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去了呀!”阿泰冤枉地哇哇叫!翱墒乔媚锊皇,不但不收,還把銀子拿來還給老爺,說不希罕咱們家的銀子,少爺,你可知道她把我害慘了呀……”
他照著少爺?shù)姆愿溃瑢⑺淮奈灏賰摄y子親自交給柔兒姑娘,沒想到她根本不收,不得已他只好硬塞給她就趕緊走人,哪知道柔兒姑娘隨后就趕到于家去,可把他害慘了!
“少爺,你不知道老爺有多生氣,害我也挨了一頓罰呢!”他真是倒霉透頂。
“啊……真的?”于邦彥愧疚的趕緊將人輕輕放下!斑真是難為你了。”
依柔兒的脾氣,她確實會這么做。
“這是我的錯,當(dāng)時我沒料到這一點。”他拍了拍好友也是忠仆的肩,向他道歉。
臨行匆匆,他只擔(dān)心她的生活成不成問題,倒沒考慮她的硬脾氣。
“那她這幾年是怎么過日子的?”
“我怎么知道?”阿泰怪叫。
“你……”于邦彥火大地立刻用肘心頂住他的脖子。
“好好好!卑⑻┩督!八家呀(jīng)認識我了,我怎么可能再接近她?到時候她又再跑去找老爺,那我豈不死得更難看?”
“聞話少說,我要知道重點!
阿泰指了指他的手肘要他放開,他只好照做。
“我也只能拜托三、五個好友,多多光顧她的菜攤,而且要不落痕跡。”
“唉!”于邦彥一臉不悅。“我教你照顧個人,你給我照顧成這樣!”他這五年來完全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是她不讓人照顧的呀!”阿泰兩手一攤,無可奈何地說。“白花花的銀子她不拿,偏偏要過苦日子。”這能怪誰呢?
換成是他,他早就收下了,哪還會頂著毒辣的太陽或吹著刺骨的寒風(fēng)出來擺攤?
“你……”這家伙,托他的事沒辦好,他還好意思說?
“少爺,這不能怪我,你為什么不早一點回來呢?”早一點回來不就什么事都解決了?
“你……那你為什么不立刻捎信告訴我,她不收你的銀子呢?”
阿泰立刻一臉的畏縮!袄蠣斦f,如果我敢捎信告訴你,他就要把我攆出大門,從令以后不準再踏人于家半步,你說我怎么敢?”他上有雙親,全家只靠他過活,他可不能得罪老爺。
于邦彥氣呼呼地坐下來。
阿泰說得沒錯,他總不能讓爹把阿泰攆出門。
“既然銀子的事沒辦好,人總有幫我看著吧?”他喝了口茶替自己順順氣。
五年的時間不算短,他最怕他一離開,柔兒就被人追走了。
“這你放心,柔兒姑娘一直沒有喜歡的對象。”提起這件事,阿泰露出了笑容。
這事比要他把銀子拿給她還好辦。
于邦彥重重地放下茶碗。
“我是問你有沒有人對她意圖不軌或糾纏不清?”
換句話說,他最在乎的是有沒有人借機接近他的柔兒,要是柔兒偷偷愛上了對方怎么辦?
“糾纏不清的可多著呢!”阿泰嘆氣地直搖頭。
“你說什么?”他吼了出來,人也跟著站起來。
阿泰得意的一笑。
“不過都被我暗中派人‘做’掉了!狈駝t柔兒姑娘早被人娶走了。
“怎么‘做’?”
“軟硬兼施啊,必要的時候扛出‘御珍藥’這塊金宇招牌出來壓人,誰敢招惹咱們啊?”
于邦彥終于露出笑容。
“真有你的!彼偹惴判牧诵
“可是少爺,柔兒姑娘想毀了這門親事,你打算怎么做?”
少爺從小就跟柔兒姑娘有了婚約,要不是她的父親遽死,他們本來可以高高興興地拜堂完婚的。
他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長大,雙方的父親還是拜把兄弟,可惜重病拖垮了曲老爺?shù)纳眢w,也拖垮了曲家。
這還不打緊,一直將全部希望全寄托在于家的曲家母女,深信憑于家的醫(yī)術(shù)一定能救她們的親人,于家也一直向她們保證,可是……曲老爺突然死了!
