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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藏小丫環 第七章 作者:念眉
    瑞親王府

    “郡主,你真的有叫人通知元律了嗎,”念薏跟在葦心的身后,一直不安的拎起一片布裙在手中扭扯著。

    光是聽到她l市聲音,葦心心里就有火氣,煩躁的旋身瞪她,“把手放下來!這樣扭扭捏捏的,成何體統?”

    瞧她小家子氣、學不來落落大方的舉措,她更氣了。

    “郡主,你不是有很多丫環嗎?為什么不讓她們陪你來作客?”念薏并未因她的火氣而畏縮,普天之下,能教她害怕的人只有元律,她只怕他氣得不高興而不理自己。

    “元律警告過我不能亂跑的,如果再讓他找不到我,我又要受罰……”她嘟嘎著,不期然地想起近來幾晚的銷魂,小臉迅地抹上紅艷。

    是不是真的習慣成自然,否則她為何愈來愈不排斥元律碰自己了,甚至能從他在床榻間的對待感受到更深濃的溫柔?!

    誰說他很可怕?只要他承諾永遠不趕她走,她也就有所仗待,不怕他了;又是誰說他冷冰冰,不喜與人打交道?她還覺得他纏人得緊呢,轉眼間不見她就要鬼吼鬼叫。

    她的臉蛋出奇的潮紅,教人疑竇,令葦心神色一凝,恐慌涌上喉間,“柳念薏,還記得你曾信誓旦旦的對我保證過什么吧?”

    念薏向后跟路了兩步,被她變臉如變大的迅速嚇得失措。

    葦心逼近,警告的銳利眼神射向她,“你說過絕不可能愛上元律的,現在呢,你愛上他了沒有?”用力捏掐著她的下顎,一副不能原諒的神情。

    “我……”剎那間,念薏的腦海竟一片空白,全讓她的這個問題給充斥。

    她愛上了元律沒有?

    為什么要問她這個問題?她愛上了元律沒有?有沒有……

    她很確定自己愈來愈喜歡和他膩在一起的感覺,不再那么討厭他約束自己的行徑了,她喜歡他,一輩子都不愿和他分開……

    她總是持著這個意念,因為晴兒告訴過她,一旦她離開元律身旁,他肯定又要變成一具眼里只有自己的冷漠動物,天底下只有她治得了元律,只有她在他才懂得怎么笑……當初聽到這話,她好不志得意滿自己竟能影響他至此。

    是不是早在那時候,她對他的情悻就已經深植了?

    原來,她對元津從來不是討厭,而是喜歡……

    “柳念薏,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元律是我的,憑你,是不可能搶贏我的。’

    聽說前些時候元律為了找她,幾乎動員了王府的所有下人,甚至親自畫了她的肖像圖……她設法弄來了其中一張,發現元律竟將柳念意的眉眼神韻畫得栩栩如生,在他心中,這個窮人丫頭的模樣真的這么鮮明嗎?

    元律一直是獨來獨往的,幾年下來,柳念薏是第一個教她感到驚慌的女人。

    “等會兒在煜燁貝勒面前,你可得好好表現,別丟了我和元律的面子!闭f什么都不能讓柳念薏壞了她完美的計劃。

    特地將她帶來,就是要花名在外的煜燁貝勒看上她,這個與元律并駕齊驅的男人不是個簡單人物,比起元律,煌燁邪魁的氣質有過之而無不及,尤以對待女人的手段更是高超,只要他愿意出手,定能自元律身邊奪走甚而染指柳念薏。

    當柳念薏一除,相信再也沒有人會是她的阻礙。

    ☆☆☆www

    甫將念薏帶至煜燁每日下午一定會去的秉葭亭后,葦心一句去處也未交代,在念薏倉皇的注視下轉身離去,怎么叫也叫不回。

    “干嘛帶我來這里?這種涼亭王府里也有啊!”就在念薏徘徊于走與不走之間、下不了決定時,一個男聲介入她的嘀咕。

    “想必眼前就是百聞不如一見的柳念薏柳姑娘了!

    一名無論氣質或外貌皆令人為之屏息的男子,視若無睹念薏的驚愕,自若地徑自在石椅上落坐。

    “你是……”

    “你仍不知道我是誰嗎?”男子神態優雅地把玩著精巧的蛐蛐罐,“不對哦,即使被人賣了,也該事先問清楚買主是誰吧?”

