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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唐貞觀二十年(公元六四六年),大陸 >> 古色古香,歡喜冤家 >> 整人壞公子作者:陶陶 | 收藏本站
整人壞公子 第二章 作者:陶陶
    賢弟忠羲:

    這仲夏的夜晚,常讓愚兄想起當(dāng)年在少林寺,和賢弟一同練武的日子,那真是令人難忘。你送愚兄的劍,愚兄從不離身,因它常讓我想起你的豪邁不羈。

    這幾年想必你常責(zé)怪愚兄,自七年前一敘,就沒再和你一起飲酒暢談了吧!希望賢弟切莫責(zé)怪,只是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想和賢弟聚首,談何容易。

    慚愧的是,想與你再敘舊時(shí),這身子竟病了,唉!愚兄是撐不過了,當(dāng)你看見這封信時(shí),愚兄應(yīng)已不在人世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相信豁達(dá)的你明了,所以,切莫為愚兄之死悲傷。

    但你一定會責(zé)備我,為何隱瞞了三年才讓你知道愚兄的死訊,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能照著計(jì)劃進(jìn)行,盼你能見諒。

    還記小萱嗎?她可是我的掌上明珠,行筆至此,我也不得不會心一笑,她從小到大帶給我的歡笑快樂,是筆墨無法形容的;小萱是個(gè)好孩子,但我和阿玲卻拋下她一人,這讓我著實(shí)不安。

    卡絲(她是個(gè)特別且聰慧的婦人)知道我內(nèi)心的憂愁,遂建議我讓小萱回秦家(這也是我衷心希望的),她說小萱會替我完成心愿,解決我和爹娘的問題,這使我欣喜不已,因?yàn)榭ńz的話總是對的(這佷難解釋),她還說,三年后才是時(shí)機(jī)成熟時(shí),愚兄心想,三年后小萱服完喪期,這是個(gè)好契機(jī),因此,我就答應(yīng)了。

    愚兄有個(gè)不情之請,望賢弟能答應(yīng),是否能收留小女?還希望你能把小萱回秦家;我知道這讓你為難,但愚兄知道賢弟懂得我心中的內(nèi)疚──

    從我?guī)е⒘崴奖家詠,心中雖不曾有半點(diǎn)后悔,但畢竟愧對爹娘,而這份歉意,我也只能期盼小萱代我這不肖子彌補(bǔ)。

    愚兄言盡于此,盼賢弟能成全,來世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以報(bào)賢弟大恩。

    愚兄祿

    又:若小萱不肯住在耿府,信封里有張短箋,請拿給小萱看,她會明了的。

    耿忠羲看完信,手指仍顫抖著,他不敢相信大哥逝世了,而且已走了三年。

    “怎么了?”耿忠羲的妻子殷如平憂心道,她是個(gè)美麗的婦人,雖已年近五十,但風(fēng)韻猶存。

    耿忠羲將信遞予愛妻,癱坐在榻上,臉色有些泛白;他的年歲大約五十出頭,頭發(fā)已灰白,但身體仍很硬朗,是個(gè)高大的男人。

    從容貌上可以看出耿介遺傳自父親,臉形較有棱有角,耿桓則是像殷如平,生得較俊逸。

    “信上寫些什么?”耿桓揚(yáng)眉問,怎么爹娘的神色都不大對勁。

    耿忠羲嘆口氣!扒氐摯蟾缛ナ懒恕!

    “什么時(shí)候的事?”耿介問道。

    “三年前。”耿忠羲又嘆口氣,整個(gè)人看起來好像老了幾歲。

    耿介和耿桓同時(shí)蹙眉,“怎么過了三年才通知?”耿桓不解道。

    耿忠羲搖頭,不愿多說什么,這是大哥私人的要求,不必大肆宣揚(yáng);但他一定會辦妥大哥吩咐的事,其實(shí),他和大哥交情匪淺。就算大哥沒交代,他也會照顧小萱的。

    殷如平這時(shí)也看完信,她嘆口氣,坐在丈夫身邊,握著他的手,沒想到當(dāng)年義結(jié)金蘭的好友,已和他們天人永隔,他們連喪事都沒能參加,唉!真是世事無常。

    耿云和小萱從側(cè)門入內(nèi),繞過屏風(fēng),走進(jìn)大廳,看見耿介、耿桓站在耿忠羲和殷如平面前,而耿氏夫婦則坐在屏風(fēng)前的臥榻上。

    “爹娘,我把小萱帶來了!惫⒃迫碌。

    耿忠羲振作起精神,看著女兒和小萱走到面前,站耿桓身邊,小萱手上還拿著小包袱。

    “你是小萱吧?”殷如平出聲道,她起身握住小萱的手,“沒想到秦大哥和阿玲去世三年了,沒想到……唉!你一定很難過吧!”

