜,覺得這道看起比較正常一點(diǎn),黑黑的一粒?雌鹣裰ヂ榈臇|西,雖然可能不太美味,但相信是勉強(qiáng)能吃的東西。

    李冰燕不等他問,便主動解說:“這是炸螞蟻,嚼起來口感香香脆脆,比黑芝麻還香喔!”

    螞蟻?!螞蟻不是那種乖乖在地下爬的小生物嗎?什么時候也改上餐桌了?

    要他吃螞蟻?作夢!

    目光無力的移到第四道,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斑@又是什么?”

    “蜜汁天蛾卵,飯后甜點(diǎn),你等一下吃完飯后別忘了品嘗看看。”

    天哪,尹皓文簡直快吐了,這個惡女竟然想喂他吃蛾卵?!

    “快吃!再不吃的話,菜冷掉就不好吃了!崩畋噙B聲催促著。

    他終于明白了,這八成又是她整他的新招數(shù)。

    尹皓文怒極反笑,陰沉地道:“我沒想到你是這樣子招待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的。”

    “別太感動,對于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我們箕山人都是很慷慨的!笨都鹊淖屗巢幌卵。

    “不過我覺得身為一個好客人,要懂得尊重主人,所以我認(rèn)為由主人先開動比較妥當(dāng)。”尹皓文“禮尚往來”的用湯匙舀了滿滿一大匙黑亮的“炸螞蟻”送到李冰燕嘴邊,說了一聲,“請!”

    李冰燕細(xì)眉一皺,搖搖頭站起身,道:“我不餓,如果你不想辜負(fù)我的好意的話,就快點(diǎn)吃吧!编!光聞到那股腥味,她就想吐了。

    “你先!蔽浵佊炙偷剿爝叀

    “你先!蓖苹厝ソo他。

    “你先嘛!”又推回來。

    “我不餓!痹偻苹厝。

    推到最后,李冰燕索性站起身遠(yuǎn)離餐桌,害怕的逃到客廳去,省得他一直追著要她先試。開玩笑,那可是她剛剛趁他在忙的時候,特地開車去街上買回來要招待他的“珍饉美味”耶!

    可不是要買來嚇?biāo)约旱模?br />
    尹皓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端起那盤黑螞蟻?zhàn)返娇蛷d去,笑得一臉邪惡的問道:“你是真的不餓,還是根本不敢吃?”

    “我……我當(dāng)然是不餓……”李冰燕一臉虛脫的說。

    “是嗎?不餓也沒關(guān)系,一口就好,意思意思!币淮蟊P黑螞蟻又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唔!李冰燕臉色發(fā)白,反胃的推開盤子,沒命的沖進(jìn)廁所里去,并把門鎖上。

    “喂!你沒事吧?”尹皓文敲敲門,覺得自己玩得太過火了。

    里面很安靜。

    “喂!喂!”該不會是真的吐了吧?

    還是沒回應(yīng)。

    尹皓文又等了幾分鐘,終于聽到馬桶沖水的聲音,但李冰燕還是沒出來。于是他決心不再等下去,用蠻力一腳踹開門,闖了進(jìn)去。

    李冰燕一臉蒼白的坐在地上,楞楞地看著他,斗室內(nèi)不太好聞的氣味顯示她剛才嘔吐過。

    “你沒事吧?”他問。

    “出去。”李冰燕別過臉,拒絕他的關(guān)心。

    “別逞強(qiáng),不舒服的話,我馬上帶你去看醫(yī)生!币┪膭竦。他和她不同,不會幸災(zāi)樂禍,這種落阱下石的事他做不來。

    “我沒事!狈次付,沒啥好大驚小怪的,她不想讓他看到她虛弱的樣子。

    尹皓文不由分說的把她從地上抱起來,走出廁所,看著她問,“你的房間?”

    “放我下去!”李冰燕在他懷中掙扎著。

    尹皓文無奈一笑,“放心吧,我雖然好色,但還不至于去攻擊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女人!

    心思被猜中的李冰燕驀地停止掙扎,狼狽地低垂著頭,悶著聲說:“往前直走,右邊第一間!

    尹皓文依言將她抱進(jìn)房里,輕輕把她放在床上,蹲在床前,再次確認(rèn)道:“真的不用看醫(yī)生?”