本來曲老爺?shù)臍馍延鷣碛茫蝗煌卵,令曲家母女如遭晴天霹靂,懷疑是因為她們付不出醫(yī)藥費,于家才草菅人命,不想老拖著這負擔(dān)。
其實這真是冤枉,他家老爺是小氣了點沒錯,可還不至于拿人命開玩笑,尤其對方又是他的拜把兄弟。
曲老爺真的是病死的,可沒人動過手腳,絕不是柔兒姑娘想的那樣。
“我人都已經(jīng)回來了,還由得了她嗎?”于邦彥一臉的篤定。
“可是人家不想嫁給你了!边把信物退回來。
“我回來就是要娶她進門的,不管她愿不愿意!
誤會可以解釋,柔兒只能嫁給他。
“這……”
瞧少爺說得多篤定,也不想想五年前他的準丈人去世,他連忙趕去,卻被人家轟了出來。
“我想出一個接近她的方法了!庇诎顝⿲⑺挠媱澱f了一遍。
“啊?!”阿泰的眼睛和嘴巴張得可圓了。“真……真要這樣?”
“要不然還有什么法子?你說!背艘兹萁咏猓瑒e無他法。
“她剛剛真的沒認出你?”阿泰想想,也覺得這計劃或許可行。
“是啊,我也嚇了一跳,她還要我去清洗換件衣服,你想,她要不是認不出來,會對我這么好嗎?”
“嗯——不錯哦!”阿泰愈想愈覺得這方法有趣!拔乙詾槟銜䜩怼病摹!彼麜崦恋卣A讼卵劬Α
畢竟憑少爺?shù)募沂,再加上理虧的是他們曲家,到最后還不是得乖乖地把女兒嫁進于家門?
“沒有用,”于邦彥擺了下手。“這樣只會讓她更恨我。”他吁了口氣,感嘆自己的難為!岸脊治遥(dāng)初早知道就別依曲伯伯的話,騙他們母女說曲伯伯的病有救,讓她們抱著這么大的希望,結(jié)果……”唉!
“這不能怪你啊,少爺,曲老爺就是不希望她們擔(dān)心,才要你騙她們說還有救,否則雙方都難熬啊!”
“唉!”除了深辣一嘆,他不知道還能說什么了。
“你也自我放逐五年,愧疚了五年也該夠了!卑⑻┮荒槻蝗痰貏袼
死去的可是自己的丈人,少爺?shù)男谋日l都難過,雖說明明知道曲老爺?shù)牟∫呀?jīng)沒有希望,可是不能親手把丈人的病醫(yī)好是一大憾事,為此少爺跑去探山拜師習(xí)藝,希望能再多識點兒良藥,好能再多幫助一些人。
“是啊!彼麩o力地又嘆了口氣。
“老爺其實挺喜歡柔兒姑娘的,柔兒姑娘一嚷著要退婚,他就馬上差人把你找回來了。”可見老爺也不想失去柔兒姑娘這個兒媳婦。
“是呀!”他無力地說!坝捎谇氖拢臀矣邢嗤睦⒕,所以過去說什么都不讓你捎信給我,怕我因此趕回來了,不能好好地習(xí)業(yè)!钡囊环嘈乃靼。
“老爺就是小氣了點……呃……”阿泰摸了摸鼻子,不敢看向正瞪看他的于邦彥。
“說!”
“老爺平常少一文的藥殘都得收足,難免會給人……呃,一些‘誤解’!卑⑻┍M量婉轉(zhuǎn)的說。“曲老爺久病又沒錢支付醫(yī)藥費,別人的誤解再加上柔兒姑娘相信她爹是有救的,當(dāng)然會誤會你和老爺了!
“別人誤解是他們的事。”于邦彥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坝渌庁浾鎯r實,醫(yī)術(shù)高明,這你是知道的。如果真是比別人貴,為什么這么多窮人都來這兒看病,御珍藥的生意一直都是最好的呢?