    說畢,耿夫人抱住她,讓小萱嚇了一跳,她的心頭浮起酸酸的感覺,耿夫人的懷抱就像娘一樣溫暖,像是她在外頭撒野玩耍一天后,娘給她愛寵的擁抱一般。

    小萱顫聲道:“有卡絲陪我!彼彰鼔合掳母袀,不想在眾人面前落淚。

    “娘,你別老抱著人家,當(dāng)心嚇壞小萱!惫⒃频馈K锸莻(gè)軟心腸的人,她若不出聲阻止,等會兒娘鐵定會哭得唏哩嘩啦。

    殷如平這才放開小萱,但仍拉著她的手,“你長得真像阿玲!彼ㄈプ约毫飨碌臏I水。

    耿忠羲清一下喉嚨,免得聲音因感傷而有些沙啞,“我方才看過你爹的信,他要你留在這兒,你就住下來吧!”

    耿云高興的拍拍手,“好!那我就有伴了!

    小萱愕然道:“不,我不能住這兒,我要和卡絲回西南!

    “西南?”殷如平皺眉道。

    “嗯,我和卡絲要到黔州!毙≥婕訌(qiáng)語氣道。

    “你去那種野蠻地方干嘛?”耿桓挑眉地看著她,隨即有趣地瞧見她漲紅了臉,讓他忍不住又想捏她一下,可惜爹娘在這兒,他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沖動。

    “那不是野蠻地方!彼龤鈶嵉氐芍⒒福坪趵鲜羌づ,這人真是可惡,他竟還敢若無其事地聳肩。

    “但是秦大哥交代我們必須好好照顧你!币笕缙焦虉(zhí)道,她回頭看了丈夫一眼。

    “是!你就留下嘛!”耿云搖著小萱的手臂。

    “不行,我──”

    耿忠羲上前將信封拿給小萱,她疑惑地看著他,“里面有張短箋,是你爹留給你的,你看完后再做決定。”耿忠羲道。

    小萱訝異地接過信封,她竟不知爹還留了封信給她。小萱拿出里面的短箋──

    萱兒:

    爹將你托給義弟照顧,他說的話就代表爹說的話,你要尊敬耿叔叔,勿讓他操心、煩心。

    爹知道你此刻必定拾不下卡絲,但卡絲不屬于中原,落葉總要?dú)w根啊!唉!我們欠卡絲太多了,就讓她回故鄉(xiāng)去吧!

    卡絲告訴過爹:你和她的路不同,而這條叉路也快近了。爹相信乖女兒你懂得,畢竟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勿悲──

    爹娘永遠(yuǎn)在你身邊

    父秦祿

    小萱含著淚水,捏緊短箋,克制著不讓激落下;她深吸口氣,抖聲道:“我想回去看卡絲!

    “也好!惫⒅伊x看了耿桓一眼,“你陪小萱回去!

    “不用了!毙≥孢B忙道,她才不想和他一塊走,否則,難保路上不會遭受他的“茶毒”。

    “我陪小萱!惫⒃谱愿鎶^勇地道,她很好奇卡絲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你可以一塊去,不過,桓兒還是得跟著。”耿忠羲道,他擔(dān)小萱若見著卡絲,一時(shí)情緒激動便和卡絲不告而別,那可怎么辦。

    有耿桓在一旁監(jiān)視,若見情形不對,便可將人挾持回來。

    “真的不用──”

    “你到底去不去?”耿桓打斷仍想爭辯的小萱。

    小萱瞪他一眼,耿云打圓場道:“爹,大哥陪我們?nèi)ズ昧耍缋蠍圩脚≥!?br />
    在一旁悶不吭聲的耿介挑高雙眉,怎么扯上他了?

    “爹有事同介兒說!惫⒅音藫u頭道。

    耿桓這時(shí)早已走向門口,回頭道:“你們到底走不走?”