    你在說什么,誰被賣了呀?”討厭的家伙!這是念薏對這男人的第一印象。

    和元律不同,這個男人兼具陰柔與粗獷的氣質,可是看遍全身上下,卻找不到教人喜歡的優點。不知是否是自己敏感多疑,她覺得他的字里行間充滿諷刺性的凋侃,聽了令人渾身不舒服。

    “葦心郡主想將你免費送給我,你不知道嗎?”

    送?!

    “葦心郡主!”念薏抽了口涼氣,“她去哪兒了?”這個養在深閨的郡主居然就這么將她扔在這里!

    “瑞親王府里,除了舍妹惹蓮,相信沒有人受得了她的驕性吧,不過我懷疑兩個性情相近的人是否處得來!

    男子不疾不徐的說著,一副看透的了然。

    關于葦心郡主帶著柳念薏乍然來訪的動機,不消哪個人多嘴,他的心里自是明白。

    “你到底是誰?”

    男子朗聲一笑,孟浪的眼邪桃的腺著她,“我是誰?

    嗯,最普通的答案是一個飽受輿論批評、不被保守的長輩接受、喜歡玩弄女人的男人。不過我再怎么壞,對你應該無關痛癢吧?”他突然別具深意地一笑,“忘了告訴你,我還是一個討厭元律的男人!

    “元律是好人!你干嘛討厭他?”

    不出預料,她果然替那家伙說話了、沒辦法,她的心已經搶先一步破元律收買了。瞧她護衛的姿態,真是有趣極了。

    “為何我不能討厭他?”輕肆笑著,他開始細數外界對第一貝勒的贊美,“他繼承了敬謹親王俊朗瀟灑的五官,爺爺和叔父績密的心思以及高瘦體格,他的頭腦聰明、性格嚴謹、飽讀詩書,還能寫一手好字,更在秋狩時救過皇上,允文允武的才能,凡是宗室一族曾出現過的良好基因,都在他身上得到了完整性的融合……總之,元律完美的令人生厭!”

    其實,在他的眼光之下,元律身上找不著一絲與王爺、福晉相似的地方,外貌和個性都不像,但他的沉著冷靜卻是不可多得的長處,對很多人構成了壓迫性的威脅。當然、他倆沒有利害沖夾,所以不包括他。

    “我知道了!”念薏一派看出他底細的扯開嘴角,露出鄙夷之色,“原來你是嫉妒元律!”

    “我嫉妒他?”男子哭笑不得。他的條件不亞于元律,何端嫉妒他?就算袒護,她也不能借此攻擊、誣蔑他人吧?

    唉,如此磨人的丫頭,思考模式異于常人.莫怪元律會動心。

    “啟稟大阿哥,敬謹親王府的元津貝勒來了……奴婢攔不住他,他不待通報,自己闖進來了……”

    “煜燁!”

    霍地,一個憤怒的叫喊傳來,人未到聲先到。煜燁還聽到王府下人的稟報,似是擔心挨罰,遠遠地即扯開喉嚨報告,與元律的怒氣相抗衡。

    “啊……元律來了,”熟悉的聲音撫慰了念薏不安的心。

    元律的腳步零碎而匆疾,趕至了蕭葭亭,窒息的沉靜瞬間開始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

    “元律貝勒,您的行徑是否唐突了些?什么事讓您如此迫不及待,竟等不及下人的通報?這兒是瑞親王府,可非您的敬謹親王府!币恢唤”蹖め叺刈钃趿松砼耘藫湎蛩呐e動,看到對方雙眼危險的細瞇,他的態度仍嫌流于吊兒郎當。

    “放開她!

    “你哪只眼睛見我制縛她了?”煜燁氣定神閑的問,能親眼看到、聽貝沉斂的元律這般激動的語調,也許真的不枉此生了。

    “你的手臂!”元律幾乎齜牙咧嘴的警告,“讓她過來。”

    “一個丫環罷了,何苦為她動這么大的氣,破壞咱倆的交情?”

    “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交情!

    “元律,這么說太傷情了吧?可不是我自個兒去擄她來的,葦心郡主將她交給我了,你還不曉得嗎?”煜燁曖昧的眨眼,存心要挑起一場男女戰爭。

    聞言,元律的眸心掠過冷銳的怒火,大掌握得咯咯作響,“放是不放?”