    李冰燕搖搖頭。

    尹皓文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李冰燕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突然有股說不出的失落,難不成她還指望他會留下來陪她嗎?那是不可能的!她嘲笑自己的愚蠢。

    就在此時,尹皓文又出現(xiàn)在門口,這次他手中多了一杯水!昂认,然后好好休息!彼弥畹。

    “我不想喝!彼潞人謺胪。

    “跟我作對有這么好玩嗎?”尹皓文板起臉問。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李冰燕痛恨他一副自以為權(quán)威的模樣,顯得她很無理取鬧似的。

    “對,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也從來沒有試著讓我知道過!你爺爺把我的名字放在遺囑里的事,你有對我誠實(shí)過嗎?沒有。你只知道要把我推開!”他終于忍不住把深埋在心里對她的怨氣全爆發(fā)出來。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彼奶摰霓D(zhuǎn)開臉,不敢看他。

    “我不需要?哈!”尹皓文無奈又生氣的翻翻白眼,瞪著她問,“這就是你擅自替我做的決定嗎?包括你今天晚上玩的幼稚把戲?李冰燕,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自以為是!”

    李冰燕低垂著眸,默然承受他所有的指控。

    “為什么不說話?”她的沉默讓他感到莫名不安。

    片刻后,她語氣淡漠的說:“我無話可說。如果你想住在這里,就只能吃到那些東西。”她必須趕他走,他不知道他對她的威脅太大了,大得讓她幾乎管不住自己的心……

    她怕她會……愛上他!

    有太多的理由不能讓這件事發(fā)生,而她的自尊也無法讓自己成為他豐富情史里的薄薄一真。

    很好,她這是在挑戰(zhàn)他的耐性,而且她成功了!

    尹皓文冷笑著,他從不是個害怕挑戰(zhàn)的人!半S你想再玩什么幼稚把戲,反正我已經(jīng)決定留在這里,直到你答應(yīng)跟我回去為止!

    “你……”李冰燕倔強(qiáng)的咬著下唇,難道連那些惡心的蟲子都趕不跑他嗎?

    為什么這場早該結(jié)束的無聊游戲,他卻執(zhí)意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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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李冰燕睡得極不安穩(wěn),恍惚中,好似總有一大群蟲子在她眼前飛來又飛去,弄得她整個人毛骨悚然,直到早晨的第一束陽光射進(jìn)她的臥室,她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夢。

    她昏昏沉沉的下了床,發(fā)覺空蕩蕩的胃早已餓得拼命抗議了,這也難怪,昨天她不但沒吃晚餐,還被他嚇得把胃里僅有的東西都吐得一干二凈,現(xiàn)在會覺得餓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唔?她好似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

    循著香氣,她來到廚房,在看到尹皓文后,突地一愣。

    “早!彼┲患䥽,站在料理臺前和她打招呼。

    這不會又是她的幻覺吧?

    充滿男子氣概的尹皓文,現(xiàn)正穿著圍裙站在廚房里?!誰來告訴她,這不是愚人節(jié)的某個荒謬把戲?

    “早餐很快就能上桌了,你在等的時候可以先去洗把臉。”他笑嘻嘻的提議道。

    呵呵,能看見冰山難得的呆樣,不枉他親自洗手做羹湯。雖然這不是他下廚的真正原因,但他很歡迎這個意外的驚喜。

    為了不想再吃到她提供的“蟲蟲大餐”(根本是連看都不想再看到),尹皓文只好自己下廚,煮出來的食物或許不算太美味,不過能確定的是,一定比蟲子容易下咽。

    李冰燕迷迷糊糊的點(diǎn)個頭,梳洗完畢后又回到廚房。

    唔……幻覺并沒有消失,而且餐桌上反而多了更多──幻覺?

    不,是滿滿一桌的食物!

    尹皓文真的會下廚?!

    “這些菜都是你做的?”她驚訝的問,總算真正清醒了。

    他得意的挑挑眉,又拉開椅子讓她坐下,體貼的說:“你昨晚吐了,早餐吃點(diǎn)清粥小菜就好了,免得增加你胃里的負(fù)擔(dān)!

    李冰燕聽完又楞住,這又是她從來不知道的,他細(xì)心的一面?