    小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三人一同走出耿府。

    ◎◎◎

    “小萱,你別走這么快嘛!”耿云出聲喊道,小萱已經(jīng)開始小跑步了。

    “我擔(dān)心卡絲不告而別!彼绢~道,腳步絲毫不敢松懈。

    從爹的信看來,卡絲已打算回西南了,說不定她現(xiàn)在正要離開,想到此,她不由得加快步代。

    “如果她真的打算不告而別,你回到家時(shí),她早走了!惫⒒傅。

    小萱大聲道:“你別亂說!”她生氣地瞪著他。

    站在兩人中間的耿云調(diào)停道:“好了,好了,別斗嘴!边@兩人只要一開口,就斗個(gè)沒完,像對冤家似的。

    “我才懶得理他!毙≥鎸㈩^一轉(zhuǎn),昂首闊步地走開。

    耿桓看她那副驕傲樣,不由得笑道:“干嘛跩成那副德行?”她真的很好捉弄,像現(xiàn)在,她的下巴抬得半天高,吊一大串葡萄絕對

    沒問題。

    小萱不理他,繼續(xù)往前走,可是,她愈是這樣,耿桓就愈想調(diào)侃她,“頭別仰這么高,小心吃到鳥糞。”

    耿云不由得笑出聲。

    小萱的臉快燒焦了,“你……”

    “結(jié)巴了!惫⒒秆b得一副無辜樣,他發(fā)現(xiàn)小萱罵的詞匯非常貧乏,這真有趣。

    她到底是哪里得罪她?為何他老愛激怒她?“你這個(gè)無賴土包子!彼站o拳頭。

    耿桓哈哈大笑,她竟然把僅有的話語串聯(lián)起來,“哈──哈──你真會逗我開心!彼Φ煤瞄_懷。

    “二哥,你別說了。”耿云扯他的袖子,她看身旁的小萱已快火冒三丈了,二哥還拚命的火上加油。

    耿桓笑著拍拍小妹的手,走到雙頰通紅的小萱面前,俯首在她耳邊道:“別氣,生容易變老!钡恼Z氣是促狹的。

    小萱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閃開,他是故意的,她發(fā)誓她看見他嘴邊一閃而逝的賊笑。

    “請你莊重點(diǎn)!毙≥媾。

    “二哥──”耿云喊道,拉住耿桓的手臂。他怎么老愛沾惹小萱?平常二哥雖然喜歡調(diào)侃人,但總懂得適可而止,為何一碰小萱就不知節(jié)制?

    “你們看,那些人穿得好奇怪!惫⒃期s緊轉(zhuǎn)移話題,指著正走出城門的商旅隊(duì)。

    小萱看一下前頭的商隊(duì),解釋道:“那是羌族。”

    羌族人頭上也會包頭,但和別族不同的是,男女都在長衫外加套一件羊皮背心,俗稱“板褂”羌族的民間工藝以刷繡最為出色,

    這些都是和爹娘游遍西南時(shí)學(xué)到的,但教她最多的仍是卡絲。

    “你的見識倒不少嘛!”耿桓拍拍她的頭。

    小萱揮開他的手,“你別杵在我前面!彼齼窗桶偷卣f。

    “那他們又是什么人?”耿云又指另一邊的人,還一面拉回仍在捉弄人的二哥。

    這一路上,就只見耿云不斷問東問西,盡量少讓二哥和小萱有斗嘴的機(jī)會,她這和事佬做得可真辛苦,早知道就不蹚這渾水了,唉!真是找罪受。

    正當(dāng)耿云說得嘴都干了,打算不想理他們兩人,放任他們廝殺時(shí),小萱的家終于到了。

    “早知道要走這么久,就騎馬了。”耿云喘氣道。從城門走到這兒來,花了半個(gè)多小時(shí),真是折騰人。

    “我去看卡絲!毙≥姹歼M(jìn)屋里,口中還喊著卡絲的名字。

    耿桓看著四周,除了小萱一戶人家外,沒有看見其它住戶,這兒還真僻靜;他和耿云一塊兒走進(jìn)屋里,小萱正站在木桌前,手里還拿著一塊布。

    耿桓和耿云一同走到小萱身旁,看著那塊白布,卡頭寫了些奇怪的字,不像唐文,可是,斜看好像又有點(diǎn)類似。

    “這什么字?”耿云好奇地道。

    小萱沒有回答她的話,正讀著卡絲留給她的話,她迅速瀏覽,而后毫無預(yù)警地,她沖出了屋外。

    這讓耿桓和耿云愣了一下,隨即,耿桓緊跟在小萱身后沖了出去。

    他追上她,抓住她的手,“怎么了?”