    “放!元律貝勒都親自登門要人了,怎能不放?!”明白哪兒是刺激的底限,煜燁懂得適時收手,優雅的旋身以足夠傳送到兩尺外的音量對身旁的女人說道。

    “可愛的念薏,看來元律對你滿有心的,拐彎抹角地施展了這么些手段,又是策動計劃,又是下令眾人孤立你、不讓別人陪你玩,就為了讓你走投無路乖乖守在他身邊……我可以跟你打包票,元律從沒在女人身上花這么多心思過……”

    還來不及將話說完,傾聽者已讓一股力道給拉走,自元律的背影,幾乎能夠感覺他的難堪。

    他倒要看元津還能冷靜多久?他不信摧毀不了那張冷靜的面具。煜燁情不自禁的逸出笑聲。

    ☆☆☆

    回府的路途中,元津一句話也不和念薏說,著火的視線卻執意瞪著她不放,硬是瞅出她一臉的慚疚,然而她心里卻是迷霧重重,壓根不曉得自己犯了什么過錯。

    一回到云鶴樓,踏進房間,元律立刻將她拉入懷里,泄憤似地吻噬著她的唇,毫不在乎她唇中微弱的抗議,大掌摩挲著她纖細的背脊,讓他的男性貼近她的嬌軀,讓她的酥胸揉入他胸腔……

    “元律……”

    “你跑到瑞親王府干什么?我不是要你不能亂跑的嗎?”一股嫉妒與著急融合而成的怒氣,經過忍抑壓擠,出口的話全成了最嚴厲的指責,“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為何還去勾引煜燁?”

    晃著她的身子,眼神迸射的火焰直像是要燒得她體無完膚,沒有明白的承諾專一,她讓他一有風吹草動即膽顫心驚。

    親完她后馬上罵人,他的轉變教念薏氣結。一只手用力推拒他的靠近,另一只則抹去他留在自己唇上的氣味與濕意。

    “哪個人不是說了嗎?不是我自個兒去的,是葦心郡主死抱著我陪她去的。”

    “煜燁不是可以隨便招惹的人物,你懂不懂?”余悸猶存,元律還是吼叫著,什么冷靜、什么沉斂,在這一刻全成了笑話。

    就因為心太急,他才讓煜燁看穿了自己的情意,煜燁和一般人不同,那雙眼睛太銳利了,在那么焦惶的時分,他的心緒更是逃不過他炯炯的審量。

    為此,他很不是滋味地忍受了那家伙的調侃與嘲諷!

    “我懂,不懂的人是你,我都說了不是我自己跑去找他的,為什么你要這么兇我?在今天以前,我根本不曉得煜燁是何方神圣,不知道他家就在那兒……我什么都不知道,”念薏回吼著,沒有骨氣的淚水滑了下來,他冷厲的責問嚇壞她了。

    “小柳兒?”看到她的淚水,元律怔了一下。

    “不要叫我!”念薏憤恨的背過身子,抬起手臂用力拭著怎么也流不停的淚水!拔也徽J識煜燁,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為什么要去勾引他?”

    他的邏輯論調詭奇得令人害怕,他指責的罪名更是讓人難過,恍惚之間,她甚至認為他會為了懷疑她與煜燁有染而不理自己,就是這點教她心慌得無所適從。

    “為什么要誤會我……”語未竟,聲音已破碎,她抽抽噎噎的垂首哭泣。

    這聲質問宛若一道悶雷,一語驚醒夢中人,被怒火焚紅雙眼的元律終于找回了理智,“對不起,小柳兒,我剛才氣瘋了!卑庹碾p肩,他好誠懇的低聲道歉。

    “不要……”念薏耍脾氣抗拒他的懷抱,氣悶的戳胸指責:’你知不知道自己又不分青紅皂白罵人了?你對我的保證呢?”

    無視她的抗拒,元律執意將她摟進懷里,“別哭了!

    因為自己的爐火該殺千刀的他竟傷了她。

    “你是壞蛋,我討厭你!闭切枰参繒r候,念薏很快便棄械投降棲靠在他的胸膛嘟嚎。

    “不行,你不可以討厭我!”他專制的說,“你可以討厭煌燁,但必須喜歡我。”

    她認真的側頭思考,“嗯,我真的覺得煌燁那個人挺恐怖的……”念薏心有戚戚焉的點頭附和,“雖然他的家世背景看起來似乎和你一樣了不起,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你。”

    聽她這番剖白,元律心上的氣火是消了大半,不知該否感到安慰。“答應我,以后你絕不會再單獨與他相處!”