    尹皓文開玩笑的說:“還杵在那里做什么?放心吧,這些東西毒不死你的,我不會那么下流,趁人之危。還不肯動筷子,是要我親自喂你嗎?”她呆呆的樣子特別可愛,跟平常冰冷的形象完全搭不起來。

    他喜歡這樣的她,很平易近人。他似乎一點(diǎn)也沒注意到自己用了“喜歡”這樣危險的字眼。

    讓他喂她?李冰燕一想到那個曖昧的畫面,臉突然紅了,連忙收攝心神,專心的吃起眼前那一碗粥。

    “雖然我手藝不太好,不過還是建議你多吃點(diǎn)菜,只吃粥沒啥味道吧?”他好心的提醒她,還熱心的夾了些小菜在她碗中,害她的小臉差點(diǎn)就整個浸到粥里面去了。

    “……”她直直地看著碗里,不敢看向他,以免被他發(fā)現(xiàn)她已紅到耳根的雙頰。

    唉,早就食不知味了,只有他這個可惡的始作俑者還沒發(fā)現(xiàn)。

    一頓早餐,就在這尷尬又曖昧的氛圍中進(jìn)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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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早餐后,李冰燕準(zhǔn)備出門。

    尹皓文在門口攔住她,“你要去哪?”

    “工作!

    “工作?”尹皓文感興趣的說:“我也要去!”這種鬼地方能讓她找到什么工作?

    “你該離開了!崩畋嗵嵝阉。她只答應(yīng)收留他一晚,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離開了。

    尹皓文眼神變得嚴(yán)肅,“我記得我說過,我決定待到你答應(yīng)跟我回去為止。”他不認(rèn)為她的記性有這么差,或許,她根本沒把他的話當(dāng)真。

    “我也記得我說過你是白費(fèi)心機(jī)!崩畋嗟睦漤鴮ι纤摹

    “李承毅都快死了,你還不肯原諒他?你知不知道他只剩下半年的命了?”

    她眸光一黯,不自覺的挺起胸膛,硬著聲說:“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實(shí)在不喜歡她這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

    別的女人都是迫不及待地想留住他,為什么就只有她不一樣?只有她一味的想趕他走!

    不可否認(rèn),她愈是如此,就愈是勾起他想征服她的欲望。

    “搞不好李承毅后悔了,正等著死前向你懺悔呢!币┪囊T的道。

    “不可能!”李冰燕想都不想就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那老頭從不向人認(rèn)錯的,更何況他從不認(rèn)為刻薄的對待他血統(tǒng)受到污染的孫女有什么錯。

    “但如果這是真的,你卻因?yàn)橘氣而錯失了唯一和解的機(jī)會,你不會遺憾終生嗎?”

    本來他并不那么認(rèn)真想管這件事,只想盡盡人事,免得日后想起良心不安;但一想到她可能真的會遺憾終生,他就決定非帶她回去見李承毅最后一面不可!

    李冰燕蠕動雙唇,顯得欲言又止,可終究沒再多說什么。

    她走進(jìn)院子里,發(fā)動她的小貨車,發(fā)現(xiàn)他又再度不請自來地跳上她的車,俏臉一沉,終于忍不住發(fā)怒了。

    “你上來做什么?”

    他優(yōu)閑的舉起雙手背在腦后,“誰叫你不肯跟我回去,我只好一直纏著你,纏到你答應(yīng)為止。”

    “你……”李冰燕怒瞪著他,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她真的不明白,身為一間大型科技公司的總經(jīng)理,他應(yīng)該還有很多別的事要做,為什么有時間跑來這里跟她瞎攪和?

    難道是為了報(bào)復(fù)她過去對他所做的一切?

    尹皓文充滿興味地觀察著她因憤怒而脹紅的側(cè)臉,并發(fā)現(xiàn)她的改變在這片美麗的世外桃源里,在他身邊,她總算愈來愈像個真正的“人”,不再只是一座沒有溫度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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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冰燕開著小貨車,大約十五分鐘的車程,他們來到村里的一戶農(nóng)家,上了年紀(jì)的女主人阿水嬸馬上從屋里迎出來。

    “阿水嬸,這是昨天的收據(jù),麻煩你點(diǎn)收一下!崩畋嗄贸鲆粡埵論(jù)交給她。

    “唉,還拿什么收據(jù),我們都相信你,免客氣啦!”阿水嬸笑著說。

    突然注意到李冰燕身后那高大英挺的尹皓文,眼睛一亮,不禁八卦地問,“阿這個‘緣投阿!悄愕哪信笥燕?”