    小萱喊道:“放開──放開──”她死命掙扎。

    “小萱──”他大喝一聲,“怎么回事?”

    秦小萱叫道:“卡絲走了,我要追她,放開──”她開始踢他,心里著急地快哭了。

    “她早走了,你上哪兒追?”耿桓大聲道。

    “沒有,沒有,還來得及!彼臏I水開始滑落,“她不能就這樣丟下我,放開我,我要見她!

    “小萱,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我只要卡絲,她和商隊(duì)走了。”她大叫,“一定……一定是方才的商隊(duì)!

    耿云這時(shí)也跑到他們身邊,她看見哭泣的小萱,“你別難過嘛!”她安慰道。

    小萱仍在和耿桓掙扎,“放開我,我要追卡絲。”

    耿桓嘆了口氣,對小妹道:“你先回府,我?guī)≥嫒プ飞剃?duì)。”他總不能就這樣把小萱帶回去,只好陪她去商隊(duì)看看了。

    “好!”耿云點(diǎn)頭。

    “我們得快點(diǎn)!惫⒒笇π≥嬲f,商隊(duì)和他們差了半個(gè)多小時(shí)的腳程。

    小萱慌亂地直點(diǎn)頭,把布塞進(jìn)腰帶里。

    “走吧!”耿桓握著小萱的手,快速地往前奔去。

    ◎◎◎

    不到一刻鐘,小萱已氣喘如牛,雖然她和阿爹學(xué)過功夫,但內(nèi)力畢竟不足,她快跑不動了。

    耿桓看了她一眼,挑眉道:“別告訴我你不會調(diào)氣!

    “什么?”小萱喘道。

    “老天!被我說中了!彼龀稣J(rèn)命的表情,停下腳步。

    “怎么不跑了?”她彎腰拚命吸氣。

    “你還跑得動嗎?”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的問。

    “當(dāng)然。”她用力地點(diǎn)頭,她還要再見卡絲一面。

    他搖搖頭,“算了!彼硨χ,彎身道:“上來,我背你!

    “不……不用了!毙≥鎿u手道。

    他翻翻白眼,轉(zhuǎn)身道:“別婆婆媽媽的,快點(diǎn)!彪S即注意到滿臉通紅的小萱,“害羞啦!”他促狹地靠近她的臉。

    “走開。”她往后退,臉上的紅暈愈來愈深。

    他笑著注視她,發(fā)現(xiàn)她除了愛鬧別扭外,還很怕羞,這可真特別。

    他捏一下她的臉,現(xiàn)在不是害羞的時(shí)候,再不快點(diǎn)就追不上了。”

    她格開他的手,紅著臉道:“我跑得動!

    他大大地嘆口氣,突然抓住她的右手,身子一轉(zhuǎn),微微彎身,將她拉上他的背;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干凈利落,只聽見小萱尖叫一聲,人已在他背上。

    耿桓背著她呼嘯而去,小萱大叫著:“放我下來。”雙手不斷捶著他的肩肪。

    “你再動來動去,我們就回府,聽到?jīng)]?”耿桓正聲道。

    “你……大壞蛋!彼R道,可也不敢再亂動,怕他真的會背她回耿府。

    “終于換一句了,不錯,有進(jìn)步。”他稱贊道。

    她生氣地捶一下他的背,這大壞蛋!不過,他跑起來真的快多了。

    過了一會兒,他又道:“現(xiàn)在我覺得你瘦瘦的也不錯,如果你胖得像只豬,我可就背不動了!

    小萱“哼”了一聲,不答話。

    耿桓莞爾道:“你的脾氣真拗,老是這么氣呼呼的!

    “是你老愛捉弄人!彼刈旆瘩g。

    “很有趣!”他微笑。

    她從鼻子不屑地“哼”了一聲,原來他專門把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上。

    “方才商隊(duì)往哪個(gè)方向走?”他問,因?yàn)樗麄儊淼揭粭l岔路。

    “西方!