    “為什么?”

    “他是摧花手!”她怎能問他為什么,他們方才的爭執是吵來好玩的嗎?可知道初聞她上瑞親王府,他能想到的就是那匹嘴角不時噙著放蕩笑意的野狼,擔怕不分善惡的念薏會教煜燁一口給吞了。

    “喔!”雖然對摧花手的定義一知半解,念薏終是答應了他。

    “我不接受模棱兩可的答案,你得發誓!痹勺约憾几绣e愕,他的信心竟薄弱得需要一個誓言來保證維持。

    “發誓就發誓嘛,反正我又不會再去見他,難道怕天打雷劈不成!”念薏不耐的呻了聲。

    “你發過誓了,不許再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哦,有句話說會咬人的狗不會吠,那個叫煜燁的笑起來好邪氣,這種人使起壞來最教人措手不及了!

    “你是擔心我嗎?”元律凝望著她,胸日漲著蜜釀般的溫暖。

    沒有人這樣告誡過他,也沒有人為他著想這些,而她是只對他這般關切,還是對每個人都如此?

    他要如何才能成為她心中獨特的那一個,他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取悅她,符合她的一切期望,最終眼里只剩他一個存在?

    承認貪婪,他要她的善良或是體貼只歸自己一人所有。

    念薏回望著他,一直盤旋在心頭的疑問像朵漣漪愈泛愈開,“元律,煌偉說你喜歡我,真的嗎?”心臟噗通噗通直跳,覺得腮頰竟開始升滾起熱度。

    煜燁說,元律簡直快為她瘋狂了……瘋狂,她從不覺得。元律還是那派斯文的模樣,做事不疾不徐、說話依然不溫不火,這樣稱得上瘋狂嗎?

    她實在不了解元律,尤其是他剛剛說的話,不管他到底把煜燁當作多惡劣的壞蛋提防,都是為了保護她,真的嗎?

    他貿然直闖別人府邸,沖得那么急,生那么大的氣,就只是擔心她的安危,在他心中,她很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為她如此涉險,

    許久之后,元律淡扯唇角,揚起一片笑意,惺燁那家伙總算幫忙一件事了。

    “你說呢?”含吮著她的耳垂輕輕勾弄,他反要她自己去挖掘答案。丘來像是戀上她飽滿耳垂的溫軟,動不動就想品嘗……

    放眼天下的女子,大概只有她敢如此不知羞地詢問男人這種該是羞于啟口的問題吧?

    如此直接不矯情,他怎抗拒得了?

    “可是比起郡主,我既不漂亮也不嫻淑,你真的會喜歡這種女人嗎?”細細推敲回去,念薏突然擔心自己的粗劣配不上他。

    她一直以為他喜歡對她嘮叨,是天性使然,可是仔細一想,除了她,好似對待別人,他都冷漠得提不起勁,別人是死是活,仿佛皆與他無關……

    “你就是你,明白嗎?”四唇交接之前,他只給了她這個回答。

    ☆☆☆

    連續幾日,元律臥病在床,并且謝絕所有的訪客,獲準進入內室探望照顧的只有福霖生與念意。

    “大阿哥,您的藥煮好了!备A厣酥鵁狎v騰的湯藥走進了房間。

    “怎么又是那種味道?”捏著鼻子,元律的一雙劍眉緊蹙得似要連成一條直線!安皇且戕D告大夫換帖藥方嗎?”

    “我說了,可是沒用!

    “為什么?”元律不能諒解的看著他,自他健康的臉色看來,實在沒有病人孱弱的蒼白。

    福霖生漸感差事難為,“因為上回大阿哥將藥喂給園里的花草吃,教念薏姑娘抓到了,她認為我是您的幫手,所以現在不管我走到哪兒總要跟著,像是怕我又去替您干什么壞事似的!