    “不是!崩畋囫R上否認(rèn)。

    尹皓文本來也想否認(rèn),可一聽到她否認(rèn),他反而感到極度不悅,于是他故意展臂攬過李冰燕的肩,朝阿水嬸瀟灑笑道:“大嬸,我叫尹皓文,我和冰燕不是男女朋友,我是她的未婚夫,昨天晚上才剛從臺北來到貴寶地,請多指教!

    “喔,原來是這樣!”阿水嬸曖昧的看著兩人,同時被尹皓文魅力十足的俊帥笑容電得紅暈滿臉。“我就說嘛,李小姐人長這么漂亮,怎么可能沒有男朋友?原來早就有一個這么緣投的未婚夫了!呵呵呵……”

    李冰燕一臉慍怒地掙脫他,發(fā)現(xiàn)老婦人已經(jīng)被尹皓文用美男計(jì)收服了,只好放棄解釋,語氣不自在的問,“阿水嬸,阿水伯已經(jīng)在溫室那邊了對不對?那時間不早了,我先過去找他!

    “好、好、好……”阿水嬸依依不舍的收回逗留在尹皓文身上的目光,最后還不忘對他提醒,“有空要常過來坐坐喔!”

    “當(dāng)然!币┪拿赓M(fèi)奉送一個笑容給她,差點(diǎn)沒外加飛吻,在收到李冰燕警告的眼神后,才收斂了些。

    告別阿水嬸,兩人朝純樸的農(nóng)家后院走去,在穿過一大片果園后,來到數(shù)座由透明塑膠布所覆蓋的溫室前。只見溫室里種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麗花卉,香味滿室,有個老人正在里面辛勤的工作著。

    “阿水伯,這是今天要給我的貨嗎?”李冰燕大喊,熟門熟路地指著堆在門邊的一大箱各色鮮花。

    老人走向他們,對李冰燕簡單點(diǎn)個頭,眼光移向尹皓文。

    “呃……他是來幫我搬東西的。”李冰燕用一個很爛的理由解釋道。

    不想再惹怒她,尹皓文沒再多爭辯,只是禮貌的對老伯問好。

    李冰燕則低頭檢視著花卉!斑?阿水伯,你們今天的天堂鳥變大枝了喔!”

    酷酷的阿水伯聽到李冰燕稱贊他的花,老實(shí)的臉上總算露出笑容,還隱約帶有一股羞澀!皼]啦、沒啦,不就是你上次送給我那本書,里面有一種肥料,隔壁的阿輝仔說效果不錯,所以我就跟著用用看,沒想到真的有效!這些就是用新肥料的第一批收成……”

    尹皓文看著阿水伯操著不甚標(biāo)準(zhǔn)的臺灣國語,興高采烈地和李冰燕談他的育種心得;而李冰燕也不厭其煩的和他討論著,一點(diǎn)也看不出有任何不耐,特別是她唇邊那朵淡淡的笑花,美得讓他舍不得移開視線。

    這就是另一個他所不知道的、會說會笑的李冰燕?好美……

    聊了一會,李冰燕向老人家告辭,然后蹲下身,想抬起地上的箱子。

    “我來吧!你不是跟人家說我是來‘搬東西’的嗎?”尹皓文大手覆在她手上,淘氣的朝她眨眨眼。

    李冰燕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像是突然被燙到似的收回手!澳阆氚峋桶岚!

    “看你的表情,好像覺得我會眼睜睜的看你搬箱子而不幫你似的!背隽藴厥液,尹皓文輕松地搬著箱子跟在她身邊,不滿的道。

    “我本來就沒想過要你幫!

    “我不是那種沒有紳士風(fēng)度的人!”尹皓文提高音量說。

    李冰燕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是或不是很重要嗎?”

    尹皓文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是啊,很重要嗎?為什么他會變得那么在意她的看法?

    他用力搖了搖頭,想搖掉心中那怪異的感覺,不想再去想原因。或許,自從上山以后,他的頭腦就很少正常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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