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不休沉下臉,想弄清楚這婦人究竟要做什么,“這位夫人,你我素不相識,究竟要帶在下去何處?”
孟海菁回答他,“去鳳林武館,現下你不認識咱們沒關系,晚點就能認識了!毕肫鸾裉炀湍馨雅畠杭蕹鋈,她不由心頭發熱,數年的心愿終于要得償,她加快腳步,想把這個女兒親自挑到的女婿,帶回去給自家丈夫瞧瞧。
她是江湖兒女,素來不拘小節,覺得男女之間只要你情我愿,指天立誓就能結為夫婦,當年她與丈夫也是這般。
沒想到婚后與丈夫回到重風縣,接掌錢家的鳳林武館之后,丈夫卻變得迂腐起來,非要講什么三媒六聘,害女兒的終身大事耽誤到現在。
發現自己掙脫不開她的鉗制,尤不休也不再浪費力氣,打算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在回到鳳林武館前,孟海菁留意到他拖著一條腿,走路一跛一跛的,“噫,你竟然是個瘸子!”
尤不休來不及開口澄清他只是扭傷了腳加上點皮肉傷,就聽她自言自語接著說:“罷了,就算是瘸子也沒關系,至少那張臉還能看!
而此時落在后頭的錢來寶,因納悶自家娘親這般急吼吼的揪著那人要做什么,與表妹和侄女一邊狐疑的猜測著,腳程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奶奶怎么一來,不由分說就抓著那人?”錢如云對自家祖母的行徑滿頭霧水。
方紅珠琢磨著說:“適才舅母一來就讓那人認命,又急著帶他回武館,難不成……”她說到這兒便打住話。
聽她話只說了一半,錢如云好奇的追問,“難不成怎么樣?”
方紅珠猜測,“舅母會過來,定是如熏和小濤他們回去后,將表姊用一枚包子就砸昏人的事告訴她,舅母會不會是以為這人是故意裝暈,所以適才一來,見了人才不由分說就將人給揪下榻,打算將他帶回武館去教訓一頓?”
錢來寶搖首道:“我娘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這么做!
錢如云與方紅珠默默互覷一眼,這話也只有姑姑(表姊)才說得出來。重風縣人都知道,鳳林武館的館主夫人素來潑辣霸道,我行我素,偌大的鳳林武館即使得罪館主錢永時都無妨,但若是惹到了館主夫人孟海菁,那可是吃不完兜著走。
“那姑姑覺得奶奶為何要將那人給抓回武館?”錢如云問她。
“也許……娘是覺得我將人砸昏,所以想帶他回去吃頓飯,給他補補身子?”她是將心比心,覺得那男子身子太虛,才會一砸就暈,實在該好好補補才是。
方紅珠與錢如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兩人都覺得她這理由是最不可能。
第2章(1)
孟海菁領著尤不休進了武館,一路來到大廳,剛好瞧見大兒子錢進,吩咐他,“快去把你爹、二弟、三弟他們都叫來,今兒個你妹妹要拜堂成親!
“小妹要成親?她要嫁給誰?!”錢進有些錯愕。
孟海菁喜孜孜的指著手里拽著的尤不休,“哪,人不就在這兒,這是你妹自個兒挑上的!
聞言,尤不休和錢進都不敢置信的瞠大眼,錢進只是驚訝,但尤不休臉上還多了抹怒色。
“在下并沒有要娶令嬡為妻!”
“你被她拋的繡球砸到,由不得你不娶!
“在下并未被什么繡球砸到,夫人怕是認錯人了!庇炔恍菝銖娹嘞屡荩噲D同她說理。
“你都被砸得昏過去還不承認!”孟海菁一臉指責的瞪著他,彷佛他是想賴婚不認的卑劣小人。
“我并未被繡球砸……”甫說了幾個字,尤不休便一臉震驚,“難道那把我砸暈過去的竟是繡球?”