    “你可以私底下派個可靠的下人去傳話,這種湯藥我再多喝個兩帖,沒病也要生場大病。”誰會相信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竟敗給了苦澀的菜汁。

    “這個方法屬下也想過,但大阿哥有所不知,您的病遲遲不見好轉,已經急壞了念薏姑娘,這兩天藥一煎好,她立刻沖來以身試藥,只要藥不苦,她就嚷著說沒效,請來參與演戲的大夫,醫術卻讓她再三置疑,招牌又快讓她給掀了,他剛才苦哈哈的跑來問我,可不可以中途遲出不演了……”

    福霖生不只是替委屈的大夫傳達話意,更是暗示主子該適可而止。他將病人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直逼夸張的地步,又不是病人膏肓,哪有人病了幾天,病情一樣糟糕的?

    當念薏一顆心全系著他的病況打轉,他們所有人也一起沒好日子過。

    “大阿哥……我有預感,這碗菜汁應該苦得不能再苦了!彼眯牡氖孪忍嵝眩澳钷补媚餅榱肆妓幙嗫谶@句話,堅持要大夫開出最苦的藥方……所以我幫您向喜歡腌漬甜梅的鄺嬤嬤要了幾顆過來,您配著吃吧。”

    攤開白布包里著的黑梅,他同情不已的看著貝勒爺。

    “霖生,我突然覺得裝病好像不是一個好主意!痹煽嘈Γ瑵u漸嘗到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沒事給自己找什么麻煩。

    他錯估了念薏的思維異于常人;萬萬沒想到她連擔心病人的方式都那么與眾不同。

    初時,為了找些事情給她做,讓她不要每天凈想著往外跑,他只好委屈自己成為她的目標,裝病分散她的注意力,但見她晝夜不分的守在榻前照顧,他又極度不舍。

    福霖生感激涕零,他等主子這句話好久了。“大阿哥,屬下建議您還是快些好起來吧,膳房的廚子快讓念薏姑娘纏怕了。”

    這種草木皆兵的日子,他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大阿哥的演技太高超,裝出虛弱病態不成問題,有時再輔以幾顆冷汗妝點,念薏看了怎能不心急如焚,于是逢人便問怎么辦、痛批他們不關心他……

    “怎么說?”深吸一口氣,嗅進藥汁的苦味,元律只想吐。真虧那位大夫了,配了這么多帖“補藥”來給他治病。

    “還不是她的要求太強人所難。既要補氣營養,又要兼顧清淡,做起來的東西還要先讓她嘗過,不好再重做一次;這兩三天廚子直嚷著死后一定下陰曹地府挨閻羅王的嚴懲,因為他暴珍太多食材了!

    “好吧。”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定,“我會努力想辦法讓病情一夜好轉的!

    尾音才落,一個人影晃了進來,“藥喝完了沒…

    啊,你病還沒好,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下!”念薏叨念了一長串,將他拖回床上躺好,邊走還邊抱怨福霖生的失職,“福大哥我愈來愈不相信你了,以后什么事情再也不交代你做了!”

    福霖生無辜的愣在當場接受無情的謾罵,他在心里發誓,眼前這個喋喋不休、聒噪不停、一出口就是責怪的女人,和先前那個鬼靈精怪的柳念薏,根本無法聯想一起,他甚至比較喜歡以前的她。

    看他被誤解大阿哥竟然又沒有挺身而出,也不想想他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又是為準而挨罵。

    而且什么叫病沒好不可以下床?在她未出現之前,大阿哥可是生龍活虎的與他聊天呢,要不是她突然出現;大阿哥來不及跑回床榻躺平,她根本不可能見著這一幕……

    瞧大阿哥反應如此迅速,將病人扮得如此出神入人化,他幾乎要射掌叫好了,念薏一來,他馬上又變回病懨懨的貓兒了。

    “為什么藥還滿滿的一碗,”怨怪的眼神又射了過來。

    “大阿哥,屬卜先退下了!备A厣苡凶灾鳎劳搅粝聛碇粫尣煌膽B的兩個人討厭而已,只好急急告退。

    看顧元律這種病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日四回的服藥時間,他像個孩童似地鬧別扭,一會兒嫌藥太燙,一會嫌藥太苦、顏色不對,任人好說歹說千求、萬求,那湯藥仍喂不過他的嘴。

    但只要念薏一來,那碗湯藥即使能燙掉舌頭一層皮,還是會讓他兩三口迅速地解決了。

    “讓福大哥這一拖延,藥都涼了,我再去幫你熱過。”

    念薏淺嘗一口后說道。

    “不用了,小柳兒,我的病已經好多了,用不著再喝藥了……”畏忌那碗像泥土一樣色澤的藥汁,元律連忙起身阻止。

    “不行,哪有人說好就好,這藥還是得喝;蚴悄愣亲羽I了?廚子說你午膳沒有吃多少!蹦钷埠脫牡目此,也許他看來并未憔悴多少,但她就是個能放心。

    “對對,我肚子餓了。”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元律不惜說謊。

    “你想吃什么,我吩咐膳房去做!