“說得也是!卑⑻┞冻鲂θ荩c有榮焉。
因為價錢已經(jīng)壓得不能再低,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自然得每一文錢都得收足,想不到這樣會引來同行的中傷。
“那少爺打算什么時候開始到呢?”少爺急著想成親,他希望能幫得上忙。
“我已經(jīng)開始了!庇诎顝┮恍Α
打從見到柔兒的那一刻,他的心就開始蠢蠢欲動,只想永遠待在她的身邊。
阿泰了解地一笑!耙?guī)褪裁疵?”
“你什么忙都別幫!
“那如果老爺和夫人問起……”
“就說我和朋友吃喝玩樂去了。”
“啊?!”那不是找死嗎?
“放心,”他一臉篤定的笑道!拔胰齻月之內(nèi)就能把柔兒娶進門,爹再氣也只不過氣三個月,不礙事的!
想想還是吃喝玩樂這個理由最正當(dāng),畢竟他離家也幾個月了,再“放縱”幾個月也不為過,爹一定會嘀咕,但哪個當(dāng)?shù)牟皇沁@樣?
如果他用別的理由,不但編得辛苦而且爹一定會去查,與其到時候穿幫,不如“實話實說”吧!
“真的要這樣跟老爺說?”一想到老爺那張氣得發(fā)黑的臉,阿泰就忍不住拔高聲音。
于邦彥了解的笑笑,按著他的望肩說:“我懂、我懂,我非常了解你即將面臨的處境,不過你也別這么傻嘛,交給二毛去說不就得了?”
阿泰和二毛稱兄弟道弟,朋友是干什么用的?是用來擋禍用的,傻阿泰!
“唉,對啊!”阿泰一聽,眼睛都亮了,煩惱一掃而空。“二毛是我的好兄弟,朋友是用來‘有難同當(dāng)’的,我怎么沒想到呢?”還是少爺聰明。
“哈哈哈……”于邦彥大笑。“難怪我們會成為知己!”
開玩笑歸開玩笑,他總算把天天不在家的理由找妥,可以放心地接近柔兒了。
***
想要見柔兒,就不能以原來的身份接近她,可是該用什么身份接近她呢?
賣萊的小販?不要。
搬運砂石的工人?那多累。
成天在她的攤子前晃來晃去?她一定會笑他是瘋子。
想著、想著,于邦彥已經(jīng)不知不覺站在她家胡同外,愣在那兒發(fā)呆。
就在這時候柔兒走了出來。
糟了,是她。
于邦彥不知該如何面對她。昨天他一身臟是不得已,今天他刻意把自己弄臟,連他看了都覺得不舒服,不知道柔兒看了會怎么想?可是他一時之間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方法了。
“唉,你找人?”柔兒一看他的身影,就直覺認為他是昨天那位公子。
“是啊!彼麨殡y地只好回過頭。“我是來向姑娘道謝的。”說著他低低地垂下腦袋,一臉的慚愧。
“是你!彼恍Γ缤怂蛱彀阉龤獾冒胨赖墓之愋袕。
“你怎么還是臟兮兮的?”她覺得奇怪!澳銢]有別的衣服穿嗎?”臉上和身上全是泥巴,他不覺得難過嗎?
“我就這一件衣服……”都怪他還沒有決定好用什么身份接近她,就已經(jīng)來到她家門口了,害他說不出話來。
“昨天要給你換你不換,后悔了吧?”她忍不住揚起下巴瞅著他道。
“不后悔,這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睜圓眼睛,沒料到他會這么說。
“你喜歡穿臟衣服?”她不可思議的大叫。
“我是不得已的啊!”
這人簡直是莫名其妙。她轉(zhuǎn)身就走。
“哎哎哎,柔兒、柔兒!”情急之下他叫出她的名字。
她驚訝地止步,轉(zhuǎn)過身。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啊,這……”該怎么辦?他這么快就穿幫了,戲還唱得下去嗎?