    “我們走快捷方式!彼麠壌舐,往雜草叢生的小路奔去。

    又過了一刻鐘,小萱問道:“你會不會很累?我下來好了!

    “你還會關(guān)心我。俊彼{(diào)侃道。

    “你──”為何他老愛惹人生氣?她怒道:“誰關(guān)心你!

    “又生氣了!彼Φ馈

    “沒有!彼舐暤。

    這女人的脾氣還真大,他微笑著不再說什么。

    他們又足足飛奔了一刻鐘,這才終于看見商隊(duì)。

    “他們在那兒!彼老驳慕械,“放我下來!

    耿桓立刻讓她下來,小萱與奮地跑向他們,“喂!等等!彼暗。

    戴著貨物的馬車和徒步的羌人遂停了下來,小萱奔到他們面前。

    “請問卡絲是不是在這兒?”她問其中一位大塊頭,像是領(lǐng)隊(duì)的男子。

    “卡絲?”他不解地?fù)u頭。

    “一位老婦,雙頰紋面,約六十歲,是苗人!彼P手劃腳的說。

    “沒看到。”他搖頭。

    “沒看到?”她愣了一下,“不可能,她說她要和商隊(duì)一塊兒回西南!彼钡啬贸鲅锏陌撞,“她明明這么寫的……”

    “你們是今兒個(gè)唯一回西南的商隊(duì)嗎?”一旁的耿桓出聲問。

    “不是!绷硪晃徽驹陬I(lǐng)隊(duì)旁較瘦小的男子說!皟蓚(gè)時(shí)辰前還有另一個(gè)商隊(duì),或許她和他們一塊兒回去了。”

    “兩個(gè)時(shí)辰前?”小萱捏著布喃喃自語,那不就是中午她剛出門的時(shí)候嗎?原來卡絲隨后就走了,難怪她看起來很奇怪。

    “他們走哪方向?”耿桓問道。

    “不知道,每個(gè)商隊(duì)的路線都不同!鳖I(lǐng)隊(duì)解釋,“有可能往西,或往南,甚至走西南路線,對不起,我們幫不上忙。”領(lǐng)隊(duì)大喝一聲,所有人又開始往前走。

    小萱只是握著布,怔怔地站在那里?ńz走了,走了……

    “走吧!”耿桓說。

    小萱仍呆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小萱──”他碰碰她的肩膀。她怎么了?

    小萱回神道:“我要去找卡絲,我要和他們一塊兒回西南。”她說完就向前跑。

    他扣住她的手,“別說傻話!彼舴潘,回去怎么向爹交代。

    “你放手!彼馈

    兩人又開始一陣?yán)丁?br />
    “小萱──”他喝道,“你別忘了你爹要你留在耿府!

    她停止掙扎,緩緩放下雙手,“我不想留下,我只要卡絲!彼瓜骂^,但是,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爹了,怎么辦?

    她看起來就像個(gè)棄兒,孤苦伶仃。他拍拍她的肩,安撫道:“回府后,我派人去追!

    小萱沒說話,只是低著頭。

    “小萱。”他俯身看著她,她的眼神寂寞而遙遠(yuǎn)。“別這樣!彼碾p手搭在她肩上,輕搖著她,他不喜她這個(gè)樣子,像是沒生命的軀體。

    她眨眨只眼,回神道:“我們回去吧!”她推開他的手,慢慢往前走。

    耿桓站在小萱旁邊,思索著該如何讓她回生氣,他不喜歡一臉呆滯的她,看起來像個(gè)木偶,而他更痛恨那種愛莫能助的感覺。

    小萱茫然地走著,沒注意到腳下的石頭,于是踉蹌地跌了一跤,若在平時(shí),她必能馬上恢復(fù)平衡,但她的心根本不在這兒,所以,

    她狼狽地?fù)涞乖诘亍?br />
    而在思索計(jì)策的耿桓也沒留意,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想拉她一把時(shí),已經(jīng)太遲了。

    他立刻蹲在她身前,“有沒有受傷?”他關(guān)心地問。

    她沒有回答,一動也不動。

    “小萱──”他著急地扶起她,讓她跪在他身前,他拍拍她臉上的泥土。

    一滴淚滑下她的臉頰,沾濕他的手。

    “你受傷了?”他擔(dān)憂地問。

    她搖頭,抹去淚水,但淚珠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愈擦愈多。

    “走開。”她左手遮著臉,右手推他。“別理我!彼暗。

    他拉下她的左手,柔聲道:“怎么了?”