孟海菁想起女兒砸暈此人所用之物,緩了緩臉色解釋道:“是用包子做的繡球,你既然被她砸到,就表示你乃她命定之人,擇日不如撞日,所以我決定今日就讓你們拜堂完婚!
說完,見大兒子還杵著沒走,她吼了他一嗓子,“你還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快去叫人,對了,順道吩咐廚房多準備些好酒好菜,待他們拜堂后,咱們好慶祝慶祝!
錢進猶豫了下,很想告訴母親,這人似乎一點都不想娶小妹為妻,想勸母親還是別為難人家了?勺孕≡谀赣H淫威下長大的他猶豫了下,還是沒膽子說出忤逆的話來,轉身出去,遵從母親的吩咐去找人。
尤不休回想了下被砸昏前的事,覺得此事簡直荒謬至極,憤而怒斥,“荒唐,什么包子做的繡球,簡直豈有此理,你快放手,這門婚事尤某絕對不認!”
見他不認,孟海菁冷下臉道:“你想賴婚?”
“無媒無聘,你休想逼我認下這親事!”尤不休神色冷沉,他長這么大,雖然霉神纏身,可從來沒有人敢逼迫他做他不愿做之事。
“不識好歹,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孟海菁懶得與他啰唆,抬手飛快在他頸子和胸前點了幾處穴道,封了他的啞穴和行動。
在她看來,他一個身有殘疾的瘸子能娶她閨女為妻,可說是他三輩子修來的福氣,等他娶了來寶之后,就知道她家來寶的好了。
封了他的穴道后,她接著抬手將他一推,推到一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可憐尤不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憋在胸口的滿腔怒焰讓一張俊美臉龐漲得通紅,他怒目嗔瞪孟海菁。
孟海菁哼了聲,抬了抬眉,對他警告道:“難得我女兒看上了你,是你走運,等你們拜堂入了洞房后,我就替你解穴,往后只要你好好善待我女兒,咱們錢家也絕不會虧待你,你要是敢欺……”
她話還未說完,錢來寶進門了。
見到女兒回來,孟海菁打住話,一臉喜色的催促女兒,“來寶,你快回房去換上喜服出來。”
“娘,那喜服被我給剪了!蹦侨赵诘弥菬o緣的第八任未婚夫竟是個通緝要犯后,她就把那喜服給剪了。
“剪了?”孟海菁一愣之后,擺擺手安慰女兒,“沒喜服也不打緊,想當年我同你爹拜堂時,也沒穿喜服,你就穿著這身衣物拜堂吧。”
“娘,你在說什么,你讓我同誰拜堂?!”錢來寶又驚又疑的看了母親一眼,再瞅向端坐在一旁,漲紅著臉“沉默不語”的尤不休。
“不就是你挑上的這小子。”
“娘,你誤會了,這人是……”錢來寶試圖想解釋什么。
孟海菁打斷女兒的話,“我知道,濤兒都跟我說了,他是被你扔的繡球包子給砸到的。
你拿包子來選夫君的事雖然有些草率,但既然你倆有緣,姻緣天定,娘也不會阻止你們,今兒個就讓你們成親!
“娘,我沒想要嫁給他!
“你這孩子怎么三心二意,娘都把人帶回來了,你才說你不嫁,那當初干么拿包子扔他?”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砸到他……”當時她壓根都沒想到,隨手扔出去的包子竟會砸到人,還把人給砸暈了,她想同娘解釋,但她素來木訥,口舌本就不伶俐,心急之下更是說不清楚。
“這就更證明你們有緣,連上天都有意要撮合你們,才會讓你拋出去的那繡球包子砸到他頭上!泵虾]甲月犃藢O兒的話后,就片面認定女兒當初拿來砸人的那枚包子是用來選夫的繡球。
她接著說:“我瞧這人長得人模人樣,也算勉強配得上你,等你爹來看過之后,就讓你們拜堂!比缃袼恍囊灰庵幌胱屌畠罕M快出嫁,唯恐錯過此人,女兒會到老都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