“你……”她懷疑地直瞅著他,愈看他愈覺這個人行徑可疑!澳阍俨徽f我可要報官了!比醿荷鷼獾恼f。
這人噦哩吧唆的又一臉的畏縮,八成是腦筋有問題。
“好好好,我說、我說!彼^疼地求饒,誰教自己出師不利。“我當(dāng)然認識你了,柔兒姑娘,因為你是我的……”他驚駭?shù)刳s緊將話止住,深覺不妙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
“什么?我是你的什么?”柔兒一臉防備地瞪著他,他的表情可沒逃過她的眼。
“呃……呃……”他轉(zhuǎn)著眼珠,心驚膽戰(zhàn)地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斑馈馈l教你是我好朋友的未婚妻呢?”他靖了縮脖子,知道這樣說下場并不會好到哪兒去。
不過這是唯一較不會害他穿幫的身份了。
否則她直瞅著他看的眼光會害他舌頭頻頻打結(jié)。
“是他!”柔兒有說不出的生氣!拔叶家呀(jīng)要退婚了,他還不死心!本谷贿派人來糾纏她。
“他怎么可能會死心?他深愛著你呀!”
“胡說,他懂得什么叫愛?”柔兒怒斥道。
“不懂得什么叫愛?那怎么會急得回來找你呢?”他人不就正在她的面前嗎?
“他回來了?”她一臉驚訝。
“呃,沒有!庇诎顝┶s緊搖頭!安贿^快了。”
“哼!”她冷哼了聲!鞍盐业t(yī)死了,人就一走了之,他怎么敢回來?”
“你……”
“我什么我?”柔兒火大了起來。“你是來氣我的,還是來幫他說話的?”
“都不是……”
“那你來做什么?”她生氣地雙手叉腰。
“我……我……”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說呀!”她已經(jīng)一臉不耐煩。
“我是來看你的!彼缓脤嵲拰嵳f。
“哦,呵呵呵……”她故作驚奇地瞪圓了眼睛,顯然因他的話“吃了一驚”!拔艺J識你嗎?這位公子。”
他欲言又止地又把話吞回去。
“不認識!
“那你來看我做什么呢?”真是好笑。
“因為……”我想你。
“因為什么?”她側(cè)著耳朵,要他說大聲點。
“因為……因為……因為是……是……”他不斷思索著措詞。
“是他派你來的?”
他用力點頭,總算松了口氣。
謊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但這時又不得不隱瞞,真教他痛苦。原本他想將自己弄得臟兮兮的接近她,以為之后一切會迎刃而解,沒想到情況完全不在他控制之內(nèi),面對她的咄咄逼問,他還真不知如何招架。
“他派你來做什么?他自己不會來嗎?”提起于邦彥她就一肚子火。
“他如果來,你會見他嗎?”他小心翼翼的試探。
“他來了正好,我倒要問他為什么不同意退婚。”提起他,她的聲音就忍不住提高。
“你還這么恨他呀?”他有說不出的難過。
都已經(jīng)五年了,五年的時間可以讓一個牙牙學(xué)語的小娃娃不但會走路、說話,還可以習(xí)字了。
“我當(dāng)然恨他!
“你爹不是他害死的,他是病死的!
“我爹本來有救的……”
“哪有救?”他接著說。“肝病一發(fā)起來會要人命,平常沒發(fā)覺,等到出現(xiàn)了征兆,病情都已經(jīng)惡化了,即使神仙也束手無策!彼f的是實話。
“你胡說!”她氣像地哭了起來,“大家都說是干家的老頭兒不想再繼續(xù)花錢醫(yī)治我爹,藥才愈用愈少的,要不然爹也不會這么快就……”說著她又哭了。
他一臉的頭疼。她簡直是有理說不清!
柔兒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心想,這干他什么事?
她抽抽噎噎地吸著鼻子,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對一個陌生人發(fā)脾氣,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罵于家的人。
“你誤會了,所謂的‘大家’,指的是同行吧?”
“當(dāng)然啦,那些同行個個都懂藥,他們說的會假嗎?”
要不是隔壁的王大夫、前村的李大夫、后街的姚大夫……他們都這么說,她怎么會恨死于家一家人呢?
“唉——”他頭疼地用力拍了下腦袋。“你知道愈是病重,藥吃到最后都是吐出來的?”不是舍不得給藥,而是根本沒有用。
如果要拿珍貴的藥材去救一個回天乏術(shù)的人跟一個尚有生機的病人,他也會跟爹做一樣的選擇。
“胡說,你是替他們說話!彼蠛啊
“我說的全是實話!庇诎顝╊^疼地也喊了回去。
都怪他家生意太好,收費又太低廉,聲譽極佳,才會遭那些沒錢賺的同行聯(lián)手中傷。
“人家沒事干嘛要中傷于家?”柔兒才不相信他的話。
“那為什么直到最后也不見他們伸出援手幫忙?”