    她只是搖頭。

    耿桓自然地將她摟入懷里,她卻拚命地掙扎,“放開我!彼蛩男靥。

    “你不說原因,我就不放!彼Ьo她。

    “你這個(gè)臭無賴……大壞蛋!彼吙捱吜R。

    耿桓微笑道:“這兩句話用過了!

    “土包子……大臭蟲!彼暗。

    “這也說過了。”他咧嘴笑道,高興地看她終于又表現(xiàn)出她的脾氣。

    小萱才不管有沒說過,她只是一再地重復(fù)這些字眼,不停地罵,不停地哭。

    “我最討厭你了,臭笨蛋!彼煅实。

    他含笑地想,她怎么老是用這幾句湊來湊去?

    過了片刻,小萱突然道:“卡絲不要我了!

    他感覺到她語調(diào)中的哀傷,安慰道:“她沒有不要你,離開你她一定也很難過,所以,她才選擇不告而別,因?yàn)樗廊绻贿@樣,她一定走不了!

    “你騙我。”她啜泣道。

    他嘆口氣,將下巴放在她頭頂,“好吧!那她一定是偷了你的東西,所以才逃跑,因?yàn)椤?br />
    “你亂說,卡絲不會偷東西!彼,卻陡地打了一個(gè)嗝,使她看來不夠氣憤。

    “既然卡絲沒偷東西,那她為什么不告而別?”他在她頭頂上問道,想讓她好好思索這個(gè)問題,然后,她會承認(rèn)他是對的,只因

    為卡絲舍不得她。

    小萱沉默了一會兒,淚水卻不斷落下,她抽噎著說:“卡絲……卡絲不要我去西南,所以她才……丟下我。”她抓緊他胸前的衣服。“先……先是娘走了,然后爹也拋下我。”她又打了一個(gè)嗝,“現(xiàn)在……連卡絲……也不要我。”她愈說愈難過,可憐兮兮的語氣讓人不忍。

    “不是這樣的!彼麚Ьo她,“你爹娘一定也不想留下你一個(gè)人,你這么說,他們會無法安心!惫⒒脯F(xiàn)在才知道原來她是沒有安全感。

    “我不是責(zé)怪他們!彼龘u頭哽咽地道。“只是……”

    “我知道。”他拍拍她的背,聞著她的發(fā)香。

    小萱漸漸止住淚水,心中已有了決定;只要等她去過秦府,完成爹的心愿,她就要到西南找卡絲。

    她靜偎在他懷中,不時(shí)打著嗝,而后理智慢慢回到她腦中,她怎么──在他懷里?她討厭他!

    她立刻推他,“放開我!彼鲱^怒視著他。

    耿桓調(diào)侃道:“用過了就把我丟在一旁,你可真絕情!彼笠幌滤哪。

    小萱漲紅了臉,“我沒有,是你……你拉我的……你……”

    “又結(jié)巴了!彼Φ,拿袖子擦她臉上的激,不顧小萱搖著頭想避開。

    擦好后,他才放開她,拉著她站起來。

    “我自個(gè)兒拿走!毙≥娼械馈

    耿桓牽著她的右手,不肯放開,“你會跌倒!

    “我不會!彼碌,杵在原地不走,誰知耿桓硬拉她往前,結(jié)果,她就像根拖把一樣被拖著移動。

    “那你剛剛怎么跌倒了?”他回頭捏一下她哭得紅紅的鼻子。

    她揮開他的手,“那是我心不在焉!彼瘩g。

    “誰曉得你等一下會不會又心不在焉?”他聳肩。

    “我不會!彼嵵氐卣f。

    耿桓只是聳聳肩,小萱氣得踢他一腳,結(jié)果,兩人又是一陣?yán),不斷斗嘴,一路上就這樣吵吵鬧鬧,牽著手回府。

    ◎◎◎

    “為什么不見她呢?卡絲,那個(gè)孩子很關(guān)心你。”領(lǐng)隊(duì)問。

    只聽見馬車?yán)飩鱽硪宦晣@息,“小萱有她的路要走,她不再是我的小女孩了!

    卡絲抹去臉上的淚水。

    孩子,要堅(jiān)強(qiáng),她在心里叮嚀著。

    如果真的有緣,或許……會再見面的,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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