    元律搖搖頭,笑得有些邪氣,在她耳畔低語,“你明知道我想吃你。”拉來她的柔莠在唇邊輕輕摩拳。

    念薏愣了半晌,感到掌心一陣溫熱,才驚覺他竟伸出舌在里頭畫圈圈,眼神閃爍著暖昧的光華。

    “。 被琶Φ爻榛厥,念薏小臉通紅。

    她怎么可以聽得懂他的暗示,她一定是個色女,要不然為何他一說想吃她,她滿腦子浮現的凈是他曾對她做過的那些煽情舉動?

    “小柳兒,我好熱……”元律故作難受的扭身,端出痛苦的神色要她擔心。

    一聽他說不舒服,念薏緊張得湊近,“天啊,你怎會流那么多汗?”她忘了自己怕他受涼,強迫他穿了一件又一件的厚重衣裳,一躺上暖炕,當然汗流浹背了。

    下意識的掏出手絹要替他拭汗,目光一見絹布上的黑字,立刻又折疊收了起來。“我去擰毛巾來。”

    “別忙了,幫我脫掉這身濕衣比較實際吧!痹煽吹搅耍凰龑⒛欠浇砼翆氊惖碾S身攜帶著。為此,他唇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辨的笑意。

    不作他想,念薏立刻伸手欲幫他脫除,就在手指肌膚碰到略帶冷意的衣服時,摹地大驚。

    “還是你自己來吧……”

    “你那么狠心,要個渾身無力的病人自己脫衣服?”

    他胯間的欲望迅速脹滿張力,她絕不能在這當口搬出女性矜持那一套,否則他肯定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是我若幫你脫,就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

    她好為難的咬著下唇說道。

    “你再不幫我脫,也許我的病會更加嚴重!痹刹蝗菟诰o要關頭退卻,再使出絕招。

    此話一出,果然奏效。就見念薏幾個深呼吸后,閉著眼睛,一雙手亂剝亂抓,碰到扣子便解扣子,觸到褲頭便拉下,憑著觸覺加上適時的瞇眼瞄戲,飛快將他的衣物剝個精光。

    有時候迫不得已,眼臉就眨開一條縫偷看……

    “啊——”當元律全身光溜溜時,冷不防地,她被反壓在床上。

    “小柳兒,老實招認是不是無罪?”

    “你……”念薏有些怔住了,因為他突然變大的力氣,不該屬于病人的力道。

    “騙你的,我沒有生病,所以我有好多的精力想要愛你一次又一次!碑攤病人最大的煎熬,莫過于美人當前卻碰也不能碰。他千算萬算唯獨忘了將這點計算在內。

    “你騙我?你居然騙我?!”拔尖聲音,她不敢置信的叫著,“你怎么可以拿這種事開玩笑,你知道人家多擔心你嗎?”

    既是生氣又因繃緊的心瞬間放松,念薏握拳捶打他精壯的胸膛,哭出了淚。

    “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欺負我?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你裝病的事情?要不然為何你生病了,王爺和福晉都沒來關心你?天底下怎會有不擔心自己兒子病情的父母?

    我好怕你傷心、以為自己不被疼愛……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那天福晉和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一直胡思亂想,想說你們親子的感情不好……你好可惡!”念薏不住地嚶嚶啜泣,多日來承受的精神壓力終于潰防了。

    “小柳兒,別哭……”元律心疼地吻去她的淚水,“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樣為我擔心……”他胸臆溢滿感動,本以為粗線條的他原來也有如此纖細體貼的一面。

    她說的一部分是事實,他和雙親的感情原本就不是特別親密,很小的時候他就不倚賴、學會獨立了。

    “你、你以后再這樣騙人,我真的不理你了!”

    元律皺皺臉十分委屈的樣子,放緩攻勢,鼻尖探入她如云長發,狠狠地汲取幽香,語氣像個孩子,“你別不理我!

    安撫的吻隨著指尖卸落衣裳,落在赤裸的嬌軀上。

    “元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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