“呃,這……”
他的話像一道靈光,突然劃過柔兒的腦袋,讓她突然愣住。
“他們出手幫助過你們沒有?”
“呃……”沒有。
“關(guān)心過你們沒有?”
“呃……”也沒有。
“直到人死了后,他們才過來看藥方,想學(xué)一點去,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
“這……”她腦海里突然涌起片斷記憶——
當(dāng)?shù)赖臅r候,她和娘跪在床邊痛哭,她很清楚地聽見一群人討論著藥方,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知道爹本來是有救的。
在此之前,沒有人來看她爹。
那時也沒有人要她們節(jié)哀順變。
吸引住他們的是爹尚未吃的藥包……
她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了嗎?”于邦彥瞅著她的表情。
即使真的是這樣,這也不干他的事。
“可是于家老頭兒碓實很小氣。”這可是事實。
于老頭兒有債必討,即使差一文錢他也必定要到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她總沒冤枉人吧!
“什么于老頭兒?”他疲憊地抹了下臉,“你當(dāng)真不知道你爹是被我們救回來的啊?他本來撐不過三個月,到了我們的手中才又再撐了兩年半,你明白嗎?”
“嗄?!”她倒抽了口涼氣。他說的是真的?
“否則為什么那么多人都往御珍藥跑?真要小氣的話早就把你爹掐死了,還多負擔(dān)這兩年半的醫(yī)藥費做什么?這叫小氣?”
“你……也是于家的人?”柔兒不太敢相信。
有大夫這么邋遢的嗎?
“是啊,”他答得可大聲了!斑溃徊徊!”差一點又穿幫,他趕緊搖頭。
“到底是還是不是?”她直瞅著他看。
瞧他說得頭頭是道,還真有大夫的架子,可外表……不太像耶!
“當(dāng)然不是了!
“可是你剛剛直說我們、我們,這不表示你也是大夫嗎?”
“我?!”他指著自己的鼻子!皼]有啊,我沒有說什么呀!”
“你剛剛明明有說!
“我說了什么?”他滿臉不解。
他剛剛到底說了些什么了?
“聽說,我爹是被‘我們’救回來的,你還說,我爹就是到了‘我們’手中才又撐了兩年半的,記得嗎?”
“啊……”他一臉大事不妙。
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他哪記得這么多?他一急就把想說的話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糟了,她該不會是懷疑他的身份……
“我不是于邦彥,我是他的好友。”他趕緊澄清。
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讓她愈聽愈可疑。
“我知道你不是邦彥,他才不會像你這么邋遢!
他松了口氣,不由得露出笑容。
好兆頭!瞧,她改口稱他邦彥了,不再是“他、他、他”的直叫。
“可是……我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這一對眼睛好熟悉!彼挥傻糜謱⑶文槣惤。
他驚喘著立刻倒退兩大步。
“不,我……我沒見過你。”他都不敢呼吸了,真怕這么用力地喘了一口氣,會被她認出來。
“可是……”柔兒偏著腦袋想了好久,就是想不起來。
“事實上我長得很像他!
老天保佑,可不能在他好不容易終于跨出了小小的一步,卻被她認出來,否則他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哦?真的嗎?”柔兒驚訝地道,
“有點像又不太像!彼s緊補充了句,怕她懷疑。
“是嗎?”她更好奇了。
“明天,明天我再來看你!彼徽f完趕緊開溜。
“喂喂——”她叫住他,“你還沒說邦彥要你來做什么呢?”
“他……他……”他轉(zhuǎn)著眼珠不知怎么說。
她一臉沒好氣地瞪著他。
“他要我……”于邦彥深吸了口氣。“要我照顧你。他最想念的是你,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柔兒!闭f完,他頭也不回地跑掉。
愣然的她,不知道是被他話語里的真誠感動,還是真的被于邦彥的貼心打開了心扉,一股暖流緩緩地滑向了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